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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8-29 21:25:5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偷掉的爱情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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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雪娇这几天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那弯弯细细的柳叶眉老是蹙着,原本白皙红润的脸颊此刻失去了往日活泼纯真的神韵,凝重抑郁,憔悴忧悒。

陈雪娇是邓宇辉的女朋友,眼看雪娇一天比一天消瘦,邓宇辉心急如焚,经过百般的追问,雪娇才忧心忡忡地说出了原因:原来雪娇的妈妈左腿骨头坏死,走不得路,下不了田,干不了活。需要万几元来做手术呢。雪娇的爸爸是农村老实巴交的农民,一儿一女。雪娇是大的,下面还有一个在读小学的弟弟雪君。家里该卖的卖,该当的当,连同东借西凑也只是筹到七千几元,还差五千几元,看雪娇能不能想得到办法。雪娇初中毕业以后,两年前从四川老家来到了这间叫梅林凯达的电子厂打工,做流水线上的QC。每月扣除了食宿才拿得到六百元钱,一发工资,不管怎么难,她只给自己留下五十元钱做日常生活用品的开销。在她的节俭下,家里硬是过得妥妥当当。因此,一年几过去了,她身上一点积蓄也没有。但雪娇心里欣慰安乐,能为爸爸妈妈减轻负担是她的责任和为人子女的义务。可谁想到家里会发生这种事呢,眼下需要五千元之巨哩,叫她如何能不着急忧愁呢?

邓宇辉是安徽人,他比雪娇早进厂两年,和她同在一个车间,不过他是锡炉工,工作主要是负责维护锡炉的正常运转,保养等等。月工资有八百多元。但他为人爱赌牌,而且吸烟,常与三五朋友上馆子天南地北的调侃,故此,虽然工作了四年,身边也是没有多一个闲钱。

自从一年前,邓宇辉与雪娇恋爱后,在雪娇的监督下,邓宇辉硬是改掉了以前的陋习,他除了间断地抽一些烟外,既不上赌场,也不再迷恋桌球台,更与三教九流的所谓兄弟断绝了来往。为了能和雪娇建立更深厚的感情,他全心全意地投入工作,任劳任怨。他擅长于交际,广结人缘,工作踏实认真,而且责任感强,处事老成沉稳,很少出错,颇得主管的信任和赏识。

春风将机会洒满山山水水,在领导层的英明领导和全体员工的努力下,公司的业务蒸蒸日上,扩大了生产规模,实行日夜两班制。工夫不负有心人,邓宇辉的付出得到了回报,他被安排在夜班,领导夜班锡炉的日常管理工作。三个月的试用期满以后,将他提升为锡炉组长,这是主管给他的承诺。

雪娇看到邓宇辉如此争气,心里也是暗暗欢喜。哪知在这关节上,家里就来电说母亲患病了。叫人如何安得了心?如何不愁断了肠?

邓宇辉是深爱雪娇的。

俗话说,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福祸。秋天,古历的八月过去了,气温骤降,几阵大风,刮尽了老树上的黄叶。一向强健的邓宇辉,竟然毫无征兆地患上了阑尾炎。躺在冷冰冰的手术台上,他感到了人生的无常的变数。幸好是入厂时公司办的社会保险派上了用场,报销了医药费的90%,否则他将不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拇蚧鳌?/SPAN>

住院的半个多月里,每天下午下班,雪娇都准时到医院看他,来时或带一束花,带斤把新鲜的生果。他替邓宇辉削生果时异常地专著和优雅,一个圆溜溜的透红苹果,纤长的食指压住雪亮的刀子架在苹果的顶端,随着几圈缓缓的旋转,果皮便一圈圈地与果肉分离。到了最后,果皮便成了好看的长长的弹簧状条子。邓宇辉被她的鬼斧神工惊得连连称奇。不仅如此,她还帮邓宇辉清洗每天的衣服和收拾床铺,无微不至地关怀着。邓宇辉闷时,她就轻展玉喉,唱《山路十八弯》、《南泥湾》、《茉莉花》,轻盈飘逸、甜美婉转的歌声令邓宇辉陶醉在绵远的幸福之中。邓宇辉真正体会到了被母亲以外的女性关爱的滋味,心里特别的感动,同时明白人类是需要相互关爱的群体。

有女友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此生又夫复何求?

