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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3-12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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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一韵友所言,定要以海棠为名补密中之疏,正值酷暑,秋意遥期尚远,心中挂念“清凉”二字,亦不想文绉绉地整衣全履坐煞炎夏,趁游泳之前把这秋天的作业早些交了,省得手心手背受那戒尺的罪。(为师者必有整顿镇压的名堂)
红楼中所述白海棠的篇幅极短,无外是支系的贾芸为拍宝玉马屁赠了两盆稀罕的白海棠,节中提到贾政被钦点学差八月二十动身的,按农历计算,这两盆海棠应属秋海棠,这秋海棠与春季的垂丝、贴梗、西府、麒麟海棠全然不同,粉质无骨兼有桃花媚态,有“笼烟含愁”似的哭状。宋人以后常称之“沈雨”,自然是扼腕诗人陆游与其表妹唐婉不甚完满的爱情悲剧。
诗社这玩意古今中外都有,什么七星社、红叶社,南社,九叶社……无非是衣食不愁且带有书生酸味的一拨子人所兴出的“高雅团体”,并赋予了社团本身一定的优越感。普通诗社少则五六人,多则数十人,一般以命题的形式赋诗(旧体诗有监场限韵的,则规定了作诗的时间和韵律的或宽或险)然后由一人或众人裁定并依诗歌好坏排定座次,夺魁者精神抖擞如拿奥林匹克奖,押尾者通常受一些不伤大雅的微小惩罚。文人间明着相互吹捧,暗地又各自较劲,一脉相传着带些霉味的滑稽。
作诗的落款必定是个极美的名,诸如红楼里的几房姑娘以及那每次都装输的“怡红公子”。推广到现今儿就是笔名网名,真真是八路神仙,各逞神通。这雅号最有讲究:气韵浑厚者一般以君,居士、卿等做后缀;高狂达逸者一般以客、友、散人为名;风流标致者通常尽显不可想的花哨词,非把名字整得连蝶儿莺儿都要肉麻的程度方才罢休。碰到个直脾气的如此吆喝道:至于嘛!一句话能击毁了他们所有的旖思旎想,从云中跌下来,才幡然醒悟自各也是吃小白菜长大的。
诗社的好歹与社中人物的优劣大有讲究,特别是社长。社长可以高挂其名无所事事;也可以闲云野鹤萍踪无影;但社中所评所论所篆所传必得让其他社员心服口服,即便社长不是什么诗翁,公道且见地卓然的批评一样能折服众家的心,李纨(我更喜欢叫她稻香老农)便是这样的人儿。李纨齿龄长、识度宽,韵雅兼备,鉴赏的程度让人称哗。令人信服的社长是根量材的准绳,维系着诗社质量的标准与人心的团散。
限韵作诗基本上是诗社的必修课。依韵而来,乍看有些难度,其实也没什么孤峭,排定了死的韵在句子里寻眼儿罢了,此等作诗只能算小巧。但红楼里的“妙人”们乐此不疲,那 “蕉下客”把诗社当作名利场外的雅集佳谈,这也无可厚非,无论诗歌写成什么模样,一种原始创作的愉悦感却无法代替。所谓俗世中寻生点想象力,在那本原惨淡的平庸里添些与生活无关的乐趣也算举重若轻了回。
一时手痒,也依着文中“十三元”的门、盆、魂、痕、昏韵填了首咏白海棠的七律,聊以赠与那位韵友。
未匀朱粉入黉门,扶雨振林浇玉盆。
但洗瑶台桃李色,总教孤月还花魂。
晓风唱懒不嫌瘦,浅草命留屐落痕。
姑射真君吹笛怨,倚栏歹看影黄昏。
写罢才知偏题地厉害,甚怕老师的板子过来训斥:中心思想在哪?红楼梦在哪?好在此刻俺已在水中逍遥自在,书本教条一概不听,不用唤我抄写默写多少遍,把俺逼急了,往水底一钻,冒几个泡泡把你活活气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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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海棠是串珍珠的一条线~
海棠开在盛势
败于败势前~
白海棠感觉征兆着黛玉的命运
或许 衰势前的花败与人亡反倒不是坏事
ps 你这个学生恐怕老师是教不来得
今儿个作诗捧你 明儿个没准就写辞损你 后天小报告就打到校长那儿去了 非常人不敢教你啊 教你这样的学生那才叫“真命歹”了
此贴由 迟暮红颜 在 2004-08-02 16:32:11 最后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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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楼主 |
发表于 2004-8-3 00:4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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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红学家周汝昌暗指这白海棠与湘云后来命运有关.
有些考据我想还是糊涂些,要把那些脂本、戚本的统统忘了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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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的每日心情 | 奋斗 2017-5-6 22: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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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372 天 [LV.9]以坛为家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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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
林妹妹确实象及了那秋海棠
PS:诗社、落款
偶怎么闻着了一些坛子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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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去友人处时,本想带上周汝昌的《红楼夺目红》,以慰病中友人。后来,找了几个书店都未获。
现在想想,缺货还缺对了。料想友人已经通读所有周先生的红学著作了。我画蛇添足反倒让友人见笑了。
周先生的《周汝昌点评红楼梦》十多年前看过一两页,终因对正儿八经的考究兴趣缺缺而罢手,未曾看到周先生对白海棠的点评。白海棠征兆了湘云的命运?不知怎么个说法?我就觉得白海棠的形魂像黛玉,白海棠的盛败像黛玉。还望楼主释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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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花不期而开,加速了家道的衰败,加速了大观园的离散,更串着晴雯之死.
大观园之盛缘于白海棠,同样,之衰有着红海棠.不知是刻意安排还是一种巧合?
说诗社,不禁让人想起那个半主半仆命的香菱来.英莲乳名注定了她一辈子"应怜"的命运,可惜了这个聪慧有灵性的丫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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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楼

楼主 |
发表于 2004-8-4 17:5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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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迟暮红颜:周先生说白海棠暗合湘云命运有两般推断。其一,湘云在行花酒令里占到了海棠,因拈词“只恐夜深花睡去”黛玉因说“把夜深改成枕石”虽说是句调笑话,却把湘云的特征说了出来。后来湘云丧夫,常戴孝,白海棠即是寡居的暗指。其二,曹雪芹极写湘云此人,几本曹氏的传记里均提到“脂砚”,而曹雪芹亦把脂砚的形象寄托在湘云身上……后来雪芹先过世,脂砚则负责整理,批评、校对,付梓,孀居半世。此般奇女子真真是海棠花中的素衣仙子啊,另人赞服。
断雨兄弟雅读,寥寥数语,自问自答,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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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兄更绝!
想来老师的戒尺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藏腹而非头与尾,叫声"绝"!
这年头,学生反了老师的:)
传道授业,又有几人能解惑?
想起了YU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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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匀朱粉入黉门,扶雨振林浇玉盆。
但洗瑶台桃李色,总教孤月还花魂。
晓风唱懒不嫌瘦,浅草命留屐落痕。
姑射真君吹笛怨,倚栏歹看影黄昏。
自然是这首为上,虽不及潇之巧思,蘅之浑厚,枕之灵动,倒也配得上执尺夫子的千古绝唱。
其人,其神,可见显然。
妙妙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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