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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2-3-11 17:11:3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沉默中沉没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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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个花自飘零水自流的季节,我提着行李带来到了我的宿舍。

  我读大学了。

  一进宿舍,整个宿舍也只有一个人,躺在床上看书,一动不动地。

  我在他旁边的空床位坐下,便开始打量一下这个大学的宿舍,状况比我所想像中要差比父母中的预言要好。百无聊赖中我便睡在了床上,看完四周后便看着我前面的那位男同胞。

  他正在看一本挺厚的书,显然是在看第一页。我望着他望了二十分钟,他还是在看这一页。以至我在推理着他究竟认不认识字。就在这时侯他突然把书往床尾一扔,顺便附上一句,“垃圾。”然后双手抱头软软地睡了下去。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然后便是想去看一看这本被他看作是垃圾的书,但是碍于与他不熟,所以没有去捡,看着那本书,除了看出上面是中文外其他的便都看不出了。

  过了一会儿,他起来了。起来之时眼睛都没有睁开先要呤诗一首“大觉谁先醒,平生我自知。”呤完后睁开眼见到我,便走过来问我的名字。

  “什么名字?”他问。

  “你呢?”我反问他,我为他的唐突而感到稍有得不高兴,也为他的话中没有“请问”这两个字而感到不快。

  “轨迹。”他笑。

  “瞬间。”我也笑。他不说真名,那么礼尚往来,我也不说。

  “干嘛扔了那本书?”

  “无聊,实在是太无聊了。精神垃圾,便来给我踩都不够资格。”

  我站起身来看了看,翻开封面来看,是雨果的书,巴黎圣母院。

  我笑笑后没有再问什么,只是隐约觉得这个人很狂傲。那算是我们的第一次相识。

  后来知道了轨迹是他的笔名,他是混文学的,他的真名叫做仇烈轩,但是他喜欢别人叫他做轨迹。瞬间是我的网名,我是混电脑的,同时我也喜欢别人叫我做瞬间,这是当时我们惟一的相像之处。

  2

  一个学期过后,我和轨迹成了莫逆之交。而这段友情给我的感觉是火在水中尽情地燃烧着。

  轨迹他读文学糸,但是他却最讨厌上文学课。他说若有人认为全心全意听这种课的人日后能成为作家的话,那么这个人肯定是白痴。他上文学课的时侯在下面看小说,所以至于上文学课的老师的性别是什么他都不知道。虽然他没有听过一节课,但是他的文学功力在那个班是最好的,起码他发表了好几十篇的文章,不像上文学课的那个老师一样,只在报上发表过一篇征婚广告。轨迹他可以完全依靠稿费来过日子。

  轨迹他以前看小说是为了看小说,现在不是。现在看小说是为了要刺激他的灵感。他说一个好的作者一定能让读者脱离书中原来的剧情去想到一些别的东西。因为是你在看书而不是书在看你。他在看小说时有时一页看了十几二十分钟,就是在那里想像,想像得出一个好的构思,这本书便是好书,若不行,则这本书是垃圾-当初雨果的巴黎圣母院就是当中一部分的描写过于冗长无味使他的灵感急速地呈几何级负数增长,所以便把那书抛于地下,现在听说是用来垫床底了。当他想像出一个好的构思的时侯,便要付于笔端。轨迹他写东西的时侯需要绝对的安静,说人在绝对的安静中才能真正地表现出自己,所以他在写作期间一般会请假以乞宁静,说自己病倒了,这样一来才能写出好的文章。

  他能写出好文章,却苦了我这个做兄弟的。逢到他请假的时侯,便是我要准备台词的时侯了。结果轨迹经常中三日一小病五日一大病,他写的请假条的字数比他写作品的数字还要多。轨迹在一次创作疯狂期间,曾经一个月请了三次假,每次长达三四天,结果我被老师盘问了好几次,苦煞了我,当时就觉得我早生八十年则我应是地下工作者的模范。

  “真是不想读了,写一篇文章要东躲西躲的。”一次轨迹在写作期间装病避开了老师的一次视察后大发唠叨。

  “文凭还是要的,要不我们考上这里干嘛?”