眼下女友家里有难,怎不叫人揪心焦虑?需知,那个远在乡下的老母亲将来很有可能是自己未来的岳母啊!邓宇辉陷入了深深的思索。自己也是大病初愈,加上平时的大手大脚,这个月的伙食费还是瞒着女友向工友借的呢,如何再拿得出这五千元之巨?

初冬,人行道的落叶枯黄枯黄的,明显地增多了,走在路旁,一不小心,就可以看见树叶儿像下雪般往地面飘,落在头发肩膀上。然后,轻悠悠地坠落到地下。草坪的青草儿一片狼籍,枯干的残枝叶儿,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满目都是萧条苍凉的景象。恰如邓宇辉内心深处的落漠和愁苦。饶是这样,他仍是乐观地安慰雪娇,不要过于担心,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而办法亦总会有。

借是最直接最现成的办法。邓宇辉和雪娇不是没有借过,但工友的工资普遍都不高,家里也有老有小,五千元不是小数目啊!更何况,萍水相逢,大家都是来自五湖四海,又有谁那么慷慨肯一下子借出五千元之巨啊?

眼看一天天过去,远在家乡的妈妈饱受病痛的折磨,雪娇,一个年仅21岁背井离乡的姑娘神形憔悴,心焦如焚烧?邓宇辉除了不断极力地安慰雪娇,一时之间也拿不出什么办法,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的心并不比雪娇好受好多。

屈指一算,邓宇辉在这间工厂也已经有四年几了。对锡炉的日常运作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心若明镜。锡炉一身都是宝,锡条、锡线、锡渣、锡巴可以换钱他是知道的,而且利润非常可观。这是一间台资企业,老板神龙见首不见尾,年头年尾,基层员工甚至管理都见不到几次庐山真面目,上至主管经理总裁,都交由内地人管理,而且高层领导经常走马灯地频繁更换,据说是预防腐败。故此内部的系统一直比较松散是这间工厂的通病。基于此,曾有几任锡炉组长都过不了贪这一关,利用工作之便,私底下偷偷转移了难计其数的锡条等,从中不知赚取了多少的油水。多行夜路必遇鬼。他们的行为引起了某些人的嫉妒,举报到人事部,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些邓宇辉也是知道的,因此,在这里工作了四年,自也见到不少光明下的黑暗。虽然说生活上有多多少少的不良陋习,却从不参与鸡鸣狗盗之事。

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常在河边走,焉能不湿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出污泥而不染的毕竟是少数。为了解决女友的燃眉之急,为了在女友面前竖起男子汉的坚强形象,为了将来能与女友可以共结连枝制造王牌。这一夜,邓宇辉想了许多。现实生活中,不管理想说得多么豪迈,未来的蓝图描绘得多么波澜壮阔,感情又是多么充满风花雪月的浪漫,这一切如果没有金钱作基础的话,一切都是虚空的,索然无味的。这岁月,还有什么经得起金钱的考验,还有什么比金钱来得更激动人心?人生无轨无常,就拿这次自己生病来说吧,如果不是厂里帮忙办了保险,真不敢想象后果?钱,钱,钱,在这一刻尤其显出它的重要性。如果不是因为没钱,他和雪娇便不用这么焦头烂额,日夜愁苦,黯然伤神了。与此同时,他为这些年的大手大脚毫无节制感到后悔不已。

不可否认,人是会变的,当时当地,总有当时当地的具体情况。我无意为邓宇辉辩解一些什么,但这些都是他真实的心路历程。

经过几日几夜的困惑和思考,他的理智开始倾斜了。一开始,他也想通过自己的奋斗来扭转局面,可这奋斗一时半会儿无法凑效,最终他还是决定把目光瞄准了锡条。只有这样,他才能快速地积攒到足够的钱,以帮助雪娇度过眼前的难关。作出这个决定时,邓宇辉也觉得心里堵得慌,这毕竟是拿自己的前途在风刀浪尖里博啊!但他也是被逼着的,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难道说眼睁睁地看着女友茶饭不思、寝食难安?不,决不能这样,我是宁愿舍弃一切,也不改痴心,也不让女友难过一点点。

