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无法呼吸

雨不熄

我离开家的时候，没有告诉任何人。把手机关了，留给父母一个出去玩几天的交待，如果说这算是一个交待的话。

车票是在火车离站前一个多小时买的，在经过火车站的时候，随便踏上了一辆南下的列车。我不知道下一站去往哪里。新年过后，满眼熙熙攘攘的人群，客运的高峰又将来到。我被挤到过道的车厢里，那里烟雾迷漫，让人喘不过气来，但我喜欢，压抑，颓废，无法呼吸的这种感觉，痛苦但却真实，不象有时感觉自己轻飘飘的，找不到边际，没一点存活的真实感。

在大衣袋里掏了又掏，这时一个中年男子主动递过一支烟，并殷勤地帮忙点火。我斜睨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接过，也漫不经心地道了声谢。我伸吸了一口，闭上眼，却禁不住咳嗽起来。我不喜欢抽烟，苦苦的，但我却需要它来麻痹自己，轻轻地，腾云驾雾般，可以沉浸在烟雾笼罩的世界里，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不去理会外面的人和事。

我讨厌眼前的这个人，讨厌他把烟圈吐得别人满头满脸都是，讨厌他因抽烟而薰得蜡黄的手指和牙齿，讨厌他谄媚的假笑，讨厌他的奉承、喋喋不休，更讨厌他的自以为是，他的满头满脑的俗不可耐。

我轻吐着烟，一圈又一圈，不理会他的搭理！那些话语也无非是年轻美貌，是否愿意到他公司谋求发展之类的。我貌美？我年轻？我挤到过道的洗手池边的镜子前，慷懒、颓废的一张脸庞。那是我吗？何时起那个旧牛仔裤，男式的棉布衬衣，跑鞋，一头凌乱的短发，明眸皓齿的我变成了眼前这样一个样子？是这个社会在变，还是我变了，抑或两者都有。

在火车进站又马上离站的瞬间，我毅然跳下了车，不理那个人的呼唤。我不知道这是哪一站，不过无所谓，我此行就没有一个既定的目的地，不是吗？

走出车站，外面阳光灿烂。蓦然发现原来来到了人间天堂的杭州，一个似曾相识的地方，在童年的记忆里，也在梦里。猛然，我想起了他，心中陌名的兴奋了起来。

最初在网上认识他的时候，我告诉他我是一个大学生，年年拿奖学金，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所以我在他的心中俨然是一个好女孩的形象。我没有告诉他我有一个非常好的青梅竹马，最终因某些原因不得不分手，自那后，我学会了抽烟，喝酒，上酒吧舞厅，有时整夜整夜地不回家。他也不知道其实我和父母的关系闹得很僵，两天一大吵三天一小吵已是家常便饭，而父母在对我想尽了所有的办法之后也终于放弃了，不再对我要求或企盼些什么。其实，我爱他们，但我更恨他们，是他们曾经的自以为是使我的心灵有了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痕。

我想我在网上唯一个聊天的朋友就是他，和他聊天常常会让多大声地笑，忘掉许多的不愉快，他宽容我的无知，我的幼推，甚而是我的无礼和放纵。我知道他比我大二岁，杭州人，目前从事IT业，是那种读书是好学生，工作是好同志的类型。他的淳补让我快乐。我的快乐是因为觉得他有时候很可爱。他有时还会偶尔表示关心。聊天的时候，突然问我，你渴了没有。我说没有。他就说，我现在在喝牛奶，我想象我们两个边喝牛奶边聊天的样子。我说，那你的那份肯定不知不觉就没了。他说，我会都给你。

心里突然就温暖一下，是湿润的温暖，很轻地渗透在心脏的血液里。淳淳的牛奶，我仿佛可以闻到奶香的味道。

我没有用手机，在路边的电话亭打电话给他。手机响了两声，很快有一个明亮的声音传来，如同这暖暖的阳光。

是我，我告诉他。我相信他知道我是谁，我在杭州，我想见你！

见到他的时候，如他所说，高高瘦瘦，一副金边眼镜，健康明朗的笑，很阳光，很干净，我喜欢。曾问他，你胖不胖，他说我很瘦，我说那就好，瘦的人比较性感。

我们在西湖边上吃的晚饭，夜西湖非常美也非常之迷人，与上海繁华喧嚣的美有着强烈的反差，那种静谧平和，宁静致远的美。我们走过苏堤、白堤，路过断桥残雪，在断桥上的时候，我主动地拉住了他的手，我们的十指便紧紧地交叉在一起，感觉到他的真实和温度。或许是因为这情这景，或许是心底蜇浮了很久的这份情感，我的眼眶竟有些湿润了。他慢慢地吻上了我，像微风浮过水面，像露水滑过指尖，寂静像蔓延的冰凉的湖水，而我是一条无法呼吸的鱼。

