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定都市网

12
返回列表 发新帖
[转帖]一个女大学生的风尘故事   Fay_破晓 发表于 2005-9-11 00:10

该用户从未签到

11
 楼主| 发表于 2005-9-3 07:58:27 | 只看该作者
我和小雯遇到了劫匪(2)

    "你们干什么?"小雯没经过这种架势,张口喊出来。  
    "要钱就说,别伤害我们。"我刚用手打开皮包,却只见一个男子噌地一把将我背包掳去。  

    "抢劫呀!"小雯扯着嗓子喊了出来,随后我们被按倒在地上,几只大脚无情地从上面踩下来,我的手,脸,胳膊,阵阵撕心裂肺地痛。  

    小雯一直在叫喊,我则咬紧牙一动不动地承受,心底却在滴血,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是遇见抢劫这种事情,在准备回乡的时候遇上偷窃,冀哥送我回家的时候遇上抢劫,今天和小雯在一起又遇上抢劫。  

    我不喊,在这条空空无人的泥岗桥上,喊破了嗓子也是没用的,只会遭来更严重的毒打,不会有正义之士从天而降,也不会有人来救我们,我希望的只是他们拿了东西快快离去。  

    突然几个抢劫的男子带着我和小雯的包向桥的左方跑去。  

    "不要跑!"耳边听见有人在喊。真的有人来救我们?我挣扎地站起来再去拉小雯。  

    看清了,四五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追上了劫匪。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他们已将那几个劫匪擒获后,才有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走到我们身边,手里拿着两个皮包和几个购物袋问我们:"这是你们的吗?"  

    "是。"我和小雯齐齐点头。  

    "我姓余,我们是泥岗派出所的,麻烦你们跟我回去一趟做个笔录。"  

    又有两个警察过来扶我们,小雯不知是不是被吓着了,突然抱住扶着她的那个警察大哭起来。  

    "别哭了,我们现在安全了。"我安慰她。  

    坐上警车到派出所后,很快有人给我们做笔录。  

    肖雨雯,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小雯的真名。  

    "肖雨雯和你是什么关系?"余警察问我。  

    "朋友。"我肯定地点了一下头。  

    余警察告诉我们,这伙劫匪他们已经盯了三天了,今天终于被现场抓到。  

    "你是说你们早看到他们的抢劫,只是等他们得手后才上来救我们?"我猜测着,肯定是这样了,既然他们已经跟踪了劫匪那么多天,如果不是刻意地等待他们的犯罪事实就不会在我们被打很久后才上来救人的。  

    "小姐,你们已经很幸运了,毕竟东西没丢。"又一个警察走过来白了我一眼,似乎很介意我的不领情。  

    "你们皮包里的现金只有这么多?"余警察忽然问出一句。  

    "你以为会有多少?现在治安这么差,我总不能每天带几千几万块的出门吧。"我反白了那个警察一眼,劫匪见多了已经有了承受能力,警察再差也不会比劫匪凶吧。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这次他们抢劫的金额比较少,就像现在只有几百块钱的话是很难定他们的罪的。"余警察好脾气地笑笑,并没有与我计较。  

    "什么?把我们打成这样子还不判刑?"小雯一听这话马上坐不住了,她捂着脸的手拿开时,我看到一个大熊猫眼,我忍着笑把脸别到一边。  

    "小姐,我们量刑时要看犯罪金额的,并不是你说判多久就多久。"余警察笑出来,想必也是看到小雯那副被打后的尊容。  

    "那,我想请问,银行卡里的钱可不可以算金额。"我明白了,如果想让这几个坏蛋得到应有的惩罚一定要在金额上有个肯定,刚才余警察的话明显是在暗示,毕竟他们等了几晚也不希望是这个结果。  

    "可以。"余警察笑了。  

    "我银行卡里有钱。"  

    "我也有。"小雯马上跟着说。  

    记得有一次朋友说过"最危险的时候你会想起谁,那个人必定是你最在乎的"我们这次的惊险是告一段落了,但我还是很想见到韩风,是的,我是在乎他,可是他有鹏鹏,为了见不见韩风我一直在挣扎"我只是想见见他,没有其他。"录完笔录,我发了个短息给韩风,你睡了吗?  

    韩风似乎感觉到我出了什么问题,马上打电话过来:"你在哪里?"  

    "在派出所。"听到韩风声音的那一刻时,我的鼻子在发酸。在这清冷的城市里,只有他才会带给我一丝安全感。  

    韩风很快到了,他先去联系办案的警察,将此事来龙去脉问清后再接我们回家。  

    坐在韩风的车里,我望着他的背影,那就像是一棵可以为我遮风挡雨的大树,但是我知道,已经不可能跟这个男人共连理枝,虽然黯然伤神,但我仍然会祝福他和他的爱人。  

    "吓坏了吧。"正在开车的韩风突然转过身来问我们。  

    "我习惯了,已经三次遇抢了。"理清了自己心底的那一团乱麻,我出奇地平淡和冷静。  

    "三次?"小雯叫了出来,"我以后再也不跟你走夜路了。"  

    "小雯吓哭了。"我笑,告诉韩风。  

    "切,我是看那个警察很帅的,反正当时也害怕就索性抱住他咯。"小雯还在死要面子。  

    韩风不再说话,发动汽车向小雯家开去。

庞田告诉我她恋爱了

    韩风要带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受伤状况,我和小雯齐齐摇头。深更半夜的哪里还有医生愿意细心地为我做检查,再说伤在自己身上,自己比谁都清楚,我们现在最想要的是回家洗个热水澡,然后睡上一觉。  
    韩风无法,开车转遍半个深圳市终于找到一家还未打烊的医店,他让我们在车里坐等,自己下去买药。  

    不一会儿,药店的玻璃开了,一个女孩子走出来直奔我们汽车。  

    "庞田?"我惊讶着庞田的出现,想不到她所说的药店就在这里。  

    "姐,快给我开门,你怎么样?"庞田带着哭腔敲打着车窗,我把车门打开,庞田马上坐到后面座位上。  

    "姐,你伤得怎么样?严不严重?"庞田满脸焦急地将我浑身上下打量完后,才长长地吁了口气,"还好,看来只是外伤。"  

    "姐没事,小伤而已。"我望着庞田一阵感动,想不到她会这么紧张我。  

    "没良心的东西,就认识你姐,也不知道问问我怎么样?"一旁的小雯终于忍不住提出抗议。  

    "小雯姐"庞田再向小雯望去时,却止不住哈哈大笑,也难怪,小雯的熊猫眼太夸张了。  

    "不好意思,我没想到庞田会在这里工作。"韩风走过来站在车门口,有点抱歉地对我说。  

    "没事,这也是天意吧。"我笑笑告诉韩风别担心,我并不在意太多人知道我又被抢劫。  

    "是天意,是天意,我们平时关门都很早的,只有今天月底了要做盘点,才会这么晚。"庞田马上接过话去,说再晚半个小时,她也走了。  

    "姐,你等下,我去拿药给你。"庞田下了车转身跑回药店。  

    "你这妹妹还真没白认,咱们今天省药钱了。"小雯凑过来没话找话。  

    "韩风,麻烦你去看看庞田拿了什么药再帮我付钱好吗?"我白了小雯一眼,把皮包递过去,让韩风马上进去付钱,庞田赚钱不容易,我可不想剥削她。  

    不一会儿,庞田回来了,手里拿着两个白色的药袋。  

    "姐,这是消炎的,这是外敷的,还有包扎用的。"她叽里咕噜说完一堆后把药袋分开我和小雯一人一个。  

    "姐,韩风哥哥神经病,刚才非要给我钱,你是我姐这一点钱我要是收了的话,那还叫人吗?"韩风走过来时,庞田不满地嘟囔。  

    "对了,这个手机也要还给你,这两天如果不是工作太忙我早就去看你了,有个叫冀太太的人打过两个电话找你。"庞田把我送她的那部手机已经装好,连同手机配件一起还给我。  

    "都说了是我送你的,那你没手机怎么办?"我有点气,今晚的庞田一股脑地给我拿药又还手机好像要马上跟我划清界线是的。  

    "姐,有个人送我一部手机。"庞田的脸红了,然后伸手向后一指,我看到在她身后不远处,一个年轻的男孩子站在那里不好意思地向我们这边张望。  

    "哈哈,小丫头,可以嘛,才几天就有男朋友啦。"受伤后的小雯,嘴巴依旧不老实。  

    "瞎说什么呢你。"我接过手机,白了小雯一眼,又对庞田说:"姐今天状态不好,就不跟他见了,什么时候有空的话带你朋友来家里吃饭吧。"  

    "嗯。"庞田开心地用力点头,韩风上车后,我们告别离去。  

    回到家里时,我才看到自己脸上的伤并不比小雯轻多少,小雯的眼睛肿了,我的整个左脸也青了一片。这副尊容是无法上班了,索性发个手机短息给张景帆:"重感冒,申请休假两天。"  

    不知是心里还是身体的不舒服,整晚睡得都不安稳,临近清晨时,才昏昏睡去。  

    睡梦中门铃一直在响,还有个人在喊我的名字:"乔奇,乔奇!"不停门铃地响,不停地声音在叫,我慢慢睁开眼睛,声音更清晰了。真的有人在敲门。  

    胡乱地披了件外套走去开门,门外站着的竟然是韩雨。  

    "你怎么知道我家的?"我打个哈欠,想不到他会来。  

    "天,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听我哥说起时,你不知道我有多急。"韩雨一进屋就没停过,先是把他买来大包小包的东西送去厨房,然后拉着我的手到沙发边让我坐好:"给我看看,伤得怎么样?"  

    "唉呀,真啰嗦,都跟你说了没事的。"我不喜欢韩雨每次见面都把我当成自己人的样子,说话动作毫不顾忌。  

    "看你的样子一定是没睡好了。乖乖地再回去睡,我做菜给你吃。"韩雨换了鞋,一头扎进厨房,打开他买来的那些袋子,一道道地整理起来。  

    这人怎么跟到了自己家是的。我笑,不再看他,反正我也要吃饭,他愿意做就做吧。  

    我回到房间爬上床刚要继续睡时,手机响起来。  

    "Missyou是什么意思。"电话刚一接通,小雯的声音便张牙舞爪地冲出来。  

    "想你咯。"我懒懒地回应着,她什么时候说起了英文。  

    "知道啦,谢谢。"小雯嘿嘿地笑着,说完便要挂线。  

    "喂,你的伤没事了?一大早的发什么神经。"我搞不清小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其实也没什么啦,是我男朋友发信息给我,看样子他很担心我受伤。"小雯说这话时,颇具几分得意。  

    "什么时候带给我见见呢?"我突然对小雯的男朋友有几分好奇起来。  

    "以后肯定有机会啦,不过他很喜欢发英文短信,以后我直接转给你,你帮我回了,我再转发过去哈"小雯甜蜜地收了线,我有种预感,小雯已经把那个男子视为他生命中的所有。  

    刚挂了电话,就听见韩雨在厨房里喊:"谁的电话?"  

    "是小雯找我。"我回了一句,准备继续睡。  

    五分钟后电话又响起。  

    "我说你烦不烦啊,没见过谈恋爱像你这么兴奋的。"我拿起电话劈头盖脸地便骂过去,肯定是小雯。  

    "谁谈恋爱了?是你吗?"一个男声彻底将我激醒。  

    韩风?如果不是韩雨在,我肯定会脱口而出他的名字。  

    "是我,想问问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想吃什么,我等下过来买给你。"韩风的声音就是种致命的温柔。我奋起力气去抵御这样的杀伤力,可是韩风已经在心里给他安排了一个大哥的位置,我可不愿意陷入三个人原地打转的局面。  

    "啊?不了,韩雨在这里。"话说出口,我不知告诉他韩雨正在做饭给我吃是对还是错,也许,韩雨今天来对了。  

    "那算了,我明天再来看你。"韩风顿了一下,我听得出来他也很意外。  

    "再见"我们同时收线。  

    "又是谁呀?"这次韩雨直接冲到我房间里来,他似乎很想知道是谁三番五次地吵醒我睡觉。  

    "还是小雯。"我看了他一眼,闭上眼睛装睡。  

    "乔奇,不是我说你,找朋友也得找同一个档次的,像那种风尘小姐以后就别理她。"韩雨一边说一边向厨房走去。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一个档次的,我告诉你,如果在你眼里小雯是风尘女子,那我也是,不折不扣的是。"听到韩雨的话,我已经无心再睡眠,索性坐起来要与他大吵。  

    "好好好,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你现在身体不好,我不跟你吵。"韩雨没想到一句话会引来我这么大的火气,他马上息鼓收兵向厨房逃去。  

    休息了两天,韩雨一直寸步不离地陪着我。他的出现没引起我的感动,反而加重了我的反感,说实话,读书时候的韩雨是阳光善良的,可是两年过去了,走入社会的韩雨更多了几分油滑和市侩。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打印 举报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懒
    2015-6-24 10:49
  • 签到天数: 3 天

    [LV.2]偶尔看看I

    12
    发表于 2005-9-4 17:12:30 | 只看该作者
    lz不厚道啊~~~

    http://www5.readnovel.com/index.html这里有~~~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打印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13
    发表于 2005-9-4 21:43:15 | 只看该作者
    这里也有
    http://lz.book.sohu.com/serialize-id-2203.html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打印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14
     楼主| 发表于 2005-9-5 06:31:57 | 只看该作者
    第四章
    再一次见到党羽

        冀太太打过两次电话给我,她想请我帮个忙,冀先生原在深圳有一家公司,主要帮别人做房地产评估,那间公司本来是冀哥出资,他朋友做法人,自从冀哥去世后那公司一直由朋友在打理,冀太太说自己不懂经商索性让我与那个朋友一起为此公司寻找买家,也就是找人来收购此公司。  
        冀太太是何等精明的人,以她的聪明才智怎么会不懂冀哥一直经营的房地产,她这个决定也无非是因为中国太远,她无心来回跑。既然如此,我爽快地答应了。  

        冀太太给了我四家公司的资料,这些都是有意收购冀哥公司的大公司,我记下这四间公司名字的时候有点吃惊,字数不多的一页纸上竟有两家公司和我有着或远或近的关系,首先是党羽曾就事的那家曾氏公司,还有一间是张景帆的直接上属公司。  

        我打电话给冀哥的合伙人,他满口商场上的客套,只是有意无意地暗示我,冀先生离去后是他一直在支撑着公司,所以在公司被收购问题上他有决策权,而我只需代表冀太太签个字就可以了。挂上电话那一刻我明白他已把公司暗许给一家港资公司,具体价格如何,合伙人却不便透露。  

        我对于冀哥所从事的行业是一窍不通的,只是冀哥曾在我最落泊的时候帮过我,就凭这一点我也要做到尽力而为,需要做的事情已经确实,我只要把这几家公司资料调查清楚并如实的交给冀太太,让她定夺即可。  

        世上有很人和事都在你毫无准备之时来临,就像我联络曾冰时,他的一句"我一直在找你,想不到我们真的有缘。"  

        曾冰是喜欢我的,与他第一次面对面吃饭时,我便在他灼热目光的注视下感受到一个词。一见倾心。  

        曾冰告诉我,早在我第一次去球场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我了,只是我当时的视线只追随韩风而忽视了他的存在。  

        "当时我们都以为你是韩风的准女友,后来你不再看他踢球了,我才知道你们是普通朋友。"曾冰很坦白地说那天他都没有想到我会帮他包扎伤口,我的热心令他一直感动的,后来他很后悔没有留下我的电话号码,却想不到我会为冀哥的事主动找上他。  

        我笑,看着曾冰一直在笑,怎么也无法相信眼前这个略带一点羞涩的大男孩就是征战商场的青年才俊。  

        "我不问也不想知道你和这家公司的关系,因为我根本就不想和你谈商业上的事。"曾冰呷了一口茶水不紧不慢地说。  

        "那可不行,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总不能让我白来。"我马上急了,曾冰是否喜欢我是他的事,而眼前我要做的是帮冀太太做前期的调查和谈判。  

        "你放心吧,具体负责这件事的人我已经找好了,是我妹妹的老公,他叫党羽。"曾冰笑我太心急。  

        我怔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望着曾冰,半晌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你?"曾冰发现了我的反常。  