无独有偶,在邓宇辉工作的车间,正门的保安是他的老乡。他们的年龄相仿,几支香烟来去,加上平时聚集在一起吹吹国际玩笑或历史是非什么的,就混熟了。每天的凌晨以后,保安就要把门锁起来找地方睡觉了。钥匙就放在工作岗位的桌子下的抽屉里,抽屉并没有上锁,邓宇辉要想在任何时段出入都可以说是和出入自己的家里那样方便。

邓宇辉属下掌管着整个车间的三台锡炉,领用锡条、锡线随他自己开单。每次,他都多开出十几斤,有时更多,视具体情况而定。公司在这方面的使用上极其奢侈,从来也没有引人注意。一条锡条足有二三十厘米长,光洁雪亮,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邓宇辉看着看着,眼都发直了,仿佛眼前的锡条都变成了粉红的百元大钞,直晃人的眼睛。他利用凌晨以后吃夜宵和下班的时间,或藏在身上或藏在一个大开水壶里堂而皇之地出出入入,神不知鬼不觉的,真是天衣无缝。得手后,他便在附近的五金店里,暗访买主,以低于市场价格销脏。双方获利,五金店的老板又何乐而不为呢?就这样一来二去,积少成多,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共得脏款四千余元了。邓宇辉心里的狂喜啊,就别说了。

可是这笔钱怎么跟雪娇说呢?邓宇辉早就想好了应对的策略。早在十余天前,他就给雪娇吃了一个定心丸,说是自己这些年打工也存了一些钱,有六千几元,但存的是定期。自己的身份证丢了,一时半刻也没有办法取得出来。现在家里正在帮忙补办身份证呢,估计是一个多月的时间。等家里把身份证寄来,他就可以把钱取出来帮助雪娇了。雪娇信以为真,多日锁在眉头的阴云终于云开见月明了。她很感激邓宇辉,同时,她更认为他品格纯朴、厚道,将来一定是一个爱家孝顺的好男子。

南国的冬天没有北国的银装素裹,瑞雪纷飞,虽说现在已入冬,但不缺乏阳光明媚的日子。周日,天公作美,正逢冬日里的好天气。从一大早起,天空便碧蓝似靛,几朵飘逸的白云在深远的天幕中缓缓地幻变着妩媚姿彩。金色的阳光柔柔地铺洒满城市的楼阁。路旁的参天古榕树,被凉爽的西南风轻轻地摇曳着,路人的衣衫和吉祥喜庆的红灯笼瓷砖路面,便有万千的斑斑点点的光影闪金泛银,耀人的眼睛,如梦如幻。

邓宇辉换上了新装,头上经过摩丝的处理,显得油光发亮,富有弹性感。他穿一件崭新的白色衬衫打底,外加一条V字领的流行毛衣,咖啡色的包屁股长裤,脚上着一双呈亮的黑色牛皮鞋,擦得不见一点儿灰尘。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地醒目加几分斯文。他心里喜滋滋的,何为?佳人有约呗。他想好了,今天和雪娇约好了去笔架山观光,然后把取到钱的消息和雪娇摆开,给她来一个意外的惊喜。

雪娇如约到来,她头上的秀发整齐地披在肩上,乌黑、柔顺、亮泽。穿一条稍紧身的浅蓝色牛仔裤,显出她的双腿修长而匀称;一件粉红色的圆领针织毛衣,一对雪白的网球鞋。雪娇的衣着是简约的。她身材苗条,走路带着弹性,俊秀、活泼得讨人喜欢。两条修长细弯的眉毛下,长着一双水灵灵的丹凤眼。这双眼睛,清澈晶莹得像深潭一般澄净,瞅着她的目光,你会发现双眸中透着强烈的希冀。她勤劳朴实,但也能说会道。工作的时候,一丝不苟,全神贯注。经她测试过的机子,又快又好,哪怕是做饭炒菜都给人一种不慌不忙、沉着稳练的感觉。她总是穿得简洁朴素,但又不落伍,而且干干净净。她能炒几个可口的菜,还秉承了川妹子的一贯传统手艺,会打十几种毛线样式,会勾台布,还能织袜子。她待人和气,却又不过份亲昵;她有自己的主见,但在一般小事上又很随和;她有原则,却从来不一本正经地讲大道理,夸夸其谈。