  “文人不需要文凭吧?”轨迹反问我。

  “那你又考上来干嘛?这间学校可是小有名气的。”我拿着瓶可乐一边喝一边看着手中的笔记本电脑。这电脑是我向轨迹借钱买的,然后便用分期付款的形式还给他。轨迹有点钱-自己所挣的钱。我的所有经历都是我的钱,作家是地球上最富的人――他的名言。

  “我妈要脸呗。”轨迹说完后不再说话,再次埋头写作。那是在星期天,宿舍的人都出去和女朋友约会去了,只有我和轨迹两个单身使者留在宿舍里――轨迹是不想追而我是不敢追。轨迹在写作我在想着编程中的一项关键步骤。整个宿舍只有笔划纸和偶尔的敲击键盘声。

  3

  在轨迹就读这所大学期间的第二十七篇作品发表时,知名度已经是不少了,连专在实验室里解剖动物的人提起轨迹都是一脸的敬仰,“这个人呀……”想挤两句以示高见无奈不熟悉其人而挤不出,惟有留下一大段如金的沉默与空白去让听者去啄磨和回味,这样一来便给轨迹笼上一层神秘色彩。不少人因此要和他在一起探讨如何才能步入文学的神圣殿堂――仿佛神圣殿堂只有神秘的人才能带你去,而轨迹总是当时就拒绝他们说那你去找善长讨论的老师讨论去,因此得罪了不少人,甚至把老师也得罪了。

  “你总得给别人留个面子呀,当面拒绝别人多不好呀。”我劝轨迹说。

  “那应该怎么样拒绝?切莫打草惊蛇诱敌深入再猛然出击?”轨迹反问。

  “这个……”我一时想不出什么话可说。

  “文学便是文学,靠的是自己去体会,讨论,讨论个屁!文学社的会员整天在讨论不见他们的文学水平有所提高?”

  “那你也不用把老师给拉进去呀。”

  “为什么不可以?”

  “这样老师对你的映象多不好……”

  “那个老师除了会讨论还会什么?实话实说。”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我们要学会做人……”

  “话是这样说便这样说,难道我还不是人?”轨迹未等我说完便笑着问我。

  “这个…唉。”我想不出有什么好说了,便摇了摇头。

  轨迹笑笑后便请我出去吃一顿饭。在吃饭期间商量和我一起合资搬出宿舍去租一间房子来住。

  “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搬?”

  “太多约束了,我几点钟睡觉睡到几点他都要管。住在外面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轨迹喝了口酒。

  “我没有那么多钱呀。”

  “我出大部分就行了,一个人住太无聊。”

  “嘿。”我点了点头。就这样,沾着轨迹的光,我搬了出去住,离开了宿舍果然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人住在宿舍好比动物住在笼子里,一旦脱笼而出才知道外面的空间才称得上真正的世界和自由。我为自己以前住在宿舍里居然毫无怨言而感到可笑,就像一只跳井而出的青蛙为自己当初的幼稚而感到可笑一般。

  4

  那房子是两房一厅的。

  我和轨迹各住一房。

  在一个夜晚,我想起有点儿事要去问轨迹,便走进他的房间中去。可是他的房间人影都没有。

  “去哪里了?”我自言自语。说完后便四周寻找,找了一会儿还是找不到,和轨迹在一起久了想像力也强了,正当我在考虑着轨迹失踪的第七个可能性的时侯,轨迹从床底下钻了出来。

  “你干嘛?”我问他,刚刚从床底下钻出来灰头灰面的轨迹看起来不像是地球上存在的生物。

  “床底下够黑。”

  “够黑?你在下面干什么?”我弯下腰来向床底看了看。

  “睡在下面构思。”

  “也不用躲到床底下去想构思吧?我还以为你在下面做不道德行为。”

  “极度的黑暗和光明都可以给我灵感。”

  “那也不用现在吧?你好像刚刚才洗过澡。”

  “灵感一来我便要去想,一分钟也等不了。”轨迹拍了拍自己的头,结果一大堆的灰尘轻舞飞扬接着便是尘埃落定。

  “只怕是一秒都等不了吧。”我望着轨迹,不知为什么,我居然有点儿羡慕他,不知是不是被他这造型给吓出病来了。

  “可能,我要洗澡了。对了,帮我想一想台词,过两天我又要请假。”轨迹说完后便走向洗澡间。

  “请假?”我苦笑了一下,“这次只剩下给外星人劫持的理由了。”

