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带我飞

6

说起销售部，万万没想到。
昨晚，我加班。随便挑了一张桌子坐下吃饭，蓦然一股杀气扑面而来。我抬起死鱼眼看了看四周。
妈蛋。我坐在了销售部的桌子上。

这个时候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我必须机智地脱离险境。否则今天很有可能永垂不朽。
快速地在心里过了一遍总监的科普。
销售部作为一个历史悠久的帮派，在公司里如日中天。销售的爪牙已经渗透到了附近的老人院和幼儿园。并发展了一批小朋友为骨干。十分凶残。

我是知道规矩的。
我：各位，今日误闯贵宝地。也没带什么东西，你们把我的酸奶喝了吧。
一个看起来像帮派老大的人开口了。
老大：你们市场部平日抢光公司零食，这笔账怎么算？
我：这批零食在黑市已经被炒到了几十块一斤，我们只是为了生活。
老大眼神十分凌厉：听你这意思，是想独吞？
我一脸凝重：老大，你不要逼我。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都指着这批零食过完整个周

末。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老大盯了我几分钟：好，有胆色，敢跟我抢零食的人没几个。我交了你这个朋友。快

加我们的微信群。

就这样打入了销售部的内部。
一加进去，老大就不动声色地给我发来一个红包。
打开。是一笔巨款。
0.49元。

忐忑不安地收下了这笔意外之财，我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暖。市场部特么从来不打钱。
老大发来一条消息：收到我的见面礼了吧？
我：收到了。我打算做一个PPT来计划一下怎么使用这笔钱。
老大：销售部的福利很多的。我看你是个人才。怎么样要不要换个部门？
我：谢谢老大。不过总监待我就像亲生敌人一样，我不能辜负他。
老大：也好。那你愿意当卧底吗？
我：管饭吗？
老大：管。
我：说吧要我怎么出卖市场部。

原来总监和老大之间的恩怨由来已久。他们还是菜鸟那会，曾是销售搭档。老大被派

去接待一个客户，跟对方宣传一下31签到软件。那是老大的第一个任务，西装革履穿

得比见总统还隆重，出门前还纠结了一下梳中分好还是偏分好的严肃问题。
乘坐最能彰显高贵身份的交通工具——公交车，到达七里拐弯的客户约见地点。老大

华丽地降临在水饺店，轻描淡写地点了一盘猪肉馅儿的。尽管对客户约见地点的品味

有所怀疑，但像他这样一朵昂贵的男子是不介意在人民群众的店里谈生意的。
将高昂的发际线甩了甩，老大从包里掏出一个很厚的本子，开始练习说唱。

一直到吃遍了所有馅儿的水饺，也没有见到客户的影子。
老大这个时候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慌。但他依然故作镇定地掏出手机，不紧不慢地准

备打个电话问一下。
有一条未读短信。
“九日，我是西门。刚刚的地点我发错了，客户要求在这里见面。地址是…….”

九日是老大的外号，因为他单名一个旭。西门是总监的外号，全名是西门吹/箫。
老大沉默地看了看发送时间。一个小时前。



老大四十五度角仰望了一下水饺店油腻的天花板。
发送了一条英文水平很高的回复。

“You he mother no early say. I grass your family.”

师兄带我飞

楼主今天偷拍到了一张女仆送香蕉。感觉这个公司的节操已经掉光了。



幸灾乐祸之后，一想到很快就要轮到我了。
又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悲伤。

言归正传。上次说到总监和老大之间的爱恨情仇。
总监属于那种想要在精神领域撒欢又被肉体的沉重所禁锢的人，而老大则是在精神病

领域撒欢且撒的很欢的人。
这听上去很像他们之间要发生什么似的。
确实发生了。
他们曾经约在一个电玩城。比赛谁的街舞跳得好。

我对此表示十分怀疑。以总监的吨位，一站上跳舞机应该是当中出现塌陷，进而总监

直接掉下去，穿越到清朝，和四阿哥抢女人或者被四阿哥抢。而老大那种人，应该是

会被街道居委会齐心协力抓进病院的类型。

听说当时的曲目是王心凌的DADADA。

对于我这种初中时代玩脑残游戏劲舞团的清纯女子，这首歌一响起，手指都还会颤抖

不已。一想到总监和老大两个大男人伴随着这首歌酷炫斗舞的模样。
我感到街舞界已完。



成为卧底之后，我有一种无间道里梁朝伟上身的即视感。随时都在关注市场部同事的

动向，怕有个人忽然将手枪对准我的后脑勺，我深沉地回过头：对不起我是警察。

程序猿：你两眼之间的距离这么纠缠得这么近？
我：没，没事。
程序猿：哦。
我：……
程序猿：对了。
我：什，什么事？
程序猿：你觉得我跟你之间可不可能…..
我：不可能。

