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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5-22 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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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骑竹马渐渐远
《青梅竹马》观后感
杨德昌的《青梅竹马》(DVD版)是较早时期的录影,受到当时技术条件的限制,音质和画质都很糟糕,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勇气看下去。但是今晚我终于耐住性子看完了它,虽然视听效果不尽如人意,但此片依然有吸引我看完它的理由。
现在看来这部电影真是阵容强大,导演杨德昌,主演侯孝贤、蔡琴,连吴念真、柯一正、丁乃竺这些人都参加了演出,另外片中后来拿刀砍侯孝贤的小伙子似乎是唐从圣?我不敢确定,因为画面太不清楚了。这部电影的参与者里面有大导演,歌星,戏剧演员,作家,汇集了台湾新电影时期的中坚力量。而我在猜想当时他们中大多数,都是刚出来打天下的艺术青年,整日混在一道。然后起事的时候一起上,有忙大家帮方能成事。
看着片中蔡琴年轻的面孔,想起陈丹青的话来:“事情刚开始的时候,多好呀。”
现在杨德昌已然去了,蔡琴还在唱怀旧歌曲,其温厚沉郁的低音常使人不知今夕何夕,青梅竹马的日子渐行渐远,看着那些画面,觉得时光流逝,情以何堪。直到现在我们才真正听懂罗大佑的那些歌谣,是啊是啊,家乡已失去了旧时的宁静,霓虹灯闪烁如今你我都飘泊在都市,在看了侯孝贤、杨德昌、赖声川、柯一正以后我才明白台湾是怎么回事,我们这边又是怎么回事。
一不留神,我差点也成了殃视著名煽情派主持人朱军同志,好了好了,抒情是不得要领的。
青梅竹马,我们不要以为杨德昌也会拍一个有关“青梅竹马”的乡土童年故事,实际上这部电影是关于城市的,关于“当下”的,所谓“青梅竹马”只是笼罩在剧中人物心灵上一层回忆的暗影,这大概是杨德昌和侯孝贤的最大不同,后者是个具有乡土情怀的诗人,而杨德昌一直是面向当下的现实主义者,而且这种不同也导致了两人艺术手法的分野。侯孝贤爱用相对静止的长镜头,他是小津那一路的。而杨德昌与之相反,在《青梅竹马》中,城市化的景观不断和人物倍感失落的面孔来回切换,密密麻麻的建筑物,车来车往的街道,蔡琴脸上的大墨镜,孤身一人的侯孝贤走在路上,这种人和环境的关系似乎有安东尼奥尼的影子,人物的行为有时是突发的,神经质的,但其心理因素正是和城市化的背景相关,因而人物行为、心理动机、背景因素和蒙太奇手法合而为一(这种手法在《恐怖分子》中尤为明显)。而且杨德昌喜欢用暴力事件解决叙事上的难题,早期的电影里面常有人物因暴力而死,《青梅竹马》也不例外,当那个骑摩托的青年等在路口,我便猜到了结局,因为(侯孝贤扮演的)主要人物显然已经无处可去,历史,回忆,乡土,现代化,美国,日本,大陆,政治,现实,种种矛盾的挤压,其最终的结局必然是死路一条。
日本,美国,大陆对于台湾意味着什么,这其中的因素可谓复杂多矣,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我不好多谈,只是想起《暗恋桃花源》中的一句话:“发现好多事情都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看起来走投无路了,可是只要换一个观点,就可以获得一个新的方向。”令人感叹的是,杨德昌最后的一部电影《一一》,从某种层面上就是实现了这句话,“只要换一个观点”,激愤强归于平静,种种苍茫的心境深深埋藏,我们只能用个人主义的观点来看待历史和现实的重压,只能如此,必然如此。
事实上,回忆可以带来些许安慰,但同时也会带来无尽的负担,《青梅竹马》中,回忆而不快乐的是蔡琴,侯孝贤,杨德昌,而没有回忆的,是那些在迪斯科舞厅玩命蹦迪的年轻人,我以为这前一代和后一代在情感价值上的分别,亦构成了台湾新电影运动的一个重要的主题,而且这主题一直延续到后期的电影创作,杨德昌的《麻将》,那群坑蒙拐骗的年轻人,刻画了富裕后的台北众生相,然暴力和痛苦的影子仍紧紧伴随着“没有回忆”的人们,《麻将》之中,仍然有“走投无路”的尴尬。
“解严”以后的台湾艺术,基本都学会了冷嘲热讽,面对冠冕堂皇的政治如此,面对不容颠覆的历史更是如此,这种态度在黑暗中给我以些许光明的启示,他们让我明白“小民”应该怎样发言,如今,我站在个人的立场上表态,今后没有任何人能代表我,除自己之外,我也代表不了任何人。
郎骑竹马渐渐远去了,但你只要换一种观点,就可以获得新的转机。
王亚平
08.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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