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其实我们很幸福

清清美人

                           
——写在高三
    我终于重新背起了书包，结束了假期，肩负着整个家庭的“兴衰荣辱”走进了校园。
    依旧是这个熟悉的校园，亲切而自然。

校领导为了高三的学生们，特地拆了原来的篮球场，搬到了很远的地方，远离了教学楼；为了防止外界的影响，又特地把我们的教室搬到了远离马路的那一面。
虽然我们不愿意离开生活了两年的那个窝，但是，我们还是要说，谢谢。

开学第一天。

班主任很早就来到了教室，叫去了几个男生，不出五分钟的功夫，他们回来了，各各肩负着重担。书本一下子堆满了讲台，重重叠叠地，犹如层次迭起的山峰。我想，这样的景观也是很壮观的，可以体会一下临阵练兵的无奈和气势。

这是学长们的教室，前后黑板上都写满了他们上考场前的豪情壮语：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七月你我再会时，便是你我相笑时；
六月的风雨，是为了七月的彩虹；
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孤注一掷，只为明朝。
……
回家的時候，沒記住什麽，除了，黑板上的那些话。

第二天

我们开始走班上课。上午第一节课，就是选修课。我拿着厚厚的书本和笔记本，戴上眼镜，匆匆地赶到了底楼的历史班，以便占据一个较好的位置。
清一色的女生，悉悉落落地遍布在这个教室。快上课的时候，总算出现了本班的第一个男生。也许，很多人都把历史班当成了“救生班”，完全是为了那些高考无望的人们设立的。我想，这样的话，读书还有什么意义呢？没有兴趣，谈何发展？
上课铃声响过以后，老师拿着很多的史料走进了教室，似乎很吃力的样子。可他却没有让我们帮忙。那是一个年逾五十的老头。
发下资料以后，他就开始讲课。很风趣很生动，改变了历史历来以枯燥著称的局面。
我想我是幸运的。因为他是全校最好的老师。

第一节课下课以后，乘着休息的时间，到楼上教室拿点东西。路过二楼的时候，正好迎面遇见了乔。他还在张牙舞爪地说着：“人生自古谁无死。”真不知道物理班的人怎么会学这句话？
喂！你研究猿人研究得怎么样了？他问。
哎！还在地底下埋着呢。等你发明了工具，我再去开采，再去研究。OK?我装作无奈地说。
拷！你还真行啊？他笑，我也笑。
我们一起上楼，楼上教室已经成为了生物班的天下，突然走进去，还真以为自己走错了教室。眼见着黑板上那些我永远也搞不清的染色体，我最终决定，还是逃之夭夭吧！
拿了东西，然后下楼，到了二楼的地方，和乔说了声BYE，他继续去奔赴他的伟大事业，我也继续投入我的远古考察。
走进教室的时候，上课铃声响了。

外面足球场上，还有高一的学生们在排练秧歌舞蹈，指导老师正在不知疲倦地喊着：1234、1234……想到了去年的2月，我们也曾在风雨中跳国标舞，虽然很冷，却很轻松。
头上的电风扇呼啦啦地转着……
黑板上写满了原始人群的踪迹……
                                
第三天
模拟考。
第一轮的模拟考，一下子把我们从高处推向了深渊，150分制的考卷，全考了90多分，也许，这是老师给我们的下马威，means 高考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其实这个道理谁都知道。
但考试终究只是考试，到了中午，已经很少有人还在提起上午那倒霉可恨的英语卷子。也许，人应该健忘一点比较好。

八月里的天，终究还是热的。虽然经过了几场大雨的洗礼，就连天气预报都说是秋天了，可还是很热。虽然身在四楼，可是依然没有风；尽管头上有一个硕大的电扇，但汗水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淌。最可恨的是，正当我想乘着这一点有限的时间小憩一会儿的时候，却白日做梦地梦到自己摔下了悬崖，然后惊醒，睡意全无。
于是乎，出去洗了一把脸，回到教室的时候，在阳台上看到乔正傻楞楞地看着操场。原来是一群高三的学生，在早已没有了篮球架的场地上打篮球。
这仅剩的一点消遣。

晚上，我不再住宿，回到家以后，洗澡吃晚饭，然后做作业。偶尔会想到乔，不知道他在学校还好吗？是否还在不知疲倦的说书而耽误了功课？是否想起过我？很多的问题，但我没有答案。
偶尔会想他此刻过得怎样    但这只是随便想想
眼前还有好多事让自己忙    常常忘了身在何方

第四天
老师告诉我们：Practice makes perfect.
所以我们注定要终日与习题为伴。
老师还说：Failure is always the mother of success.
所以昨天的九十多分不算什么。
老师又说：Strike while the iron is hot.
所以，我们要乘着自己状态好的时候，多看些书。
……
我们开始说一些很无聊的话题。诸如：今天早上来学校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只小鸡。然后非常仔细地将那可怜的小东西描述一番，就想小学时写的状物作文一样。然后大家开始遐想，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
然后，数学老师开始讲三角函数，我开始围绕着那些永远也搞不清楚的sin、cos转，一直到自己失去方向。
英语老师开始讲倒装句，我不明白那些外国人，好好的，干嘛要把话倒过来说？
很不明白！

第五天
班里来了个新同学，他说，他要和我们共同奋斗。
我们全都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
班长在黑板上勾勒出了几个醒目的大字：高考到计时_天。
每天的课程：
语语、数数、英英、选选。
早上8点一直到下午三点。

上海的天气似乎一天比一天热，没有办法。只有乘着下课的几分钟，跑到厕所冲冲大脑，课堂的时间是宝贵的，所以，浪费不得一分钟。
在楼下上历史课的时候，看到了他们——刚毕业的学长们。
他们是回来看看二中的吧！
一年后，我也会回来嘛？

中午的时候，找到了隔壁的选修教室，静静心心地去做了会儿作业。去的路上，遇到了乔，他刚从里面出来，手中拿着一大叠的书本。我们面对面走过去，一直到擦肩而过，都没有说话，就那样直直的看着对方。甚是好笑。
回教室的时候，偶然间，在墙上瞥见了一幅书法：人生的路途很长，但关键的只有几步。那是一位博学多才的历史老师留下的。突然发觉，这几个字的力量好大。
然后下午，语文模拟考。一张近乎疯狂的考卷！做了两个小时，无奈之下，只好交卷，告别噩梦般的一天，背上书包，走出了教室。乘上第一班回家的校车。心里，竟有些怅然若失。
回到家以后，洗好了澡，早早地钻进了房间，舒舒服服地开始吹空调。
……
就是这样的一个星期。
我感到自己像在写日记，却写得有点空虚。

我们说，高中毕业的那天，要把这里的所有东西都从楼上扔下去，还要买他个十斤的臭鸡蛋，狠狠地往下砸。
那样的感觉一定很爽吧？！
我们说，但是东西扔下去之后，我们就要分开了。
那时候的心情呢？
Bird作痛苦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高三七班。
……
我们说，二中真可恶！
但是他们还是为我们操尽了心。
他们还是真心希望我们能好的。

我们说，以后还要回来看看。
是的，总要回来的。这里，也是我们的一个家。
我们说……
……
我们说，其实我们很幸福。
是的。身在高三，别样的幸福。

                                                         清
                                               於2002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