  “文章发表后请你出去啜一顿。”轨迹笑。他每写一篇文章之前都说发表后请我出去吃东西。我总想待一次他写出来的东西没有发表后便教育他做人不要太轻狂,文章写完了要牛也在发表后才牛,那时任你怎么牛牛到哪里去也没有人管你,哪有你在没有写之前就已经把稿费的用途给规划好了的并且到处约人……可是轨迹他每一次写出来的文章都能发表,使我叹恨不已。无可否认,轨迹他有着文学天分。而我在电脑糸中也逐渐浮出水面,即使不是最强,但也是较强的了,只是我没有轨迹那种傲气。我始终认为轨迹的傲气是不好的,不知为了什么。

  5

  我开始发现我已经逐渐成为了电脑糸中的最强,如轨迹在文学糸的最强一般。我上课也是自啃自的,老师在上面讲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了――没有必要知道。虽然如此,每天我都会很准时地到校――老师与父母的教导,这是对老师的尊敬。

  我和轨迹住在一起,被人称为是强强联合。这样一来,便有很多电脑糸和文学糸的人时不时地来我们两人所住的地方,请教一些看起来特别无聊与幼稚的问题。我虽然心里厌烦,可是还是勉强接待,而轨迹却总是在别人自我介绍完后便把人给轰了出去。

  “你要把人轰走也得把人请进来喝一杯茶然后说今天我没有空让你白跑了这样的话,怎么别人刚介绍完自己你便跟人家说幸会幸会日后再见便把门给关上了呢?这样多不好呀……”在轨迹轰走第六个人的时侯我终于忍不住了,便对他进行思想教育。

  “那样的话太费功夫了,我没有时间。”

  “这是做人的根本礼貌!”

  “是吗?”

  “你这样对待别人别人就这样来对待你的!”

  “如果是这样我不介意呀。我会理解他们的。”

  “可是别人会介意!”

  “那也不关我的事吧?”

  我听了轨迹的话气昏了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便说了一句,“你这是恃才放旷!”

  “这不是什么坏事吧?我就是这样的了。”轨迹笑了笑,然后又闭上眼睛,我知道他又在想东西了。

  事后他居然把这件事略为改动一下写成一篇文章居然发表了,文中我被描写成一个吃古不化的人。让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事实就是这样,不是吗?我只是适当地加上一些文学的夸张和变形而已。”轨迹发表了这篇文章后又请我去吃饭,当是补罪。

  我一笑置之,可是我又隐约觉得轨迹的话有点儿的道理。

  6

  在一天我去找轨迹却见到了轨迹和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子在谈话,为了避免去做大瓦数的电灯泡,我便在远处等着。这一等便是三十分钟,在我的印象当中轨迹没有和人闲聊的习惯。

  待女孩走后我便问轨迹“在干嘛?”

  “探讨文学。”

  我当时的惊异程度不亚于中国男足拿到世界杯,我估计当时我的嘴张大得能吞下一个西瓜。

  “干嘛?抽筋?”

  “你和那个女孩子探讨文学?”

  “对。”

  我摇了摇头,难以置信。轨迹在找他探讨文学的人的态度上是男女平等通通拒绝。但是当我稍微从惊讶中冷静下来时我便想到了一点儿的头绪,“喔,你小子……”

  “必然的。”

  “你单单只和她谈?”

  “对呀。”

  “对别人还是建议他们去找老师讨论?”

  “是。”

  “你这样太过明显了吧,别人会对你不满意的,会说你专顾自己不顾他人自私自利只为自己的感情不去考虑他人的感受……”

  “那个女孩不这么说便行了。”轨迹双手插袋,一幅玩世不恭的样子。

  “唉。或者,你是对的吧。”我叹了口气。

  这一回到轨迹惊奇了,用一种带笑非笑的眼神望着我。

  “干嘛?”

  “我第一次发现你对我这种专顾自己不顾他人自私自利只为自己的感情不考虑他人的感受的行为表示赞同呀。”

  “近墨者黑。”我说完便也惊讶自己的转变,我赞同轨迹的行为?