总监一阵风似的走了过来。我顿时做贼心虚。但我平时面部瘫痪，和小儿麻痹症患者

毫无差别。以总监股票一样浮动的智商，应该也看不出来。

总监：一会要和销售部一起开一个卧槽会。大家都要出席。
我：卧槽会是什么？
程序猿：就是躺在地上吐槽公司产品。
我：我不相信。

我和十多个人一起躺在大会议室的地上。感觉自己不会再爱了。
我躺在总监的左边，他右边躺着销售部的老大。因为这个布局比较方便他们交流，我

感觉自己躺在这儿很多余。

我：我有一个问题。
老大：你说。
我：为什么我们非要躺着？
老大：因为这个会叫做卧槽会，不卧就不叫卧槽了。
我：……你说的好有道理。

明天继续……..我上网的时间有限制…….

师兄带我飞

周五下班，正当我打算施展凌波微波赶回狗窝之时。
收到老板发来的一封邮件。

全体桶事：周末开会，讨论新产品方案，大家记得带好耳麦到指定地点集合。地址见附件。
          ——老板

看完邮件的我几乎是崩溃的。
对于老板这种经典的“上班不开会，下班开到死”的操作模式，我心里有一万头王宝强奔腾而过。
而且开会为什么还要带耳麦？还要专门去一个看上去鸟不拉屎的地点？
这是要准备把大家集体活埋的趋势。

周末，到了老板说的地点。
卧槽这一望无垠的平地。
方圆百里看不到一张桌子。
我一直对老板的人生观感到很怀疑。之前开会在游泳池、员工食堂、蹦蹦床，最起码都是室内。这次，看着大家一脸严肃地在荒郊野外戴上耳麦。感觉是一次精神病人集中研讨会。

按照老板的要求打开通话连接，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高端。大家在面对面可以通过空气传播语言的时候，固执地非要用耳机说话。


接下来的事情出乎了我的意料。
老板：好，我数一二三，大家就往前跑。
我：等一等！我们不是要开会吗？！
老板：为了让大家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我决定边跑边开。好了不要浪费时间。我开始数了。三！
……..妈蛋！

大家开始像吃了成长快乐一样撒腿往前跑。
耳机里传来老板伴着风声的喊话。

“现在！David来给大家谈一下方案A，然后Simon谈一下方案B，大家听完之后！各自对着耳机发表一下看法！不要停下来！给我继续跑！掉队的人下个月奖金扣光！”

一边听方案一边赛跑，周围的一些同事跑着跑着已经开始口吐白沫。不行，在这种严峻的形势下，我要装作自己很专业的样子。
将气从丹田处徐徐沉淀，再逐渐往上，回忆《本草纲目》里所教过的马拉松呼吸大法。我渐渐掌握了跑步的诀窍。
呵呵。
这样就想难倒我么？太天真了。

扫一眼周围。我震了一下。只见同事们纷纷施展一阳指、吸星大法、乾坤大挪移等绝学，用着各种体位奔跑。
本公司…果然藏龙卧虎。

正当我发表感慨。耳机里又传来老板的声音：现在大家拿出手机，扫描一下公司的31微信墙，就是我发在群里的二维码，然后投票。

…….投票？！
你特么让我们在高速运转的时候掏出手机来投票？！


在跑得连狗都快不想日的情况下，我挣扎着掏出了手机。在无数次点错的情况下，终于进入了正确的页面。
一打开投票我就醉了。





……..这特么怎么投你告诉我？


跑完了五十公里之后，会终于也开完了。
老板坐着不知道哪借来的破机车，开到我们面前。同事们已经躺倒一大片。提出方案的David和Simon早已经不省人事。

老板：很好，这次会议很成功。下面我们来用微信墙摇个奖，大家继续跑起来……
我：老板你是不是要玩死我们……
老板：扣奖金。
我：老板，快用微信墙抽奖吧我等不及了。

师兄带我飞

老大平躺着用遥控器操纵着投影仪，屏幕上出现了公司的主打产品和网站首页。我从

来没有试过这种直面天花板的会议。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装作经常躺着开会的样子。于