        "没,没什么。"我以为随着时间的过去党羽不过已成为我生活中的一个符号。可是我错了,至少当曾冰提到这个人的名字时,牵出了我的心痛。  

        "可以再换个人选吗?"相见曾如不见,我试着与曾冰商量。  

        "你不用担心他的能力,他已是我们家中的一分子。"曾冰让我只管大胆地与党羽谈,只是不管生意谈成与否,他都追定我了,说这话时,语气无比地坚决。  

        当身穿制服的女秘书把我领到一间豪华的办公室时,西装革履的党羽正背对着门口打电话。  

        "经理,蓝星公司的代表来了。"女秘书低声提醒党羽。  

        "知道了,你出去吧。"党羽连头都没转过来,挥挥手让女秘书退下。  

        我不动声色地自己走到沙发边坐下,看着党羽继续打电话。  

        我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次见到他,他终于打完电话了,转过身来,动作很轻很轻,接着我看清他胖了,也成熟了,或者说更有风度一些。  

        党羽不经意的目光从我身边掠过,突然他愣了,在表情静止了几秒钟后,他有些慌乱地站起来,半跑似地去关门。  

        门关上后,他轻松了许多,虽然表情上看不出来,但我感觉一种悲哀,那一刻他把我当成了敌人。  

        "你怎么找来啦?"党羽的语气中带有几许责备。  

        "党经理,你可能误会了,我来是代表蓝星公司谈些公事。"我轻蔑地白了他一眼,他太高估自己了,还以为我是找上门来纠缠不休或寻些补偿。  

        "什么?你就是曾冰说的那个蓝星公司的代理负责人?"这个消息对党羽的打击可能更大,我亲眼看着他的脸色一点点变红,再到最后的惨白。  

        我想曾冰一定会后悔他安排错了人选,整个下午党羽的表现都显得语无伦次,毫无逻辑。当我实在忍不下去起身告辞时党羽马上站起身来跟在我的背后,我送你。  

        "你跟曾冰认识多久了?他好像有点喜欢你。"党羽一边驾车,一边与我闲聊。我就知道他要送我肯定是有原因的。  

        "那是他的事。"我坐正矜持,避而不答。  

        "你喜欢他吗?"党羽转过头来看着我,想在我的面部表情里寻找答案。  

        "那是我的事。"我白了他一眼。分开了这么久,要说不恨党羽是骗人的,怎么说也是三年的感情被他一朝弃之。  

        "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忘记过你,在深圳不去找你的原因是怕你恨我。"党羽腾出一只手来想要握住我,我的手在他的手到达之前闪开了。  

        "还在老地方住?"党羽尴尬地咽了一口口水,接着岔开话题。  

        我没有说话,点点头算是回答,他一定以为我迟迟没有搬走的原因是舍不得那些昔日旧情。  

        "我在华桥城给你租套三居室的房子好吗?"  

        "为什么会突然想租房子给我?"华桥城的房子是深圳最贵的黄金地段,我想不通党羽突然提出要租房子给我,是想旧情再叙还是要给我些补偿。  

        "你不明白吗?我虽然娶了曾宁却从来没有爱过她。我的感情都被你掏空了。"党羽苦笑,望着我一脸深情。  

        "党经理你说笑了,我和你之间都是过去式了,大家谁也不要再提好吗?"我笑,多滑稽,说什么最爱和不爱,他最终的选择不就表明了他所要的了吗?  

        "听话,我明天去找房子,这几天你就搬过来,让我照顾你。"党羽忽然将车停在路边,低声征求我的意见。  

        "你照顾我?你算是我什么人?做你二奶吗?"我再笑,如果是以前的话,我还可以委曲求全,可以再做考虑,但现在他说得太晚了,晚到我差不多已经要忘记那段感情。  

        "如果你接受,我愿意。"党羽信誓旦旦地保证。  

        "不必了,我已经有了爱人。"我拒绝,脑海中马上浮现出韩风的影子。  

        "我就知道你想傍上曾冰。"党羽轻蔑地笑,马上变了脸。  

        "我到底前世欠了你什么,非要和我争个鱼死网破?曾冰那是玩你呢,你以为他真的想娶你做老婆?"党羽冷笑着,再度给我打击。  

        我恍然大悟,我太天真了,党羽哪里是什么良心发现,重拾旧情,他分明是怕我嫁入曾家对他会形成一种威胁。  

        "党羽,你把我看得太简单了,与其做你的二奶,我还不如嫁给曾冰做曾家的少奶奶,这样不是对我更好?"我对党羽彻底失望了,金钱官场让他失去了人性,这是个自私的男人,以自己为主步步为营,我突然庆幸我们分手了,否则我会更加失望。  

        "我送你回去,但是我警告你,你是你,我是我,你要记住我们已经分手的事实。"党羽一边开车,一边加大了油门向我家方向开去。  

        "停车!"我大叫,车停稳后,我狠狠地甩了党羽一巴掌,"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我决定和曾冰拍拖

        我决定了,从今天起,和曾冰拍拖。  
        当我坐在名典咖啡把这一决定告诉小雯时,她差点被茶水呛到,马上睁大了眼睛。  

        "你疯了?是真的喜欢曾冰还是要报复你前男友?"  

        "你说呢?"我夸张地大笑,是党羽的龌龊行为提醒了我,我终于找到一条出这口恶气的捷径。  

        虽然我和曾冰只见过几次面,但凭着一个女性的敏感我知道他是喜欢我的,这种喜欢就是上次他所说的一见钟情。  

        我拿出手机马上发信息给曾冰,想试试自己的魅力如何,手机里刚好有一条短信,我转发过去:不是每朵花都代表爱情,但玫瑰做到了,不是每个夜晚都有思念,但月亮做到了……  

        很快曾冰的电话打进来,他温柔地问我现在在哪里,晚上一起吃饭可有时间。  

        "好啊,我也正想见见你。"我马上用快乐的声音应允。  

        小雯在一旁笑着摇头:"乔奇,我发现你一直走桃花运呢,看来党羽这次死定了。"  

        "管他呢,我就是不想看他太得意。"我再继续发短息给曾冰,他很快又回复。你来我往,周而复始。  

        "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一向快人快语的小雯突然这会儿犹豫起来。  

        "什么事,只管问啦,咱们两姐妹还想那么多?"我猜测,小雯指不定又出什么馊主意。  

        "如果,我是说如果曾冰肯和你在一起,你能忘记韩风吗?"  

        我愣了一下,想不到小雯会在这个时候提起韩风。  

        "切,关他什么事啊?"我挥挥手,把手机装进口袋里,表面上不以为然。  

        "别装了,乔奇,我知道你爱韩风。"小雯看着我,神情定定地说。  

        "可是他不爱我。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爱的人,我不想自己陷入三个人的尴尬局面。"我的心如刀剜一样痛,我暗自祈祷,痛吧,痛完我也可以解脱了。佛说,舍得,先舍才有得,倘若成全可以令他得到幸福,那我的退出也会变成一种快乐。  

        "乔奇,我想和你说件事。"小雯愁眉苦脸地望着我,一直以来,似乎她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难题时,首先想到的便是我。  

        "什么事?关于你男朋友的?"我的预感总是对的。  

        "是,我想不到他是结过婚的人。"小雯烦躁地点起一根烟。  

        "那就及早放手吧。"我告诉小雯,爱上已婚男人是一个女子感情上最致命的错误,因为一双鞋子永远穿不下三只脚。  

        "可是我很爱他,真的爱。"小雯望着我,眼里含着眼泪。  

        我一阵心疼,拉起她的手苦口婆心地劝她:"这样的爱,是见不到阳光的,遭受诅咒的爱情注定得不到善终。"  

        周末,曾冰约我去看他踢球。当我和曾冰出现在球场边时,一眼看到了正准备上场韩风。当曾冰临场前让我亲他一下,以增强他的信心时,我照做了,眼神的余光瞥到了韩风在看我们,他的表情极不自然。  

        开场了,我很随意地将目光投向韩风,他却慌忙地转过头去。他吃醋了吗?我很喜欢看到他吃醋的样子,心底却有种东西刺痛了我。  

        比赛很快进入高潮阶段,韩风始终处在一级战备之中。对方球员几次带球越过禁区时,都被韩风拦了下来,他拼命地跑,玩命地踢,似乎脚下的足球就是他的敌人,每一招一式都想要致人于死地。突然,对方一个球员刻意地一绊,韩风跌倒了。  

        "韩风!"我忍不住站起来失声叫出他的名字,声音很大。很快,在周围人群中异样的目光下,我坐了下来,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曾冰的女朋友。  

        队友们让韩风下场休息,韩风不肯,准备爬起来再战,远远的,我看到曾冰直冲过去指着韩风就骂:"你小子跟球有仇啊,哪有往死里踢的?"韩风不再说话,一瘸一拐地向场下走去。我的目光始终跟随着韩风,看着他回到座位上后,拿起一瓶纯净水,打开瓶盖一口气喝光了大半瓶,再将剩下的水统统地洒在自己头上。  

        韩风没有坐到椅子上休息,而是将自己的衣服一股脑地席卷到背包里,在队友踢得正热烈之际,悄然而去。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过我一眼,我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如同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胸口,沉闷到我无法喘息。

    党羽不过是条狗

        "你停止了蓝星和我们的进一步合作?"曾冰把安全带帮我系好,要上高速了,他更关心的是我的生命安全。  
        "是的,党经理好像不太愿意收购蓝星。"我笑笑,任曾冰帮我调节安全带的舒适度,东莞有家很有名的高尔夫球场,这是曾冰第一次带我前往。  

        "曾家的生意还是由我在做主,需要我关照一下吗?"曾冰说得很是随意,言外之意是只要我说出的价钱不太过夸张,公司都可以接受。  

        "我需要的是党经理点头。"我笑,曾冰想得太简单了,我和党羽的死结何止在于价格上。  

        "党羽?哼,他只不过是我们家的一条狗罢了。"曾冰冷笑着将车驶上高速公路。  

        一条狗?这次轮到我吃惊了,我开始有点怀疑眼前这个说党羽是条狗的男子是否就是我认识的曾冰,印象中的他可从未对人这么刻薄过。  

        东莞长安的高尔夫球场果然名不虚传,光是27洞的国际竞赛级高尔夫球场,和18洞的作为中国第一家夜间照明球场,就可得知它的整体设计和配套设施在国内屈指可数。曾冰慢条斯理地给我讲解27洞和18洞的区别时,还指了指远处的高尔夫用品专卖店,告诉我,等他打完球后,会陪我去买一套高尔夫的运动装,周末时分他会陪我在深圳的练习场练球。  

        我淡淡的笑容,掩饰自己的尴尬。曾冰不会知道,在一年前,那样一套看似普通的高尔夫运动装足可以买掉我一个月的生活费用。  

        远处,阳光下,身穿淡蓝色运动装的曾冰挥舞着球杆,球童奔跑着为他捡球,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洒脱随意,高尔夫才是曾冰的舞台,而足球,他永远是跟随在韩风身后的。  

        我静静地望着曾冰,无论从家世,外表,为人,哪一方面来做比,他都堪称上层,就是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却无法勾起我对爱的渴望,我甚至在此时,心里想着另外一个在足球场上奔跑着的男人。  

        "你在想什么?"曾冰走到我身边时,我并未察觉,直到他轻声唤着我的名字时,我才将游离的目光拉回来,投向面前的他。  

        "没什么,还是想着蓝星公司的事。"我回答。  

        "我来帮你解决。"曾冰拿起电话,按了一串号码拨打过去,很快,电话接通了。  

        "党羽,蓝星公司的收购计划你做完了没有?"  

        "嗯,那你马上到东莞长安高尔夫球场来。"  

        "是的,就现在,乔小姐也在这里,我想在晚饭前和你谈这件事。"  

        曾冰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到台桌上准备去打下一杆。  

        "你让党经理这么赶过来就是因为我?"我叫住他,曾冰并不知道我跟党羽之间的关系,他这样做只会让我与党羽之间的矛盾日益加重。  

        "这也是公司的事,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曾冰弯下身,拍拍我的手,他似乎看穿了我心事。  

        两个小时后,党羽果然飞车赶到。当他诚惶诚恐地出现在我们面前时,我竟然有一丝内疚,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存在,他根本不必赶路赶得这般狼狈。曾冰一句想在吃饭前商谈这件事已经把时间定在了六点前,不怒而威作风似乎就是这些富家子弟风格。  

        党羽望着我似笑非笑,也难怪,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不扑过来掐断我的脖子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你认为这样的价格合理吗?"曾冰看完党羽所递交的收购计划,并没有告诉我他们拟定的收购价格,而是转过头去问党羽,这是否就是他认为合理的最终价格。  

        "只是个草稿意向,最后的方案还要董事会确定施行。"党羽确实不敢应下,他生怕说错一句话,再惹火曾冰,小心翼翼地步步为营。  

        "乔小姐这边再出一个转让预算书吧,我会综合考虑一下,尽快做出决定。"曾冰果然是个有条不紊的生意人,他并不告诉我曾氏公司的收购价格在何种范围之内,只让我再出一份预算书,收与不收只在他手里定夺。  

        我点点头,答应两天后会送到他办公室。  

        "奇奇,麻烦你帮我把副驾驶座前面工具箱里的那个白色信封拿过来好吗?那是党羽的东西。"曾冰把他那辆奔驰车钥匙递给我,听到他第一次这么亲切地叫我奇奇,我没说话,站起身,接过钥匙向停车场走去。  

        坐在黑色的奔驰车里,打开座前工具箱,一个没有封口的白色信封映入眼帘,拿起信封刚打开车门,我马上又想到:曾冰说这是党羽的东西?里面装的是什么?用手摸了摸,似乎是一叠明信片,谁会寄明信片给党羽呢?曾宁?也许吧,她一定还在新加坡读书。  

        就在车门被推开的时候,没有封口的信封透开一角,然后我看到一叠照片。我鬼使神差地将手伸进信封,随后取出一张照片。怎么会这样?照片上一对亲昵情侣的男主角正是党羽,女孩子?那个女孩子竟然是小雯。难道小雯口中那个甜蜜如斯的男友就是党羽?我索性拿出信封内的所有照片,相同的男主角,不同的女主角。从照片上的亲密程度来看,党羽和照片中的三个女孩子绝不仅仅是朋友关系。  

        照片看完,有几张过于暧昧的照片直看得我脸红到耳根,心跳加快,我留下了小雯和党羽的那张照片,再将其他的装回信封。做了贼一般地下了车,锁好车门,脚步有些零乱地走回去。  

        白色的信封就放在党羽面前,他有些匪夷所思地望着我,曾冰的那句"信封里装着的可能是你的东西"让他如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我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还好杯子够大,足可以遮住我的表情。  

        "是什么?"他从桌子上捡起,正要接着问下去时,表情在看到照片上定格。  

        "我妹妹年底要回来过年,照顾好自己,下次偷吃别忘记擦嘴。"曾冰走到党羽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再道:"我知道你在外面的女人远不止这么多,不过你记住,多情之人最无情,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伤到我妹妹的话,你会死得很难看。"他挥挥手让党羽先回去,党羽果真如得了赦令一般,逃也似地消失在我们视线之中。只是临别时,他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样的目光里,充满了敌意。  

        "你看了照片是吗?"曾冰笑着望向我。  

        "对不起,我……"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都是徒劳的,在曾冰面前,我还太显年轻,刚才喝茶的样子早已出卖了自己。  

        "没关系,我就是想让你看到。"曾冰凑近些,目光玩味地看着我。  

        "为什么?"我不懂,党羽再怎么不好,也是曾家的事,何必要把我一个外人牵扯进来。  

        "因为,我想让你进曾家的门。"曾冰望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如果我死,你也别想活

        曾冰于晚上十点准时把我送到小区门口,当他礼貌地想要送我进去时,我婉言谢绝了。在深圳居住的女孩,都会有一点自我保护意识,不是特殊情况,我不会请人到家里做客。  
        踏着楼梯缓缓走上二楼,按亮过道里的照明灯时,一阵冷风吹来,我下意识地将衣服裹紧,天凉了。我有点想念妈妈的手编毛衣。  

        走到家门口,就在我拿出钥匙准备打开房门的一刹那,过道里的照明灯突然灭掉了,过道内漆黑一片,我顺着墙壁一点点再向照明灯的开关摸去,很快我摸到……墙壁上的一只手。  

        "谁?"我全身的汗毛悚起,本能地一声惊叫,便被人捂住了嘴,我支吾着,拳踢脚打地去抓那个人的脸,要逃开时,照明灯亮起来,接着我看到党羽那张紧张的,喘着粗气的脸。  

        "快点,把门打开。"党羽把我推回房门口,催促着我快点开门。  

        看清了是谁,我不再害怕,慢慢地打开房门。这是自分手后,党羽第一次推开我的房门,更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会以这种形式进来。  

