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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2-8-27 12:35:0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转帖]复仇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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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
  
    天修摸着强娃的手,又摸了摸强娃的头。强娃的手像蒲扇;强娃的头像石臼,刚刚出芽的胡须贴在强娃方方的下巴上——强娃真的长大了。   
    阳光从山的那一头照过来,照在天修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映照着强娃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和他那两道黑黑的眉毛。阳光强烈,空气凝滞。让人感到眼前有火星沫子在跳动。   
    天修周身打量了一遍强娃,脸上的肌肉抽动几下,眼睛里流露出几分得意,而后,脸往下一沉说:“强娃,下山去,去替你爹报仇。”   
    强娃看了看天修,问:“娘,仇人在哪里?”   
    天修一指山下,说:“就在山下的小镇上。”   
    强娃点了点头,又问:“那仇人长得啥摸样?”   
    天修说:“有可能你跟他很像。”   
    强娃有点转不过脑子,又问天修:“我怎么会跟他像呢?”   
    天修说:“他是你爹。”   
    强娃有些傻了,问天修:“那我有几个爹呀?”   
    天修又摸了摸强娃的头,说:“傻孩子,世上每个人都只有一个爹。”   
    强娃打小起,天修就告诉他:你爹是被你爹杀害的,娘把你养大,就是为了让你给你爹报仇。要不然娘早就抱着你跳崖自杀了。   
    强娃知道报仇的时候到了。   
    最后天修对强娃说:“强娃,你爹是先用脚踢你爹的裤裆,一边踢一边嘴里还说踢烂你这个王八蛋,踢得你爹在地上捂着裤裆直打滚;紧接着向你爹的胸口狠命的踢,你爹被你爹踢得哇哇大叫,连连求饶,可你爹还是不放过你爹,继续踢你爹的脑袋,把你爹的脑袋踢得像一个烂柿子,眼睛里,鼻子里,还有嘴巴里全是血……没多久,捂着裤裆一动也不动,你爹死了;你爹就跑了。见到你爹,你就往死里打,也要先踢他的裤裆,再踢他的胸口,最后踢他的头,记住没有?”   
    强娃点头时,感到自己身上的血液在慢慢地往上涌,那种根深蒂固的仇恨顿时充满血脉,恣意横行全身。强娃就不明白自己到底有几个爹?总之前一个爹是仇人,后一个是亲人。前一个爹杀死后一个爹,而前一个爹现在还活着。   
    强娃下山去了。   
                      
    强娃来到了山下的小镇上,开始打听他爹的下落。   
    小镇不见得热闹,街上行人稀少。正午的阳光把小镇照得有点耀眼。强娃眯着眼睛望着前面并不宽敞的街道。他不知道到哪里去踢他爹的裤裆?而流动仇恨血液的腿脚让他感到非常难受。他看到前边不远处有个铁皮罐子,冲上前去就是一脚,那铁皮罐子滚得很远很远才停下来。强娃的心里有一种满足感,丝丝的兴奋让他的腿脚更充满自信,觉得自己的脚上全是仇恨的力量,心想见了爹一定把要把他踢得像这个铁皮罐子一样。   
    强娃走进一家茶馆,茶馆里热闹非凡,好似天上人间。他一脚将门边的一个托盘踢飞出去。“哐当”落到里面的一张桌子上,把满场的人吓得目瞪口呆。刚才人声鼎沸,倏地鸦雀无声。   
    “掌柜,我爹在哪里?”强娃踢飞托盘,走到柜台前,往柜台上一坐,指着六掌柜问。   
    六掌柜被强娃气势汹汹的模样吓得鼻子上的眼镜差一点掉下来。急着说:“你爹是谁?”   
    “我爹就是踢死我爹的那个人。”强娃的眼睛咄咄逼人。   
    六掌柜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强娃,心里纳闷地问道:“这位后生,你有几个爹?”   