是我非常焦虑地扫了扫其他人。发现大家横七竖八躺的跟尸体一样。不远处的程序猿

已经呈现死机状态。

老大和总监分别拿了一个话筒。
老大：各位市场部的骨灰们。
总监：是骨干。
老大：随便吧。今天又很不情愿地和大家相聚在这里开了这个卧槽会。
总监：大家可以尽情吐槽。千万不要起矛盾。友谊第一，吐槽第二。
老大：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总监：……你这是在干嘛？
老大：唱个开场曲。
总监：……

看着总监和老大缠缠绵绵地拿着两个话筒，躺在一起互相吐槽。我一时间以为自己在

看《金粉世家》。

老大：那个什么，新来的王十一吧，来说说你觉得产品怎么样？
我：可以说实话吗？
老大：可以。
我：很难看。
老大：嗯，这个吐槽虽然只有三个字，但字字珠玑。从外形设计的领域能领悟出我们

产品难看这个概念实在是非常地不容易，且“很”这个字充分展现了吐槽者的心理状

态，表现出对公司产品的控诉和对压迫的反抗。有一种革命先烈洒鲜血的热忱和胆色

。值得大家去学习。
我：……

总监偏过脑袋横了我一眼。
销售部老大这种明显的袒护已经成功地让总监对我产生了怀疑。老大还坐起来给我抛

了个媚眼，以展示对我的和蔼可亲。
我感到心好累。



躺在地上开会。这种醉生梦死的生活态度也是让人欣慰。
不知道客户走进来的时候会不会觉得我们是在靠意念给全公司发电。我在这种躺赢的

公司文化里得到了升华，然后睡了过去。
我是被额头上一记猛拍弄醒的。睁开眼睛，发现两眼中间有一道障碍。扯下来，是一

道玩具符。
我：序猿，你这是干嘛？
程序猿：我不叫序猿。
我：我知道。序猿，其他人都到哪儿去了？
程序猿：不知道，我只比你早醒几分钟。

我环顾了一下空空如也的会议室。脑海中开始了缜密的推理。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

，至少有三点古怪：
1 钥匙总监开会前给了我，身上摸索，钥匙还在，大家是怎么出去的；
2 这间会议室除了门之外，窗子都是用防弹玻璃密封的，不可能打开；
3 为什么只有我和程序猿被留下了？

我站起来，大脑里自动播放柯南的背景音乐，然后开始勘测现场。
良久。

我：序猿，我怀疑，我和你穿越了。
程序猿：哦，好，我先出去工作了。
我：也？你是怎么打开门的？
程序猿：刚才用你的钥匙打开的。
我：可是钥匙在我这儿。
程序猿：我打开了之后又放回了你身上。
我：……



一分钟之后。

我：是哦…钥匙还可以放回来的…
程序猿：不过总监让我们打扫完再走。
我：……

师兄带我飞

清早上班，发现所有人都把头埋在桌子里悉悉索索。有些人甚至呈现出羊癫疯的征兆。
我往后退了一步。
长久以来我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大家因为长期使用公共厕所里的马桶，导致微型病毒通过菊花传播扩散，占领人体大脑，放射出一种微量元素。
染病的人先是抽搐不已，进而浑身出现腐烂，变成丧尸，四处咬人。整个公司沦陷。政府派出狙击手屠城。整个城市沦陷。
最后地球上只剩下我一个人。

妈妈我不要！！！！！！！！！

正当我为自己的将来忧心忡忡之时，黑衣男抬起头来，嘴里叼着一根……鸭脖子。
黑衣男：咦你来啦？快来啃鸭脖子。我们的大客户绝味送来的鸭脖。
我：……所以你们不是中毒了。
黑衣男皱起眉头：什么中毒？
我：……forget it.

我刚刚就应该注意到，整个市场部弥漫着一股浓郁的中药味。
部门上下团结一心，兢兢业业地集体上班啃鸭脖子。这种百折不挠的精神实在让我有跪下的冲动。

我：你们这么搞，被总监发现了怎么办？
然后总监从销售部那边徐徐地移动过来，嘴里叼着一根……鸭脖子。
……
我伸出手对着黑衣男：快，我他妈也要啃。


吃完中饭，下午开会。
总监：这个月的部门1+1又轮到我们了。
我：什么是部门1+1？
总监：你看墙上。

我转头。只见墙上赫然写着“部门1+1”几个雄伟的大字，下面还有一排小字——
“市场部X销售部”。
我：等一下，中间那个叉是几个意思？
总监：就是说这个月是我们市场部和销售部联合搞活动。