  ;这使我比见到轨迹和别人探讨文学更觉得惊讶,宛如见到孔子在上网一般。

  7

  这个星期文学社的人已经三次发请帖来邀请轨迹去参加他们的社团了,说要靠轨迹去把学校的文学社发扬光大,就差说他是救世主了。而轨迹则是用这三张请贴来做草纸。待文学社的社长等不及了前来我们的家的时侯问轨迹为何迟迟不给答复,轨迹说他不认识字,看不懂请帖上写的是什么。气得文学社社长当时就拂袖而去,而我待文学社社长走后就抚掌大笑。

  “好一个大文学家不认识字!”

  轨迹笑笑,“参加文学社去参加那永无休止的会议简直是浪费我的生命。”

  然后我们两人击掌狂笑。

  正当这时邮递员来敲门了,又有一张请贴,但是是给我的,是电脑社邀请我参加的。轨迹在旁边笑笑地看着我。

  “我明天就去把它推掉”

  “干嘛不等他来后说你不认识字?”

  “这么狂的事只有你才能做得出。”我把请帖摆在桌子上,然后拿起来一扔结果便扔到了楼下,扔完后我有点儿的惊讶,这是我第一次把人家送来的东西扔掉。

  “无用的东西留着只是浪费空间。”轨迹说完后便回他的房间,他的一篇大作很快就要腾空出世。接下来便是一屋的寂静。

  8

  第二天当我向电脑社社长推辞的时侯,电脑社社长就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讲深明大义先从国家后从集体再到个人,希望能把我给感动入电脑社。我不耐烦了未等他讲完便掉头走人,这也是我第一次未等别人讲完话便走,当时我身后的电脑社社长的表情可以突略不计。

  晚上我把这事告诉了轨迹。恰逢轨迹拿到了稿费,便拉我出去庆祝一顿,一是庆祝我会做人了,二是庆祝他的文章发表了。

  “你终于成熟了。”轨迹边喝酒边拍我的肩膀。

  “我是中了轨迹毒了。”我笑。

  而轨迹在喝酒没有回答我的话。

  我端起一杯酒,慢慢地把它喝下。

  9

  这几天内我有了一个大构思,就是编一个我以往没有编过的程序,但是我能把它想出来却不能编出来,不知为了什么,只好对着电脑在那里发呆,电脑也在那对着我发呆。

  “你应该去向老师请假,这样在绝对安静的情况你就可以编出来了。”轨迹建议我。

  “向老师请假…”我略为想了一想。

  “有什么好犹豫的?我就是这样才能写出好文章,你就不想编出好程序?反正我们去上课也等于不去。”

  “好吧,明天你帮我交请假条怎么样?”

  “行。”

  “就说…就说我的肚子疼吧。”

  “行。”轨迹说,然后不知为何望着远处笑得一脸的沧桑。

  “干嘛?”我问。

  “这是我第一个请老师请假的理由。”轨迹望着我,“然后我便渐渐成了现在的我。变成如今没有多少人愿意和我说话的我。”

  “或者我会走你的路。”我笑。

  “记住,老虎都是一只只的,野狗才是一群群的,天才是孤独且不合群的。”

  望着轨迹脸上的沧桑,我对过去的日子突然有了一种若有所失的感觉。

  10

  在我“肚子疼”的那几天当中,我编出了我所想编的程序,然后把它卖给一个小公司,居然成功了,我获得了我人生第一笔真正是我自己挣的钱。我舍不得花,把它给放了起来。

  “和我一样。”

  “你也舍不得花你第一次属于你的钱吗?”

  “那是在我高三第一学期时挣的。那是我在高三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发表文章。”

  “为什么?你的文章应不会落稿吧?”