    “怎么?你不知道世上每个人只有一个爹?!”说着抡起了拳头要向六掌柜打去。把六掌柜吓得浑身哆嗦。   
    “见到我爹你就告诉他,他儿子在找他。”强娃从柜台上跳下来,转身踢了一脚桌子,把茶客吓得又一跳。强娃朝他们看了一眼,冷冷地说:“你们看到我爹了吗?”   
    “没有——”   
    强娃这才出了茶馆。   
    六掌柜见强娃离去,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可心中余悸未消。而茶客们被刚才一幕吓得躲在一旁不敢说话,见强娃走了,纷纷拥到柜台上来,说:“六掌柜,刚才那人是谁?”   
    “六掌柜,你是不是又惹祸了?”   
    “哎呀,他是来找他爹的。喝茶去,喝茶去。”六掌柜像赶鸭一样把茶客赶到座位上去。   
    “找他爹?找他爹干吗对你那么凶?是不是你把他爹藏起来了?”有一茶客说。   
    “放你妈的屁,我藏他爹?我要么藏他娘。”六掌柜裂着嘴,瞪着眼,跟刚才那副吓破胆的样子简直换了一个人。   
    “六掌柜,发什么脾气,这没事人家怎么会找上门来呀?”旁边有一位茶客说。   
    “你有完没完?我哪知道?我要是什么都知道,我不用开茶馆,改开算卦铺了。”六掌柜边擦柜台边说。   
    “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我看刚才那位后生一脸杀气是冲着你来的。”又有一个茶客说。   
    六掌柜有点傻眼了。要是自己年轻二十岁,今天又是一场恶战。谁不知道年轻时六掌柜跟这位后生一样,血气方刚就想打人。而且打谁胜谁。十九年前在后山坡血战勾引他老婆的那个男人,几乎成了他的与人决斗的绝唱。可现在不行了,刚才被那后生一脸杀气往柜台上一坐,吓得冷汗直冒。   
                      
    强娃在街上游了一圈后,站在那里空白又茫然。旁边一家白铁匠铺子里发出“叮叮当当”的铁锤声让他心烦。他走过去,对着一只挂在铁勾上的铅桶就是一脚,铅桶撞在墙壁上坠落下来,圆的已成了扁的……刘铅皮听得响声,停下榔头抬起头,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把一扇门挡得严严实实。刘铅皮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显然被吓懵了,轻轻地几乎在自言自语:“请问这…这位大哥,有…有事吗?”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见过我爹吗?”强娃指着刘铅皮问。   
    “你爹——你爹是谁?”刘铅皮胆怯地说。   
    “我爹就是踢死我爹的那个人——踢死我爹的那个人。你见过没有?”强娃说着朝旁边的一个水管就是一脚,把刘铅皮吓得面色灰土,浑身哆嗦。   
    “没见过,真的没见过。”   
    强娃退出白铁匠铺子,可身后已围了很多人,这些人不知从哪里来?强娃看了看他们的面孔,他们的面孔希奇古怪,鼻子好像都朝上的。他刚离去,像一条堤坝决了口,围着的人涌入白铁匠铺子,冲着惊魂未定的刘铅皮,问:“刘铅皮,刚才那个人凶神恶煞,是不是来要债的?”   
    “刘铅皮,刘铅皮。”有人叫了两声。刘铅皮愣愣地坐在地上没反应。   
    “看来刘铅皮被吓破胆了。”大家看着刘铅皮。刘铅皮的样子好像在梦游。过了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   
    “那——那人是——是来找他爹的。”刘铅皮说话都有点结巴,“可他又没告诉我他爹是谁,说‘我爹就是踢死我爹的那个人’,他是个疯子。”   
    “刘铅皮,你要当心,我看见他腰里挂着一把尖刀。他怎么不去别的地方,直接来找你。会不会你就是他爹?”   
