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走失

什么颜色的猫

      我听见母亲关门的声音，睁开眼睛看见阳光洒在床单上，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飞快地起身穿好衣服，胡乱地梳洗了一下，从床底下拖出了那只已经整理好的旅行背包。我快乐地跑下楼，北辰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他站在阳光下拖着一只大箱子，黑色的长发柔软地贴在脸上，眼神明亮且伤感。他向我伸出手微笑。子安，我们走吧。
      初秋的早晨很温暖，像北辰的手一样温暖。我们就这样手牵着手去了火车站。我跟在他身后，清楚地闻到了他身上干净的气味。我的旅行包很小，我只装了一些衣物、CD和书。我没有带走太多东西，我想就这样握着北辰的手握着我们的爱情，就足够了。足够了。

      火车轰轰烈烈地向前奔跑，它会带着我和北辰还有我们的爱去一个遥远的北方城市。在一样阳光明媚的早晨开动，然后我们急速地离开。我坐在火车中始终快乐着，因为我一直握着北辰的手。我想我终于可以追随北辰追随我们的爱情。无论去那里，无论将来的生活多么无望，我能拥有我们的爱情并追随它，我很快乐。
      我猜测着母亲买好菜回到家会像往常一样给我带一份早餐回来，可能是豆浆油条或者是糍饭糕糯米团。然后她又会站在房间门口大声叫我起床，看着我衣冠不整，头发散乱地跑出来满足地啃着她带回的早餐。但这次不会了，我已经在北去的火车上了。我不敢去想她找不见我的失魂落魄。我这样执意地追随我的爱情，我已经没有多余的情感去偿还她的爱。只得遗忘。
      这是我第一走失。


      火车的奔走到了尽头，是我们所要到达的城市。北辰在在这里有他的发展。他已经租好了一套房子。出站台的时候已是凌晨，我有些饥饿。但握着北辰的手我依然满足，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苦痛都忍受，因为我握有我们的爱情。我说了，足够了，这是一个女人卑微的幸福，却可以撑满她的世界。
      房子在偏僻的市郊，转了两辆公车才到。那是一幢老式的公房，不远处还有一条污糟的河道。楼下栽种着梧桐，叶子有些枯黄，样子很是萎靡不振。楼道里有些阴冷，我听见风灌进来发出哭泣般的呜鸣声。我小心翼翼地跟在北辰身后，一切都漆黑地不真实，但我始终能清楚地看见眼前的北辰，看见眼前的幸福。

      我听见北辰开启了房门，铁门吱呀的声响划破了深夜的寂静。他打开了灯，然后把我推入了房间。
      房间很小，墙壁上的颜色很陈旧有些地方已经剥落了，很是斑驳。空气中回荡着一股晦霉的气息。玻璃窗上蒙着厚重的灰尘。灯光昏暗，让这间屋子更显颓败。
      北辰靠在墙角有些局促不安地望着我。对不起，但我会尽力给你幸福的。他的眼神比我还失落，长长的睫毛寂寞地闪烁。我知道他是爱我的，那么生活的无望也无法摧残我们的爱。我笑着说，只要能跟着你，我什么都无所谓。北辰听了很感动，他拉过我拥入他怀中。我的眼睛贴在他的肩膀上，我又闻到了他身上干净的气味。我是如此接近他接近我们的爱情，我已很满足了。


      我们的生活就在这间简陋不堪的屋子中迎来了第一缕曙光。我起得很早，屋子里没有什么食物，只有我们带来的速食面。我一边烧着面一边听着北辰梳洗时哗哗的水声。我想我的生活多么富足，我开始像一个妻子一样地照顾我爱的男人。我在清晨的阳光中为他做早餐，然后送他出门。可以在梧桐树下亲吻道别，目送着他远去的身影心中一片愉悦。我感激这样的生活，感激上苍的恩赐。

      北辰上班去了，于是留下我一个人在家。我洗了个澡，然后出门散步，拿着湿漉漉的头发在风中摇曳，接受阳光的轻抚。
      我在附近乱转，走了很长一段路才找到超级市场。我买了一些蔬菜和牛肉，我想为北辰做一顿可口的晚餐。他一定会欢喜我这样的贤惠。我还买了一幅印着碎花的窗帘，薄纱似的。我幻想着它在窗口飘摇的样子，一定很美。然后我们的生活我们的爱情也会很美。