我：总监，为什么我们要和销售部联谊？
总监：公司每个部门互相都会轮流搞活动。
我：哦，每个部门互相都会轮流搞。
总监：……闭嘴。

我：那，是不是你跟销售部老大一组？
总监：废话，我跟他是部门的头，当然是一组。
我：哦。
总监：为什么你脸上的表情这么古怪。
我：没有，我只是一时控制不住脸部的括约肌。我完全没有想笑。真的。

联谊定在了周末。我对于这种占用广大群众宝贵黄金时间的行为表示了谴责。总监表示了驳回。于是我假装欢欣鼓舞地同意了。
说是先集体看电影。速度与激情7 。
听说总监和老大打算顺便使用一下公司的3188.la。虽然我没搞懂这是个什么鬼，但我还是登录了。哦。拿来组织活动的。
不就是看个电影。整的这么高大上。

程序猿：总监让你到时候穿正常一点。
我：什么叫正常一点。
程序猿想了想：就是穿得像个女人。
我：友尽。

师兄带我飞

最近两天，总监忙得跟旋转陀螺一样，小旋风似的刮到这刮到那，几乎没一刻消停。我作为一个正直的卧

底，当然要表示关心一下。
我：总监，你怎么了？
总监：什么我怎么了？
我：你这两天一点都不像一朵安静的肥男子。
总监：31签到要免费了你不知道？
我：哦。
过了一会。
我：免费了会扣我们的奖金吗？
总监：只会扣你的奖金。
我：这不公平，我要求上诉，我要见我的律师。在律师来之前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你不要再问了。
总监：......你给我滚。

依我的揣摩，总监透露给我的事情应该是公司一手消息。我不禁暗自思忖，公司的签到产品一向在业内稳

如泰山，为什么突然要免费了呢？
这十分地不寻常。
我怀疑，凶手就在这些人当中。
有人建造了一台可以监控所有人的人工智能，通过监视器可以掌控公司的邮件、重要信息、机密文件；他

伪造了一个公文，让我们的线上产品全部免费，从而短时间内达到破产；然后他站出来说其实他是我们总

裁的私生子，这么做是为了给死去的母亲报仇，最后公司被收购，最后他发现他爱上了一个平凡的女孩子

，但这个女孩子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我一口气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黑衣男。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
黑衣男：你最近是不是被附身了？
我：那不然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免费？
黑衣男：免费可以增强竞争力。
我：......就这样？
黑衣男：嗯。
我：我还是觉得我那个版本才是真的。
黑衣男：......

正式开会的时候，总监把免费的事情又拿出来说了一遍。
总监：大家注意了，这是公司的重心，不能掉以轻心。我压力也很大。
我：总监，其实我有一个很好的减压方法。一定是很有效果的。
总监：什么方法？
我：请下属吃饭。
总监：...你是不是来砸场子的。


开会的过程又是一首温柔缠绵的安魂曲。我一直很惊讶于【开会】这一伟大的人类发明。承载了历史的沉

重，全面治愈了失眠人士的痛苦，增强了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感，锻炼了膀胱的憋尿功能。且无形中练习

了说唱技巧和装作在听的演技。

直到听到【好了今天会就开到这里】我才感觉又有了生活的动力。
正当我欢欣鼓舞地准备飞出去的时候，总监对我招了招手：王十一你给我留下。
我默默地又坐下了。
总监：让你留下来你好像很不高兴？
我：没有，我是特别特别地不高兴。
总监：......算了。我主要是有事问你。你最近跟销售部走得很近？

来了！

我的卧底身份终于要被揭穿了吗？
我脑海里已经开始自动播放《无间道》。
我：给我个机会，我想做个好人。
总监：......你在说什么玩意儿。我是说，你如果能打入销售部的内部，以后有什么动向，记得...跟我汇

报。

我安静了几秒。

我：我们都在不断赶路，忘记了出路，在失望中追求偶尔的满足......
总监：你干嘛要唱《无间道》？
我：我的痛，你是不会懂的。

师兄带我飞

变成这种夹心饼干的境地我非常惶恐。决定在周末之前都躲着销售部。
但本宫太大意，华丽优雅地降临员工食堂的时候，一看到饭，智商就大盘走势下滑，一路跌到谷底，最后封盘。
当我欢欣鼓舞地坐在位子上预备用膳，一股“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排山倒海地袭来。
等我抬起头，本来空空荡荡的桌子已经被销售部的同事包围。

