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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3 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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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定西门老街最后的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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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建设报 2002-10-21
年初,记者辗转得到上海市嘉定区十数位老先生的来信,信中称,嘉定仅剩的一条老街──西门老街濒临拆迁改造,他们呼吁社会给予关注和保护。
在随后的半年中,记者曾几次驱车赴嘉定采访,每一次都有一种紧迫感:当记者徘徊在西门老街,面对着练祁河对岸热火朝天的拆迁现场;当上海地区最后的状元府无言地述说着无奈;当州桥已经被改造一新的广场,面对着嘉定先人们留下的标志性建筑——高耸的法华塔(始建于1205年),记者突然想起莎士比亚名剧《哈姆雷特》中的名句: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
西门老街:祖先留下的人文关怀
嘉定现在是上海的一个郊区,但嘉定人却总是津津乐道历史上曾经有过的“大嘉定,小上海”的说法。据说,这是因为在嘉定已经成为府治所在地的时候,上海还仅仅是一个县。所以,嘉定人文荟萃,古迹众多。嘉定镇是被上海市命名的两个历史文化名镇中的一个。而西门老街,则是嘉定仅存的、经过历史沧桑幸存下来的、能体现嘉定古城风貌的完整街区。
“西门”,顾名思义是指城西一带地区。据历史记载,是先有“西门”,后有练祁市,再有嘉定县城的。西门的护国寺始建于南北朝时的梁天监年间,虽然具体是哪一年已不可考,但可以推论的是,即使延迟至天监十年,至今也有了近1500年的历史。如今的城中州桥一带古代为练祁市,出现于唐代末年,约在公元900年左右,是为嘉定城镇的发轫。所以说,嘉定镇号称千年古镇,则“西门”比城内早开发了500年!
因此,嘉定的老人们说,保护西门老街,就是保护嘉定历史文化古城的“根”。要想重塑嘉定文化名城,就应该首先保护历史文化名街,这是“培根”的大事,只有把“根”培植好了,文化名城的大树才能枝繁叶茂。
在漫长的岁月中,西门地区留下了大量的历史遗存,目前较完整保留的遗迹有:元大德二年(1298年)前建的接官亭桥;明洪武十三年(1380年)建的虬桥;重修于明万历三年(1575年)的高僧桥;明万历二年(1574年)建的折漕粮报功寺;清光绪八年(1882年)建的善牧堂;民国初建的陶继渊洋房等……
尤其突出的,是西门老街上,还保存了大量的近现代嘉定籍的名人宅第。从项泾桥到虬桥短短不足300米的老街中,就有文化世家黄氏祖居——其顺堂等20座厅、堂、楼、阁。据介绍,西门一带原有宅第面积18000平方米,其中有16位宅主被列入嘉定名人──包括编著《日知录集释》的黄汝城,创办嘉定第一张报纸《嘉定旬报》及创办普通小学(1901年)的黄允之,创办练西小学(1904年)的黄世源等文化名人。黄氏祖居的西侧,是在1919年代表中国参加巴黎和会的外交家顾维钧故居──厚德堂。顾维钧的父亲顾晴川是晚清第一任交通银行总裁。厚德堂的西邻,则是曾历任北京大学等3所高校的化学教授、受聘新中国轻工业部顾问的著名化工专家陈世璋故居;再往西,有发起抵制国民党政府有关废止中西药政令,为拯救传统医学,并著有《内经精要》、《膏方存案》等医书的著名中医吴达候故居。
走进唐家弄的深处,可以看见一座气魄不凡的宅子,这是清末大官僚唐绍澜的故居。唐绍澜系民国首任国务总理唐绍仪胞兄,曾任八省巡抚。唐家世代为官,故居建筑气势宏伟,具有鲜明的清末明初建筑风格。
虬桥堍东侧有吴宗濂故居——崇德堂。吴宗濂曾随李鸿章去沙俄订立边关条约,后任英、俄、法、比、意、德等国的外交公使。当年孙中山伦敦蒙难,吴宗濂身为清朝外交官,参与了营救活动。与崇德堂相邻的,是著名民族实业家、受毛泽东赞扬的“南吴北范”中的“味精大王”吴蕴初故居。此外,在古建筑群中还有曾名扬世界的百年老店——晖吉酱园。