      回来的时候我顺着河道走。我提着大包小包的小心翼翼地走在河堤上。河边生长着杂乱的荒草，一片潦倒的样子。
      我哼着小调轻松地回走，阳光下的世界一片宁静，偶尔有鸟鸣，声音清脆另人欢喜。这里虽然偏僻但很安逸。仿佛隔世。
      走着走着我走进了楼下的矮树丛。我忽然听到了几声微弱的唉叫。我寻着声音去找，拨开纷杂的枝叶，我看见一只颜色灰暗的猫咪蜷缩在内。它小小的眼睛瞪得圆圆，漾满无助。我忍不住伸手怜惜地抱了出来，它并没有挣扎，很是顺从地依附在我怀中。

      我给猫咪取名叫蝴蝶，因为它身上的斑纹似美丽的蝴蝶，因为它小心翼翼的眼神像蝴蝶一样轻柔，因为它轻巧的身姿像蝴蝶一样翩翩。
      北辰回来的时候蝴蝶正在享用它的晚餐。它吃得很急也很快乐，尾巴在身后轻轻摇摆，惬意的样子。
      我说北辰，我们收养它好吗？
      北辰迟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好。
      我知道北辰并不怎么喜欢猫，但他爱我，所以容忍我的一切，容忍我孩子气地找一只猫来做伴。
      我快乐地搂着北辰的脖子用力地亲了一下。北辰也温柔地将我抱起。他说，子安，谢谢你那么快乐。我没能给你很好的生活，但你从没怨过我。
      我只是咯咯地笑，没有回答。我想我有我们的爱情就够了，我什么都不求，北辰一定明白。

      从此我们的生活里多了一只叫蝴蝶的猫，北辰爱我所以也对它很好，我忙着打扫的时候他会陪蝴蝶玩上一会儿。我看见阳光穿透我买的印花窗帘投抹在这间小小的屋子中，我看见我心爱的男人和我心爱的猫在一起游戏。我微笑地看着，我能感觉到阳光也在微笑，我的生活也微笑，一切都很美。


      我们的家远离市中心，北辰上班总要花很多时间在路上。所以他回家总是很晚。每次我都会等他一起吃晚饭，虽然有时我饿得有些晕旋，看着热腾腾的饭菜我却想着要和北辰一起吃。他就像生长在我的隐形眼睛上，我看什么总有他的身影，漾满甜蜜的幸福。
      我已经习惯把简陋的屋子称作家，把北辰和蝴蝶称作家人。这是我生活的全部。我喜欢每天都打扫我们的家照顾我的家人。许久都不再光顾热闹的街道买漂亮的衣服昂贵的化妆品吃精致的寿司。我甚至都不再染指甲自己煮咖啡。我知道我想念这些过去奢侈的生活，但我爱着北辰爱着这个家，我心甘情愿做个主妇。我说过，我什么都不求，我只要牢牢地握着爱情。深夜醒来我身边躺着的男人是我爱着的北辰，亦是幸福。


      时光匆匆忙忙地流逝，在这个北方的城市我拥着爱情拥着家已经度过了3个月。北辰一直都在很努力地工作，他想要给我给蝴蝶一个更好的环境。我们的银行存款渐渐乐观起来，这都是北辰努力的结果。

      北辰突然病了，有些发烧。不得已，请假在家休养。他拒绝吃药，因为那很昂贵。他总是昏睡，他说多睡睡总会好的。我很心疼北辰但也无能为力，只得不停地炖汤给他喝。有时炖汤的时候想到北辰疲惫的容颜我会忍不住掉泪，眼泪就这样晶莹地跌落汤中。我猜想混着眼泪的汤一定会让北辰好得快些，我是那么地爱他，会感动上苍的。
      北辰病的时候我开始发现自己的身体也有些不妥了。经常性地反胃呕吐，我隐隐觉得是怀孕了。可是北辰病着，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他。我想要这个孩子我知道北辰也会想要的。于是我想等北辰好些了再告诉他。


