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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9-11 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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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听过一个故事。
说故事的人已经没人能找见他了。
2.
那是天刚开始热的时候。亲戚海归,家里摆酒招待。
我未婚妻也来。亲戚说要见一见。
老妈提早了几天准备,打算好好露一手。吃惯了她作的饭菜,我回家这些天总是胃口大开,秤一秤保准又重了几斤。
未婚妻笑话我,我就说没事,以后吃你作的不瘦都不成。
其实她作的不错,就是花式比较少。比我只会煮鸡蛋可强多了。
我这么说只是为了串掇她跟我妈学。
未婚妻提早来了,那时我正乱翻电视频道,从头调到尾又从尾回到头。百无聊赖。
她直接找到我,说门外走道里站着个人。男的,四十来岁,个儿挺高,就是太瘦,新华书店门口常驻的乞丐都比他丰满。
她以为是我家哪门子亲戚,想打招呼,那男的见人来,一低头从边上溜了出去。挺怪。
“那人我知道,就住楼上。”我心不在焉说。“小时候还管他叫过叔叔。一叫他就不乐意,说那样显老。”
男人原来叫江泉,后来改了名,叫江一味。自称世间美食,只求一味。先作过厨师,手艺闻名,自视甚高,后来成了美食评论家,自视更高。
我叫他叔叔的时候,我七岁,江一味二十一。
那时他还叫江泉。改名是后来的事。
那时他还在作厨师。我妈跟他学了几个菜,我一直吃到二十六。
那时他的眼还没高过顶,我叫叔叔他还会脸红。
那时他还挺单纯。作风不正派是出名以后的事。
那时…
打住!人一旦不提自个儿的事,就容易嚼人口舌。
所以,人一旦不以他人为荣,就该以自个儿为戒。
我经常会为自个的感慨没人爱看而感慨。
她其实喜欢我讲得故事,却对我的感慨向来不爱。
这回也不例外。
于是我只好准备讲故事。
这时老妈跑进来拉劳力:“儿子,把这油炸脆皮香蕉拿几块给小江尝尝,让他给点意见。”
“他不就在门外么。”我不怎么乐意。
“让你去你就去。”
油烟味过重必然导致火气旺。因而以我的优良性格注定我不近油烟。
我端着盆子,摆了几个油炸鸡块似的脆皮香蕉。未婚妻嫌他怪,我只好独自出门。
门口没有人。
我甚至查看了一眼楼梯底,连只蚊子也没见着。
3.
跑到二楼,敲门:“江叔叔…”
没等敲第二下,门悄然无息打开。他直挺挺站在门里,穿着衣服的骨架模型似的。
江一味看看我。我看看江一味。
其实未婚妻方才的形容还是客气了——他瘦的象鬼子集中营里刚活下来的幸运儿。
对比半年前在电视上看到的江一味:红光满面、春风得意、心宽体胖。评价厨艺比赛作品时,还很有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我不喜欢他当时的模样。可现在,我觉得他很怪。
如果他掀开衣服,大概就能隔着肚皮看到紧挨着皮肤里的内脏形状。
胃在痉挛,血管在起伏,你能清晰观察出它们每一次的膊动。
什么样的事,能让一个人变得这样天差地别?
“有什么事?”他说话有气无力。
“没事…不,有事。”我把盘子递到江一味面前。“尝尝看,我妈还想着你给点意见。”
“吃…?”
江一味神秘莫测地笑起来。
我看他慢腾腾拈起一块香蕉。张开嘴…
江一味很瘦。他的嘴很大。
张开的嘴里面深邃、昏幽,仿佛有着怪怖生物传说的山洞。谁看到它,危胁便迫近。
他猛然警觉,紧抿住嘴,目光瞪着我。
我托着盆子的手抖了下,故作平静的说:“怎么拉,不好吃?”