    刘铅皮半晌不语,刚才一幕来得太快了。心里毫无准备,害怕极了,急忙关上铺子,回家去了。   
    强娃在整条街上兜了几圈后,依然没找到自己的爹,天色已暗,只得回去。   
    强娃的身影来时没人注意,可当他回去时再走过街时,很多人见到他就往屋里躲,有的还急忙关好铺子,好像是强盗走过大街。强娃却没注意这一变化,心里正在为没找到爹感到懊丧,又不能见了胡子就是爹。强娃望着西边天太阳烧着一个火红的尾巴,正在往山脚下滚,恨不得上冲上去踢一脚。   
    强娃出了镇,朝山上赶去。   
                      
    夜色很浓,六掌柜关上茶馆,中午的情景还在眼前来回晃动。六掌柜感到害怕,那种害怕好像是从骨头里生出来的,叫人手脚发抖。六掌柜环顾左右,像贼一样溜过仙子坊,一路小跑赶回家。   
    “六掌柜……”   
    这一声,好像从阴朝地府传来,还带一点颤音。把六掌柜吓得魂不附体,忙乱的步子差一点把自己给绊倒。站在巷子口一动不敢动,全身发抖。   
    “谁——谁?”   
    “六掌柜——我——你也不认得了?我是天修——”   
    六掌柜缓缓的将自己的头颈转过来,借着暗淡的灯光,只见一位头发凌乱,穿着黑布褂子的中年妇女,站在他不远处的石阶上,露出一双愤怒的眼睛,像两道寒光向他刺来。   
    “天修?”六掌柜转过身子,强装着镇静,说:“是你!你怎么会在扬花镇?”   
    “六掌柜,请你别忘了,扬花镇是我的血地。”天修一步一步向六掌柜靠近,说:“想不到吧?”   
    “你想干什么?”六掌柜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畏缩的样子如同一头羔羊。   
    “六掌柜!”天修猛烈地叫喊一声,似一头发怒的狮子。“你怕什么,想当初你踢死银祥,抛弃自己的亲身骨肉,你这么就不怕?”   
    “你这个骚货!你怎么还有脸来找我?”六掌柜抖了抖身子说。   
    “我来是要回我应该得到的那一份。”   
    “你想要什么?”真正面对天修,六掌柜好像显得并不害怕。   
    “你的一半家产。”   
    “哈哈”六掌柜干笑两声,很干脆的回答:“没门!”   
    “哈哈——哈哈——”天修放声大笑,在阴森的巷子里让人毛骨悚然。“现在不由得你不给,咱们走着瞧。”说罢,天修一溜烟消失在黑夜里。   
    六掌柜从一开始额头就淌汗,现在连衣衫都湿了。他没有想到消失了十九年的天修怎么又出现了,真是阴魂不散呀。当年她跟了银祥不仅给自己戴了一世的绿帽子;还骗了他的财产。往事渐渐浮现在六掌柜的眼前。   
    那是十九年前的一个下午,天修带着银祥,银祥牵着一头老牛站在六掌柜面前。   
    “六郎,这位伙计要把他的牛卖掉,我看家里耕地真缺一头牛,所以就把他带回家,你看一下要不要?”天修走到六掌柜的跟前说。   
    六掌柜打量了一下银祥,又绕着牛兜了一圈,紧皱眉毛说:“这头牛太老了,耕不动地,我不要。”   
    “六兄,这牛虽老,但能生钱。”银祥凑近六掌柜说,脸上露出一副得意又夹着神秘的表情说:“六兄,难道你不想试试?”   
