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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伤心的日子虽然漫长，但是有朋友的关心陪伴，芝觉得一切似乎已经逐渐回复到正常了。有琼这样无话不谈的朋友，让芷在无数的无助的夜晚有了倾诉的对象。
友谊其实是价高于爱情的，芷不止一次地这样想着。
有时看到默默发呆的菱，芷总是担心菱是否真的幸福。芷以为幸福的人应该是无时无刻发自内心的微笑着，可是菱没有。
几乎看不到丰了，他在干吗？他有没有想到过我呢？深夜，当一切的喧闹逝去，当琼不在她身边讲述那些好笑的故事的时候，芝不止一次地想着……可是很奇怪，想着想着，竟然能够入眠了，逐渐地，想到丰不再伤心了……仿佛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梦，做梦的时间已经离现在太久远，很多事竟然记不真切了，所以竟然没有了心痛的感觉……
身边的一切好像并没有发生很多事情，除了他……
然而，现实生活中芝好像真的快遗忘丰这个人了。
如果丰没有被安排到同一个科室来工作，芝相信自己真的会遗忘他。
然而，只是“如果”罢了……
当芝在下个月排班表上看到自己的名字前竟然出现了丰，芝有点诧异。或许还有点紧张。
不过有什么好紧张的呢？芝笑笑，自己都说不出缘由来。
每天都能看到丰了，芝反觉得不自然了，每天早上都要为当天的穿戴揣摩很久。芝喜欢着安祥的浅蓝色，丰喜欢的是宁静的深蓝色。总是在不经意间，他们的穿戴被误认为是情侣服。虽然很久很久以前，芝总是为了这样的默契而偷笑，现在却要为避免这种默契而伤脑筋……
芝拿了件仅有的粉红外套穿上，刚出门，又突然奔回来，换掉换掉！不穿粉红色！芝望着镜子中粉红色的那个人，竟是菱的脸！为什么要模仿菱，为什么要穿菱才能穿的粉红色呢？芝把粉红色外套扔到了地上，又披上了她浅蓝色的披风。
“嘿，看到你们在一起，才觉得是最登对的呢，呵呵……”食堂里，琼对坐在对面的芝说。
芝瞪了琼一眼，“不要瞎说了……”
“怕什么，菱又不知道……”琼对芝微笑着，又对远处招手。
芝顺着琼的目光看去，竟是丰！丰端着餐盘正走向这里，芝忽然觉得自己心跳加速，但是为了掩饰什么，她又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直到丰坐到她的旁边轻声对她说“Hi”的时候，她又装作刚刚看到、有点吃惊的样子，回复了一声“Hi”……
她用眼角的余光发现，丰在微笑着，她心中一痛，好像挖掘出了很久前深埋了的某些东西……
九
丰回到家的时候，看到菱正在默默地收拾东西，闷闷的，没有像往常那样放着大声的音乐。菱抬头发现丰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好像吃了一惊，然后就“咯咯咯咯”笑起来，“整理整理东西，省得你怪我太娇气，嘿……”菱撒娇似地说。
丰轻轻吻了菱的额头，“对不起，上次是我不好，无缘无故对你发脾气了。”
菱回应了丰的亲吻，在丰耳边轻声道“没关系，我早就原谅你了。”
丰：“对啊，情人之间吵吵闹闹很正常，我们谁都不要太记挂在心上。”
菱：“你爱我么？会一直爱我么？”
丰：“会啊，我一直爱了你三年，未来的三十年里，未来的几十年里，我也会一直爱你。”
菱：“即使我老了、丑了？”
丰：“傻丫头，我和你一起变老变丑不是很好么？”
菱：“不要，我永远不要变老变丑，咯咯咯咯……”
菱笑着，把头埋在丰的胸前，倾听丰有力的心跳声，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如果时间可以停止，但愿永远就停止在这一刻吧……片刻的幸福对菱来说，可能是一辈子最甜蜜的回忆了……
清晨，丰醒来的时候，习惯性地扑向身旁，可是……空的……
丰披了睡袍走出卧室，“菱，在做早饭么？好乖哦……”丰微笑着走进厨房，没有看到菱的身影，锅碗瓢盆干净而整齐地排放着，丰忽然间有了不祥的预感。
“菱，你在干吗？菱……”丰在屋里喊着，可是始终没有回音。门口的鞋柜整齐地排放着丰的蓝色旅游鞋和黑色皮鞋，蓝色旅游鞋，黑色皮鞋……不对，没有菱的小红鞋！菱的小红鞋！！
丰忽然想到了些什么，冲进卧室翻衣柜，衣柜里一片蓝色，那些都是丰的衣服。丰几乎是咆哮着打开另一个柜子，依然是蓝色的一片，依然是丰的衣服。那些曾经让丰心动不已的粉红衣物呢？那几件丰亲自挂进去的粉红外套呢？菱，你怎么了？