        "乔奇,我想不到你是这么狠毒的女人。"进了门,党羽把我推向沙发后,再转身用腿一带,啪的一声,防盗门关上的声音。  

        "你要见我也不必用这种方式来见吧?"我坐在沙发上,揉着被党羽捏疼的脖子,看着党羽走进洗手间去洗脸,再回来时,他的脸上多了几条红色的血印,不用问,是我抓的。  

        "怎么说我的初恋也给了你,想不到你竟然这么对我。"党羽如受了伤的野兽一样,坐到我对面的椅子上像盯个陌生人般看我。  

        "我怎么知道是你,被抢得多了,这点防范措施是本能啊。"我看得有些不忍,却还是实话实话,早在几分钟前我还后悔没有跟韩风学些拳脚功夫,至少在自卫时可以应急。  

        "你别装糊涂,我说的是照片的事。"  

        "照片?你以为和我有关?"我马上明白想起今晚临别前党羽看我的目光,我早知道他会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不和你有关,至少你知道内情。"党羽坐过来,伸手想去摸我的头发,被我的手一下子推开。  

        "我很坦白地告诉你,我是拿到那个信封时才看到照片的,比你所看到的时间不过提前几分钟,不管你信也罢不信也好,我乔奇是不屑于耍这种卑鄙手段的。"我怒从心头起,他有什么证据说这件事是我做的,他凭什么来指责我,更让我伤心的是,曾经如白雪般纯净的初恋的竟结得这么多仇怨。  

        "与你无关?好,就算是与你无关,你就不想想曾冰故意让你看到照片的用意是什么?"党羽的表情缓和了许多,他又坐回原来的位置,点燃一根香烟,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你别想挑拨我和曾冰的关系,我告诉你,曾家,我是进定了。"我最讨厌党羽这副嘴脸,在别人妨碍到自身利益时,他连爹娘老子都不认。  

        "进曾家?可以,我们非要弄个两败俱伤吗?或者可以选择和平共处啊。"党羽刚要再说下去,我的手机响起。我刚要去拿电话,却已被党羽抢先一步。  

        他看了看号码,然后把手机扔给我:"曾冰找你,记住,如果我死,你也别想活。"  

        "奇奇,你安全进家门了是吧。"电话里传来曾冰的声音。  

        "是的,已经到家了,这两天我会尽快把申报预算交给你。"我简单地应付着,想快些结束与他的对话。  

        "没有关系,只要你不急,多久我都可以等。早点休息,明天再打电话给你。"曾冰也并未打算与我长聊,简短几句挂上电话。  

        我再望去党羽时,他竟然是满头大汗。  

        "你怕他?"我又好气又好笑,入赘豪门落得如此窘境一定与他的想像天壤之别。  

        "我可以帮你嫁入曾家,但你要帮我在曾冰那里打掩护。"党羽白了我一眼,说出他此行的最终目的。  

        "这就是你所说的和平共处?我可没兴趣。"我真的快笑出来了,党羽啊党羽,你还是把乔奇看得太天真了,你甚至没弄清楚乔奇想嫁曾冰的目的是什么。  

        "我也告诉你,乔奇,别以为你的过去曾冰会照单全收,如果给他知道你当过坐台小姐那码事,你的下场可比我好不了多少。"党羽终于收起他那副假惺惺的嘴脸,在出门时,还不忘给我一句警告。  

        在房门被关上的一刹那,我想起曾冰的那句:"党羽不过是我们曾家的一条狗。"那我呢,我在夜总会的过去,在他眼中又算是什么,亿万身家的曾冰会接受我的过去?我不敢再想。  

        "新闻,新闻,爆炸性新闻。"凌晨,我被小雯的电话吵醒。  

        "什么事儿到你那里都是新闻,说吧,是伊拉克,还是巴以冲突,这次又死了多少人啊?"我迷迷糊糊地打开灯,挂钟指向凌晨三点。  

        "他们抓到杀害丽丽的凶手了,前天晚上抓到的,他们一审就供出了杀丽丽这事,好几项罪名呢,这次他们算是栽了。"小雯在电话里越说越不明白,我则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慢慢说,你慢慢说。到底是谁杀了丽丽,凶手被谁抓到的?"我真是恨小雯到关键时候表达能力还出问题。  

        "你肯定想不到杀丽丽的是谁。"  

        "那你快说,到底是谁呀?"  

        电话那端传来一个男子的低语声,小雯马上捂住话筒轻声和我讲:"现在还没有最后定案,我不能乱讲的,过几天再打电话给你哈。我和我男朋友在吃宵夜,他有点不高兴,挂机了,明天打给你哈。"  

        "你男朋友?喂,小雯我跟你说。"话还没说完,那端就挂了。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然后坐起来,丽丽,在我快要忘记这个名字的时候,竟然又传来关于她的消息,脑海中浮现出夜总会那晚,善良的丽丽帮我敌挡住一劫:"大哥,你们别拉她了,醉鸡不好吃,我再给你们找一个吧。"  

        到底是谁杀了丽丽,这人我肯定认识,要不然小雯不会说我肯定想不到的那个人。  

        想到此,无法再继续睡眠。再次拨打小雯的手机时,她竟然关机了。  

        "王八蛋"我气得直想骂人,不停歇地拨打小雯的手机,一次又一次,直到清晨时分,终于接通了。  

        "小雯?"  

        "救命啊,人家刚到家你就来骚扰。"电话那端的小雯打着哈欠连声抗议。  

        "你倒好睡,我打了一个晚上你的电话。告诉我丽丽到底是谁杀的?"  

        小雯不说话。  

        "好,你不说是吧,信不信我现在马上打车过来你的住处。"我火了。  

        "行行行,大小姐,我服了你,都怪我快嘴巴,我说,那个人是小玉姐。"  

        "小玉姐?她为什么要杀丽丽?"  

        "我男朋友在我这里,如果你还算是我朋友的话,就不要为难我。"小雯也生气了,看得出此时的她,说与不说都是左右为难。  

        "小雯,我告诉你,你男朋友有问题。"我无法在电话里直接告诉她,她口中的那个男朋友就是我们曾一起咒骂过无数次的党羽,我更不敢想像小雯能否面对这个事实。

    庞田的幸福生活

        "她判了没有?"我去找韩风。  
        "还没有,要等待法院的最后结果。"  

        "除了杀人还有别的案子吗?"  

        "有,贩卖毒品,她已经全部供认了。"韩风把小玉姐的事如实对我说了。当初韩风去夜总会找我也是因为丽丽这个案子,后来因为线索不明才将案件搁浅,而今当他们调查出害死丽丽的真凶竟是小玉姐时,他同样感到意外。  

        "那我可以见见她吗?"  

        韩风皱紧眉头沉吟半晌才回答我:"现在案子还没有移交到人民法院做最后定裁,这种情况下,犯罪嫌疑人是不准探视的。"  

        "可是我真的有一些事情想当面问问她,请你一定要帮我。"韩风的反应在我意料之中,如果不是小雯介绍的余警官断然拒绝带我们前往,我是不会专程来找韩风的。  

        "这个忙我帮不了,如果我做了这种事情,就是妨碍司法公正。"韩风很严肃地对我说,接着又补充道,"不过如果这案子一旦有新情况,我会马上通知你。"  

        我对韩风谢过,很失望地往回走。  

        "乔奇?"韩风又叫住我。  

        "什么事?"我回过身牵强一笑。  

        "你,已经决定了和曾冰在一起?"他说"你"的时候有意顿了一下。  

        "我们是朋友。"我一句朋友算是回答,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和曾冰的关系。  

        "曾冰为人不错,家世也好,我希望你能得到幸福。"韩风点点头,算是对我的鼓励。  

        "你凭什么说他的人不错?凭什么断定他一定会给我幸福?"我直直地盯着韩风,他那似祝福的话语听到我耳中变成了冷嘲热讽。  

        "呵呵,我跟曾冰一起踢球两年多了,你是他身边的第一个女孩子,真的很难得。"韩风似乎看不出我的不高兴,还是好脾气地劝我珍惜。  

        无名火从心底升起,无法见到小玉姐的郁闷和韩风言不由衷的祝福彻底激怒了我,我索性走到他面前,望着他:"你是个同性恋选择小鹏也就罢了,偏偏还要力荐我和曾冰在一起,你这么说话有没有想过我的感觉?"  

        韩风听到我脱口而出的话马上愣住了,他瞪大眼睛像不认识一样望着我,步步后退。接着我看到他的脸一点点变红,再变白。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忘不了我的过去。所以我有自知之明,韩风,请你不要再伤害我!"说完这句话时,眼泪一下子溢满眼眶,我硬生生将眼泪连同心酸压下去。  

        "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过去?你的过去哪一点对不起人?"韩风也生气了,他突然冲到我面前挡住我的去路一字一句地对我说:"乔奇,你记住,夜总会的经历不是你的阴影,你比任何人活得都问心无愧。"  

        我望着韩风,真的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那一刻,我只有感动:"对不起,我先走了。"  

        我到底怎么了,发这么大的脾气原本就不是我的性格。而且刚才语无伦次地讲了那么多伤害韩风的话都不是我想说的,到底是他伤害了我,还是我伤害了他,我不敢回头再去看韩风的脸,他一定像只受伤的困兽,站在被我伤害的原地。  

        我冲进华强北,一路疯狂地shoping,口袋里的现金花光时,就开始刷卡,当天空渐渐黑暗,我拖着一个又一个纸袋无力地瘫坐在通信商城的休闲长椅上时,我累了,有人说女人如果疯狂地买回一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的东西时,那代表着她在寻找一种方式发泄。是的,我要化解心中的积怨,我要忘记眼前一片的混乱。  

        曾冰打来多少次电话我不记得了,被他吵得烦时,索性关机。在深圳只要关了手机就如同在这座城市里消失,这一刻,我谁都不想见。  

        可是越不想见人,偏偏就碰上熟人。当一个熟悉的声音渐渐地清晰时,我看见庞田挎着一个书生味十足的男子正朝我的方向走来。  

        我转过头去,假装欣赏马路上的风景,希望与他们错过。毕竟我今天的心情不好,惟恐影响到他们两个人的兴致,可是庞田一眼就看到我,松开了本来挎着男孩的手,飞快地向我奔来。  

        "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天呀,买了这么多东西?"庞田每次见到我都开心得要命,毫不掩饰她对我的亲密。  

        "真巧,你们怎么也会来这里?"我无法对庞田板起面孔,因为她的笑是那样自然和纯朴。  

        "有个同事说我脸上的这个疤是可以做手术去掉的,我们刚才去美容院了,就是问这个事儿。"庞田把头发撩起给我看她脸上那块狰狞的疤痕,是的,我记得这块疤痕,初识庞田时,我不止一次地想,如果这块伤疤可以手术去掉的话,庞田可以变得亮丽许多。  

        "怎么样?可以去掉吗?"我真的希望医生可以妙手回春,还给庞田一个姣好的面容。  

        "可以倒是可以,就是价钱太贵了,我们两个加一起都没那么多钱。"庞田无不遗憾地靠着我身边坐下来,拉着我撒娇。  

        "多少钱,如果差得不是很多的话,我可以借给你些。"我马上说道。  

        "不用不用,姐,上次你受伤的时候我还没来得及给你们介绍,这是我男朋友陈亮。"庞田拉过旁边一直站着没有说话的男孩子,我看到他望着我笑,不停地点头问好。  

        与陈亮寒暄几句后,我再问庞田做面部手术到底需要多少钱时,庞田回答我,三万。  

        我马上计算着自己的存款和现金,糟糕,不够,我刚才买东西就花了四千多。  

        "我找朋友借借看。"我不敢一下子应下庞田手术的所有费用,只是告诉她,这个手术一定要做,关系到她一生的幸福。  

        "姐姐,您放心吧,我虽然没什么钱,但是庞田这个手术一定会给她做的。其实,无论她的外表什么样我都喜欢。"陈亮站在我面前,像小学生面对老师一样做保证。撒谎的人不会有这么清澈的眼神,我知道他每一个字说得都很真心,这样的话语朴实到让我感动。  

        是啊,在这个世界上,再不漂亮的女人上帝也会安排一个男子去爱她,而所有人的看法都可以无所谓,只要在她嫁的那个人眼中她很美丽,那她就是幸福的。  

        "庞田,陈亮人不错,我希望你能得到幸福。"我告诉庞田,这样的男孩值得嫁。  

        "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我们在罗湖区购买了一套小户型,已经办好了按揭手续,姐,我和陈亮很快就在深圳有家啦。"庞田告诉我这个真是一个好消息,在她向我诉说她的美好生活时,我也充满遐想地望着她,仿佛她所描述的生活就在眼前,可以伸手触摸。  

        那一刻,我真的好羡慕她,幸福对她来说就是那么简单,而走过一圈我才发现,平淡的生活,和一个相爱的人厮守终老,这样简单的生活也是我想要的。

    小雯要回夜总会

        我把冀哥合伙人做的那份预算报告拿到手后,先打电话给冀太太。在未见曾冰之前,我需要和她商量一下这个收购价格她是否认同。  
        "两百三十万?你觉得曾氏公司会接受这个价格吗?"冀太太在电话里沉吟片刻后问我。  

        "商业上的事我也不太清楚,具体能不能收购,那边的曾氏还要通过董事会才能决定。"我老老实实地告诉冀太太,在整个事情中我只起到一个牵线作用。  

        "你没有去找张景帆?"冀太太话锋一转,突然问我。  

        "张景帆?还没有去找,因为跟曾氏比较熟就先找了曾氏的负责人。"我没想到冀太太还知道张景帆这个人。  

        "哦?你认识曾氏的人?那更好了,这样我们可以随时掌握公司的具体收购情况。"冀太太的言语中透着掩饰不住的欣喜。  

        我终于明白冀太太为什么让我参与公司转让的整个过程,她以为我会先去找张景帆,让张帮忙引见他的上属公司,这样具体的收购价格她就会一清二楚,想不到我会认识更有实力的曾氏集团,如果曾氏集团有意收购冀哥公司的话,我是知情人之一,她就不必担心冀哥的合伙人在其中有什么暗中手脚了。  

        "我还要把文件先送去曾氏,等这件事有了进展再和您联系。"当我知道自己又一次无形中成为冀太太安排好的棋子时,心里顿时反感起来,如果不是看在冀哥的面子上,我真想摔了电话。  

        "乔小姐你不要介意,我先生现在已经不在了,他在中国也没什么朋友,他当初救你的时候我们都觉得你是个很善良的人,所以我才会想要找你帮忙。"冀太太似乎已经感觉出我的不高兴,她柔中带刚的话语看似在请我帮忙,其中也在暗示我,当初如果不是冀哥救我的话,只怕现在我还呆在夜总会里过日子。  

        "冀太太您放心,冀哥对我有恩,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忘记。这件事情我既然决定帮您就一定会帮到底。"我马上回复冀太太,我做事只看冀哥的面子。  

        "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事成之后我会重谢你的。"冀太太三言两语又把我变成她的小卒。  

        "别客气,我做事只求尽力而为,问心无愧。"  

        "这个女人也太有心计了。"挂断电话,我长吁一口气对身边的小雯说。  

        "我早就说那个什么冀太太的不简单,你心眼也太实了,人家画个圈儿你就往里跳。"小雯又来跟我借钱,她弟弟今年毕业,很快就要到深圳找工作。  

        "我借你钱可以,但你要答应我,马上和你男朋友分开。"我拿出家里的钱屉,很认真地和她商量。  

        "都跟你说了我不介意他结过婚。"小雯不耐烦地看着我,然后再告诉我,就算是这笔钱不借了,她也不会跟现在的男友分手。  

        我气得无法,打开抽屉,找出那张党羽与小雯被偷拍的合影,扔到床上让她自己看。  

        "你怎么会有我和郭枫的照片?"看到照片,小雯一下子愣住了,她拿着照片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我。  

        "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可是你自己太过执迷不悟。你给我听着小雯,你的男朋友真名叫党羽,根本不是什么郭枫,他老婆是曾氏集团总裁的千金叫曾宁。他在外面花天酒地,和几个女人有扯不清的关系,而你,只是其中之一。"我一口气揭开党羽的真面目,他还真够狡猾,居然给自己安了个新名字,郭枫。  

        "党羽?你说这个人就是你的前男友党羽?天啊,乔奇,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小雯疯了一下抓着我的手摇个不停,关于党羽她不止一次骂到那是个该千刀万剐的男人,也想不到生活竟然如此戏剧化,将她的终身所托非人。  

        "是,对不起小雯,我也没有想到你所说的男朋友就是党羽。"我弯下身来抱住她,想用我的怀抱来化解她的忧伤,她不停地发抖,可是从她的脸上我却看不到一滴眼泪。  

        "我能帮你的也就只有五千块,昨天遇见庞田,她的脸要做手术,我都没钱借她。"我把家里床头柜下放着的五千块钱取出来交给小雯,这钱本来是想年底汇给我妈的,现在先拿去给小雯的弟弟。我知道,事已至此,小雯是断然不会再去跟党羽借钱了。  

        小雯默默地接过钱,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  

        "怎么?不够?"我问她,其实能借给她五千块我已经尽力了,虽然卡里还有一点钱,但我经历过分文皆无的日子,学会了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要为自己留条后路。  

        "乔奇,我想回夜总会。"小雯的声音很小,我还是听到了。  

        "你说什么?"我马上瞪大眼睛看着小雯。  

        "回夜总会?就因为你弟要来?你不怕你弟知道你的过去?就因为党羽的花心再回去糟蹋自己?"我一口气问了一堆问题,直到看见小雯把脸转向窗外才不再言语。  

        "在深圳你没有钱根本无法生活下去。我没什么文凭,谁肯请我?何况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上一个男人,谁知道他又是个骗子,这个世界除了相信钱,我还能相信谁?"她的言语中透着无奈。  

        "你不是学过电脑培训吗?再找一个男朋友也不是问题啊。"我劝小雯放弃这个念头,生活总会好起来的。  

        "我来深圳五年了,知道深圳的现实,再找一个男朋友?如果真的到了没钱的分儿上,男朋友也会变成陌路的。"听到我让她再找一个男朋友,小雯轻蔑地一笑。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回去以后,你的生活只会越来越黑暗?"  