    “生钱?牛能生钱?”六掌柜不相信。   
    “当然能,要是牛心情好,一天能生两个呢。”银祥早就从天修那里知道六掌柜是个守财奴。   
    “真的?”六掌柜听到牛能生钱,心情好还能一天能生两个,紧皱的眉宇舒展开来。   
    “真的。我哪敢在六掌柜面前吹牛?六掌柜,你说呢。”银祥一脸诡秘。   
    “你说什么?牛能生钱?要是买一头能生钱的牛,六郎,我们以后就不要干活了。”天修满脸惊喜,说:“六郎,我们把它买下来,怎么样?”天修拉着六掌柜说。   
    “我还没看到它生,就买下来?我怎么相信?要是他骗我怎么办?”六掌柜要银祥当场让老牛生个钱给他看看,要是真能生钱就买下来。   
    银祥说:“好啊!”于是走到老牛的屁股后面,用脚踢了一下老牛的屁股,一个银圆真的从老牛的屁股里“生”了下来。   
    “哎——”六掌柜喜形于色,说:“这老牛还真的能生钱!”说着六掌柜连忙拣起银圆,一吹,那悦耳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嗡……”的响起,六掌柜的脸上挂满桃花一样灿烂的笑容,说:“我买,多少钱?”   
    “六兄,不贵,一百银圆。”   
    “一百银圆?”六掌柜差一点晕倒,说:“要怎么多的钱?”   
    “六郎,一百银圆又不贵,踢一百天就踢出来了。”天修说着又示意银祥再来一下。   
    银祥心领神会,又是给老牛一脚,又一个银圆从老牛的屁股里“生”出来。   
    “六兄,今天这牛见到你,生两个银圆了!”银祥说。   
    “买下,我买下。”六掌柜高兴的手舞足蹈。   
    从此,六掌柜每天没事就踢老牛的屁股,可是老牛没为他生过一个银圆,却越来越憔悴,瘦骨嶙峋,最后被六掌柜活活踢死。六掌柜这时才知道上了银祥的当。   
    上了银祥的当不足于让六掌柜心起歹念。没有想到是天修和银祥串通来欺诈他。甚至还和银祥有关系,六掌柜怒不可遏,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就把银祥像踢老牛一样活活踢死,然后扬长而去。银祥死得好惨——银祥死也没有想到六掌柜的腿脚功夫是踢牛屁股踢出来的?也让天修害怕得撒腿就逃。   
    如今天修又出现了,揭他的伤疤,就像在剥他的衣裳。   
    站在黑夜里的六掌柜顿时感到无处藏身。   
                      
    强娃在镇上找了几天,依然没有找到他爹。而当他看到街上的行人都在躲着他时,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胸中的满腔仇恨。   
    “爹,你给我滚出来——我要踢死你这个王八蛋!”强娃举着颤抖的双手,当街狂嚎。把行人吓的四处躲藏。纷纷感到这个后生肯定是疯人院逃出来的精神病,发疯似的满街找他爹。最后强娃又折回那天去过的那个茶馆。昨晚天修告诉他要找就到茶馆去找,那里人多。   
    茶馆里喝茶的人喝得正欢,见到强娃,顿时一片慌乱;茶壶掉在地上,乒乒乓乓乱作一团。六掌柜一见又是他。吓得一口气背了过去没回过来,趴在柜台上断了气。   
    “怕什么?我又不会杀你们,我是来找我爹的。”强娃说着走向柜台,对着掌柜叫了起来:“掌柜,掌柜。”见六掌柜没搭理,又去推了一把,说:“你怕什么?你又不是我爹。”   
    大概用力太大,六掌柜仰面翻天倒了下去,一动不动。茶客们见到六掌柜倒在柜台里,全都围了过来。   
    “六掌柜,六掌柜——”有一老茶客跑到柜台里边摸了一下六掌柜,惊叫起来。   
    “六掌柜死了。”   
    强娃一听到六掌柜死了,指着里边的一个老茶客说:“骗人,这么一推就死了?”   
    “死了,真的死了。”老茶客走出柜台,边走边说:“真的死了!”   
    强娃见状拨开人群撒腿就跑,趁着夜色回到山上。天修正点着火等着强娃。   
    “强娃,你爹找到了吗?”   
