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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2-3-18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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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阿木夫人》到《非常美丽》
(张黎明)
我写东西很慢,从来无法像别人那样喷薄而出,也不曾羡慕别人,别人好是别人的,眼红不得。我的写作仅仅像不经意割伤的细口子,细得流出了血也不知道甚至不感到疼。这样流也有这样的好,我多少年没有熬夜,没有因为写作误了和女儿一起入睡,起先是以身作则让女儿有个早睡早起的榜样,后来是自己变成了自己的榜样。《阿木夫人》是这样慢慢流出来,《非常美丽》也一样慢慢流出来,我适合这样慢慢的流……
《阿木夫人》写一个女人的心理历程,情感历程。这本书一开始写没什么冲动,写着写着就来了冲动,提起笔有很多要说的话,自己写自己看,有点儿虚,各章之间似乎没有多少联系,似乎没有什么故事情节。所有的细节都是一个女人的日常生活,许多零碎是自己平日里顺手拈来的哀乐。我好像写了一年?或许更多?也没有记住。这个写作过程对于我来说就好像完成一个挖井的过程,这个井有几十米几百米,就把这几十米几百米的女性内心隐秘一点点的掏出来,不管它是什么。难道就没有几千米吗?也许有,可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写罢这本书,我就想这本书必定是女编辑才能理解和看上,果然,走过很多出版社,最后花山文艺出版社的女编辑张国岚看上它了。
《阿木夫人》没有什么大苦大难,也没有什么惊心动魄,如果说有什么,那就是女人的心理历程要多细有多细。我想这样的书不会有什么销路,不想出版了兩個月就第二次印刷了。这让我惊喜了一会,去猜想读它的大概是女人。
而《非常美丽》先有了冲动才想如何写的。如果《阿木夫人》是挖井,那《非常美丽》就是拾谷穗,六十年代,收割毕的稻田常常有遗漏的谷穗,学校组织我们拾谷穗,一穗或半穗黄灿灿的小东西,集成一筐或一篮。
我在火车上听到那一个真实的故事就有了冲动,这一穗人性的谷穗藏在我的心里,启发出我心中蕴藏的另一些小谷穗。我把这些现实社会中,人们常常遗漏的小谷穗变成文字,告诉大家,现实中还有美丽,不仅仅别人有,其实人人心中都有美丽,都有不可熄灭的人性,这就是我看到的,我不过把谷穗收集在一个小筐里头,这小小的筐就是《非常美丽》。
出版社把它列入青春派小说系列,也许因为写的是年轻人的爱情故事,这让我先惊后喜。七八年前签名售书,有位初中女生模样的女孩问我是否适合看我的某本书,我说她太小了,过几年吧。现在我不会这么说了,如今多少人为孩子们的种种恋爱的现象头痛。可我想,勒令他们不准恋爱,不如告诉他们什么是恋爱,以及爱情的神圣和责任。许多正值年华,许多感情进入困惑期的青少年需要知道什么是爱,知道那种超脱欲望的美丽,这样的爱,穿透了欲望,超越了功利,静静地在尘世中闪烁着美的光芒。
许多饱经生活磨砺的人看到了现实中的龌龊,于是否定了生活,否定了爱,其实是他们渴望更多美丽反而不相信美丽了,于是他们学习遗忘,就在这遗忘的过程中,他们否定的恰恰是他们自己。他们否定了永恒,否定了一切。
人世间怎么没有永恒不变的东西?人性!这与生俱来的人性。看看任何人和人的交往中,迫切渴望得到的交流和理解,这是绝对不变的。也许它很隐秘,也许它变了脸面,甚至那些骇人的杀人放火,其实在这些表面的事实里,也有一种很奇怪的东西,那就是内心的渴望找不到通道。无论什么都不可能改变这一点,这是存在的本质,不是说你要它存在,而是它本来就在你的心里,不管它以什么形式出现,它始终是它。它存在于物质之上。
人世间唯一不变的东西不是没有确定,也不是等待着发明,更不仅仅是一种心意,因为心意可以有也可以无,可以表达也可以不表达。而这个如此简单的"人性"并非可有可无,也并非你表达就有不表达就没有,仅仅像包装纸一样可以剥去可以扔掉。
这就是人们遗忘的"谷穗"。
生活中的人们已经遗忘得太多,我不过让生活中的"谷穗"返回生活。
《非常美丽》出版前在网络流行,来我的客厅(留言板)做客的大都是青年人,其中有不少中学生,这是我写书时没有想到的。他们的留言让我清楚,他们需要美丽,他们喜欢美丽,他们相信美丽。更让我感动的是他们留下自己的美丽故事;他们把我当成了他们的同学和我讨论美丽;他们约我在书吧里谈文学,这第一次与网友面对面让我感到网络之外并不虚拟……
收获后的田里还有遗留的谷穗,我把这些人们遗忘的美丽从地里捡起来。
《阿木夫人》和《非常美丽》的结构不一样,其实它们的骨子里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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