“进去说吧,美食需要慢慢品才能给出正确意见。”他闪开了身子。
甩了眼他背后昏暗的房间,我忽然无比想念起楼下的家来。
那里明亮、整洁、热闹,更重要的是充满了人气。相反,江一味的家让我踌躇。
“进来吧。”我觉得江一味笑起来很不怀好意。
老实说,我有些惊惶。
一旦进去,门会在我身后牢牢关上,然后一些我害怕的东西肆无忌惮的现身。
我正胡思乱想,到时候还能否活着出来述说这一切?如果现在回去,老妈不会相信我的说辞,然后自己跑过来。
“进来吧。”江一味催我,看上去不怎么耐烦。
我鬼使神差地擦着他旁边走了进去。
门啪地声在身后关上。
我身体一紧,回头看一眼,他的眼睛能在黑暗中闪烁。
完了。我悲观地看着这个我认为没怀着好意的人。
江一味伸手,在黑暗里摸索了一下,打亮了电灯。
看起来他并不打算在漆黑一片里神不知鬼不觉得动手。
“我刚到家你就来了。”他说。“那个姑娘是你女朋友?”
我点点头,神经紧绷。“她说在我家门口碰到你了。”
“我闻到你妈在做菜,职业病犯了。”他说,示意我自己找地方坐下。
房间里的灯有些闪烁,窗户的方向被帘子遮得严严实实。帘子又厚又长,一直拖到地上。我怀疑那后面或许根本没有窗户,如果狗急跳墙冀图破窗而逃,说不定会把自己给撞死。
于是,我找了靠墙的单人沙发坐下,对着两扇紧闭的房门,这样就可以免了后顾之忧。
更重要的是,背后的橱柜上,还摆着黄灿灿的厨师大赛优胜奖杯。
我记起小时候拿着它玩过,挺重。
“我们好久不见了。”他说,“你还在写东西么?”
“业余爱好。”
江一味笑起来,这回他咧开了嘴。我觉得他的嘴更深不可测了。
“别太投入了,最起码不要一口气把想到的都写完,不然……”
我莫名其妙,但是没有放松警惕。我从来不相信第六感,但是感觉这么强烈的糟糕也还是头一回。
“不然会怎么样?”我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只是站起来,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可乐递给我,然后去饮水机那里倒水。
我打开拉环,乘他背对着我,把可乐通通倒进了沙发侧后面的大盆栽里。他端着水杯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捧着空罐子装作喝得津津有味。
江一味坐下来,一口气喝了半杯水,然后看着我咕咚咕咚咽着空气。
“快尝尝看,冷掉味道就不好了。”我抓着空罐子说,生怕他看出端倪。可惜无法喝空气就能由衷打嗝,不然这演技连自己都能信以为真。
他端起盆子,凑上鼻头闻一闻:“是香蕉吧?创意不错,味道挺香。”
我充满希望的看着,巴望着他快点把这几块令我陷入困境的该死的香蕉解决掉。
4.
江一味叹了口气,又把盆子放下了。我目瞪口呆,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
“你刚才问不然会怎样?”他喝口水,爱抚似地握着杯子。
我想起刚才没头没脑的问题。
“两个多月前,我醒过来,脑袋里忽然冒出很多新的菜式。你应该知道这大概就跟写作灵感源源不断差不多。”
我点点头,脖颈僵硬。
“于是我爬起来,记下那些菜谱,然后买来足够的材料,开始一道道付诸行动。”他自顾自的说下去,好像我已经如同了砧板上的肉。
“那天晚上我着魔似地不停作了一道又一道。材料的搭配,恰当的调味,好像在梦里就已经尝试过了一切,只需要将它重现出来就可以了。我激动的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每一道我都尝一下,都新鲜美味得前所未见。等终于停下来,家里已经摆满了上百道各式各样的菜肴,而天已经大亮。我得意洋洋四处闻着看着,连疲累都丝毫不觉得。我把它们一口气都作出来了。”
他的眼里光芒一闪而过。我没分辨出那是何种意味的眼神,他已经把脑门凑到杯子上,神情沮丧。
他的声音同样沮丧。
