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菲。飞。

嘟嘟乐乐

我终于感觉到刺骨的疲惫。
禹说，他很累。
我把他弄得很累。

我曾经付出过好多，可是在他伤害我的时候便再也收不回来。于是我开始节制。我只爱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脑子很乱，手指每一根都很重，在键盘上移动不了。
我去旅行的时候总是带着一本小本子，和安妮一样。
然而那不是写作，那只是纪录，因为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在下一秒就死去。
我的写作是封闭的。是在小房间里，连白天也拉严窗帘在昏暗和晕眩中仿佛接近死亡一样拼命写作。那是一种疾病。

今天感觉到寂寞。在论坛上没有朋友。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招人讨厌并且故意无视的。我想也许是，因为我是个多么可爱的婊子。
我在最伤心并且无助的时候在群里说了一句，有人么。
然而没人回答。
好。好。好吧。没人。
没人。
谁都没有。

几分钟后大家又开始聊天。我被无助地无视。
这真的是一种很让人讨厌的感觉。懂么。
屏蔽了群。我想差不多了。反正我也要消失几天。
我想去香港办签证，然后出国玩几天。只要不出现在父母面前就好。
然后我要回丽江去。独自一人爬上雪山狠狠地哭，大声地叫，不知道会不会把自己从雪山上扔下来。很爽。
然后我要去酒吧买醉。我要喝好多好多，直到自己站不起来为止。我要去和Jason过夜。我要他用温暖的手抚摸我的脸颊。他是唯一一个拥有温暖的手的男子。那个一直都陪在我身边的男子。

我想自己一辈子都是寂寞的。这是我们这类人的本性和命。
我是如此，菲是如此，安妮也是如此。

说到菲，我突然很想念她。那日她给我发短信，她说她刚看完可可西里，从教室里走出来，看到满天的星光觉得很快乐。我便快乐。菲，你快乐我就觉得幸福。
你比我小4个月，是多情温柔的巨蟹座。我想我体会得很深，因为在我难过的时候你总是温柔的安慰我，你叫我宝贝，叫我亲爱。
你曾经告诉过我，我们的灵魂都需要归宿，路太远，我们依然要前往。
你曾经告诉过我，我让你感觉心疼，你只是在尽你所能。
而我也曾经告诉过你，我们要一起生活。平静地。拥有一家小店，也许是咖啡店。然后我们安静地过。如果安静过头了，我们便去偏僻的地方旅行。我们周围行走。无法停止，就算非常疲惫。
然而，菲，我很害怕。我不敢和你一起旅行。我怕如安妮说的那样我会在一个小而破旧的旅馆里割脉自杀。
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把自己锁在橱柜里自杀。记不记得？那一次你们很害怕。
你知道么，其实我根本什么都不记得。那天想起了阿羲，那个我唯一真心爱过的男子。他在梦里对我说要带我走，让我去橱柜找他。我居然傻傻地去了，我以为我真得可以见到他。
可是只有一滩血渍。你知不知道其实我那时候真的很疼，可是我没有力气叫喊，我只能闭上眼睛。
那时候是绝望的。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

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梦。
一个披着长发看不清面目的怪兽站在我面前。它穿白衣。很破旧。头发上有一朵鲜红的大花，很大一朵。有着大大的眼睛从头发里透出来直直地看着我。它是笑着的，弯起的嘴角看起来很熟悉。很诡异。很暧昧。
它缓缓伸出手递给我，好像在叫我跟它走。
然而我一直都没有，因为我每一次把手递给它的时候总是会有东西制止我。有时候是风把我们吹开。有时候是我突然很奇怪地飞了起来离它远去。每当这个时候它笑着的嘴角会突然戏剧性地下滑。然后两滴豆大的泪水就掉了下来。它开始诅咒我，它说：我恨你，安，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然后它就消失。
其实我很想跟它走。可我无可奈何。我无法碰触它。就算我多么心疼它，多么想给它一个拥抱。我做不到。我能接受的只是它一次又一次的造访和一次又一次的诅咒。
很无力。
很累。

禹开始对着我大骂。很难听。我低下头忍耐着，我要忍耐，你知道么？因为如果我不忍耐他便会离开我。然后他会受伤。不是我，因为我已经习惯了。我已经放弃了。我已经不敢爱了。
他是爱我的，这是真的。
可我该如何面对这样无法呼吸的爱？
亲爱的菲，能不能告诉我？
……
安妮说，再难过也要过。是她对我说的，对我一个人。因为是在我的留言中。
我便坚持下来了。一直一直。