“菱，你怎么了？你在哪里？”丰失声大叫，人竟然摊在了沙发上，再也站不起来。
十
几小时后的广州机场，一个英俊的男子在乘客出口处东张西望，当他看到一个身着粉红外套的女子时，嘴角扬起了微笑，满脸灿烂笑容的他迫不及待冲了过去……
“Hi，我亲爱的小妖精，我的生活会因为有你而精彩！”这个英俊而灿烂的男子张开了双臂，迎向那个粉红女子。
粉红女子却是满脸的憔悴，她躲开了男子的拥抱，茫然地说道“小赛，我到广州了……”
“是啊，菱，你终于决定接受我了吧？皇天不负有心人啊，哈哈……”
“好啦，不要乱说话了，人家会以为我们怎么怎么了呢……”
“谁啊？你说琼哦？她不是知道我们之间没什么的么？”
“可是难免误会的……上次你突然走了，她就气冲冲跑来质问我……”菱若有所思。
“哎，我不是跟她讲清楚了么……我不确定对她的感情，所以想离开一段时间……”
“你这一段时间也真是够长的，快两年了……”菱恨恨地说。
“哟？有那么久啊？对了，你打算玩几天啊？”
“小赛，你帮我找个工作，我要长住，我不想回到上海了。”
“什么？”小赛的微笑刹那间消失，眼中充满了惊讶，“那丰怎么办？”
“我……我决定离开他了……”菱的声音嘶哑了……
十一
空气中为何都是孤单和悲伤的味道？书桌上的不倒翁不停地晃着脑袋，他在嘲笑屋子的主人么？嘲笑他被他的爱人抛弃，嘲笑他不能把握自己的幸福么？
啤酒里为何都是好闻的菱的味道？一个个空的啤酒灌胡乱地倒在地板上，依稀勾勒出菱的脸庞，那个大眼睛、翘鼻子、樱桃嘴的美人……她在微笑什么？是在向着这个屋子的主人微笑么？
丰一瓶接一瓶地喝着酒，沉浸对菱的思念中。
接连两个月了，还是没有菱的消息。
每天，家里都是空荡荡，只有不倒翁的嘲笑，只有啤酒罐头的买醉……
今天也不例外……
家里空荡荡的……
丰绝望之余，抓起桌上一个小瓶子，砸到了地上，房间里马上弥漫起一阵宜人的香味，
是香水，他们共同的香水……
Dior me，Dior me not！
我的毒药。
“菱，你就是我的毒药。我恨你！”丰开始抓狂。
“我恨你，我恨你……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离开我……”第一次，丰发现自己哭泣了……
爱情究竟是什么东西？莎翁说，它使懦夫变得勇敢，使勇者变得懦弱。那么丰呢？为何两情相悦仍然不能坚持到天长地久？为何牵了手还是松了手？
为何有了勇气还是不够，
握紧的还是都放了手，
摩擦里一点点，一些些，
消失了相爱的理由；
为何有了爱却还是不够，
到了手，还是都松了手，
生活里，一点点，一天天，
没发现牵手变对手。
——《给从前的爱》
十二
强颜欢笑总是艰难。
丰发现自己那么恐惧上班，每次都找借口早早离开办公室。回忆起每次空下来就给菱打内线电话问好的时光，曾经那么愉快、那么令人羡慕……拥挤的办公室，以前怎么不觉得它的冷清？
拿起桌上的杯子，丰似乎又被刺痛了一下。那个被贴上了粉红Baby Pig图案的杯子，顺着丰的手滑落到地上，随着“嘭”的一声，粉红Baby Pig被一团的碎片埋葬。
粉红Baby Pig，曾经是菱的恶作剧。如今，竟然随着菱的突然离开，也企图逃离了丰的世界……丰蹲下身，失神地捡着地上地碎片，不经意间，终于看到粉红Baby Pig的笑脸了，和菱一样可爱而灿烂的笑脸……不对，她在哭泣么？为何粉红Baby Pig的脸庞滴着鲜红色的眼泪？鲜红色的眼泪，是因为菱在哭泣么?
菱，你在哭泣么？
芝冲到了丰的面前，一把拉起丰，用创可贴裹住那个流淌着献血的手指。芝想说点什么，看到失神的丰，却突然哽咽了，扭过头，跑步离开了办公室……
丰想对那个浅蓝色的背影说“谢谢”，嘴巴半张着，竟然始终说不出话来。除了不停地呼喊“菱”，丰似乎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了……
此贴由 亲亲小妖 在 2005-03-25 08:19:34 最后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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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30 16:0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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