抑制不住的感情涌动。我和他做爱了，我想和他做，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是内心喜欢刺激的劣根性又发作了，抑或是对自己完完全全的一种放纵。想尝试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另一个人是怎样的一种感觉，紧张、刺激，疯狂，甜美？

他的身体陌生而温暖，是年轻的男人的身体，健康而有活力，真好，我可以闻到那种干净的味道。我纠缠着他，一次又一次，而他也终于融化在我的激情里，无法停息。我想，他终于看到了我的另一面。

我问他，做过爱没有。他说没有，他不会轻易地和一个女孩做爱，除非那个女孩是他深深喜欢的人。

我满足地笑笑，依偎在他宽厚的臂弯里，沉沉睡去。

我又做梦了，那个熟悉的一直困扰着我的旧梦。父母把我锁在房间里，不让我去火车站见他最后一面。我愤怒，砸碎了玻璃窗，破窗而出。赶到车站的时候，远行的汽笛已拉响。我至今仍记得那种撕裂般的痛，没有眼泪，没有声音，只有疼痛，锥心般的疼痛，我无法呼吸。

白天的时候，他去上班，我留在家里。我帮他洗衣服，做饭，收拾房间，浇灌花草，闲来的时候看看他的杂志和书藉。我从来不知道我的这双手还能创造出如此多的奇迹，心底迸发的由衷的惊喜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过去的我。

晚上，他回来，我们一起吃饭，洗碗，然后散步。很平静的生活，却甜美安逸，让人不自觉深陷进去。

双休日的时候，我们去了杭州近郊游玩。在看到高几十米的蹦极的时候，我说，我要获得一次重生的机会，为了自己，更为了你。

在签生死状的时候，他说，我陪你，一起死亡，一起重生，然后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

我们一起纵身下跳，没有一丝犹豫和恐惧。在笔直下坠的瞬间，我头晕目眩，我感觉我的心已不在自己的胸腔内，但它依然跳动着，在体外。我的意志异常清醒，不，比平时更清醒，我突然明白连死亡也驱走不了我对他的深爱！

红彤彤的证书拿在手里，他说，毕业后来杭州吧，找份工作，然后和我，我们一起平静快乐地生活！

有温暖安定的家庭生活，有深爱自己的年轻男人，我丝毫不怀疑他的真心，他是如此淳补诚恳的一个男人，现在就在我生命里。

我一直以为自己的生活里没有任何机会。

我说，可以吗。

他说，可以，只要我们相爱，只要你愿意。

看着证书上我和他的亲笔签名，它们静静地躺着，相依相偎。

我说，好，你等我半年。

他抱起我，旋转再旋转，我惊呼。空气里弥漫着我们爽朗的笑声。

七天后，我离开杭州，回去上海。他去车站送我。火车鸣笛的那一瞬间，他小跑着追了上来，从胸前掏出那张红彤彤的证书，要递给我，我伸手。

“别忘了你对自己和对我的承诺，半年后……”

突然，我感觉手的那一端松了，我听到一声划破长空的惨叫声，我看到周围的人群涌向他，他的一只脚踝掉进了轨道里。

没有眼泪，没有声音，只有疼痛，锥心般的疼痛，我无法呼吸。

Lotus

搂主很喜欢安妮宝贝啊，喜欢的写的文字都是这样的味道……安妮宝贝写过《呼吸》，搂主来个《无法呼吸》，呵呵，太有味道了，无数的文字都是直接拷贝的……

雨不熄

二楼的对安妮宝贝似乎也蛮熟悉的吗！

独孤

原文由 雨不熄 发表

你楼上的所言就是让你给大家一种好心情，别将他人的作品让人误解为是你的。

征岚

    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安妮宝贝用第三人称来叙述整个故事,好像与自己无关,却透着无奈与理性.

Lotus

原文由 雨不熄 发表

过奖过奖，我对安妮宝贝的文章从不曾看过——除了昨天看到你的帖子之后。
你改得的确有点成效，而且颇有些误导性，花了我不少力气在google上面查找。要不是那句“无法呼吸的鱼”恐怕我就会认为这些文字都是源自于你的脑袋而大加溢美之词了。
呵呵。

       

此贴由 Lotus 在 2002-06-15 14:23:53 最后编辑

颓废王

无法呼吸？为什么？

雨不熄

没想到还劳你神大费周章地去google搜索，呵呵！

Lotus

呵呵，难道可有更方便的方法？教教小弟则个？

瓜田李下

抄袭者被人公然逮住，居然未见半点羞愧，奇哉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