因此,西门一带,占据了嘉定地区3个“最”:形成聚落最早——有1500年历史;西大街为嘉定市街长度之最——从西门外吊桥到高僧桥长达1.48公里;人文资源集聚密度之最———汇集了诸多古寺庙、古石桥、古街弄、古民居、古树名木,还有古河道、古城楼、古亭馆……
从初春到初秋,记者在长达半年的时间跨度中曾数度踏访西门老街。最后一次在现场探访时,发现练祁河南岸的拆迁工作进行得非常迅速。当记者走进一座有大院门的宅子,尚未搬走的居民主动上来打招呼,告诉我们有一个大厅值得一看。原有的住家搬走后,反倒露出了老房子的本来面目。我们看到了雕梁和铺得细密有致的青砖。在另一家人去屋空的院子里,两棵百年以上的腊梅树正在默默地等待着怒放的那一天。显然,这是古树名木。据考证,这一片房子中,有顾家(维钧)祠堂,有黄家大院,百年老店的晖吉酱园已被拆得只剩下一座宽大的门楼……
州桥:西门唇亡齿寒的“邻居”
比较西门,州桥的景遇或许会更让人唏嘘不已。因为州桥一带是练祁河和横沥河的交汇地,又靠近当时的衙门,所以,地理位置上的优越使之后来居上,成为比西门更繁华的城镇中心。据老人们介绍:州桥的房子,比西门更好。
从上世纪80年代初,当时的嘉定县已开始着手编制嘉定县城规划。1983年6月,该规划被上海市政府批准。据知情人介绍,对州桥地区的保护规划是该规划中的重点。无疑,州桥是有价值的。
英雄所见略同,州桥的价值也被远在海外的日本学者所认同。嘉定方面和日本大阪大学还联合成立了考察队,并在长达10年的时间里,对州桥地区进行了细致地考察和研究!据介绍,其核心是以法华塔为中心,对州桥的保护范围、功能和协调区的控制。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没有较高的文物价值和学术价值,是很难吸引日本学者在这样长的时间里对州桥地区保持如此浓厚的兴趣的。
但这种合作,后来却由于某种原因,可以说是戛然而止。
同济大学的博导阮仪三教授是国内在历史文化名城保护方面的专家,他曾在最后的关头抢救下了平遥古城,更因在近年为保护江南的周庄、南浔、乌镇等6大古镇成绩卓著而得到了世人的肯定,但在谈起嘉定时,他却非常肯定地表示:6大古镇从先天条件上来看,没有一个是比得上嘉定的!因为,嘉定曾是“府治”所在地,有城墙、有衙门、有文庙、有园林……宋、元、明、清的遗迹都有,而且,古代留下的城市格局相当完整,其人文价值远不是一个古镇可比的。
一直到上世纪90年代中期,阮教授几乎每年都要带学生到嘉定参观学习几次。那时,嘉定古城的格局依然清晰,城墙虽已拆除,但遗址比较完整,南、北大街的历史遗存比今天的西门大街更多,也更好。而且,旧城和新区的关系也处理得比较合理。但不知何故,州桥地区的保护和建设,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到后来,阮再也不带学生去嘉定了。谈及此,阮教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几年前记者到嘉定采访,记得曾在州桥一带的老街上漫步,石桥、流水、垂柳、古塔和望不到尽头的窄巷,是非常可以发思古之幽情的。从每条小巷都可以望见法华古塔,沿街的房子虽然有些陈旧,但与古城的环境非常协调。但这一次记者却发现,州桥一带正在大兴土木,塔前的老房子被拆除了一大片,并已修了一个现代化的大广场,而且,州桥入口处的老房子也均已被拆,正在盖钢筋水泥的新仿古建筑。站在仿古新建筑夹峙的路口,是望不见法华古塔的。
老街上原先铺设的蛋格路也被一拆了之,铺上了水泥路。后来听说,当时,被拆的蛋格路正愁无法处理,面临散失的境遇,被闻讯赶来的上海城市历史发展陈列室如获至宝地觅去铺在了东方明珠电视塔中的展览馆中。虽然,这也许是这条蛋格路最好的出路了,但离开了原先的环境,这条路的历史价值已经被大大地打了折扣。这是无法回避的现实。富有上海特色的蛋格路,据说经过几十年来城市建设,申城市区现在的存有数量已经屈指可数。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蛋格路是承载近代上海城市历史文化风貌的一个重要符号。总有一天,人们会像保护一座历史建筑一样,去认真地保护曾经在我们生活中司空见惯的蛋格路。
据说,主张拆掉西门老街的人有一个观点,就是在西门老街上并没有值得保护的文物建筑,且不说这个观点本身并不准确,但记者在嘉定看到的一幕,不禁让人思考——即便是文物保护单位又如何呢?