“然后我忽然发现,我可以看着它们,清晰地闻到它们的味道,分辨出每一道使用的材料与调味,可是我居然一点味道也尝不出来了。”
那天上午,对着满桌满处的美味佳肴,江一味疯狂地穿梭在其中,把一样样的菜拼命往嘴里塞。他闻得出味道,吃进嘴里却如同嚼蜡。
我的眼前浮现出这样一番景象:他再次冲进厨房,抓起一把盐或者胡椒倒进嘴里,然后加进糖和味精,嘴角流淌着酱油或醋,手里又抓起油与酒……
可是,一切惨淡如水。
“现在你明白‘不然会怎样’的意思了吧?”他说。
“去医院看过没有?”我同情的建议。
江一味摇头:“全市的医院几乎都跑遍了,没办法。任何东西吃上去都没有味道,吃了就吐,几乎就靠喝水过活,所以我才会像现在这么瘦。两个月前我80公斤,现在大概减了一半。”
我咽着口水,一想象遇到这样的境况自己会怎样过活,就猛然不寒而栗。
“会治好的。”我说。我同情他的境遇,可这与我没有什么关系。
我还是想快点离开这里。感觉依然很不舒服,像有未知的危险的东西伺机一旁似的。
于是我说:“我该走了,亲戚应该来了,要回去招呼。”
他摆摆手,说:“不要忙,再坐一会儿,我还有个事告诉你。”
我拗不过,只能坐回去。
“我听过一个故事。”他喝光了水,面色幽暗地开始说。
这么开头的故事,通常说故事的人就是当事人。
5.
有一个人,是个厨师。他有一个竞争者。
两个人年岁差不多,一直以来这个人都比对方强。可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菜没有这个对手作出来的味道好了。
他暗暗努力,不断开发新菜式,打算在不久之后的厨师比赛上再次扬眉吐气。
但比赛里,他还是输了。
他的对手得了第一名,他屈居第二。
一气之下,这个人改了行,他暗暗对自己保证,一天不能烧出胜过对手的菜,就一天不当回厨师。
有一天,他细细回想比赛时的每一幕。
他的刀工比对方好,速度比对方快,火候掌握也比对方强,调味……对了,就是这个!他想起对手有一个小瓷瓶。手心大小,里面是一些灰白色粉末。往每道菜里都倒过一些,于是每个评审在吃过之后,完全对其他选手的菜不屑一顾。
那里面是秘方?
过了几天,这个人拎着几瓶昂贵的好酒去了对手家。
作厨师的通常都喜欢喝几杯。他们作了几个菜,坐在一起推杯换盏。
对手的菜果然令这个人作的菜黯然失色。他细细品着,却尝不出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秘方。于是不住向对手敬酒。
他终于从旁敲击起瓷瓶的事。
“其实你什么都比我强,早就超过我了。”对手红透透了脸,满嘴酒气摇头晃脑地告诉他。“但是只要有了这个粉末,就谁都及不上我。”
但是对手怎样也不肯说那粉末究竟是怎样配制出来的,还得意洋洋的对这个人说:“我知道你来是为了这个,可是你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配方藏在哪里。”
他红着眼,自己动手在屋子里翻箱倒柜起来。对手并不制止他,坐在一边,喝着酒,边大声喊:你找吧,只要找到,就归你。
他找到了那个瓶子,里面剩下半瓶粉末,用不了多久。
他没找到配方。
“瓶子你可以拿去,省着点用噢!”对手对他的逼问如许嘲笑。
他藏好瓶子。心想,不管自己尝试也好,找人帮忙作成份分析也行,总之他一定要把秘方配出来。什么办法都可以想,除了恳求对手。
出门前,对手的酒像突然醒了,一把将他拉住。
“不要用它,否则你一定会后悔!”他瞪着血红的双眼,恶狠狠地对这个人说。
这个人被对手的表情吓着了。他以为对方不想让自己把瓶子带走。
“你说过我可以带走,怎么用是我的事!”仗着身高力壮,这个人把将对方推摔在地,转身就跑。
从门里追来声嘶力竭的尖笑与呼喊声,他依稀听见在喊舌头、我的舌头……
他不寒而栗,没敢回头看一眼。
回到家,他一边研究起这个秘方来,一边托了个朋友,让对方帮忙进行化学分析。
几天后,除了知道只要菜里放了这些粉末,吃到嘴里会有将美味放大般的奇异作用之外,他依旧一无所知。
一直等到朋友带来了化验结果:这些粉末含有某种类似深海鱼口腔内特有的寄生虫成分在内。