健康、俊秀、文雅、温柔的雪娇,给邓宇辉的生活带来了绚丽的色彩。和她在一起,邓宇辉心情坦然欣悦,有家的温馨感觉。在雪娇闪烁着青春的蓬勃活力和朝霞样虹彩的脸上,邓宇辉看到的是自己未来一片姹紫嫣红般的美好情景。他觉得雪娇是那么美,那么纯洁,那么值得他爱。她不但有美丽的外表,还有美丽的心灵。以至邓宇辉为了她,甘愿降低人格,用自己的前途去冒险也在所不惜,无怨无悔。

坐落在市中心的笔架山公园,是一个美丽如画的地方。

邓宇辉和雪娇手挽着手,一边漫步一边欣赏笔架山旖旎的风光。他们尽情地用心交流着,他们谈童年时的无忧无虑,谈校园时期的欢乐时光,谈打工生活的喜怒哀乐、酸甜苦辣,谈人生长河的悲欢离合,谈未来生活的憧憬。当他们登上山顶广场,俯瞰山下五彩缤纷的彩球和此伏彼起的林涛时,心情随之豁然开朗。邓宇辉不失时机地说:“雪娇,昨天我收到了妈妈寄来的身份证,把钱取出来了。赶明儿我们一起上邮局办理邮寄手续,你说好吗?”

“啊,宇辉你真的……?”

“当然啦,我不是说过,天无绝人之路了吗?”

雪娇感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心里对邓宇辉真是又感激又敬佩。曾有多少的恋人在钱的问题上搅得沸沸扬扬,以分道扬镳告终。虽然说他们也是一对恋人,但邓宇辉对自己的慷慨解囊不正体现他对自己的爱么?多日揪心扯肺的心头石总算得以缓一口气。她衷情地感谢邓宇辉,如果不是他,她真不知接下去该如何是好?是让爸爸一天天无期地等待吗?是让妈妈一天天饱受病魔的折磨吗?她不敢想下去了。她温存地看着邓宇辉,眼睛里闪烁着异常喜悦温柔的灵光,并不说话,是因为她知道此时此刻千言万语也不足以表达她感恩的心情和那一份坦然的欣悦。

只要雪娇开心,邓宇辉就开心!

暮蔼低压了,西斜的太阳早落了坡,如辉如银的月光洒满了笔架山的山山岭岭,那么深幽那么美——像给山峰兜上了轻绡薄绫的纱巾。

邓宇辉和雪娇依偎在圭峰的“世外桃源”林里,余兴未尽地互诉心曲,享受着和风轻盈飘逸,星光熠熠。纵目远眺,月色铺洒满沉睡的山峦,如梦如幻。远处重重叠叠的摩天高楼亮起万家灯火,温馨恬静。湖光山色在月夜里是那么美,淡雾是那么富有诗意。雪娇的脸颊像涂了一层釉彩般酡红迷人,眼睛闪出神灵之色,胸脯微微地波动着。一股如兰似麝的芳香那么强烈地钻进邓宇辉的鼻孔,邓宇辉的眼睛怎么也离不开雪娇那张生动诱人的脸了。他脑子里闪过一道彩虹,觉得有一股强大的不可抵御的力量在压迫着他,使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不安。就在这时候雪娇感到两条臂柔顺地围住了她的脖颈,两片温热的嘴唇吻在了她的嘴角上,顿时,青春的洪流在两个年轻人的相拥中激情地奔放。当他们就好像夏娃与阿当那样完成共同的演变时,雪娇突然感到胸腔里发出一声巨响,就像在影剧院看着沉香挥斧劈开华山的那一声巨响,她在经历了一声内心轰鸣之后清醒过来,理智使她瞬间推开了邓宇辉:“辉,让我们在新婚之夜才享受这份甜蜜,好吗?”