踞西门老街不远,记者专程去探访被专家高度评价为上海地区最后一座的状元府。如果不是向路人打听,记者根本想不到一家小饭店的污秽满地的后门即是昔日堂堂状元府的大门。不过在大门边的一角,倒是赫然树着文物保护单位的水泥牌子。
这座宅子的主人是清康熙52年状元王敬铭的府第,房子原有七进,现仅剩四进。其中不知住了多少人家,临时搭建随处可见。在沿街的一面,也被破墙,开了诸多的小商店。状元府的辉煌已不可见,经人指点,记者在大厅前的台阶上,看见了整条的大青石,在过去,这也是身份地位的一种象征。这座状元府最著名的楠木大厅更是不得一见,已被分割成若干家的大厅被安上了若干把锁。站在门口,我们仰望雕花的楠木梁上,电线缠绕,油污满身。
更令人感到叫绝的,是大门正对面隔着一条小街,沿练祁河原状元府二进房屋原址上,一座漂亮的厕所刚刚竣工。
矛和盾:开发的必要和保护的必要
为了行文方便,我们姑且把主张全面改造老街的一方称为“拆”派,主张保护、保存老街的一方称为“保”派。“拆”派认为,老街虽然历史悠久,但房子整体质量并不高,理由之一是上述过的老街上没有文物部门认可的文物保护单位。而“保”派的观点是,老街的最大价值并不在于某幢孤立的房子,而在于一条街区的完整。老街是能反映嘉定——历史文化名镇的历史文化风貌区。
对西门老街的保护和开发,有许多热心人出了很多主意。有人建议:可以考虑先动迁名人宅第及相邻的住户。这样做既有利于西大街保护修复工程的尽快顺利进行,又有利于减少需动迁的户数,减少投资。这个工作可以分阶段进行,成熟一批,迁出一批。还有的嘉定籍企业家提出,西门老街的保护和开发可以适当运用市场机制,比如可以由政府支持、企业投资的方式进行,政府在适当地方给予政策优惠集中建造动迁房,这样既可以大大加速老街保护的步伐,又可以改善老街部分居民的生存状态。
一方面是老先生们的奔走呼吁,一方面是南岸的动拆迁工作非常有效率地进行着。最终,老先生们的呼吁几经周折终于得到了上海市城市规划管理局重视,该部门的意见是:对北岸的西门老街应进一步研究保护的必要性,应予以控制,暂缓建设。对南岸的建设,也应在建筑立面和高度上注意和北岸历史建筑的协调和统一。
7月25日,6章48条的《上海市历史文化风貌区和优秀历史建筑保护条例》由上海市人大常委会第四十一次会议正式通过,并将于2003年1月1日施行。其中的第三章,有8条专门讲到了对历史文化风貌区的保护。
西门老街“保卫战”虽然暂时告一段落,但今后的路仍然会非常漫长和艰难。记者认为,1997年建设部关于《转发黄山市屯溪老街历史文化保护区保护管理暂行办法的通知》是处理同类事件相当重要的一个文件。其中提出的保护原则是:“首先它和文物保护单位不同,这里的人们要继续居住和生活,要维持并发扬它的使用功能,保持活力,促进繁荣;第二要积极改善基础设施,提高居民生活质量;第三要保护真实历史遗存,不要将仿古造假当成保护的手段。”
因此,西门老街——作为嘉定城中唯一幸存的一条老街,在其生存还是毁灭的问题上,我们有理由慎重,更有信心不再悲观!
采访后记:
又是一个关于城市拆与建的话题,每一次对这个主题的采访都会有一种紧迫感和莫可名状的沉重。回顾一下自己的采访经历:曾经呼吁保护海宁徐志摩的祖居,但令人遗憾的是,有着一百多年历史的老房子最终还是被拆了。老房子虽然烟飞灰灭了,但对老房子的遗憾会一直延续下去。
现在轮到上海了,近在咫尺的嘉定。在长达半年的采访中,记者一直在为西门老街的命运担忧,总希望西门老街不会如此轻易地就消失在推土机的隆隆机声中。现在,“西门保卫战”的硝烟已经散去,但记者更希望的是,西门老街在有效的保护下,能焕发青春。这一点上,我们已经有过成功的例子,周庄即为其一。
我们期待着和嘉定西门老街再度相逢的那一天,希望走在老街的的蛋格路上的我们,不再沉重地在心里与迎面而来历史打着招呼:别来无恙,西门老街?!
华东新闻记者 吴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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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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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1 10:5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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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人文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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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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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1 11:0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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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洪武十三年(1380年)建的虬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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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光绪八年(1882年)建的善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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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和国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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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大德二年(1298年)前建的接官亭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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