今天独自一人去游泳。把头埋在水里许久直到胸腔感觉到快要破裂的痛楚时才缓缓探出水面。
在水里睁开眼睛的感觉很好。视野是和平时不一样的，非常不同。
东西都被变形，压缩，然后放大。
很美。我把他送我的项链扔进水深处，然后看着它在池底晃来晃去。有些微灿眼的光。我眼睛突然很疼。猛地浮出水面揉眼睛。眼睛里流出了水。许久后才想起那项链。我心里猛地一紧，忙潜回水中匆忙寻找。呛了很多水。
终于找到的时候我坐在岸边大口大口喘气。周围没人。我蹲在池边久久不敢移动。我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我动了便无法呼吸。我怕我一动就会跌入池底永远不能浮起。

一直没有和你说我和阿羲的故事。一直没有。因为我怕诉说的时候我自己也会流下泪水。
他是一个为了我愿意付出一切的男子。温柔，帅气，大方。并且负责。
你知道，这样的男子已经不多。
我忘了。完了，让我想想。
对了。他是两年前的初冬离开的。还有那些玫瑰。很伤。
好刺眼。菲，我突然觉得好刺眼。

菲，我以后一定要来找你。然后会在阳光中拉住你的手让你不再害怕。你知不知道我们俩是如此相像。我们是真正的双生花。
不管我多么不幸福，我也会让你幸福。因为我爱你，我是你的姐姐。我要无私地爱你。
呐，菲。还记得我们的相遇么？
我一直是个相信命运的人。别笑我。我一直都是。我相信是命运把你带给我，我感觉富足。我微笑，因为有你。
因为有你。

我的朋友们，那些曾经爱过我或者我爱过的人们都一个个离开。
而你一直在这里。
虽然很安静，但是你一直都在。

菲，我开始喜欢棉布的东西。
开始喜欢那种很朴素的小东西。母亲买了一个竹子编的篮子，我爱不释手。然而却不敢碰触。因为我很脏。很脏。
那天你说你喜欢蓝色的，简单的衣物。你知道我有多么羡慕你么。
我多希望自己是简单的。但是不然。我的衣着是繁琐的。几乎所有衣服都是黑色。衣服上带有可怕的突然的和暧昧诱惑的文字。
记得有一件衣服，上面印着两个单词：**** me.
我毫不介意地穿着在街上走。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
我的衣服很大胆并且暴露。我也不介意别人的眼光。一点都不。
你知道为什么么？因为曾经我和阿羲都视为punk疯狂的人。他喜欢我的穿着，从此我就没有改变过。你懂么，他还在的，在我身边，我不骗你，他真的每天都在。你要相信我。菲，你要相信我。
但如今开始喜欢棉布的朴素东西，我觉得很害怕。
我在离他远去。我是这么幼稚地想着。

很疲倦。明早7点便要起来赶飞机。
先如此吧。

……
…………

母亲刚才上楼和我说明天不能去了，因为是泼水节。泰国领事馆的人都放假。
太好了，菲，太好了我可以在家里了。我不用去面对陌生人，我不用害怕。
菲，太好了。

再想起刚才和禹吵架后我一直没有哭。直到我进入安妮的留言本后听到那个音乐。那一瞬间眼泪无法控制地流淌下来，然后伸手掩住脸开始呜咽。最后从呜咽变成尖叫。我太寂寞了，菲。救救我。

不知道有没有和你说过我7岁时的事情。那个我隐隐约约在2年前才想起来的事情。
那时候本我本可以逃脱那样的侮辱和伤害，然而我没有。你知道为什么么，因为他碰触我的时候我觉得很温暖。我反而很无耻地觉得温暖。
今天QT上我们因为真的无敌了所以赢了好多人。有一个女的说了一句：你们的确是一对。婊子和奸夫。
然后我开始哈哈大笑，我说：对阿，你怎么那么聪明，我就是婊子。我就**是婊子你敢拿我怎样。
那个女孩被我吓得仓惶而逃。然后我还是止不住笑。最后笑出了眼泪。
我是一个不知羞耻的婊子。就是这样。
I\'m a *****. Can you take me as I am?
Can you?

疲倦。先如此。
无法在吐出任何语言。我想我还是会马上快乐起来。我就是如此，没心没肺。
就像那天看到一只小狗被车撞死的时候，我突然轻轻笑了出来。母亲转头用很压抑的眼神看着我。我低下头，笑着说：死亡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然后又开始笑。笑得没心没肺。
母亲猛地抓起我的头发，狠狠打了我一巴掌。
我便看着她，笑得更欢。
我明白，母亲只是恐惧。她一直都很恐惧。因为我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我太冷漠，太暗淡，太不在乎。
但她不知道，我只是太过在乎。

我想，很想，得到亲吻和抚摸。不管是谁。真的，不管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