    “没人告诉我爹在哪里,倒是茶馆的掌柜被我吓死了。”强娃说。   
    “什么!”天修几乎大叫起来。   
    “是的,我走过去,他就死了。”强娃说。   
    “你可坏了你娘的大事,你这个猪头!看来我们要在山上呆一辈子了。”天修满脸愤怒。   
    “是他自己死的。”强娃说。   
    “你不去他怎么会死?他肯定被你吓死的。你这个猪头——”天修的眼睛里露出了对强娃的愤恨。眼睛直盯着强娃,让强娃觉得莫名的害怕——一股杀气在强娃面前晃动。   
    “不去茶馆,那怎么能找到爹?你不是让我找爹要到人多的地方去找。”   
    “以后你不要再给我下山。”天修说。   
    “为什么?我还没有找到我爹。我要为我爹报仇!”强娃说。   
    “你爹已经死了。”   
    “我还没踢他,他怎么会死呢?”   
    “叫你不要下山你就不要下山,你这个白痴——我真后悔生下来没把你掐死。”天修发疯似的地说。她没有想到六掌柜在这个时候死了。自己精心策划了十几年的阴谋、自己隐藏了十几年的生活统统被眼前的猪头儿子给功亏一篑。   
    山的夜带着寒气弥漫在天修住了十几年的破庙四边,天修日夜想着有一天能带着强娃下山住进六掌柜那花园式的大宅里,眼看梦想就要实现,六掌柜却死了,他的大儿子福娃是不可能愿意让出房子留下天修和强娃。   
    天修越想越懊丧,难道就这样住在山上的破庙里度过余生?天修不甘,气愤的血在她的全身流动着,在山野的寒气里肆意扩散。   
    强娃要为爹报仇的满腔怒火这几天在他的身上越来越强烈,天修却不让他下山。强娃很生气。他充满热血的脚找不到地方发泄,就像四月的猫焦躁不安。强娃决定明天继续下山找他爹,踢死他爹为爹报仇。就像踢铁匠店的钻皮桶一样。   
    如果他的爹不是被他用脚踢死的,强娃就感到自己对不起被踢死的爹。   
                      
    六掌柜的死在镇上引起轩然大波,大家奔走相告,都说山上来了一个强盗——杀人强盗。今天他把六掌柜吓死了,说不定明天谁会被他打死。整个镇上流言四起。而且越说越离谱。有的说强娃有一身好功夫,盯着谁,谁就会死。大家看,对门白铁匠刘铅皮自从强娃来过之后,就不敢开铺子。   
    大街小巷充满着恐怖,好像强娃是山上的神仙随时随地都会现在大家的眼前。六掌柜全家沉浸在一片悲伤之中,六掌柜的大儿子福娃,获悉自己爹被人吓死之后,心头仇恨四起,并一定要找到强娃为自己爹报仇。   
    强娃第二天瞒着天修下山去了。强娃在镇上出现时,人们见他像躲瘟疫。人影在强娃出现的地方不见踪迹。倒是肉铺的七狗依然拉着嗓门在吆喝着他还没出售完的猪肉——可心里感到莫名其妙,今天街上这么人那么少,大概都去六掌柜家奔丧了。自己心里又在想,今天要是那个后生到他肉铺来问他爹在哪里,就直接跟他说自己就是他爹。   
    七狗还真有点杀猪的魄力。心想自己这么一个大男人怕一个后生,我七狗白活了一把年纪。六掌柜他妈的也太没用了。七狗脑门浑圆,一身肥肉。七狗就这样想着。强娃出现在他的面前。   
    “卖肉的,见过我爹吗?”强娃站在七狗面前,大声说。   
    “找你爹,是不是?我就是你爹。”七狗瞪着一双圆眼,胸门子亮得叫人发晕,说:“小后生,有事吗?”   