“虽然秘方里的寄生虫都是死的,不过最好不要去吃它。谁会拿这种东西作调味品呢?”朋友临走的时候劝告他说。
他闷闷不乐盯着剩下的那小半瓶,喝酒减愁。
喝的有些迷糊了,他用手指拈了点粉末,醉眼迷懵地凑在眼前看。
他开始觉得身体发冷。
粉末像是变成了一条条形状怪异的虫子,它们重新活了过来,正在他的手指上扭动起条形的躯体。它们纠结在一块儿,渴望着被倒进菜里,火的炙烤与油的洗礼都无法使之死去,因为它们都是死而复生的。它们发出诱人的香味,让吃到嘴里的人都醉心于非同一般的味道。
而它们,会在口腔里继续扭动、生长、繁殖……
他被这样的想法恶心了一跳,差点生起把得来不易的粉末都冲进下水道的念头。
这都不过是喝醉之后的幻觉而已。他宽慰自己说,把手指放进嘴里吮吸了一阵,立刻被从舌头上升腾而起的鲜美味道吸引得喜笑颜开。
他只记起了化验报告的结论,而忘掉了朋友的劝告。
又轻轻往舌头上倒了一点,眯起眼细细品味其中的味道。
继续倒一点。他完全沉溺在美味之中了。
再来一点。他觉得已经靠近门道了。
只要再尝一回……
他欣喜不已,仰着头,把瓶子小心递到嘴边。
全部倒了进去……
他愣住。他根本没想全部都倒进嘴里的。
瓶子已经到嘴边的时候,电视里正好播报了一条新闻:著名厨师自杀于家中,多位医生证实其早已失味。
他看到对手被放在担架上抬出门,被门口蜂拥的人群阻了一阻,镜头乘势往尸体的脸部拍了个特写。
于是电视上出现了这样一幅景象:尸体张大的嘴对着镜头中央,触目惊心。大概只有张成这样不可思议的样子,才能发出当天追在他身后的笑声。嘴里含糊一片,尽是血色与大团的灰白色,像是霉斑。
这个时候,新闻员用捡到宝贝似的兴奋语气播报:据可靠消息,警方发现死者没有舌头,现场也毫无发现……
他听到这里,举着瓶子的手不由得一哆嗦,瓷瓶里的粉末立刻天女散花似统统飞进了嘴里。
他扔下瓶子,手忙脚乱地呛咳着要去漱口。可没等拿起杯子盛水,粉末已经迅速溶化了。
整个舌头顿时弥漫起奇妙至极的深刻味道。
6.
江一味说到这里,我确定基本上这个故事就是在说他自己。
可我说过这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只觉得随着时间或者他所说故事的深入,房里弥漫着的某种气息正愈发阴暗,最好一刻不要多呆。
江一味倒了水,拿着杯子没有坐下,反而靠在墙上,有意无意堵住了能逃出升天的路。
他咕咚咚一气喝了大半杯的水,笑嘻嘻的看我:“再接下去的故事,其实一早已经告诉你了。”
“你的对手是因为用多了这个粉末造成失味,所以自杀的?”我尽量不动声色的站起来。
“或许吧。对任何人来说,失味就如同这个世界失去了美好的色彩,何况对我们厨师而言?可又不单单是这个原因。”
我的好奇心很重,但是不代表任何情况下都会不顾一切去满足好奇心。我想我现在最期望看到的不是事实真相,而是面前这个能告诉我事实真相的人最好如同他的对手一样自杀……
可江一味当然不会自杀,他安然无事。不仅如此,还慢慢向我走来。
我朝后退,一边偷偷注意橱柜上的厨师奖杯。
“你把可乐都倒掉了?”江一味忽然一阵哀叹,“不喜欢喝可以不喝,为什么要倒掉这么浪费?如果试过我现在这样,你会发现连碳酸都可以算作绝世美味了。”
“你的精神不太正常,我建议到医院检查一下。”我反而镇定了下来。扯破脸皮也好过束手待毙。
他叹息了几声,忽然哽咽起来。“舌头,我的舌头不见了,我只想你帮忙找到我的舌头……”
我目瞪口呆。他揉揉眼,红彤彤地流下泪来了。
“他找不到舌头了,所以只有自杀,现在轮到我了。我不想死,我要找到我的舌头!”喊着,他果真蹦到一边翻找了起来,边呜咽着:“我的舌头在哪里。”
他掀开所有的沙发垫子,把抽屉翻过来,地上扔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每一条缝隙,每一个孔洞都没有放过。
但是没有翻出任何可疑的物体,我甚至没注意到有令我自进屋起便倍感不适的东西被赶出来。
够了!