  轨迹用脚蹬了蹬地,“因为我考上了这里。”停了一会儿后望着我,“我浪费了一年的时间来按着我妈给我定的轨迹来生活。”

  “若你努力我敢肯定你能考上清华。”

  “若我考上清华,那就是我一生的不幸。”

  “这句话考上清华的会说你不知天高地厚,考不上清华的便会说你是纯粹是自我安慰,说完后便打电话给精神科医院.。”

  “但是我会说我是对的。”

  “还有我。”

  “这样便有两个疯子了。”

  11

  我和轨迹的逃课已经是逃出名堂来了。我曾经给轨迹开过一张请假条,他这个星期一肚子疼,星期二扭伤了脚,星期三得了感冒,星期四又转为了发烧。而这张请假条却是上一个星期便交给了老师。而轨迹给我开的请假条更有性格,说我得了一种综合病,病的症状随时而变不敢肯定,后来我们的品行全部被评为差了,不想被父母骂,便大家出钱去请一个医生出证明。后来实在找不到医生便找了一个兽医,而那个兽医收了钱后说不要说是生病证明就是死亡证明我也能帮你们出,当时就被我和轨迹合在一起骂了他一顿。

  后来老师问我们两个为什么总是一起病,轨迹说我们住在一起当然是一起病。说到最后说到烦了,我和轨迹便一起沉默。

  12

  转眼间就到寒假了,而在放寒假前要开一个联欢会。我和轨迹那天晚上都没有什么创造的灵感,便相约着大家一起去参加那极之无聊的晚会。用轨迹的话说便是若一件事无聊到了极点那么这样便也会变得有趣。

  晚会上果然是无聊。我和轨迹都没有什么人来搭理我们,包括女孩子。轨迹长得很有人样而我长得有点人样。

  “你的那个女孩子呢?”

  “我怎么知道?”

  “你不去追她?”

  “追过。”

  “结果呢?”

  “结果是我不能再追她。”

  “为什么呀?”

  “我是轨迹,一个孤独的天才,她觉得我不合群吧。”

  “可怜。”

  “你呢?”

  “没有追过。”

  “干嘛不追呀?”

  “有了你做榜样我还怎么敢追?”

  沉默一会儿后轨迹说他还没有跳过舞,我也应和着说我也没有跳过。

  “我们两个人跳怎么样?”

  “你有病呀?两个男人一起跳舞?”

  “干什么不行?”

  “我就怕别人认为你是女的。”

  “废话少说跳吧。”

  我们两个便开始了跳舞,结果引来了一大堆人的眼光。

  “他们是欣赏我们的舞姿还是什么的,怎么这么多人望我们呀?”我笑,我还是第一次的回头率有如此之高。

  “可能是在赞赏我是个男人而我的女舞伴怎么长得那么像男人吧。”

  我笑笑便不再说话。处在一片的怪异目光中我有着一种清傲,但更隐约有着一丝的恐惧。

  13

  跳完舞后便是无聊的演讲。轨迹站了大约三分钟后便笑着离去,我跟在他的身后。轨迹的笑声虽然不大,可是还是有很多人听到。大家用着一种轻鄙与怜悯的目光望着我们,而轨迹也用这种目光望着他们,而我却匆匆地逃离了现场。不敢与他们的目光对视,不知为了什么。

  “我要走了。”

  “回家是吧?我也要,明天一起去搭火车吧。反正头几站我们都是顺路的。”

  “回家后我便想去西藏。”

  “西藏?”我望着轨迹,“不回来学校了吗?”

  “我不想再浪费我的时间了。”

  “永不回来了?”

  “不一定。我打算到西藏去写一部长篇小说。”

  “干嘛非要去西藏?”

  “那里离太阳最近,有最极度的光明,那里也没有城市的俗气与规定。”

  “一定要去?”

  “不去那里我的作品写不出,我知道。你清楚那要感觉的。”

  “喔。”

  “你呢?一起吧,以你和我的才华,根本不用留在这所学校,才能才是真正的铁饭碗。”

  我沉默了,然后把目光抛向远方,那漆黑的夜色一直延伸到无限去。

  “不去吗?”

  我几番想说话,但是最后还是继续沉默。

  “算了,我一个人去吧。”轨迹淡淡地说。

  “一路顺风。”我终于打破沉默。

  “若我回来后学校还接我的话,我还是会回来的。”

  “你会去多久?”