老大：吃饭呢？
我：这种用肉眼就能看见的活动就不要多此一问了吧。
老大：不是让你跟我们一起吃？
我：交不起会费。
老大：市场部有什么动向？
我：31签到奇迹般免费；程序猿在厕所里睡着；黑衣男是个基佬；总监感冒了。
老大：你说西门感冒了？
我：......老大，我感觉你没有抓住我们对话的重点。

销售部一个眼镜儿同事忽然插嘴进来。
眼镜：老大，看来我们要赶快商量方案了，一旦要推免费，时间很紧凑啊。
我：是啊，我也觉得在破产之前赶快收拾包袱时间很紧凑。
眼镜盯着我。
我：开个玩笑。
老大：等会，你说西门具体是哪一种类型的感冒？
我：......感冒不是总共只有一种类型吗.....
老大：他吃药了没。
我：你指的是哪一种类型的吃药？
老大：......

当双面间谍的感觉跟电影里说好的不一样。电影里的间谍都是永远一脸凝重地徘徊在街头，长年累月地保持着【我知道你们不知道的事】的中二表情，不管有事没事都在偷听电话，引一大堆人到角落打一架但又打不赢。快死的时候只要说自己还掌握着一个秘密，然后其他人就忽然奇迹般地死掉了。


而我唯一掌控的技巧就是把市场部的消息传给销售部，把销售部的消息传给市场部。我整个人根本就是一台人肉传话机。还是不插电的。方便好用。省钱省力。
一点都不酷炫。

带着满心的怨气，我决定去偷点零食放松一下。
不动声色地潜入零食库，我猫着腰摸到最里面，准备拿最贵的进口零食。手指还差一丢丢就要成功碰触之时，我发现黑不隆冬的墙角慢慢有个人影蠕动。
我靠。
朝着我爬过来了！


妈呀这个公司竟然潜伏着贞子的远房亲戚！怎么办？机智地把头发也往前面梳装作是一伙的来不来得及？我缩到了墙边。几乎要吓尿。
那个人影爬过来之后忽然开口说话了。
程序猿：是我。

我翻着白眼松了口气。
我：阿猿，你能不能不这么调皮？
程序猿：你偷东西。
我：不。我只是拿起来看一眼，然后再放回去。
程序猿：哦。我是来偷东西的，你不要跟别人说。
我：......你偷了些什么？
程序猿：我偷了整个零食库最尊贵的食品，我给你看。

借着漏进来的一些光，我看了看他递过来的一个瓶子，包装上面赫然“老干妈”三个字在昏暗的零食库里闪闪发光。

我沉默了一会。把瓶子还给他。
程序猿：是不是很羡慕我？只剩最后一瓶了。
我：嗯。虽然已经过期了，但味道应该还是原来那个味道。

正聊着，忽然听到门口有动静。
糟了！有人来了！
我们躲在这儿没开灯。零食库是整个公司最重要的不动产之一。全公司都指着这些零食才来上班的。一旦被抓住，后半生根本没有办法再抬起头来做人。

我：怎么办？我们完了。
程序猿：不用怕，你有没有听说过昏迷定律？
我：...什么是昏迷定律。
程序猿：就是遇到危险的时候，只要马上昏迷，醒来的时候就一定会待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了。来，你先昏还是我先昏？
我：......你少看点古装剧是不是会死。

师兄带我飞

我已经能听到推门的嘎吱声，脑子里电光火石地穿过一系列画面。在推门的慢镜头之间，我已

经想出了十几种逃脱方法。

1 挖地道
这是一种历史悠久经年累月的传统办法，来源于古代一些贵族臣子为躲避战乱祸害而挖掘出密

道来逃脱。非常保险有作用。
程序猿点评：几秒之内，我们大概可以挖一个一厘米的深洞。
我：方案A毙掉。

2 躲在柜子里
有一句名言：每个人都是要出柜的。
哦，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不过不重要。
总之这是电影里最常见的逃避方式，哪怕那个柜子已经非常明显了，配角也是死都不会发现的

。
程序猿点评：没有我们俩这么大的柜子。
我：shit

3 装作在工作
程序猿：我有一个问题。我们来零食库做什么工作？
我：......检查食品有没有过期？
程序眼：过期了也没关系的。
我：......那是你。

排行TOP3都被毙掉了。眼见门已经打开，一只脚迈了进来。那个时候，我知道，我已经被困在

了这里。每天晚上我都在思考如何拯救人类，为了不让外星人入侵地球，不让人工智能取代人

类，不让各种动物成精，我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做了很多努力。
经常都在建议上级给大家买新款手机，实时监控苹果公司。
虽然从来没被采纳过，但我一直是一个百折不挠的好员工。
如今，就要因为零食，背上千古骂名。
我闭上了双眼。
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