    “你就是踢死我爹的爹?”强娃对着七狗说,两道凶很的目光直盯他的前胸,渐渐的移向他的裤裆。   
    七狗被这样一问,尤其是“踢死我爹的爹”让七狗不知如何回答。要是回答是,他可没有踢死他爹;可自己刚才说是他爹,不是等于说自己踢死自己吗?七狗想到这里,发觉这小子心够恨的。难怪六掌柜让他一吓就吓死了。可自己要是现在又否认自己不是他爹。刚才的话不是想占人家的便宜等于讨打。七狗刚才还信心十足要充当他爹的念头顿时没了。笑着脸向强娃赔礼道歉。   
    “我不是你爹。我那能做你的爹呢。”   
    可已经晚了,强娃一把将七狗从铺子里拉出来,七狗这时像一条癞皮狗被强娃拖出店铺。嘴里不停的问强娃想干什么?还没等他问完。强娃朝他的裤裆抡圆了就是一脚。七狗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踢得腿肚子抽筋。只感到一阵钻心的痛冲向脑门,双手下意识地捂着裤裆,卷着身子——痛苦得脸都扭曲了。强娃顺势又给他一脚。七狗肥硕的身子轰然倒下,就地打滚,哇哇大叫。紧接着强娃朝他的前胸猛踢几脚,大概七狗的胸太厚了,伤不着他的要害。强娃见作用不大,又开始踢他的脑门,七狗不捂裤裆,双手抱头。强娃在完成他心里预备好的一切动作之后,竟没力气再打七狗。此时围上了许多人,他们拉开七狗。   
    还在喘气的强娃站在原地用凶狠的目光看着看着他的人。他大概刚才太用力了,耳朵里嗡嗡地叫着,听不清楚别人的叫喊和指责,只看到他们的嘴巴不停地上下翻动。正午的阳光直射下来,照得很多人都睁不开眼睛。气氛也在此刻骤然变得沉闷,僵持在那里对峙着,好像谁都不敢对谁这么样。   
    “你怎么可以随便打人?”   
    “就是他,昨天把六掌柜吓死了。”   
    “对,我记得,下巴有一撮胡须。”   
    “不要放过他,昨天吓死人,今天又来打人,问他是不是不想活了?”   
    而强娃游移的眼神终于发现在街的那一头有一个披麻带孝的男人真朝自己这边走来,后面跟了一帮人。来的人是六掌柜的大儿子福娃。   
    福娃从昨晚开始一直沉浸在丧父的悲伤之中。他父亲年轻时可谓风流倜傥,在芙蓉镇也是名声显赫,但从不欺弱怕强。后来来到扬花镇开办茶馆,同样在扬花镇颇有口碑。茶馆里常是人声鼎沸,宾朋满座,如今年龄往上,世事浮云,茶馆是给自己喝茶图个便利;求得安度晚年。谁知被一个毛头小伙子吓死柜台。这口气对福娃来说难以下咽。他的眼睛不再为死去的父亲而痛苦流泪,而是布满仇恨的血丝。他将在料理完父亲的后事之后去找那个吓死自己父亲的强娃报仇。他要让强娃今天横尸街上,祭奠死去的亲爹。他走在街上,街上涌动着一股炸药星子的火药味。大家静静地看着他的身影由远而近。   
    强娃转过身子。他不认识他,但他看到他时,有一处地方让他吓得一跳,他的嘴和下巴与自己相像的几乎一模浇注,同样留着一撮胡须。   
    “你就是强娃?”福娃站到强娃的跟前,额前披着麻袋,腰间系着白纱。   
    强娃下意味地后腿一步。也就在他后退的一刹那。福娃的脚直挑他的裤裆,只听得强娃“哎”的一声,双手捂着裤裆,就地打滚。福娃一个箭步,走近强娃,猛力地踢强娃的胸脯,把一边的七狗吓呆了,怎么他俩的打法好像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强娃被福娃在胸前连踢几脚,感到胸口撕裂一般的痛,而口中热热的,咸咸的一股热流从喉咙口喷涌而出,血从强娃的嘴角流了出来。福娃开始踢他的头。人群随着强娃在地上滚动而涌动,没一个人出来阻止福娃疯狂的猛踢。   
    “住手!”一个女子声音横空穿过人群,人们低头的目光转向声音的地方。来的女人是天修,一个在扬花镇消失了整整19年的天修出现在大家久违的目光中,大家都惊呆了。惊呆的目光在说着同样的一句话:“那不是六掌柜的小老婆吗?银祥的姘妇天修吗?怎么还没死呀?”当年的沉鱼落雁之貌,已浸透岁月的沧桑,但她那双楚楚动人的大眼睛依然能看到昔日的风韵。而此刻,仇恨涨满了她美丽的大眼睛。大家的目光都停留在这个从天而降的女人身上,十九年前银祥被六掌柜打死在后山坡悲惨的场面历历在目,她怎么会出现?   