        "我不管,我需要钱,其他的才不管那么多。"小雯固执地拿起五千钱块准备离去,我知道,再说什么都是徒劳的,她回夜总会心意已决。  

        "小雯,我在深圳没什么朋友,把你当成亲姐妹一样,我希望你有什么事情不要憋在心里,我虽然不确定能帮上你,但至少可以给你出个主意。"我说完这番话的时候,小雯终于回过身来,抱着我,如同孩子般嘤嘤地哭了起来。  

        "乔奇,听我一句,无论如何都不要告诉曾冰你的过去,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能接受他的老婆坐过台。"  

        "我知道。"我不停地点头,曾冰是游走商场上的强者,他的身世注定会成为众多女子注目的焦点,我与他,就算是没有我的过去,同样很难走到一起,虽然他爱我,但是爱并不代表着能包容一切。  

        "听我的,不要回去坐台,因为我从前也是因为失恋才走上这条路的,现在很后悔,为一个男人出卖自己,不值得。"我很认真地劝小雯三思,不想她重蹈覆辙。  

        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是曾冰找我,我说过今天要把报告送过去。  

        "要不,你陪我先去一下曾冰那?"我想约小雯一同前往。  

        "不了,你看我这眼睛肿得跟什么是的,还能见人吗?"小雯就是这副德性,不管去哪里都非把自己弄得像个走红明星一样,也难怪,在深圳,帅哥美女走到哪里都会受到礼遇,当然,这礼遇的前提是你的穿着要足够光鲜。  

        我让小雯先在我家休息,自己则出门打的向曾冰的公司赶去。

    我拿了曾冰十万块

        经过几轮谈判,曾冰终于决定收购蓝星公司,最后的收购价格确定为180万,虽然与蓝星的报价有些差距,但冀太太和冀哥的合伙人对这个价格还是相当满意的。  
        曾冰在周末的晚上请我共进晚餐,并交给我一本十万元的存折,算是对我在此收购事件中的酬谢。  

        "十万块?"我已经收下了冀太太的一万块佣金,却没想到曾冰这里也有这么多的回报,看着支票,不知该不该收。据我所知,中介人双方拿佣金这种情况是有的,但曾冰肯付我十万块钱,明显有个人情分在其中。我拿下这笔钱,便是欠了曾冰的人情,那一刻,我犹豫不决。  

        "可不仅仅是佣金哦,我这是一举两得,少去付猎头公司的费用,直接请你到我们公司来工作。"曾冰似乎看出了我的尴尬,他把存折递过来,放到我的手上,我借故去拿纸巾把手移开。  

        "乔奇,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去夜总会坐台不是你的错。"曾冰说完这句话时,我顿时抬起头来看着他,不知说什么好,好在这个时候曾冰的手机响起,我僵直地坐在他对面,看着他谈笑风生的打电话,脑海中一片空白。  

        曾冰的电话刚一讲完,我便站起身来道:"去一下洗手间。"我无法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坐在他面前,惟一的念头就是逃离,逃离接下来会让我无所适从地对白。  

        我像只无头苍蝇一般,顺着餐厅服务生的指引奔去洗手间。  

        "乔奇?"有人在叫我。  

        "我去洗手间。"我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乔奇姐姐,没想到真的是你。"一个男孩冲过来直挡我的去路。  

        "鹏鹏?怎么会是你?"看清来人后我大吃一惊,自从上次我因庞田找到工作而请大家吃饭,遭到他拒绝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我下个月回英国拿学位,今天在深圳的朋友为我送行。"鹏鹏把手一抬,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七八个青年男女围坐在一桌,一张张面孔望过去,我竟然没有看到韩风。  

        "他,没来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起韩风。  

        "他妈妈病得很重,怕是时日不多了。"鹏鹏一脸的苦笑,看样子韩风不来也是他的遗憾。  

        "他妈妈病了?什么病?现在在哪里?"这真是个意外的消息,我第一次听到韩风妈妈的消息,竟然是她病了。  

        "是癌症,被他们兄弟俩接到深圳,现在在罗湖医院做化疗。"鹏鹏还告诉我,为了给妈妈治病,韩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  

        "那现在谁来照顾他妈妈?"我焦急地问。  

        "没有请保姆,就是他们兄弟两个,我就要回英国了,有空的话请你帮我多照顾一下韩风哥好吗?"鹏鹏近似于请求的语气让我不忍去看他的眼,这是怎样的一个大男孩儿,对爱人的心疼写在了脸上。  

        "韩风也是我的朋友,我会去的,只是你为什么不去看他?"  

        "我们之间出现了问题,已经分手了。"鹏鹏老老实实地回答,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乔奇姐,其实,他曾经告诉过我,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喜欢女孩子了,可是每一次看到你受到伤害时,他都会很心痛。或者说,他爱你。"鹏鹏的话刚一说出,他的朋友在远处喊他,他一边应和着,一边请我过去坐坐。  

        我有几分眩晕,脚步明显地站不稳了,我摇摇头推说自己也有朋友在等,脚步却依旧向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我站在洗手间的镜子面前,望着镜中的自己,我老了,在深圳生活的两年里,我才真正理解生活的含义,怎样的生存,如何过活,便是生活,简单的命,不简单的运气,就是命运。我漫无边际地把一个个词组拆开,在洗手之余,稳定好自己的情绪,整理了头发,再走出来。  

        曾冰依旧安静地坐在餐桌前等我。  

        我一步步地走近,心底越来越忐忑不安。刚才的对话要不要继续下去?他的一句:"去夜总会坐台不是你的错。"到底暗示着什么?他既然知道我的过去,那这样的话语代表着是接受还是不接受?更主要的是对面那十万块钱存折我已经改变了主意。  

        曾冰始终没有说话,他看着我坐下来,缓缓倒茶,茶满了,溢出来,再用纸巾去擦拭桌角,我的手忙脚乱被他尽收眼底。  

        "我知道党羽找过你。"待一切归于平静后,曾冰终于说话了。  

        "其实你很早就知道我和党羽之间的关系对吗?"我抬起头来冷冷地望着他,心里有种被人愚弄的感觉。  

        "你误会了,我是在调查党羽时才知道你们的过去的。"曾冰很诚实地告诉我,我在夜总会的工作经历远比党羽在外面包养女人更让他吃惊。  

        "那你这十万块钱的意义在于要跟我划清界线?"我伸手去拿那张存折,对于我来说如果能这样了解也最好,现在的我真的很想要这十万块。  

        "不是,你是我认定的女人,我希望给你幸福的生活。"曾冰摇摇头,告诉我他的决定,我是他的女人。  

        "你说过党羽不过是条狗,而我曾经是个妓女。"我忍不住笑了,曾冰对党羽的评价让我不寒而栗,夜总会的经历是我永远抹不去的伤疤。  

        "你错了,你们的本质区别在于有没有出卖灵魂。"曾冰再一次把手伸过来,在我还来不及躲闪时,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乔奇,记住,我说过我要让你进曾家的门,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我无法再缩回我的手,有一种爱相关于感动,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感动而爱上曾冰,望着曾冰那样年轻的面容,我的脑海中却浮现出另外一个人的身影,在就餐结束后,我还是鬼使神差地收下了桌子上的那张存折,十万元,我想带着这笔钱去找韩风,没有人告诉我这样做对与不对,我只知道这十万块钱对曾冰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或许会给韩风救他妈妈带来一线希望。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打印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15
    发表于 2005-9-5 11:39:52 | 只看该作者
    继续啊!!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打印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16
     楼主| 发表于 2005-9-5 12:01:50 | 只看该作者
    我成了韩风的女朋友

        我买了很多水果按着鹏鹏给我的地址,直寻到罗湖区医院,鹏鹏并没有告诉我韩风妈妈住院的名字,我像个无头苍蝇般每个病房地乱撞,不管找到韩风或者是韩雨都不虚此行。  
        "乔奇?"我刚站在一个病房门口,就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找到了,我一阵狂喜,很快看清坐在病房里叫我的韩雨,站在他身边的女孩子煞是扎眼,染得鲜黄的头发和一身奇装异服,很明显的一个哈日哈韩族。  

        走进病房,我终于看到床上躺着那个正睡着的骨瘦嶙峋的老人,想必就是韩风的母亲了。  

        "阿姨好些了没有?"我轻手轻脚地走近病床,老人一脸茫然地望着我。  

        "妈,我哥的女朋友来看你了。"韩雨一边起身让我坐下,一边指着身边的女孩子给我介绍:"叶子,我女朋友。"  

        我笑了,心里猜测韩雨挤眉弄眼地把我说成是韩风的女朋友一定是怕他身边的女孩会误会,他一句女朋友的介绍更是提醒我要小心说话。  

        "是的,阿姨,我是韩风的朋友,来看看您。"我坐到老人身边,如果不是病痛的折磨,她这样的年纪根本不可能这般苍老。  

        "韩风的?女朋友?"老人似在思考着什么看了我半晌,再试探着问我。  

        "不是。"我不好意思地笑了。  

        "什么不是,妈,她就是我哥的女朋友,女孩子脸皮薄还不好意思承认呢。"韩雨向我递着眼色,打圆场,在弯腰接过我带来的水果时,轻声说了一句:"我妈没几天了,帮帮忙,哄着她高兴就行。"  

        我不再分辩,任韩风妈妈拉着我的手,轻轻地抚摸,那一刻,我知道老人因为韩风而爱屋及乌了。  

        "小风这孩子,说了多少次要带女朋友过来看我,我想着,念着,想不到今天终于看到了。"老人自说自话,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叶子的不满。  

        "偏心眼儿。"一直没有说话的叶子还是忍不住嘟囔一句。  

        老人似乎感觉到了叶子的不满,她费力地抬起头来皱着眉头看了看韩雨,韩雨马上拉过叶子,打着哈哈对我说:"慢慢聊,你们慢慢聊,我和叶子出去走走。"  

        叶子被韩雨连拉带扯地推到门口,说话的声音反倒越来越大了:"本来嘛,你妈就是偏心眼儿,你还说你妈有好东西给我,到现在也没给我见面礼呀,我都来了三次了,她也没拉拉我的手。"  

        我笑,韩风的妈妈也笑,小女孩就是小女孩,她这样一身打扮,穿得跟生猛海鲜似的,老太太就是想拉她的手,怕也是要被吓到的。  

        韩风妈妈拉着我的手刚说了没几句话,突然瞪大眼睛望着我,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握紧,再紧,直到我的阵阵生痛,我用尽力气也无法将手抽出来,忍不住痛叫道:"阿姨。"再去看韩风妈妈的脸,早已扭曲得变了形。  

        "医生?医生?"我实在无法看下去她的痛苦,硬抽出手来往病房外跑去叫人,刚跑几步,便和一个人撞个满怀。  

        "乔奇?"  

        "韩风?"  

        他终于来了,数日不见,眼前这个消瘦的男子已经憔悴到我几乎认不出来。见到韩妈妈的状况,韩风顾不得和我说话,马上转身去找医生。值班医生很快赶到,注射了一针杜冷丁后,韩风妈妈很快昏睡过去。  

        "医生说也就这半个月的光景了。"韩风和我站在医院的走廊里,他无力地靠在病房门口,回过头的视线刚好可以抵达熟睡的母亲。  

        "我想你可能会需要一些钱。"我掏出曾冰给我的存折,递过去,再不看他。  

        "不用了,谢谢你,我刚卖了车,再说花再多的钱也救不回我妈的命。"韩风叹了口气,看都没看存折就直接推回给我。  

        "阿姨病了多久了?"  

        "三个月,检查出来的时候就是肝癌晚期,如果不是我阿姨打电话给我,我妈不知道要瞒到什么时候。"韩风叹了口气告诉我。  

        "如果你和韩雨照顾不过来的话,我可以过来帮忙。"我不忍看他这样再苦熬下去,就告诉韩风自己现在还没找到工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段时间刚好可以照顾他妈妈。  

        "我妈现在已经不能自理,怎么好意思麻烦你。"韩风似乎有一点感动,犹豫一下很快就拒绝了。  

        "鹏鹏要走了,你不去送他吗?"两个人尴尬地对视很久后,我只好再找话题闲聊。  

        "不去了,上次他来的时候我妈好像看出我们的关系,我已经答应我妈找个女朋友了。"韩风说着说着低下了头,再接着说道:"我想,请你帮个忙。"  

        我笑了,也知道他所说的帮忙是什么。刚才韩雨借绍我是韩风女朋友时正是此意。  

        不知站在走廊处聊了多久,来往的病人和医护走过,我们忘记了时间。直到韩风妈妈醒来叫人,我们才一起冲到病床边。  

        "这女孩子?"韩风妈妈用手指着我,眼睛却在看儿子。  

        "是我女朋友。"韩风点点头,再转过头来看我,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我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他妈妈身边,拉起老人家的手,那一刻,我想起了我妈妈。  

        谁知道这时候老人竟然像个孩子般哭了起来,我惊慌失措地看着韩风,韩风也急得满头大汗:"妈,您这是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您告诉我,别把乔奇吓着。"  

        韩风一劝老人哭得更厉害了:"我不是不舒服,我是高兴,高兴的。"  

        韩风笑了,搂着他妈妈,哭笑不得地对我摇摇头:"你看,老小孩,小小孩。"  

        "阿姨,您要是觉得闷的话,我一有空就过来陪您。"我安慰她道。马上,韩风妈妈的嘴角笑成月牙形。

    我们送走了韩风妈妈

        癌症的晚期是异常痛苦的,我亲眼看着韩风妈妈到最后连杜冷丁都不能止痛时,也平生第一次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韩风这段日子一直在休假,他每天忙着给母亲送饭,按摩,陪母亲聊天。母子二人在一起时,似乎忘记了癌症这两个可怕的字眼儿,韩风谈笑风生地诱惑母亲说话来转移她的注意力而忘记疼痛,我也守在韩妈妈的身边,她好像很喜欢拉着我的手,一边是我,一边韩风,看她满足的表情就好像拥有了整个世界。  