     北辰的病开始好转了，不再长时间地昏睡了。于是我决定去医院检查一下，确定是否真的怀孕了。我对躺在床上北辰嘱咐了几句，我说我有些事要去市区，可能赶不回来做饭了，让他自己弄点吃。还有别忘了给蝴蝶也弄点，别让它乱跑。北辰躺在床上恩恩地答应，然后听着我远去的脚步声。
     去完医院再回到家已是黄昏。我面露着欣喜，我确实怀孕了。我打算回家后就告诉北辰这个消息，我们的爱情终于有了实质，不再是虚无缥缈的感情了。

     推开门我看了门口的猫盆，还残留着昨天的剩饭，我意识到北辰并没有喂蝴蝶吃些什么。
     蝴蝶。蝴蝶。
     我叫了几声，都没有看见蝴蝶如往常那样轻巧地跳出来在我的腿上磨蹭。
     我摇醒了熟睡的北辰，他的身子还有些微烫。
     怎么了？北辰有些睡眼朦胧。
     蝴蝶呢？蝴蝶呢？？我一脸焦急。
     蝴蝶……哦，早上它一直在门口叫唤不停，我就给它开了门，它马上就窜了出去。北辰揉着眼睛模糊地回答。还没回来吗？
     我突然明白蝴蝶是走失了。北辰让它走失了。我的蝴蝶，我心爱的猫走失了。
     我颓丧地瘫坐在地，眼泪绝望地坠落在地。蝴蝶走失了……蝴蝶走失了……
     北辰见我哭了有些慌乱，他不住地向我道歉。我们去找找吧。也许就在楼下。
     找？我连忙止住了哭泣。我们去找。我放下包就冲出了家，北辰跟在身后却总也追不上我。

     月亮已经出来了，淡黄色的月光另人忧伤。我饿着肚子漫无目的地寻找，不挺地唤着蝴蝶的名字。我去我发现蝴蝶的地方，我去蝴蝶喜欢的草坪，我甚至仔细查看了每一根树枝。没有蝴蝶。没有蝴蝶。
     我又忍不住留泪了，我好害怕，怕就这样失去了蝴蝶。北辰在身后不停地叫我，子安，慢点，等等我。我知道北辰的病还为愈合，这样冷的天气让他跟我在凛冽的风中奔跑是种伤害。可我想到他弄丢了蝴蝶我就有些怨恨。仿佛他弄丢的不是蝴蝶而是我。

     我又找了一段，我跑到了河边，然后我终于找到了蝴蝶。毫无生气的蝴蝶。
     月光虽然昏黄，却将蝴蝶的尸体清晰地呈现在我眼前。我好恨这月光，如此真切。

    蝴蝶是死了。它的身体僵硬地倒在河边，曾经柔软顺滑的皮毛脏乱不堪。我看不清蝴蝶，无法判断它是怎么死的。但它是死了，我知道。
    我站在河堤上大声喊着蝴蝶的名字，但蝴蝶不应我。它死了，死了。它不会再娇滴滴地冲我叫唤，不会再在我的膝盖上安稳地睡去，不会再讨好似地磨蹭我的脚。我突然感到世界轰然坍塌，然后我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我又看到了蝴蝶，它依旧瞪着园园的眼睛望着我。始终离我有一段距离，我想要抱它，但无法接近。然后我又看见蝴蝶身后有一团黑影，模模糊糊中我看清了那是个男孩，他很瘦小的身躯赤裸着，他的眼睛如北辰一般，明亮且忧伤。他对我说，妈妈，再见了。

    我惊醒了，睁开眼睛发现在医院。北辰疲惫地趴在床边，他的手始终握着我的手，亦如当初追随他时的样子。
    北辰抬起头，淡淡地说了一句，你醒了。我看见他眼神中的忧伤盖过了明亮，黯淡无光。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努力让自己平静。孩子……没……没了？
     北辰的眼睛瞬时红了，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阂上。握着我的那只手微微有些用力。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
     我又一次体验了世界的坍塌。蝴蝶走失了，然后孩子也走失了。我没有力气再去哭泣哀悼了。
     我睁着眼睛沉默地躺在床了，只觉一片天昏地暗。