  “不知道。少则三五个月,多则一年二年。”

  我再次沉默。

  轨迹也没有再说什么,我们两个一起回到我们所租的地方,除了脚步声,便只剩下沉默了。

  14

  寒假过后,我背着我所不能承受的父母的唠叨和失望回来了――说我变得不像一个正常人,回到我和轨迹并租的屋子。静下心来发现只有我一人,也想起了轨迹要去西藏的事。

  “西藏。”我说了一句,便不再说话。

  二个月后,我再也没有经济实力去支负这间屋子的租费,我搬回了宿舍,又开始忍受宿舍的规章治度,后来也渐渐地习惯了。

  搬回宿舍后老师又回来整天来问我轨迹的去向,而我只是一味地沉默,沉默到老师最后也沉默,便不再来问我。

  我又开始要与人相处,然后又慢慢变回原来的我。

  我才明白当年我的傲气是依负在轨迹身上的,轨迹一走,我的傲气与棱角也便慢慢地消失,宛如一枝长在参天大树上的野藤,无论野藤长得多么粗壮,参天大树一旦消亡,那么野藤也会随之消失。

  我庆幸,我迷惘。

  日子渐渐地过去了。如死水一般地平静无味。

  我加入了电脑社,我经常回答同学们提出的无聊问题,我经常要诚心地听老师那讲了等于没有等的演讲,我经常与同学们开着无聊的玩笑而浪费了我的时光。

  我母亲知道后便欣然回信说我终于变回来了,终于又再次过得充实起来。

  握着母亲的信我在苦笑,无奈地望着西面,这时轨迹应浸在灿烂的阳光中自由自在的写作吧?

  15

  在开学后的七个月,轨迹回来了。

  他去租屋找不到我后便去宿舍找我,“一起去找老师申请我的留学吧。”

  “写好了吗?”我问他。

  “好了,很成功,我认为。”轨迹笑得一脸的灿烂与辉煌,露出一口的洁白牙齿。

  这是我见到轨迹笑得最开心的表情。

  “去找老师吧。”

  “走吧。”

  我们去到老师去,老师见到轨迹,一脸的冷淡,“回来了?旷课大半年,你知道校规第二十三条是什么吧。”

  “不知道。”

  “开除出校。”

  “不能留下吗?”

  “不能。”老师回答完后便找出轨迹的档案袋给回轨迹,便去叫校长来帮轨迹办手续。

  “完了。”轨迹笑了笑,一脸的不在乎。

  校长来了之后五分钟内便把手续办完,一反正常的拖沓之风。或许他还记得有一次轨迹在他发表演讲时当众说是垃圾讲话,而且很大声,然后便是离开会场。

  “你走吗?你的才华不是留在这里的,你要学的东西已经学完了,从西藏走回这里的所见所感才是你现在要学的东西。”轨迹拿着档案袋问我。

  我望着校长,便仿佛看着毕业证书,良久,摇了摇头,沉默。

  轨迹望了我一会,便无言地离开。

  剩下一屋的沉默,我无声地离开了老师的办公室。

  在轨迹与我交叉相处的世界中,我沉上去,轨迹浮下来。

  沉上去,浮下来。

  16

  三个月后,我拿到了毕业证书,然后又再次攻读研究生――母亲告诉我现在要读研究生才能找到好工作。

  17

  一日,我在写着论文时,我收到了一个包裹,上面署名轨迹。

  拆开一看,是一本新书,书名,瞬间轨迹。

  我的手抖了抖,打开封面,看到里面的序言,只有三句话。

  “很多东西的轨迹在沉默的一瞬间就已经永远决定。剩下的只有往日与已变的友人相处时快乐的孤独与寂寞。现在只能用怀念的心去写下往日的那些事,那些人,直到永久与永远,或者曾经也是一种永恒。”

  我的心紧了紧,没有再读下去,转身把书放回到书柜里,我没有勇气去读。

  在我与轨迹交叉相处的世界上,我沉上去,轨迹浮下来。

  我与轨迹都在沉默中沉没,只是我们沉没在不同的世界当中。

  我沉上去,轨迹浮下来,在相互间的世界里。

  沉上去,浮下来。

  我的记忆突然变的模糊,只剩下当日的沉默。

  当时在我与轨迹在沉默中沉没的声音。

  无声的泪无言地沉默中沉没在我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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