“为什么?不都一样吗?”正在激情之中的邓宇辉不可理解。

“我们这样做,我感到是对家庭和对自己的不负责任,而且……你能理解我吗?”雪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雪娇的忧虑不无道理,他们都还年轻,又无财无势,双方的家庭也并不富有,更重要的是他们是自由恋爱,而且恋爱的关系也未向双方的家长提出,征得父母亲的同意。如果现在就冒冒然结合,在这个别人的城市里,明天会如何将毫无保障。这一点邓宇辉是心知肚明的,但是情难自禁,他没有戮破而已。只要大家不说,所有的客观条件都不是鸿沟,都是隐形的。先搭车后买票又有何不可?但是雪娇及时地说了。邓宇辉是心软的人,他见不得女友一点点忧伤,不但没有勉强,只听他诚挚温谦地说:“傻瓜,我当然能理解,都是我不好,一时太冲动了。你原谅我好吗?”

“嗯——”雪娇面若桃花,邓宇辉的宽度和理解令她感到鼓舞和愉悦。

邓宇辉怜惜地把雪娇搂在怀里,觉得雪娇先见之明,考虑周全,并不因为自己帮助了她就蒙住心智委身于他。他想:若将来与她结合,有她来打理家务事,就更加没有后顾之忧,更加放心甩开手脚干大事了。

邓宇辉认为,雪娇之所以顾虑重重完全都是因为钱在作怪。邓宇辉掩心地想过,如果他邓宇辉在仕途上有所成就,有钱有势了,那么雪娇还会拒绝吗?还会担心她的爸妈不同意吗?还会在乎世俗礼节吗?到那时,他就可以不让雪娇上班,他主外,她主内,相夫教子,享受人间的天伦之乐,那才叫幸福哩!难怪有人说,只羡鸳鸯不羡仙。数年来背井离乡的孤独和琅琅当当,他是过够了。邓宇辉的心里开始不平衡了。

正是基于这种想法,他更加努力地投入工作的同时,怕是夜长梦多,为了早日达成与雪娇的姻缘。他也更加疯狂地利用职务之便利,用相同的手法,继续获取着不正当的财富。屡战屡胜以后,邓宇辉觉得“富贵险中求”也不过是这么回事罢了。像有首歌里唱的:我的贡献很大,我的收入很少,每天贪点小便宜,偷偷地搞一搞。与其说第一次邓宇辉盗取公司的财物是为了帮助雪娇的妈妈解决治病的困境,那么现在则完全是为了一己私欲了。虽然在他来说认为自己的手法是高明的,天衣无缝的,安全的。但他忽略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放之四海皆同的真理。他和雪娇的美好恋情没有带给他带来幸福的未来,相反地,正是这段恋情使他断送了前途,断送了未来,以至最后人财两空。演绎了一个桃花劫的故事。恋情的本身并没有好坏之分,为善为恶也只在一念之间。

就在规定邓宇辉为锡炉组长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接下来的一场变故,使他的所有梦想都幻成了泡影,烟飞灰灭了。

时间已经来到了第二年的二月。

夜,静悄悄地沉睡着。凌晨的两点几了,天幕中,偶尔闪着几颗疏稀可怜的小星。橘黄色的路灯照亮了繁华的梅安路,两旁的榕树铺下一大片一大片一望不尽的阴影向前延伸。人们都入睡了,四周空落落的,失去了白天的车水马龙和喧嚣。一个瘦高的人影正拉着一辆平时买菜用的小蓝车在林荫下缓慢地向这边走来。

这人正是邓宇辉,又经过一个多月的累积,他藏在自己出租屋的锡条锡线已达到了两百余斤,用一只蛇鳞袋装得密密实实的,绑在小车板面上,沉甸甸的。由于比较重的原因,邓宇辉走得并不快。他要运到前面一公里以外的兴发五金店脱手,他已约好了店主。一斤买得了十五元钱一斤,两百斤,乖乖,一转手就是三千元之巨哩。谁说这不是一条发财立业的捷径?这条康庄大道,也数不清楚邓宇辉走过了多少回,不但畅通八达,还回回平安。可是,谁也没想到,这回却不平安了,不但不平安,而且是毁灭性的痛击。

邓宇辉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时,两名高大孔武的巡警恰巧持警棍执勤经过,邓宇辉心里本能迅速地掠过一丝慌乱,但随即平复,他佯装镇定自若地继续拉着车子前行。他原本以为,两名巡警像以前那样阔首大步地走过去了之。但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两名巡警何等英明心细,已然发现了面前的年轻人形迹可疑。不是吗?这深更半夜地一个穿着工衣的男子在拉车子?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屡屡得手使邓宇辉的警惕松懈了不少,竟然就穿着厂服作案?是别有用意还是无心之失?这就只有他本人才知道了。

一名巡警停在了邓宇辉的面前,出于职业习惯地冷冷地问:“喂,这是什么?”