        这时候也是韩妈妈最爱讲话的时候,她总讲起很多韩风小时候的事情给我听,甚至还聊到韩风的爸爸,一个在执行任务时光荣殉职的警察。看得出,她很想我了解韩家的更多。韩妈妈精神好的时候,可以一口气说三四个小时都不休息,我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脸上做出很有兴趣倾听的表情,其实,有些往事韩妈妈早已说过无数次。韩妈妈说累了时候,总会不知不觉地睡去,每当这时,我就慢慢站起身,轻轻走出病房,活动几下自己因为过长时间保持一个姿态而弯得酸痛的颈椎。韩风是个很细心的男人,看我颈椎痛得厉害时,他就会找一把椅子让我坐下,然后很细心地为我推拿和按摩。我一直很想向他问起鹏鹏,可是我知道自己既期待又躲避他的回答。  

        生命的最后阶段,韩风妈妈大小便失禁了,在每次老人家不知何时把床单又尿湿时,我总是小心翼翼地帮她替换下来,洗干净,再送回去。韩妈妈因肝部积水,很长一段时间排不出尿来,肚子涨得好像皮球一般,实在涨得难受时,医生便把针扎在肚子里,用针管一点点地把肚子里的堆积物吸出来,如此反复,吸出五六盆的水韩妈妈才舒服一些。我把医生的操作方法看在眼里,慢慢地也学会了些医学常识,后来韩妈妈再涨得难受时,我便会学着医生的样子用针管帮她吸出腹腔的积水,韩风看在眼里,很少说话,我知道他是个不擅于表达感谢的人。  

        韩雨每天下班的时候也会和叶子一起去医院,只是这个时候韩母会变得相当沉默,每当叶子叽叽喳喳说话,费尽心机故意讨老人欢心时,韩母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终于有一天,当病房里只剩下我和韩妈妈,她拉着我的手,一字一句地对我讲:"韩雨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儿子,我心疼他。只是叶子我不喜欢,她到底能跟韩雨过多久我也不知道,只希望我走以后你照顾韩风的时候,也帮忙关照一下韩雨。"  

        事实证明,韩妈妈的担心是对的。在她临走的那天,韩雨和叶子也彻底分手了,或者应该说他们从未开始过。叶子只是韩雨花高价在夜总会找来的一个小姐,两个人用一个月的时间在老人面前演戏,以求老人走的安心。可惜叶子太过投入,居然和我争风吃醋起来,我们两个都是韩氏兄弟临时拖来扮演的女友,而我,却被老人家接受了。  

        那天天气很冷,韩风的妈妈突然吵着要坐起来,让韩风送她回老家,医院里的医生来看过后,悄悄告诉们:可以给病人穿新衣服了。  

        穿新衣服还有一层意义就是病人的生命终结就在眼前。韩风哄着母亲和我一起一左一右地帮他妈妈换好衣服,当我们把老人扶起来坐好再帮她系扣子时,她停止了呼吸。这是一个的老人,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也没有哭过一声,只是一手握着韩风,一手握着我,将两只手叠放在一起,紧紧的,不肯松开。  

        韩风怕我害怕,把他母亲的手轻轻掰开,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他搂住我的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让我先回家。  

        "我不回家,让我陪你给伯母办完丧事。"我固执着不肯走。  

        "你太累了,先回去休息,等我忙完就去找你。"韩风望着我牵强一笑,他开始打电话给单位的同事,在我转过身看着医生把韩风妈妈推走时,我看见韩风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  

        我走过去,伸出手拥抱他,他很快紧紧把我抱住,然后我听到他的抽泣声。  

        有时候,在患难面前的一个简单拥抱都是可以让人终生铭记的,我不知道韩风心里会想些什么,但此刻,我也把韩妈妈融进自己的生命中来了,她的离开更促使我们要温暖地在一起,例如眼前的这次拥抱,这种患难的温暖已经刻在我的回忆中来。  

        "谢谢你,乔奇。"几分钟,只有几分钟的时间,韩风在我的肩膀上哭泣,而我眼睁睁地看着医护人员从我们的面前,把韩风妈妈推走。  

        韩雨赶来的时候,韩妈妈已经被送到太平间。韩风一直很冷静地接待不停赶过来的人群,韩家的亲属,韩氏兄弟的朋友,同事。  

        我一直默默地帮助韩风处理他妈妈的后事,直到最后看着韩风妈妈的身体被推进去即将火化的一刹那,我还是扑上去哭了,纵然死去的韩风妈妈不是生我养我的亲人,但朝夕相处的半个月里,我和他妈妈已经结下了情感,何况,她一直把我当成韩风的女朋友,视同亲生女儿一般。  

        不知道小雯是如何把我搀扶到家的,直到她帮我脱去外套哄我躺在床上休息时,我才回过神来,抓住她的衣裳:"我想我妈妈。"那一刻,我害怕了失去,也开始珍惜了拥有。因为死亡太过可怕,它将离别定格成永远。后来小雯告诉我,一整夜我都念着同样的一句话:我想我妈妈了。  

        几天后,待到韩风妈妈的葬礼举行完毕的时候,韩风和韩雨提出要请我吃顿饭。我几分拘束地坐在他们兄弟两的对面,望着两个刚刚失去至亲的男孩,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好。只见韩雨举起杯子敬向我,先是对我这段日子对他妈妈的照顾表示感谢,再转向韩风,一本正经地说了句:"哥,乔奇是个好女孩,如果不能拥有她,那将是你一辈子的损失。"韩风深深地望我一眼,没有说话,我知道他不善于表达自己。我更无法猜测他的感受,我低下头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一顿晚餐,几份菜肴,几种心事。我只知道,韩风妈妈走了,我再也不能每天都看到韩风。

    小雯的爱情之道

        我和小雯赶去庞田的新家时,庞田正紧张地忙碌。  
        "你们先坐,陈亮去买香槟了。"刚从厨房走出来的庞田一边擦手,一边告诉我们,她和陈亮的婚期定在月底。  

        "看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咱们拼了这么多年,也没找到一个人来爱,想不到这小丫头这么快就要结婚了。"小雯马上来了兴致。刚才临来的路上我们就猜测庞田要请我们吃饭的用意,果然,小雯猜对了。  

        "你真的要结婚了?那我送的这份整容手术费还真送对了。"我拿出早上取出的两万块钱,一直将庞田要做面部整容手术这件事放在心上,今天把钱借给她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姐,你是说我脸上这道疤?"庞田将长发束起,用手将头发在头顶打了个结。  

        我望着庞田,数日不见,她清秀了不少。再仔细看时,不禁瞪大了双眼:"你?你脸上的疤呢?"  

        "小雯姐?"庞田求救似地去看小雯。  

        "忘了跟你说了,我前几天拿到一笔钱,就先帮庞田把手术费给付了。"小雯马上坐到我和庞田的中间,把这话接过去。  

        "你付了?你哪来的那么多钱?"我有些吃惊,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算是小雯在夜总会天天有钱拿也不会凑到两万块钱的。  

        "找党羽要的。"小雯很随意的一句话,却激起我心中怒火万丈。  

        "你居然还跟党羽混在一起,你居然还在花他的钱?你还有没有一点自尊,你到底还要不要脸?"我站起身,随手甩过去一巴掌,啪的一声,小雯的脸上留下五枚清晰的手指印。  

        "你干嘛打小雯姐?"庞田扑过去,一下子抱住小雯,她们两个齐齐地望着我,我打了小雯?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和党羽在一起了。"小雯说完这句话,冲进了洗手间,我知道她不想让我看见她的眼泪。  

        "小雯姐真的和党羽分手了,她现在打算和张景帆在一起。"庞田轻声告诉我,是张景帆找到小雯并提出来愿意和她正式交往的。  

        "对不起。"小雯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我走上前去不知道说什么好,说心里话,我只是心疼她。  

        "没关系,咱姐妹的关系,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说一个'不'字。"小雯无所谓地笑笑,表示了她的不在意。  

        原来,小雯在决定与张景帆正式拍拖的前一晚约到党羽见面,张口便向他要十万元来支付青春损失费,党羽拒付,小雯无所谓地拍拍肚子说她有了,问党羽这孩子姓党好不好。  

        "姓什么都好,只要你的未来老公不介意。"党羽似乎也知道有个叫张景帆的男人一直在追求小雯,所以想以此来激怒她。谁知小雯根本就不吃这一套。"随你怎么做咯,我也想见见党太太,曾家的大小姐曾宁,如果你不怕撕破脸皮,那么我也无所谓。"  

        我不知道党羽当时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他的心情一定沮丧到极点,机关算尽反把自己设计到圈套之中,最后党羽只好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来将此事了了。我有些佩服小雯了,这样干脆地拿得起放得下,也算是女中豪杰。多行不义必自毙,也许她说得是对的,拿十万块来了解这段情感是党羽应得的报应。  

        "你已经决定了和张景帆在一起?你确定他是真的爱你吗?"我问小雯。  

        "乔奇,对于爱情而言,你还是太过单纯,不到闭上眼睛的那一天,我是不会知道谁才是我的最爱的。但我现在能确定的是张景帆不介意我的过去愿意跟我结婚。"小雯坐下来,很认真地看着我:"乔奇,和你说实话,自从上次泼了张景帆一身的酒之后,他还找过我几次,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我,也不介意我的过去。还记得我说的那句话吗?如果不能嫁给爱情,那就嫁给金钱吧,一个女人总要为她的有所值而付出。"我望着小雯,想起亦舒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如果没有很多很多的爱,那我就要很多很多的钱。  

        望着面前两个脸上洋溢着笑容的女人,我不禁想,庞田找到了爱情,小雯找到了金钱,那我呢,深圳给予我的似乎什么都不是。  

        庞田的婚礼很简单,她的父母从老家也赶来参加婚礼,当庞田扶着年迈的母亲走到我的面前,像她母亲介绍我就是乔奇时,庞田的妈妈拉住我的手感谢的话一直不断,我知道庞田已将我和她的相遇告诉了老人。  

        "想不到你穿婚纱这么漂亮。"我拉过庞田的手,由衷地赞美她,并以此来转移老人要继续的话题,同在深圳,这些感谢的话自不必再说。  

        "姐,我在想如果有一天你披上婚纱的时候,一定会很漂亮,比杂志上的模特还要美。"庞田脸色红润,精致的新娘妆,甜美幸福的笑容,法国最新款的漂亮婚纱,完全衬托了女人一生最重要时刻的美。  

        我有一天也会穿上漂亮的婚纱吗?我暗想,其实我常常幻想在教堂举行的婚礼,如果神父问我:乔奇,你是否愿意嫁给某某为妻,从此以后不管贫穷,疾病都一生相守,不离不弃吗?我会回答:我愿意。可是,不离不弃,一生相守的爱情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吗?  

        "乔奇?"小雯在叫我。  

        "你怎么来晚了?"我转过头去看着小雯,她打扮光彩照人的出现,令周围的男士们马上向这边行注目礼。  

        "告诉我,你是不是很羡慕庞田?"小雯笑着猜出我的心思。  

        "可以和自己最爱的人结婚,难道你不羡慕?"我反问小雯。  

        "你错了,我想要的和庞田不一样。"小雯拉着我找到两张位子坐下后,再一本正经地对我说:"我想要的是金钱,这么多年来就是因为在灯红酒绿的世界里生活,才看透了人生,你不觉得钱是种很奇怪的东西吗?钱会使一个平庸的男人变得优秀起来,也会让一个没自信的女人倍增安全感。"说到此,小雯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进:"瞧,这就是金钱的魔力。"

    第五章
    将爱情兑换成金钱

        周末还没睡醒,小雯就来敲门。待我梳洗完毕人也清醒些时,小雯便拉着我直奔深圳华强北的铜锣湾广场。张景帆送给小雯两张上限五万的信用卡,很快被她刷光一张,我搞不懂她为什么突然爱上那些昂贵不实用的首饰,流光异彩的钻石、看似华丽的珠宝把小雯装扮得像一个一夜暴富的小妇人。时值中午,我饿得再无力气走路时,小雯又在周大福珠宝行里相中一枚价值四万五千元的铂金钻戒。  
        "你跟钱有仇啊?非要今天之内全部花光?"当小雯把铂金钻戒戴在手上寻求我的意见时,我可怜的肚子终于提出抗议,发出几下咕咕声响。  

        "你懂什么,信用卡里的钱如果不刷掉,根本就不是我的钱。"小雯白了我一眼,让服务小姐开单,转身就去收银台交款。我惊得咋舌,这小雯花起钱来,果真大手笔。  

        逛到中午时分,当我提议要在肯德基里吃些东西时,小雯死活不肯,非要拉我去地王大厦的西餐厅吃饭,为了不扫她的兴,我硬着头皮前往,刚一落座,小雯就打手机叫来张景帆。  

        离开张景帆的公司已有一段时日了,想不到再见张景帆时,他已经成为小雯的准男友。张景帆一到,简单几句寒暄后,小雯便将我们刚才采购的战利品统统摆在张景帆面前,如数家珍地一样样向他展示。  

        "这串铂金项链是配我那件红色晚礼服的漂亮吧?"  

        "这对铂金钻石耳环可是周大福今年的最新款,我打算参加你们公司聚会时戴的,怎么样,我眼光不错吧?"  

        "还有这个,这枚铂金戒指是我最喜欢的。虽然贵了点,但是戴在手上绝对不会给你丢脸。"小雯把那枚四万五千块的戒指戴在手上,伸出手在张景帆面前晃了几下,直到张景帆看着笑了,才撒娇地依在他怀里,继续说:"人家本来还想买些礼物送给乔奇的,可是信用卡里的钱不够了嘛。"  

        "给朋友买礼物当然没问题,你这个女人可真厉害,一天时间就花掉十万块,还说钱不够。"坐在我对面的张景帆搂住小雯,口中虽然有几分责备,眼中还是掩不住的怜爱。  

        见我笑得不时把脸转向别处,张景帆也不好意思起来。他轻轻推开小雯,看着我尴尬地说:"小雯就是这样,典型的物质女人。"  

        他的话音刚落,小雯便马上抗议起来:"你还说,明明是你让我买穿戴都要买些有品位的,和我这样的漂亮精品女人走在一起,你脸上也有光彩的嘛。"  

        张景帆笑了,转过身捏捏小雯的脸,无可奈何地说:"算你对,算你对,小妖精,就你花招多。"  

        一顿饭吃得有说有笑,小雯的精灵将张景帆迷得团团转,一会儿给小雯盛汤,一会儿给小雯夹菜,就连新鲜的雪鱼他也剔掉鱼骨放到小雯的碗里。可以看得出,他是真的为小雯着迷。  

        席间,张景帆欲言又止了几次,还是问了我现在何处高就,我告诉他近期没有工作的打算,可能会休息一段时间再说。张景帆马上问我是否还记得以前和公司有业务往来的刘总,他很欣赏我的工作能力,如果可能的话,刘总希望我去他们公司工作。我点头谢过,却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刚吃完西餐,小雯便赶走张景帆,她说还有几样女人用品没有买,等我们再去采购一番她就回家,张景帆只好起身先行告辞,  

        张景帆前脚刚走,我便对小雯说:"我看得出来,张景帆对你是真的很好,你有这样的归宿我也就放心了。"  

        小雯没有说话,她小心翼翼地摘下半个小时前刚刚戴上的钻石戒指,把它放进盒子后才意味地对我说:"乔奇,你对男人太不了解了,这世上根本没有一生一世不变的爱情,男人只有在两种时刻才会无条件地满足女人所提出的要求。一种,是他还没得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另一种是他想要离开那个女人的时候。如果有一天男人不再有爱的时候,女人便会一无所有。"  

        吃过饭,小雯又拉着我去东门,在东门的小超市里买回一堆几元,十几元的仿真首饰回来。我心里开始有了几分猜测和预感,但是我将所有的想像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小雯从来没拿我当过外人,这么做的原因等她想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说。  

        果然,当小雯把在东门买回的仿真首饰收起,再将我们上午所购的那些铂金项链和戒指统统退掉而取回现金时,我终于明白,小雯最后手里的饰品是假的,而张景帆信用卡上花掉的款项却是真的。她在张景帆的眼皮子底下,自导自演了一场狸猫换太子的好戏。  

        我终于明白了,怪不得小雯只挑选铂金饰品,同那些伪黄金相比,铂金更难分辨真假和不易褪色。  

        我不能怪小雯太过聪明,人越聪明,生活就越现实。他们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张景帆如此费尽心机地追求小雯,同样是看上了小雯的年轻和美貌。也许小雯说得没错,这世上再也没有青春更无价的追求,这世上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特长换取一些回报,而她,只是个用美丽换钱的女孩。