我紧紧握住现在拿着依然觉得沉重的厨师比赛奖杯——它的底座上刻着:给最杰出的。
这个最杰出的,已经疯了。我苦涩的想,冲着江一味大喊:“你还能说话,舌头就在你嘴里!”
他停住动作,缓缓站到我面前,说:“真的么?”
我想回答是。他猛地爆发出一声质问:“你看看清楚,我的舌头是不是真的还在我嘴里!”
他的嘴很大,舌头很长,很灵活。像条躲在窟里的毒蛇。
他看着我,目光阴狠,舌头伸出,甚至可以卷到鼻尖上。舌根是鲜红的,向外却尽是触目惊心的灰白色。这团灰白像有生命似的,附在舌根以外的地方拼命蠕动着。
我倒吸一口冷气。
“这并不是我的舌头啊。”他阖上嘴,对我说。
7.
事情真相是这样的。
那些粉末里的寄生虫活了过来,把江一味的舌头都吸食完了,只剩下舌根。
然后,这些能散发出绝顶美味的可怕虫子就附在了他的舌根上,团团纠结,变成了他的新舌头。
从此,凡是他吃的东西,味道都被虫子们享受了。他再也分辨不出是咸是淡。
如果他不吃东西,虫子们就会转而吸食他的身体,于是他便越来越瘦,而舌头却越来越成长……
至于那个美味的配方,江一味说没有在那个人家里找到,我却想到了应该在哪里。
江一味其实早就已经拥有配方了。
只是他现在再也不想要了而已……
那天我最终夺路而逃。他没有拦我,只是在我跑出大门的时候,冲我喊了一句话。
回到家,我始终神不守舍。
我没有对家人说起这件事。再美味的料理吃在嘴里,都会因为想起这件事而食之无味。
我作了几天噩梦。
在梦里我都回到了江一味的家。
他躺在地上,嘴张的老大,奄奄一息。那条又肥又长的舌头已经耷拉到了地板上,时不时扑腾几下,啪、啪作响。
然后我满是冷汗的坐起来,摸一摸舌头还是不是自己的。
黑暗里,江一味尖厉的喊声在耳边回响:
舌头会跑掉的!
8.
这就是我听过的故事。
说故事的人已经没人能找见他。
他去找自己的舌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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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的每日心情 | 开心 2021-8-20 21: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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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15 天 [LV.4]偶尔看看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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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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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个美味的配方,江一味说没有在那个人家里找到,我却想到了应该在哪里。
江一味其实早就已经拥有配方了。
我笨的.看不懂这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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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的每日心情 | 慵懒 2015-7-4 18: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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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18 天 [LV.4]偶尔看看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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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灵感是比舌头更容易跑掉的东西,幸而它又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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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看小当家看来得灵感,嗯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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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的每日心情 | 慵懒 2017-1-13 16: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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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5 天 [LV.2]偶尔看看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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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看的时候没吃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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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的每日心情 | 开心 2021-8-20 21: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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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15 天 [LV.4]偶尔看看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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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的每日心情 | 慵懒 2022-2-8 16: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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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16 天 [LV.4]偶尔看看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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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对手有一个小瓷瓶。手心大小,里面是一些灰白色粉末。往每道菜里都倒过一些,于是每个评审在吃过之后,完全对其他选手的菜不屑一顾。”
那评审们的舌头呢?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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