     蝴蝶走失了，我怨北辰。
     孩子走失了，北辰怨我。
     于是我们爱情在怨恨的夹缝中艰难地喘息。我们不再每天快乐地交谈，一起吃可口的饭菜。因为怨恨，因为内疚，我们开始互相躲避着对方。睡觉的时候不再相拥，半夜醒来的时候发现我的背脊抵着他的背脊。然后我嘤嘤地小声哭泣。我多想再被他拥如怀中入眠，可蝴蝶和孩子成了我们永远的心病。我无法抹平这样的伤痛，任刺扎着他和我，扎着我们的爱情。

      是的，我们的爱情也在走失的边缘。北辰开始忙于应酬而很少再回家吃饭了。我无法再向从前那样快乐地打扫屋子快乐地等着北辰回家。我一个人呆呆地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想着蝴蝶和我们的孩子。那个未成型的孩子是否也怨恨我，没能好好保护他？
      北辰最近总是凌晨才回家，我们之间不再有语言。晚上我很难入眠，总是哭累了才睡着。我知道北辰听见我哭泣了。我感觉到他的身体颤抖着，然后他叹气。有好几次他想转身来拥抱我，却总是动了动然后依旧向着他的方向睡去。我突然害怕北辰也会走失，我们的爱情也会走失。
      我开始变得像个怨妇，总是无理取闹，歇斯底里地哭闹。每次发作，北辰总是心疼地看着我却不愿接近我。他总是躲在墙角抽烟，但并没有遗弃我一个人在家。我们之间有了距离，我没有办法抚平蝴蝶和孩子所带来的伤痛，于是我爱着北辰也伤害着北辰。
      有时候我看见蝴蝶的猫盆又会想起蝴蝶的走失，我胡乱地砸东西然后哭泣，我说北辰，是你弄丢蝴蝶的。现在蝴蝶走失了，你为什么不走？为什么不走啊？北辰的眼神很受伤，他任我胡乱地发泄，静静地不作一言。我知道他完全可以摔门而去，但他爱我。我知道，北辰，你是爱我的。
      我没办法原谅北辰原谅自己，但我深爱着北辰，我无力去分辨这爱与怨的界限，我也无力回去我们之间的那片阴影。我思念过往漾满幸福的生活，那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积满了我自己撒上的灰尘。


      我的生日临近了，那天北辰早早地赶了回来，他给我带了一个精致的CHEESE CAKE，他始终记得，我爱吃的CHEESE CAKE。
      他为我插上了蜡烛，然后再次握住我的手为我唱生日歌。烛光轻轻摇曳着，我看见北辰的头发长了很多，皮肤也粗糙了，只有眼神依旧是我当初爱着的明亮且伤感。我突然意识到我最爱的北辰，我们的爱情，一切如故。当初我执意追随的爱情没有走失，只是时间的流逝让无望生活模糊了我们爱情。
      CHEESE CAKE经过冷藏后寒气未消。我轻轻地咬了一口，CHEESE的味道浓郁。我眯着眼睛对着北辰微笑。北辰拍拍我的头说，子安，好久都没见你这样开心了。北辰的眼神又变的明亮起来，我想给你幸福的生活，子安。
     我点点头，我很幸福。
     北辰叹了口气，以前是我不对，子安，过去的就过去好吗？我们开始新的生活。
     我忽然很感动，一直以来我爱着他也伤害着他，但他始终在我身边保护着我。我用力地点点头，好。
     北辰很开心地笑了，他说，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升职了，我们过两天就搬到另一个城市去。那里有公司安排的房子，我们去那里后你会有幸福的生活的。
     我看着北辰，突然觉得他有些沧桑了。但他很坚定，他说要给我幸福的生活，于是他努力做到了。我有些伤感，眼睛红红的。我说北辰，能和你在一起我一直都很幸福。
     然后北辰拥我入怀，我的眼泪滴在他的肩膀上，很温暖。他身上始终有着干净的气息。这是我所爱的男人，我们的爱情，很幸福。没有走失。