黑衣男：咦？你们也来偷零食啊？

这个骚包的声音...我徐徐地睁开了眼睛。
看着面前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同事，我忽然觉得我脑洞开得太远了。
我：怎么你们...平时都来偷吗？
黑衣男、程序猿：对。
我：你们都不怕被总监发现。
黑衣男：总监偶尔也会来偷的。
我：......
程序猿：其实全公司都会都来偷的。除了总裁。他不用偷。
我：把灯打开，我要找进口的。

回到工作岗位一边吃一边工作的时候。收到市场部的通知，今天要和销售部1+1吃晚饭。什么

意思...不是说周末看电影吗？怎么又变成了吃饭？
去了之后才听说，这顿饭公司报销。不影响周末的活动。
我豁然开朗。

餐厅看起来装潢得挺高大上。和销售部约在一个包间。
我特意在来之前拉空了肚子，准备大干一场。
菜端上来我就沉默了。
除了几盘咸的要死的菜之外，最清爽的菜就是胡萝卜。
就是那种。生的。喂兔子的。胡萝卜。




咬了一口我就默默地放下了。
紧接着又上来一个菜。我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一个小筐，里面放着煮熟的玉米、山药和红薯。
旁边一碟白糖。
......
这一定是在追忆井冈山时期。怀念红军给我们带来的今天的来之不易的新生活。

我：这菜谁点的？
黑衣男：我。
我：你点的菜这么清爽你知道吗？
黑衣男：我他妈怎么知道【红湖绿水】是胡萝卜！【玉山飞鼠】是玉米、山药和红薯啊！这谁

起的菜名这么具有艺术气息啊？服务员你说啊！
服务员：......

师兄带我飞

因为推产品的关系，和销售部的看电影给推到了下周。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
昨天我才知道。原来市场部有两个办公室。
也就是说，总监的手下原来不止四五个，看来有五六个。一下子觉得部门庞大了起来。
另一间办公室有个美女，我去递文件，她讲话十分温婉可人。
我：你好我来送文件。
美女：你的声音跟电话里不一样。
我：电话是程序猿接的，我是女的。
美女：你一定用了变声器。我知道了你是柯南。
我：柯南十多年都是小学生，要假扮他难度很高。
美女：胸像小学生就够了。
我：......

你来我往对话了一会，美女说叫她女神就行了，她是一个很低调的人。我扶着墙平静了一下情绪。
女神：哎对了你主要负责什么？
我：主要负责开脑洞。
女神：我知道你有洞。
我：......你的节操余额不足。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讲述了一下和女神的大型灵魂碰撞。所有人都表示很正常，不要和女神硬碰硬，不作死就不会死。
黑衣男：现在你知道平时我们有多憨厚了吧？
我：“憨”和“厚”你只能二选一。
黑衣男：再也不跟你玩了。

还没等我回复，桌子上无端被人甩过来一个卡片状的玩意儿。我拿起来看了一眼，浑身的毛细孔都绽放了。这不是...上海车展的票？
我回过头寻找好心的红领巾，结果看到了总监厚重的身躯。
我：...你这是？
总监：给你放半天假，去玩吧。
我：......

我顿时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总监平日里待我很薄，生活方面也是无微不至地不关注，工作方面更是亲切友善地坑我，这种出乎意料之外的行为让我感受到了杀机四伏。
莫非我的身份真的被他看穿了？
怎么办？要不要先下手为强。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程序猿？
握笔的手已经在颤抖。
咦？不对！

如果我身份暴露了，总监怎么可能再送我车展的票呢？他应该会变本加厉地给我穿小鞋。
那么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
我颜值太高。
没错。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里，我松懈了下来。
咦？不对！

虽然我的颜值在全公司也是数一数二的，但总监平日里对我的态度，明显说明了我不是他的菜。怎么可能觉得我美颜盛世？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性。
他要开除我。
这次车展就是最后的晚餐。
享受完了之后我就要走人。
心脏被刺穿。
想到这里，我使出仇恨的眼光看着总监。

我：你好狠，我在公司待了整整两个多星期，看着公司发展壮大到今天。而你居然要这样对我，人在做，天在看，我是不会放弃的。
总监：......你在说些什么鬼......
我：你忽然好心发票给我，是不是要赶我走？
总监：......那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