    什么是快乐,什么又是幸福

        庞田刚结完婚几个月,小雯也定了佳期。她的婚礼定在2004年情人节,张景帆的人际关系真不可小看,在深圳富丽堂皇的阳光大酒店举行婚礼,里外三层,挤满了来自各行各业的嘉宾。  
        当主持人宣布张景帆和肖雨雯从此喜结良缘的时候,我知道今天的肖雨雯早已取代了昨天的小雯,她所有的过去,已经随着小雯这个名字深埋在她的心里。肖雨雯,从此后,她便是张景帆的太太肖雨雯,或者可以叫她张太太。  

        庞田在听到婚礼主持人叫了几次新娘的名字后,才喃喃自语:"原来她还有一个这么好听的名字呢,肖雨雯,嗯,这个不错,比以前的那个好听多了"。  

        小雯,哦不,应该是肖雨雯一直如小鸟依人般倚在张景帆的身边,当主持人问到她是否愿意嫁给张景帆为妻时,她竟然当场流出了眼泪,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样的眼泪是因为激动所致,只有我头顶上笼罩着一片乌云:"如果不能嫁给爱情那就嫁给金钱吧。这是肖雨雯心中的无可奈何,她和我心里都知道,张景帆也许就是第二个党羽,她要做的就是坐稳张太太这第一把交椅,而对张景帆拈花惹草要做到不露痕迹地将把这场婚姻的侵入者一个个清除。  

        由于肖雨雯的婚礼也是情人节,参加婚礼时我也送了一对玉雕给曾冰。曾冰把小小的玉雕拿在手里爱不释手:"我就喜欢狮子,百兽之王啊。"曾冰随手把其中的一个递给我:"一对小狮子,你一个,我一个,我是公狮子,你是母狮子。"  

        "这不是狮子,这叫貔貅。所谓龙生九子,子子不同,貔貅的特点就是嘴大,能吃,揽财。你看建设银行的门口也是摆着它的雕塑。"我知道做生意的人都喜欢讨个好彩,以为这样一个吉祥物曾冰会喜欢。  

        曾冰听罢大笑:"我对自己的赚钱能力还算满意,别说是现在曾氏集团的资产已经足够我这一辈子的花销,就算是我一无所有时,也不怕重新再来。"曾冰附在我耳边悄悄告诉我,他送给我的情人节礼物是一套女款骑士装,他想下周带我去赛马场。  

        韩风也接到了张景帆的喜帖,他在婚礼进行到正高潮时赶来,走进礼堂他选了一个并不醒目的位置坐下来。正在这时,张景帆的朋友开始起哄,让新娘子向所有的佳宾抛出手中的鲜花,鲜花如绣球,接到鲜花的那个人便是下一个要结婚的新人。  

        小雯含笑着把鲜花向我所在的位置抛来,我知道她希望我早点嫁掉。  

        如我预料,曾冰在众多的人群中稳稳地接住鲜花,也许是他的身份所致众人不好意思争抢,也许是小雯的心思被大家识破,很快,我和曾冰被周围的掌声包围住了。  

        曾冰双手捧着鲜花走到我面前,当四周渐渐安静下来时候,音乐声又响起,我听见曾冰提高了嗓音在大声说:"乔奇,我爱你,可否考虑一下嫁给我呢?"四周掌声雷动。我双手接曾冰给我的鲜花,心中感慨万千。  

        宴会开始了,我借故去洗手间打电话给我妈,告诉她,我可能拍拖了。  

        "为什么说是可能拍拖,你不爱他?"知女莫若母,妈马上问我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没有,真的没有,就是觉得他对我很好,想嫁了。"  

        "奇奇,妈的思想不守旧,我不管他外表如何,家世如何,只要他能对你好,一辈子疼你,这就够了,女人一生所求的幸福和快乐也不过如此。"  

        妈的话让我沉思,什么是幸福,什么是快乐?曾冰爱我吗?是的,他爱。我爱曾冰吗?如果感动一个人可以称之为爱的话,我想我也许是爱他的。  

        "请问这位小姐是不是姓乔?"酒店的服务员走进洗手间叫我。  

        "是的。"我转过头看到她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我把纸条接过来,看到上面两行苍劲的字迹:"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韩风?我跑出洗手间,看到站在走廊处的韩风。  

        "你爱他吗?"韩风目不转睛地望着我。  

        "我不知道。"我的声音很轻,韩风还是听到了。  

        "那你爱我吗?"韩风不死心地再问。  

        "我不知道。"我转过头去不肯再看韩风是因为眼里早已噙满了泪水。  

        "我以前不知道珍惜,所以也从没想过你要离开时我会这么痛,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韩风低沉的声音让我不忍再听下去,我甩了一下头发径直向结婚礼堂走。  

        "乔奇"韩风追上来叫住我:"那张纸上的词我还没有写完。"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君意。"我如一樽木雕被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乔奇,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韩风从后面走上来,紧紧地环抱着我的腰,我慢慢地转过头,韩风,在我眼中无比坚强的韩风,就这样,满脸泪水,如孩子般地请求我不要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等我回过神来时,韩风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回到座位上等待着我的依旧是曾冰。我甚至有些怀疑刚才洗手间门口的那一幕,是否只是我的幻觉或一场梦。  

        "晚上我们去大梅沙看海好不好?"曾冰站起身,很有绅士风度地帮我拉开座椅。  

        "曾冰,也许,我是说也许,感动会产生一种爱的错觉。"我望着曾冰终于说出我的想法。  

        "不,你很合适我,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曾冰一下子握紧我的手:"我是个很骄傲的人,从来没有因为什么事低过头,这次我拜托你乔奇,不要离开我。"  

        我惊呆了,同一个日子,两个如此优秀的男子居然对我说了同样一句话:"乔奇,不要离开我。"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对与错(1)

        我最终将十万元的存折退回给了曾冰,曾冰没有去接存折,只是反问我一句:"你还来曾氏上班吗?"  
        "让我考虑一下。"我低下头,曾冰和韩风都是很优秀的男孩,只是在我做下一步决定之前要想清楚,他们两个谁才是我爱的人。  

        韩风请我吃饭,当他向我讲述近期就会被调往市局负责刑事案件时,我高兴地一下子握住他的手:"真的?那太好了。"韩风一怔,尴尬的表情僵在脸上。  

        "恭喜你。"我从韩风的脸上读出一丝恐慌,他还是不太习惯与女孩子有更近一步的接触,我慢慢缩回手,韩风马上觉察出他的失态我的不安,他反过手来拉我,我再推开他的手。  

        "对不起乔奇,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女孩子亲近过。"韩风的手不肯松开,反而握得更紧。  

        我望着眼前的韩风,一周未见,他又瘦了不少。如果他仅仅是向我表示对照顾韩母的感谢,我是断然不会与他出去的,可是这一次,我必须跟他走,因为他要带我去看被关在拘留所的小玉姐。  

        下午,韩风带我来到看守所,我跟在韩风的身后,一步步向里走。接见室内坐满了前来探视的人,透过玻璃窗我们静静等待小玉姐。  

        几分钟后,小玉姐素面朝天地出现在我们面前,她剪了短发,面色惨白,双眼凹了下去,人也削瘦许多,一身不合体的囚号服书写着她的罪孽。  

        小玉姐看到我时,淡淡一笑:"乔奇,我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你为什么要杀丽丽。"我望着眼前的小玉姐,怎么也无法把她同杀人犯联系起来。  

        "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会来一次临终关怀。"小玉姐笑了,似乎我的发问早已在她意料之中。她目光冷冷地看着我,我仿佛又看到了在夜总会那骄傲到不可一世的小玉姐。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狠毒。"一想起丽丽被弃尸南山,我便再也无法用平静的语调与她对话。  

        "我狠毒?哈哈哈,我告诉你乔奇,任何人都可以说我狠毒,只有你没这个资格。"小玉姐嚯地一下站了起来,毫不示弱地看着我。  

        "我没有资格?不要忘记当初你是怎么逼我出台的。"我无法忘记那一幕,在离开夜总会的最后一天,我一个人躲在洗手间里擦拭嘴角的血。  

        "哼,夜总会那么多的小姐,我为什么不逼别人单单逼你?你也不想想,如果没有那一晚要你强行出台的话,你会那么决裂地离开夜总会吗?可以说,如果当初不是我逼你,你还会抱着侥幸的心理靠坐台拿小费,坐台到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出台。我不指望着你会谢我,但也不要狗咬吕洞宾。"小玉姐话音刚落便有工作人员走过来呵令她马上坐下,她极不情愿地坐下来,转过头去不再看我。  

        我也慢慢地坐下,凭心讲小玉姐说的话是有道理的,如果不是那晚被逼到非要出台不可,我不可能马上下决心离开夜总会,或者,现在的我早已在夜总会里变得面目全非。  

        "可是,你既然能救我为什么要杀丽丽呢?她还有老公有孩子,她还不到三十岁呀?"我想起丽丽,不由地再次悲从心起。  

        "我也不想杀她,可是如果警察已经盯上她了,如果她供出是我指使她卖白粉的话,我们谁也活不成。"小玉姐继续说下去:"你以为杀了她我就好过吗?这一年来,我东躲西藏没有一天好日子,现在好了,警察抓了我,也算是罪有应得。我的儿子以后也会跟丽丽的孩子一样,再也没有了母亲。"说到此,小玉姐竟然哽咽起来。  

        "小玉姐,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我无法再恨小玉,人近将死其言也善,鸟近将亡其鸣也哀,她用自己的命去抵偿所犯下的罪孽,如她所说,我没有资格去恨。  

        小玉姐被我这句话问得愣住了,她盯着我半晌,突然扑通跪了下去,如倒蒜般不停地给我磕头:"乔奇,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小玉姐,你这是干嘛?快起来。"隔着铁栏我无法碰到她,只有焦急地叫着她的名字。  

        "我在婷婷那里留了一些钱,麻烦你去找她,就说我要这钱有急用。"看着一脸哀求的小玉姐,我答应了。  

        韩风陪着我找到婷婷的时候,她已经离开夜总会被送到戒毒所强制戒毒,当我赶到戒毒所见到婷婷说明来意后,婷婷一脸无奈地告诉我,小玉姐放在她那里的钱已经被她挥霍一空,就连夜总会里的一些小姐们也被她借债借到纷纷离开夜总会,这一切的因果皆来至她的吸毒所致。  

        "我哪里还有钱给她的孩子,如果当初不是她带着我吃摇头丸,我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分儿上。"婷婷提起小玉姐,也是满肚子的怨气,当听到我说小玉姐被处以极刑,再也看不到孩子的时候,才叹了口气:"算了算了,等我戒了毒瘾出去后再想想办法吧。"  

        婷婷从戒毒所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找我,她想和我一起去看小玉姐,我知道,小玉姐在第一次上诉已被驳回,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看她了。  

        我打电话给韩风,韩风很爽快地应允。我和婷婷坐在丽华广场上聊天,两年前我就是坐在这张木椅上,在思索了数个小时后而走进夜总会,两年后我竟然进入不远处的曾氏集团做高层管理,命运,何等的戏剧化。  

        韩风对我的事依旧很热心,十点整,他准时驾车赶到。打开车门后,他很绅士地把我扶上车,自从小雯婚礼后,他用更多时间来照顾我的情绪。  

        "你男朋友?"上车后,婷婷从韩风看我的表情猜出了睨端。我笑笑没有说话,对于感情我竟然像个小学生,一直以为自己是喜欢韩风的,也曾因为他是一个同性恋而给我造成了伤害,可是有一天当我真正走近韩风的时候,我竟然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他对于我,不知是近还是远,也许我们之间发生的故事太多了,太多的变故已经让我们变得越来越客气起来,但我还是幻想,我和韩风之间深藏在心底的情愫的,我固执地认为那是爱。  

        "你们什么时候能结束?"到达拘留所,当韩风联系好的朋友准备带我们去会见室时,韩风打开车窗问我。  

        "可能要一个小时。"我回答。  

        "我想,去接一个朋友。"韩风面带为难地看着我。  

        "只管去接吧,不用管我们。"我笑笑,让他只管去忙。我和婷婷自会打车回去。  

        小玉姐见到婷婷的时候,居然开心地笑起来。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对与错(2)

        "算你有点良心,在夜总会里我最疼的就是你了,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我。"小玉姐的话音刚落,就看到婷婷一口唾液直喷到她的脸上。  
        "婷婷?"  

        "婷婷你?"我和小玉姐同时惊叫起来。  

        "别以为我来看你是有姐妹情分,我告诉你,我是来看你怎么死的,我恨你,小玉,我告诉你,我恨你!!"我常听人说,恨一个人可以眼睛里喷出火来,那么现在的婷婷的怒火一定可以点燃这栋房子。  

        小玉姐表情僵在那里,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用手慢慢擦干脸上的唾液。似哭又似笑,过了一会儿又自言自语:"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报应啊,报应,哈哈哈。"  

        "你现在知道后悔了?当初带我吸毒的时候你有没有替我的将来想过?"婷婷一阵冷笑,笑得我不寒而栗,我有些怀疑,她这次来的目的真的是看小玉姐?  

        "我为你想?T.M.D当初谁为我想了。你要是不认钱,你干嘛往夜总会里钻,到后来是谁让我给她介绍吃摇头丸的客人,不是你吗?是你自己天生堕落,现在反倒来怪我了。"小玉姐马上把脸黑了下来。  

        婷婷一直默不做声听小玉姐讲下去,等小玉姐发泄完了,她才说:"你的钱已经被我吸毒花光了,要钱我是一分也没有,想要我怎么样,你自己看着办吧。"  

        听到她这话,小玉姐的态度也缓和下来:"我那个挨千刀的老公把儿子卖到山西去了,要赎回儿子要三千块钱的现金,我想请你帮忙把儿子赎回来。"  

        小玉姐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我也想帮你,可是我哪来的钱啊,你要是能等的话,我就回去坐台,运气赚到钱的话,就去接你儿子。"婷婷苦笑道。  

        "求求你,现在是卖到了山西,如果时间再久不去赎的话,怕再被转卖就不知道去哪里了。"小玉姐号啕大哭起来,孩子是娘的心头肉,纵是她有千般的不好,还是孩子的母亲啊,那一刻,我无语。  

        "算了算了,你别哭了。算是前世欠你的。我帮你去赎回来就是了。"婷婷被小玉姐哭得烦了,便不耐烦地打断她,"快把地址给我。"  

        小玉姐马上叙述孩子被拐卖的确切地址,我帮着婷婷把地址记录下来。  

        "婷婷?你还有钱吗?"走出看守所,我忍不住问婷婷,因为听到她说了几次钱都被吸毒吸光了。  

        "呵,乔奇,你把我看得太简单了,古代妓女杜微还有贴身黄金十万两呢,何况我在夜总会里打混这么多年。"  

        "那你刚才和小玉姐说?"我不解地问道。  

        "切,小玉姐那人特奸诈,你要说还有积蓄的话,她不光让你全都拿出来,没准儿还要跟你借钱。"婷婷拿出烟盒,先递给我一根,我摇摇头,她自顾自地吸了起来。  

        "我本来是有一笔钱可以养老的,不过吸毒也吸得差不多了。最多是个棺材本,我明天就去山西,把那孩子接来让她瞧瞧,也算是了了小玉姐临死前的一桩心愿。"婷婷吐出一个好大的烟圈。  

        "婷婷,你真好。"我想不到婷婷也是这般侠义心肠。  

        "靠,别说我好,我是个婊子,不折不扣的婊子。"婷婷不买我的账。  

        就在我和婷婷准备打车离开拘留所的时候,韩风及时驾车赶了回来。一坐上韩风的车,我便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水味道。韩风的话语更证实了我的猜测,他说刚才去机场接一位朋友。难道是他回来了?我心头一沉。  

        送走了婷婷,韩风再开车带我去看他妈妈。当我捧着一束菊花跟着韩风的身后来到韩妈妈的墓碑前时,风刮了起来,我望着韩风的背影,第一次感到他是孤独的。  

        韩风心事重重地蹲在地上捡去坟墓两旁的杂物。  

        "韩风?"我叫了两次,他才回过神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能告诉我吗?"我走到他面前,在他母亲的坟前望着他。  

        "乱说,我就是想我妈了。"韩风强挤出一丝微笑,摸了摸我的头。  

        "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跟我说好吗,我都能理解的。"我望着韩风紧锁的眉头,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真的没什么,小坏蛋,别乱猜了。"韩风站起来,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那一刻他生怕我会跑。  

