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季的温暖

嘉津

他活在阳光里。然而，他又是阴暗的。
   脸上若是有灰尘，依赖镜子可以擦掉；若心里有灰尘，用什么抹去？
   他问她。
   电话里，她沉默。
   他的声音使人沉迷。她回味。
   就这样，为了心里的灰尘，她飞奔而去。二百四十分钟的时间，月台上
   是她的坦然。

   他走进KFC的时候，黑色的大衣，温和的眼神。她快乐地笑着。
   原来，两个人的距离如此瞬间。
   深冬。海鸥从很远的地方来觅食了，他对她讲。
   海风很冷，她的手心很暖。她为他取暖。
   你像个孩子，需要的是毫无遮掩的气温。冬天不适合你。
   他看着她，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忽然有了线阳光。只有一线，只是一个周末。
   他紧紧拉着她的手，用尽双鱼男子仅有的气力。
   他们都曾经失去，所以害怕。怕去表达，怕对方知道自己是多需要，怕阳
   光消失又出现的时候，彼此又在不同的街上。

   他告诉她，他要去的地方四季分明。是长久向往的季节啊。
   她静静听着。也只能听着。冬天，温暖总是短暂。
   快餐店门口，他徘徊不走。她远远看着。酸酸的。
   别送我，我会哭。
   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她站定，他走过来抱住她。

   火车下，他吻着她的额头说，我会想你的。
   她望着他的眼睛，微红的瞳孔。然后凑近他的耳朵，今天是我生日。我好
   开心和你一起。
   他脸上有说不清的突然表情。僵住。

   他没有回头。火车鸣叫的刺耳声，搅动着肺腑里的每滴血液。
   他裹紧大衣，眼神坚定而脆弱。然后，消失在空气里。
   这个冬季，在她离开后，是另一种冰冷。
   她该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季节。温暖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