     我们带着行李徒步走到火车站。路很长，我们手牵着手，彼此握着满满的幸福爱情。
     我说，北辰，那里的天空一定很蓝。我想住在高楼，我还是要挂着印花的窗帘，然后我还想买个花瓶，我想盛满各种各样的花。我想我们的家里飘满清香。然后我要不停地放着鬼宿千寻的《月光》，冰箱里总是藏着一只CHEESE CAKE，我还想要一只咖啡壶，我们一起煮ESPERSSO。对了，我还想多买几双拖鞋，你可以邀请你的朋友来家中小聚。我会做一桌好菜来招待他们，让他们都羡慕你有这么贤惠的妻子。
     子安，我们还可以再养一只猫，再拥有一个孩子。我们带着他们在阳光下散步。那里的天空会有一群一群的鸽子飞过，然后夕阳西下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靠在窗口数着飞过的鸽子。
     北辰，我想要亚麻色的家具，青灰色的墙壁，我想挂上文森特梵高的画，让他的向日葵在我们家热烈地开放。我会把地板拖得很干净，我们走过的时候可以召见彼此有多么幸福。
     子安，我们什么都会有的。我会买一部DC来记录我们的生活，我们的孩子长大后我们就给他看我们的回忆，他会高兴他的父母是多么幸福。
     北辰，我爱你。
     子安，我也爱你。


     穿越拥挤的过道和站台，我们登上了会带我们奔向幸福的列车。
     北辰帮我放好了行李，然后他摸摸我的头说，你在这里等会，我去买些水果好在路上填饱你。
     我拉住北辰的手，我也要去。
     子安，站台那里人很多，外一走散了怎么办？你在这里乖乖地等我回来，别跑丢了。
     然后北辰下了火车，我们的手彼此分离，但我还能闻到指间残留的气味。我趴在窗口愣愣地看着北辰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北辰说得很对，人真的很多。

     没有北辰的时光另我觉得过得好慢。我开始有些局促地张望着火车外的人群。
     很久，真的很久了。火车要开动了，检票的列车员开始准备关上门了，可北辰还没回来。
     我的北辰，我的爱情，难道走失了？
     火车鸣笛了，站台上的人群开始挥手向即将远去的亲人道别。人群杂乱，各种各样的面目，另人晕旋。我没找到北辰，我开始慌乱了。我把半个身体探出车窗，我大声地喊着北辰的名字。站台很喧嚣，我只听见我用力喊出的名字瞬时湮没在人群中。
     火车终于开动了，可我的手是空的。没有北辰的手，没有我们的爱情。
     我背上包，在周围人们惊讶的眼神中趴上了窗口。我要去找走失的北辰走失的我们的爱情。
     于是我像疯了一样，猛地跳下了火车。我听见身后的人群发出一片惊叫，然后我也听到了北辰的声音，他在我身后，应该是好不容易在挤了上来。他叫我，子安……但是我已经跳下了火车。惯性巨大，我绝望坠落在地。摔在了站台的边缘，然后滚下了站台，头磕在乱石林立中。我想我的头一定是磕破了，血喷涌而出蒙住了眼睛，我看见北辰站在列车的窗口大声地呼唤着我。这是我最后看见的北辰，他的眼神一如我当初所见的，明亮且伤感。

     我不知道我只是昏过去还是死了，在失去知觉之前，我听见一个声音淡淡地说：
     对不起，这一次是我走失了。

暗影

有点空，一只猫就能让你丢失了一切，你爱的是那只猫，或者说是自己，而不是那个男人。

什么颜色的猫

我爱着这样的空,爱着这样的猫,爱着这样的自己,爱着我所爱的北辰,原来我什么都不爱,我只爱自己叛逆的灵魂.

失坠天使

总是那么地坚持，最后还是走失。

senny

我想一个人走的很远很远

法拉利

我爱着什么

什么爱着我

不需要答案

只需要领悟

漂浮爱情

那么多的怨。

累积不了情。

我的世界末日来临。

蓝梦林

阴差阳错~
我怕，哪一天，我也这样错过他~
一个爱的如此之深的男人~

可是，孩子没了，蝴蝶没了~
还能再快乐吗？

1029

傻的来

coverlooks

绝望地不顾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