        "乔奇,我爱你。"  

        "什么?"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以为我听错了。  

        "我说,乔奇,我爱你!"韩风低下头来,在我唇边轻轻一吻,我真的醉了,这是他第一次和我说爱,我的笑容洋溢在脸上,心情也豁然开朗起来,也许,真的是我多心了。  

        一周后,婷婷打电话给我,说她已经找到了小玉姐的孩子,当她带着孩子赶回深圳的时候,小玉姐已经执行枪决了。  

        "那孩子怎么办?"我在电话里问婷婷。  

        "我见到了小玉姐的父母,当她爸妈把孩子从我怀中接去的时候,这个跟了我四天,一滴眼泪都没有掉的孩子,竟然一下子哭了出来,你说这孩子奇怪不?"婷婷告诉我。  

        "是很奇怪,可能知道自己以后成了没妈的孩子吧。"我说。  

        "对了乔奇,那天接我们去看小玉姐的警察是不是GAY?"婷婷突然问我。  

        "谁?你是说韩风?为什么这么问?"我心头一紧。  

        "是我昨天去酒吧喝酒,看见他和一个男孩子在泡吧喝得很醉,看样子他们的关系很亲密,我觉得他们两个像GAY。"婷婷说。  

        "在哪个酒吧?"我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在婷婷挂断电话时,我却还拿着手机失了神。  

        当晚,我打车直奔婷婷所说的那间酒吧,走遍每一个角落也没有找到韩风,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我看见酒吧里的保安一边交头接耳说着什么一边向洗手间的方向跑去。  

        好奇心促使我跟上前去看个究竟,此时的男洗手间已经挤满了围观的客人。在保安走进去几分钟后,有两个男人跌跌撞撞地走出来。  

        前面的那个浑身是血,后面的那个身着休闲裤男人正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前面男人的身上。浑身是血的男孩挣扎着想要推开后面的休闲裤男人,反被他一下子抱紧,众多人的围观令他们不再争执,两个人相拥着走出门去。我的思维在那一刻静止,没有人了解我心底的感受,从洗手间出来的这两个男人在我意料之中也在想像之外,我就站在原地,目光呆滞地望着鹏鹏和韩风开车离去。  

        韩风,你好……我终于明白黛玉在临终时为什么什么都没有说,而只讲了一句宝玉你好……

    --------------------------
    还有最后一段,喜欢看的朋友,发个贴,让我好继续,谢啦。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打印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17
    发表于 2005-9-10 20:26:25 | 只看该作者
    在发在发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打印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18
     楼主| 发表于 2005-9-10 20:34:14 | 只看该作者
      我中了党羽的圈套(1)

        韩风和鹏鹏的旧情复燃促使我下决心接受曾冰的邀请进入曾氏集团海外事业拓展部,由于我的专业优势,曾冰安排我做与国外几家公司合作贸易的直接负责人,刚进入曾氏集团就升为高层管理,这在整个曾氏集团都是史无前例的。党羽对我进入曾氏集团工作一直耿耿于怀,虽然我极力减少与党羽的正面接触,但上班仅一个月,还是被党羽参了一本。  
        我没有见过曾冰的父亲,只听说曾嘉庚是个五十多岁,身体发福,不苟言笑的商人,对下属的要求更是以严厉著称。当秘书通知我董事长点名要见我时,我带着几分忐忑和猜测走进他的办公室。  

        曾董事长的言谈极为简练,他直截了当地说找我的原因是遭到了客户的投诉。客户的投诉?我搜索脑中所有近期接触的客户,没有任何关于客户不满的记忆。在我描述完近期所做的工作后,曾董事长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我们准备下一步合作EL公司的业务负责人查理知道你是刚毕业一年的大学生,有些质疑你的工作能力。"我淡淡一笑:"据我所知曾董事长的企业也是白手起家,由小做大的。工作经历并不代表个人能力,我学东西很快,不懂的也可以问,查理跟我都没有接触过又怎么知道我不行的,董事长也不会没有给我机会就下断语说我不行吧?"  

        曾嘉庚似乎没有想到我,一个新到的员工居然站在他面前反问他给不给机会。  

        "你跟党羽是同学?"曾嘉庚沉吟片刻后再问我。  

        "校友。"我知道曾老爷子是何等精明的人,他既然单独找我谈话,想见我的原因除了曾冰之处,应该还有我和党羽以前的关系。  

        "EL公司的计划一直是党羽在做,他对这个项目还是比较了解的,他很担心你没有工作经验会被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希望你们一起配合。"曾董事直接告诉我,他希望这项投资数百万的合作由我配合党羽共同完成。  

        我不知道身为市场部的负责人党羽为什么偏要参与海外拓展的工作中来,只是提醒自己处事小心,不要被他抓住任何把柄。  

        我也没有告诉曾冰见过他父亲一事,因为我明白,在这样一个严格管理的大型集团做事,如果仅凭借我和曾冰的关系想走捷径的话,到最后被淘汰的只会是我自己,而我,也不想辜负曾冰对我的期望。后来在我正面接触EL公司查理的时候,他的一句话,让我知道曾董事长找我谈话的关键所在。  

        就在EL公司与曾氏合作谈判到最后关头时,我们因为双方投资的价格差而相持不下。查理很伤脑筋地告诉我:"乔小姐的谈判能力实在太强了,似乎并不像党先生所说的对贸易一无所知。"我马上明白,为什么查理当初拒绝与我直接沟通的真正原因。  

        党羽做事方法令我更加困惑,他并没有真正参与到这项计划中来,只是在谈判的尾声阶段,他参加了最后的谈判。经董事会一致通过与EL合作投资的款项四百万元。  

        散会后,党羽的秘书陈亮打印好合作协议后便来找我签字。  

        "乔奇姐,庞田这几天一直念叨您呢。"在我看协议的时候陈亮凑过来说。  

        "庞田还好吗?"我将第一份协议书认真看完后,再问起庞田。  

        "还好,就是肚子里的小宝宝太不老实,天天吵到他妈妈睡觉。"就要为人父的陈亮一脸的喜悦。  

        我继续浏览其他的几份协议,看完后再签字。  

        "我差不多把庞田当成自己妹妹一样,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给孩子当干妈呢?"  

        陈亮马上高兴起来:"看您说的,有这么漂亮能干的干妈,我儿子还求之不得呢。"  

        "儿子?人家庞田还没生,你怎么就知道是儿子呀。可不许重男轻女哦。"我以娘家人的身份警告陈亮。  

        "那是当然。"连声说着是,是,是,陈亮走了出去。  

        当天晚上,曾冰接我一起吃饭,为我庆幸这个项目谈判成功。刚吃到一半时,便接到庞田打来的电话。  

        "姐,你现在方不方便说话?"听庞田的声音好像刚哭过一样。  

        "你怎么了?陈亮欺侮你了?"我马上紧张地站起来,曾冰见到此景也停下正在工作的筷子。  

        "姐,有人想陷害你。"庞田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接着断断续续地重复:"姐,有人想陷害你,你还记得陈亮今天让你签的那份协议吗?"  

        "你怎么知道的?你在哪里?慢慢说。"当我知道庞田现在就在我家门口时,我三言两语稳定了庞田,再站起身来告诉曾冰我有急事要回家去。  

        曾冰似乎对我的慌乱并不奇怪,他只是很平静地叫来服务员买单,并在第一时间把我送回家。  

        我知道庞田一定是和陈亮争吵得很厉害,才盛怒之下连外套都没有穿便跑了出来,她一直坐在我的房门口等我回来,看见我的时候,这个已经怀孕快七个月的人儿已经冻得混身发抖。  

        曾冰走后,我把庞田扶进屋,在她断断续续地叙述下,我终于明白事情的经过。  

        原来今天陈亮找我签的一式四份合同是做了手脚的,所有的条款都没有出入,只是除了最上面的一份合同所写曾氏投资四百万之外,其他三份合约都写明是六百万,陈亮在让我签字的时候怕我看出问题,便一直把四百万值的那页纸放在最上面,又不时地在我面前提起庞田来转移我的视线。  

        "真的是党羽让他做的?"突然得知会给公司造成两百万的损失,就算是曾冰不开除我,我也是没脸在公司呆下去的了,更主要的是两百万的差额如果让我来赔偿的话,那等于让我去死。  

        "是,党羽说把你逼到被迫辞职后,就给他三万块钱算做酬劳。陈亮等你签完字之后觉得这件事太对不起你,就跟我说了。"庞田嚯地一下子站起来抱住我,十分坚定地说:"姐,我要跟陈亮离婚。"  

        "你先别冲动,要实在不愿意回去,今晚就住我家吧,反正字已经签了。他们想害我,我也没办法。"我一阵心凉,三万块就买去了陈亮的人格,我还能说什么。  

        想到此,我给曾冰挂电话:"曾冰,如果因为我的失误给公司造成了两百万的损失你会送我去做牢吗?"曾冰马上笑:"开玩笑,你又不是没有工作能力的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就造成两百万的失误。"  

        "我没有开玩笑,如果是真的呢?"我知道这件事情总要面对的。  

        "不会,就算是你让我倾家当产,我一样可以包容你,只要你那个时候不会赚弃我是个穷小子。"曾冰肯定地说。  

        庞田一直很小心地和我聊天,虽然对陈亮百般的恨,我却不能责备庞田半句,她就快要生了。我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庞田的牢骚。心底却暗想:党羽的最终目的不过是阻止我进曾家的门,却以这种阴险的手段来达到他的目的,真是卑鄙之极。出了这样的纰漏,曾冰虽然不会说什么,但董事长又怎么看我呢,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太过于相信别人,任何一件错误都要付出代价的,我只能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我中了党羽的圈套(2)

        晚上十一点后,庞田的手机一次次响起,又被她一次次按掉,直到最后,她关掉手机。  
        "陈亮找你?"我知道是陈亮担心庞田这么晚还不回家,会出现意外。  

        "我讨厌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我要跟他离婚。"庞田的语气无比坚决。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起来,我拿起电话接听,电话里传来陈亮的声音:"乔奇姐,对不起这么晚打扰你,请问庞田在你那里吗?"  

        我实在懒得跟陈亮说话,便把电话递给庞田,庞田摇头不肯接电话。我只好告诉陈亮,过两天等庞田心情好些的时候我会把她送回去。  

        "我不回去,我再也不会跟这种人一起生活,明天我就去把孩子做掉,跟他彻底一刀两断。"庞田对着电话大喊,我知道她是叫给陈亮听的。  

        "乔奇姐,求求你,让她接电话。"陈亮的声音已接近了乞求,我便告诉庞田,接电话吧,就算犯了杀人的罪孽,也要听听他在说什么。  

        庞田无奈,极不情愿地接过电话。才听了几句便大哭出来:"我不管,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你就是有再大的难处也不能害我姐啊。"  

        我很怕再听下去,自己的眼泪会掉下来,于是我走到阳台上呼吸一下夜的空气,满是繁星的天空与遍是高楼的土地,天地如此的宽广,而人心为何又这么险恶。  

        不知过了多久,庞田走出来,轻声地叫我:"姐,他一会儿过来。"  

        我转过头望着庞田笑了:"其实陈亮对你还是很好的。"  

        "姐,我刚才在电话里跟他讲好了,如果他还认我这个妻子的话,就马上过来把那几份协议让你重新签字,再当着你的面把假协议撕毁。"  

        "他答应吗?"我不敢相信地望着庞田。  

        "当然,他舍不得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庞田摸着肚子幸福地说。  

        "呀,姐,你摸摸看,小家伙在踢我呢。"庞田在叫,我轻轻地把手放在他的肚子上。  

        "那,我们讲好了,孩子出世后我要做干妈哦。"我的心情也一下子好了起来。  

        陈亮很快就赶到了,他一进门便跪在我面前:"乔奇姐,我不是人,可是答应帮党经理算计你,可我不是为了钱啊,庞田就要生产了,我是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呀。"  

        我把陈亮扶起来的时候,也理解了他,在深圳如果失去了一份工作,也就是没有了明天,如果陈亮再出去找工作,在短时间内不可能马上拿到薪水不说,而且很难找到比曾氏集团更有发展的公司了。  

        "姐,我把你签的几份协议都带来了,还有四份正确的协议您再签一下吧。"  

        我接过自己白天所签的协议书,认真看过后,不由地倒吸几口冷气,证据确凿,如果给党羽真的想以此来害我,那我是百口莫辩的。眼看着陈亮将几份协议撕得粉碎,心底却不由为他担心起来。  

        "没事的,我已经想好怎么和党经理说了,您只要把这四张协议给签了就行。"在陈亮的劝说下,我对协议核对无误后,再一次签上自己的名字。  

        第二天,董事长召开会议,参加者均为曾氏集团的中层负责人。当党羽夸夸其谈先讲述了他是如何为公司的前景和业绩而努力拼搏的时候,我始终保持着平静的微笑,其实我更清楚党羽在这个项目中的真实目的。  

        十五分钟后,党羽突然话锋一转:"我今天还要说一件很重要的事,在我们公司竟然有人故意把与EL公司协议上的四百万投资改成了六百万,如果不是我的秘书及时发现的话,公司就会蒙受到两百万的经济损失,各位同事,这可是整整两百万啊。"  

        党羽话音刚落,会议室里便响起了一片议论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同时投向我。而我在那一刻却求救地向陈亮望去,不是把签错的协议书都撕掉了吗?我亲眼看见陈亮把那三张六百万的协议撕掉的,怎么现在又跑出来?  

        陈亮把头低下,不再看我,我一阵心凉,刚要站起来说话,却见曾冰在向我使眼色,并轻轻地摇摇头。"难道曾冰知道了整个事件?"我犹豫了一下,又坐下去。  

        "党经理能否告诉我们这张协议是谁签的,又是谁发现其中问题的吗?"曾冰不急不缓地问党羽。  

        "是我秘书陈亮发现的,当他发现乔小姐的四张协议书统统变成六百万的时候,便马上向我汇报了。"党羽说这话时掩饰不住地幸灾乐祸。  

        "能否叫你的秘书陈亮说一下当时的情况?"曾董事长冷冷地望着我,再问党羽。  

        在党羽眼神的示意下,陈亮站了起来,他开始讲话了:"关于乔经理签署这个协议的问题,有很多大家不知道的原因,是党经理让我带着一份四百万的协议和三份六百万的协议。党经理说只要我能让乔经理在这四张协议书上都签了字,他就会给我三万元的好处费。"  

        陈亮的话音刚落,整个会议室如炸开了锅一样,乱成一团,党羽马上急得站起来,挥动着手里那份六百万的协议书质问陈亮:"胡说什么呢?你给我的这张白纸黑字协议书应该是乔奇亲笔所签吧?"  

        "不是,是我不想被党经理辞退,才模仿了乔小姐的字迹代签的,乔小姐所签的合同现在在这里。"陈亮说完把我昨天签署的四份协议书递给曾董事长。党羽看到这突变的一切,站起身来破口大骂陈亮:"你说,乔奇给了你多少好处费,你和她一起来合伙整我?"  

        陈亮再从口袋里拿出三捆现金,声音沉稳地说道:"这是我把模仿乔奇姐签署的协议拿给党经理看后,党经理给我的三万块现金。  

        会场一片混乱,董事长发威,呵令众人先散会,让党羽和陈亮,直接到他办公室说清此事。  

        我忐忑不安地坐在办公室里等,生怕因为我的事会连累到陈亮。直到临下班时,董事长秘书发来处罚通知,从即日起撤销党羽在曾氏集团的一切职务。


    庞田流产了

        "姐,这钱我们不能要。"我坐在庞田的家里,看着庞田把几捆厚厚的人民币推给我时,有些莫名其妙。  

        "是昨天晚上曾冰给的,他找到陈亮,说只要陈亮做好内应把党羽搞下台,这些报酬就是送给他的。"庞田如实相告,原来曾冰早已经知道党羽要暗算我,在整个事件中,他不露声色地动用了反奸计,让党羽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我没有说话,望着面前的钱,百感交集。我从来就不了解曾冰心里想的是什么,曾冰做什么事似乎也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和这样一个人生活在一起,我缺少了最起码的安全感。  

        "乔奇姐,通过这件事我才明白,这些身外之物没什么用,只有庞田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陈亮走过来,抚摸着自己老婆的肩膀,才几天的时间,他变成了一个可以为庞田挡风遮雨的男人。  

        打过电话后,我知道曾冰还在办公室,很快,出租车载着我直接到达曾氏集团。当我走进曾冰的办公室"啪"的一声把几捆钱摔到他的办公室上时,曾冰愣了一下,轻声问我:"怎么了乔奇,谁惹你不高兴?"  