这一问可不得了,一向顺风顺水的邓宇辉哪曾碰见过这等阵仗,顿时被吓得半死,心里暗暗叫苦:完了,一切都完了。他心神慌张,明显地底气不足。心里”别剥别剥”地骤跳起来。郁郁葱葱的参天榕树适得其时地挡住了路灯的照射,朦胧的夜色很好地掩藏了邓宇辉的脸色。慌乱之中,仿佛漂流在茫茫的大海抓到一根救命的木桩,他急中生智地说:“这是朋友送给我的家乡特产——地瓜。”

“真是地瓜吗?”巡警不信任地进一步核实追问。

“是的!”邓宇辉肯定地回答。他不敢接触巡警犀利的目光,夜幕下,他感到这两双眼睛像狼一样闪着幽幽的绿光。

两名巡警不是吃素的,什么是非忠奸的人事没有见过。那名巡警随即用命令的口吻说:“你打开来给我看看!”言词威严,针针见血。

一切侥幸都被粉碎,事情要完全败露了,邓宇辉眼前一黑,几乎要跌坐下去。他再也顾不得许多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仗着自己地形熟悉,丢下车子撒腿便往城中村的阴暗角落里猛冲逃去。

“不要走!你给我停下来!”两名巡警同时吆喝一声,追了上去。乖乖,也不想想巡警哪个不是铁骨钢筋,荷枪实弹,身怀绝技。不到几分钟,在一条小巷子里邓宇辉便被擒获,扣上了手拷。

第二天,邓宇辉进了班房的消息在整个车间不胫而走,像炸弹似地炸开了。

公司领导班子开会说,真想不到一个工人不工人组长不组长的人如此胆大妄为地盗窃公司的财物,誓必要严惩不怠。

基层管理说,邓宇辉的行为,无疑是同行的耻辱,让人感到痛心。那位一度欣赏邓宇辉的主管如今捶胸顿足,胸腔里时时生出一缕悔愧的灰败气氛……

工人说,他这是活该,自讨苦吃,放着好端端的组长不干,偏要去做贼!这不是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饶吗?

上白班的雪娇乍一听到自己的男友出事,犹如晴天霹雳把她震懵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向表现上进,循规蹈矩的邓宇辉会干出违法的事来。但很快,人赃并获,铁的事实胜于任何雄辩和猜测,雪娇崩溃了。

邓宇辉自然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雪娇在经历了这场变故,感到了滚滚红尘,人心叵测。自己倾心几乎倾身的恋人也不外乎是披着人皮的伪君子。万念俱灰之下,她更因无法承受工友舆论讥诮和邓宇辉隐瞒着她在黑暗中干下平生最恨的鸡鸣狗盗之事,终于愤然离去。一年以后,雪娇通过了邓宇辉的堂姐把五千元钱还给了他。冥冥之中,邓宇辉感到失去了一生中最宝贵的东西,这原本是属于他的,但而今这一切都已随着他身陷囹圄而不复得到了。邓宇辉自知伤透了雪娇的心而不敢奢望得到她的原谅。

缘起缘灭,情天恨海,千帆过尽之后只剩下一片零落不堪的碎影。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怪自己咎由自取,贪心不足惹恨事,悲啊!

走过了人生的沼泽地,往事不堪回首。如今邓宇辉已洗心革面,在一家酒楼里的厨房上班,是大厨师的助理。因为钱,他一时鬼迷心窍,失去了人生最宝贵的东西,君子爱财,应取之有道,靠偷靠抢靠骗,也许能满足一时的私欲,但却不能真正地飞黄腾达,以至最后身陷囹圄,失足成千古恨。把自己的所谓幸福建立在违法的勾当中,注定要演绎一出悲剧。他的教训是深刻的。他说他再也不干违法之事了。展望未来,他决定扎志在这里学好厨艺,筹足资金,将来在家乡开一家餐厅,以此立业。浪子回头金不换,希望他真的得到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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