    “福娃。”天修叫住了福娃:“他是你的亲弟弟,强娃。”   
    福娃转过头来看了看眼前这位陌生的女人。他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他的脚还在踢地上的强娃。   
    “福娃,我是你后娘。”天修再一次叫住福娃。福娃转过头来,对着陌生的女人愤怒地说:“哈哈,真不知廉耻。20年前你害死了我娘,又和别的野男人串通骗我爹的钱财,今天你终于送上门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狐狸精。”   
    天修在叫住福娃时,她的右脚早已升起了一股仇恨的热流,也只有将福娃处死,才能实现自己十几年来的梦想。此时血流满面的强娃奄奄一息……天修看着福娃一步一步向她靠近,淤积在她胸中十九年的怨恨统统聚集在她脚上;银祥被六掌柜踢死在后山坡惨烈的场面又浮现在天修的眼前,说时迟那时快,她抡起脚,那只银祥买给她的平跟黑皮鞋像一枚炮弹从地上发射出去,瞄准了福娃的裤裆——“今天,我倒要看看谁给谁送上门来?!”脚与话音同时向猝不及防的福娃发起攻击。   
    “啊——”福娃应声倒地。   
    就在人家的目光盯着福娃倒地还来不及回头,“啪”的一声,天修用力过猛,腾空的身子往后摔倒,后脑着地,摔在石板街上的后脑勺顿时脑浆四溅,一命呜呼。围着的人捂着双眼不敢正视这眼前的悲惨场面。而福娃和强娃在地上打着滚,直到滚不动停下来。三具尸体像一个十字架永远地钉在扬花镇的街头。   
    第二天,六掌柜花园式的大宅里停放着四具棺材——没有谁为谁悲伤,也没有谁为谁哭泣。只有钉棺材的声音此起彼伏,响了大半天。   
     不得不承认你的文学根基的深厚,作品风格别异,思路谨密,读后余味无穷。这里,我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本没有资格对你大作评头论足的。踌躇不定的同时,还是决定给你提点小小的建议。
      生活是一面镜子也是一副画,小说在镜子里体现生活的价值,在画面中任意展示绚丽与多彩。
      正是因为镜子能够反映生活的真实价值,所以最好在写小说之前,得把这面镜子好好擦干净,不要留下任何污点。大多数人(读者)总会喜欢美的东西,我的力求点便是让人们从文字中发现美,给灵魂上带来震撼的美的力量。
     很钦佩你的文字功底和流畅的笔力及韵味,但我希望在一副画上不要把墨彩涂的过于浓重,可以适当加些白的,绿的,及其它的带有感染力的色彩。
     文学也是一门艺术,希望在这种艺术中可以发挥得更好。



PS:以上均为转贴,文章我是粗粗的看过了一遍,但是我还是觉得后面的评论不错,我挺喜欢,也许我的文章里面也少了这点东西吧,贴出来也好让大家学习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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