        "你,我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我想不到你会把陈亮也扯到这场事件当中来。"  

        "党羽这样的嫉妒心极重的人留在公司里就是个祸害,就算是他不陷害你,我也早就想把他清除掉了。"曾冰伸手想去拉我的手,我用力一挣,甩开他。  

        "你想除掉谁跟我都没关系,但为什么要把陈亮拉下水,庞田就要做妈妈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陈亮被公司辞退的话,他拿什么来养活庞田?"  

        曾冰笑了,站起身来扶我到沙发上坐下:"笑话,我曾冰关照的人,谁有胆子辞退。"  

        "党羽,党羽是离开公司了,可是他还是曾家的女婿,怀恨在心的他随时都有可能报复。"我不无担心。  

        "就是因为他还是我们曾家的女婿,才不敢实施报复,除非,他再不想进曾家的门。"曾冰蹲下身来望着我:"相信我,我保证,不让你和你的朋友再受到一丝伤害。"  

        "可是如果他们因为此事分开了怎么办?"我自言自语。  

        "乔奇,如果没有此事,他们该分开还是迟早要分开的,我们每天的日子都各不相同,谁都不知道明天会遇到什么人,什么事,谁又能保证一生不变去爱另一个人?而且,我不相信人一生只爱一次,就算他们分开了,也还会各自再爱,没有人愿意孤独一生。"曾冰坐在我身边轻声安慰我。  

        我仔细回味着他的话:也许,他说的是对的,没有人会一生只爱一次。  

        我对党羽实施报复的担忧很快就被证实了,新加坡回家的曾宁不知从何处知道党羽在外面拈花惹草的风流债,在与党羽大闹一场之后,誓与党羽一刀两断,老死再不相往来。  

        党羽在人财两空的情况下,丧失了理性,他顾忌曾冰的势力不敢报复我,便迁怒于陈亮。他花钱买凶,带了几个人直闯陈亮家中,把陈家所有的物品砸烂不说,还把陈亮和庞田双双推到楼梯下。  

        当我赶去医院的时候,陈亮已无大妨,党羽及其同党因作案手段恶劣也被公安机关抓获。只有庞田一直处在昏迷中不曾醒来。我坐在庞田的床上,回忆与庞田的初次相识,点点滴滴地涌上心头。这是一个怎样多灾多难的女孩,从小的外表丑陋注定了她比别的女孩子多些磨难,可当遇到一个真正爱自己的男人,生活慢慢向她敞开笑脸的时候,命运却和她开了一个这样的玩笑。  

        陈亮一直守在病床旁边,自顾自地说话,说给庞田,也说给他自己:"你是我老婆,一辈子的老婆,你一定要醒过来,记住,为了我你一定要醒。"  

        我将陈亮的痛苦尽收眼底,在感动之余也深深内疚,庞田啊,你一定要醒过来,陈亮真的可以为你抛弃所有,一个女人平生追求的也不过如此,你已经拥有了我想要的那种幸福,请你一定要醒过来,求你。  

        曾冰发信息给我:"你在哪里,马上回公司,一会儿要开中层会议。"  

        我马上回信息给他:我决定辞职了。庞田现在在医院躺着,如果她不再醒来,我恨你一辈子,记住,我恨你。  

        曾冰马上打电话过来时,我把手机关机了。  

        入夜,庞田醒了,最先发现庞田手指动的人是陈亮,他几乎激动得变了声音:"姐,你看她动了,她的手在动。"发生了这件事,他不恨我,竟然和庞田一样叫我姐。  

        庞田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摸自己的肚子,等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后,歇斯底里地大哭起来,一边痛哭,一边用力捶打着陈亮。  

        我默默地跟着流泪,等庞田哭够后,才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对她说:"姐对不起你,真的,是姐对不起你。"  

        庞田听到我的声音,一下子收住哭声,反而坐起身来拉我:"姐,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她忍住心底的悲痛却反过来劝我。  

        曾冰出现的时候,庞田已经可以吃些东西。我和曾冰站在医院的走廊外,听着曾冰解释说:"我真的没想到党羽会无可救药到这种地步,这次是我错了,我没有想到我妹妹会和党羽离婚。"  

        我掏出当初曾冰送还给我的那只玉雕,递给他:"你的心里只有权势,地位,敌人。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会让我觉得可怕,我们分手吧。"  

        曾冰不肯伸手去接,只是望着我很激动地说:"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我爱你,在我心目中,你比任何人都重要。"  

        我只好把玉雕再次装回口袋,转过身去,再不看曾冰,他与我,就像冰与火,就像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根本无法相溶。  

        庞田出院的时候,我去接她。此时的陈亮已经晋升到市场部的副经理一职,现在曾氏的市场部经理已经由曾宁担任。  

        流产后的庞田身体一直很弱,爱她的陈亮不许她再回去上班,只管在家里养身体,这样的庞田如同刚出世的婴儿一般,被陈亮含在嘴里,握在掌心小心翼翼地呵护着。


    爱情没有永远的AB城

        "妈,如果我不喜欢深圳了,想回家去,您会不会认为我很没出息?"我打电话给妈妈,不知为什么,这样一句话脱口而出。  

        "不会,在妈的眼里,我女儿永远都是最优秀的。年底我们局里要招聘一批新警察,妈倒希望你可以回来试试。"妈再告诉我,不管是在深圳发展,还是回江西老家,她永远都是我最坚强的后盾。这样的肯定让我后悔自己当初的倔强,为什么我宁可步入红灯区也不像家人求救。  

        收拾好行李后,我去找韩风,韩风局里刚刚分给他一户小户型的房子,他和韩雨正在热火朝天地搬家。韩家楼下,一身运动装的韩风将刚从楼上拿下来的东西一样样装上车。我没有说话,直奔二楼,想尽自己的一份力量来帮忙。  

        "稀客啊,你怎么来了,找我哥?"正在搬书的韩雨被挡在一摞书后,累得气喘吁吁。  

        "我来道个别,因为我要离开深圳了。"我把门打开,扫清韩雨面前的障碍,以便他更顺利地走出去。  

        "那你就不考虑考虑我哥?你走了他怎么办?"韩雨马上就急了,把书一股脑地扔在地上。  

        "我觉得深圳不太适合我,其实很早就想回去了。"我蹲下身,把地上的书一本本捡起。韩雨忍不住了,冲到窗口,扯开嗓子对楼下的韩风大喊:"哥,你上来,我们今天不搬家了,有事和你说。"  

        韩风不知道楼上出了什么事,关好车门,马上急急地跑上来。  

        "乔奇说要回老家。你劝劝她,如果不能把她留下来,妈都会怪你。"韩雨将刚才洒落一地的书胡乱地抱在怀里从门外走去。过了一会儿,他再走回来:"今天咱们别搬了,你跟乔奇好好聊聊,我是真的希望你们俩能过到一块儿去。"  

        韩雨下楼了,只剩下韩风和我。  

        "你还没有吃饭吧,我们去喝点东西怎么样?"韩风过来拉起我的手,两双手,同样的冰冷,谁也无法温暖对方。  

        "不,还是先搬家吧。"我抽出手,找一个塑料桶,将他们房间里的一些小物什统统放进去。  

        "乔奇,发生了什么事?"韩风走过来,站在我身边。  

        "这个要不要?这个呢?还有这个?"我没有看韩风,将手里正在收拾的东西一样样举到他面前,看他没有任何反应后,再统统装进塑料桶中。  

        "你到底怎么了?"韩风忍不住了,他终于对我大声。  

        "搬完家再说。"我的声音很小,但很坚决。  

        虽然韩家兄弟抢着不让我拿到沉重的物品,我还是跟着他们楼上楼下地跑了好几趟,直到把旧房子里的东西统统搬进新居。  

        在韩风新居的客厅里,韩风和韩雨在激烈地争论什么,我则走进洗手间,找到一块抹布,蹲在地上一遍又遍地擦拭洗手间的地板。  

        不知何时,我手下的抹布触到一双男人的脚,抬起头时,我仰望韩风的脸。  

        "别擦了,磨坏了你的手我会心疼。"韩风要拉我站起来。我不肯,只低下头一边继续擦地一边说:"让我多做些吧,这可能是我惟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你家了。"  

        "这段时间我在市局接了一个大案子,一直很忙没有去看你,所以……"韩风叹了口气,向我解释这段时间没有联系我的原因。  

        "我没有怪你,真的。"我拿着抹布去冲水。心里却依然希望韩风可以亲口告诉我,鹏鹏回来的事。  

        可是他没有,他只是站在那里继续重复着,这段时间他有多么累,他有多么忙,请我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而离开深圳。  

        "别劝我了,我已经决定了。"说这话时,我的心也死了。  

        "以后,你还会联系我吗?"韩风问我。  

        "当然可以,说不定我回了九江以后真的会去考警察和你做同行呢。"我笑得一脸淡然。  

        "可是爱情没有永远的AB城,要么A城,要么B城,长时间的分离只会令感情变淡或疏远。"韩风走过来拥住我,我没有动,任他把我抱在怀里,心里却一片冰冷。韩风你可知道?我连你的心都不曾走近,又何谈隔了一座城。  

        我们就这样不知相依偎了多久,韩风的手机突然刺耳地响起,韩风从口袋中拿出手机,只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上便变了神情。  

        "是局里有事找我,我去接个电话。"他慌张地走出去。  

        在韩风转身走到离我三四米远的地方,电话接通了,他的电话不隔音,电话听筒里传出的一声韩风哥,让我马上听出了来电人是谁。  

        韩风,你还是选择了骗我。


    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

        小雯听到我准备离开深圳消息后大吃一惊:"九江那么小的城市有什么发展,深圳才是你的人生天堂啊。"她尝试劝我留下来。
      
        "不,深圳不是天堂。"我纠正小雯,也许深圳适合她,适合庞田,适合很多人,但是深圳不适合我。  

        "需要钱用吗?"小雯拿出钱包,我看到钱包里面鼓鼓的人民币时,知道她已经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不需要,钱对我来说够花就好,而我想要的东西,却没有一样用钱能买得来的。"我无可奈何地笑,在深圳两年的经历,我早已厌倦了在金钱中挣扎的日子。  

        "你真的不肯原谅曾冰?"小雯小心地望着我。  

        "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各人处事的方式不一样罢了。"我不愿意提起曾冰,在庞田流产的事件里,我和他都难逃其疚。  

        "那韩风呢?他就没有劝你留下来?"小雯再问。  

        我望着小雯,把我的心里话告诉她:"男人可以不爱女人,但绝对不能欺骗她。因为欺骗比不爱的伤害更大。"  

        "也许,你说得对吧。"小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小雯忽然又冒出一句:"乔奇,给我以后的孩子起个名字吧。"  

        "什么?你有了小宝宝?"我开心地坐到小雯身边,怪不得最近她的性情温顺了许多,原来当一个女人就要成为母亲的时候心态真的会有所改变。  

        "是啊,本来我这么年轻,没必要太早要孩子,可是你也知道,现在的婚姻如果没有一个小孩子来做保障的话,是维持不了多久的。"小雯叹了口气,原来她要肚子里这个孩子只是为了抓住张景帆。  

        "生活在这样的城市里,每个人出去的时候都习惯戴上面具,夫妻应该是世上最亲密和坦诚的两个人,现在却还要这样费尽心机地算计你不觉得累吗?"我不知道小雯是否明白毫无保留地去爱一个人反而心里更踏实。  

        "累又有什么办法,这是深圳,整个城市都一天一个样,何况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小雯道。我再无语,小雯用这样的方式去适应深圳到底是对还是错。  

        傍晚,我和小雯像两个淘气的孩子一样,躺在床上看着她略显隆起的肚子,叽叽喳喳地设想着为未出世的小孩起什么名字。最后我们一致决定,如果生个女孩就叫张奇雯,如果是男孩就叫张文奇。合乔奇与小雯两个人的名字为一体,让孩子的出世见证我们之间的友谊。  

        翌日,在我赶到深圳机场的时候,也遇到了这些为我送行的朋友,庞田,陈亮,小雯,张景帆。  

        我与送别的人们一一抱别,庞田和小雯更是搂住我哭成泪人一般。  

        我握住庞田的手告诉她:"答应我,请你一定要幸福,因为你是第一个让我知道什么是幸福的人。"  

        庞田更是泣不成声地告诉我,不管我以后还会不会再来深圳,她和陈亮永远都把我当成亲姐姐。  

        我转过身,我去看小雯:"我们这样的人,远离家乡来到深圳,都没有什么亲人在身边,你和庞田一定要互相关照,要像姐妹一样。"小雯不停地点头,泪水早已湿了脸。那是我所见到她最悲伤的一次。  

        在登机前的半个小时,小雯交给我一只玉雕,我认得,是情人节的时候我送给曾冰的貔貅,曾冰曾笑谈自己是个商业奇才,根本不需要貔貅来取义揽财:"这是曾冰让我带给你的,他说如果你想回来的话,他仍然会像以前一样对你。"看着我不做声地接过貔貅后,小雯再说下去:"不要怪我,还有一个人也来了,大家朋友一场,他来送你也是应该的。"小雯刚一说完,我便顺着她的手指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韩风。  

        我和韩风走到候机厅的玻璃窗口,面对面站了很久,终于韩风说话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一定要走,可不可以为我留下来?"  

        我认真的望着韩风,一字一句地告诉他:"如果你真的想和鹏鹏在一起的话,就好好待他。"  

        韩风吃惊地望着我,他一定想不到那天我在酒吧看到了他和鹏鹏在一起的情形。  

        "鹏鹏染上了毒瘾,他这次是回来戒毒的。"韩风附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乔奇,你真的误会了,我和鹏鹏早就不是那种关系了。请你,留下来。"  

        "抱歉,我只是要一份干干净净的爱情。"我望着韩风,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机场广播在催促旅客登机了,我拖着自己厚重的行李箱向安检处走去,不再回头,深圳不是属于我的城市。  

        当飞机缓缓升至三万英尺的高空,我再次从高空瞰视这个与内地完全不同的特区城市时,竟然百感交集,两年前我为了爱情义无反顾地来到这里,两年后我竟然再次为了爱而选择逃离。也许,一切的改变和结局都是因为我太过固执,这世上像我这样的人不多,为了一个人,爱上一座城,爱上一个人,离开一座城。  

        半年后  

        小雯终于要生了,当她躺在待产房告诉我这一消息时,我竟然比她还要紧张。  

        "说啊,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我很难相信小雯到现在自己还不知道是男是女。  

        "拜托,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会爱他没商量的。告诉我,如果真的生了女儿的话,你这个当干妈的会飞深圳贺喜吗?"小雯试探我,是否还想念深圳。  

        "当然会,不管是男是女,有机会去深圳出差我都会去看你。"我没有遵从母命去报考警察,而是应聘到一家商业集团做总经理助理,工作上的出差是很正常的事。  

        "哎哟,这次可能真的要生了,肚子疼得厉害。"小雯在叫,接着,我听到电话里张景帆焦急地在喊医生。  

        "乔奇,其实我一直都很想告诉你一件事。"小雯喘着粗气,一本正经地说道。  

        "什么事,你快说。"我真拿小雯没办法,都快进产房了,她还要告诉我什么事。  

        "两个月前韩风来到我这里,他说决定放弃深圳的一切,去了另外一个城市做警察。"  

        "什么?他为什么离开深圳?那你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我马上紧张起来,心底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韩风离开深圳。  

        "他说,他也是个为了爱情可以放弃所有的人,乔奇,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去江西找你了。"小雯说完这句话,便像杀猪一样喊着肚子疼挂断了电话。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那你有没有他现在的联系方式?"可是,任我对电话怎样地狂喊,电话那端只传来阵阵挂线的嘟嘟声。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想起妈妈几天前拿回的那张九江市公安局录用的公安新人名单,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名单上面那个叫韩风的名字,绝不是同名或者巧合。

    -------------END---------------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打印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19
    发表于 2005-9-11 00:10:37 | 只看该作者
    阿囡头像那女人好漂亮啊。。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打印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发表新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