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叶子的风铃

西宁鱼 · 发表于 2005-3-26 13:5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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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在等待，等待一些明知道没有结果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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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春天来的时候，窗台上的花就会开出鲜艳的色彩。阳光径直的照着，温柔而又刺眼。仿佛告诉人们贪恋的后果，即使是阳光也一样。

   风铃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很讨厌这样的季节和这样天气。但她仍旧会倚靠在窗台边，偶尔侧过脸去感受微微地风从远处吹来，并竖起耳朵听窗上挂着的一个铃铛在微风中四处摇摆，随之发出清脆的“叮当，叮当.....叮当”的响声。

   她伸出右手，然后在空中摸了几下，摸了到了那根吊着铃铛的细绳，纤细白质的手就沿着绳子往下摸，一直摸到那个有点生锈了的铃铛。但又在触到铃铛的一刹那松了手，随后就哭泣起来。

   眼泪从眼眶里涌出来，一直延着面颊流进脖子里，触碰到心脏的时候一阵的透心的冰凉，疼痛。

   她已经记不得多少次这样泪流满面，在过去的日子里，她在深夜在梦中还会流泪，醒的时候眼睛会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看着看着，枕头就湿了。

   的确，她还是没有忘记那个男人，他叫叶子。

二

   那年夏天，风铃17岁。在一所市重点中学读高一。她长的很漂亮，一米七左右修长的身材，一张完美匀称的瓜子脸蛋，皮肤白皙。长长的眼睫毛下是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厚厚的嘴唇在披肩的直发映忖下显的极其美丽。

   虽然风铃拥有令许多女孩子羡慕以及让许多男孩子为之倾情的外表，但她却一直不快乐。因为在她的内心底是如此渴望家庭的温暖。

   就在风铃17岁的那年春天，她的父母因长期的分居，最后平和的签了离婚协议。风铃留在了母亲身边，父亲就去了很远很远的外地工作。

   父亲走的时候，风铃一直站在门口，她看着父亲远去的身影，什么话也没说，眼眶里早已经泪眼婆娑。她很想努力挽回些什么，但终究面对这样的局面无能为力。

三

   夏天的时候，风铃就常常待在家里上网，也就在那个时候，她在网上认识了一个26岁的男人，他就叫叶子。

   他们每天晚上相约在网上聊天，一直聊到深夜，有时候会聊整个通宵。起初是东拉西扯的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但对于风铃来说，她觉得很开心，因为她觉得叶子常常可以在她不开心的时候陪伴她。后来她知道叶子是一个自由职业者，在网上是一个颇有名气的网络写手。

   深夜，在叶子写东西的时候，风铃就去看他以前写的小说，散文之类的文章。写完东西后，叶子就会陪风铃聊天。她对他说，很喜欢他的文字，一种淡淡的忧伤，仿佛就像风铃内心里所萦绕着的那种面对家庭而无助的感觉。

   一个月过去了，风铃发觉自己慢慢的喜欢上了叶子，迷恋着叶子的文字，在网络中越来越依赖着叶子的话语。


四

   那一天晚上，风铃在网上等叶子。原本这个时候，叶子应该在网上，但他今天还没上线。风铃坐在电脑前，什么事也不做就看着电脑，等待叶子的头像上线。

   风铃小声的开着音乐，电脑里放着secret garden。

   她听到母亲回来了，她已经习惯了母亲在这样的半夜回来了。但今天她好象听到有另一个人的脚步声。

   她把音乐调低，听到走廊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她突然心里想，会不会是父亲回来了。他悄悄把门掩开，却看到一张从没见过的陌生人男人的脸跟着母亲进了房间。

   没过多久，隔壁传来了强烈的女人呻吟声。那一声声，哦...哦...哦声直刺风铃的耳膜，她一直以为母亲还是爱着父亲，但此时她突然产生一种难以控制的失落感，她把音乐关了，隔壁的呻吟声就一直清晰传入风铃的耳朵。

   就在这个时候，叶子上线了。风铃不知为何眼泪竟然夺框而出。她看着叶子的头像却不知道说什么。

   叶子对风铃说，今天不好意思，上网晚了，你是不是一直在等我。

   风铃流着眼泪敲打着键盘对叶子说，是的，一直从十点等到现在凌晨一点。

   我现在想见你，风铃说。

   为什么？叶子问她。

   因为我需要你的拥抱。风铃就这样打字发给叶子。

五

   叶子是一个喜欢流浪的人，他留着长长的头发，消瘦的脸上一双忧郁的单眼皮眼睛。他就像每一个自由职业者一样过着漂泊的生活，他的梦想是去不同的城市生活，然后一路写自己的生活经历。他在各网站和杂志报社撰写稿子来维持自己的生活。

   在叶子26岁的时候，他去了风铃的城市。在这之前，他已经去过了不下十个城市。叶子从小是一个孤儿，20岁的时候他离开自己生活二十年的城市开始一路旅行。

   无论哪个男人，他的眼睛里一旦充斥着忧郁，那么他一定是经历了太多的事情。

   叶子在原来的城市一直深深爱着一个比他大7岁的女人。这个女人就是叶子高中时的老师。吸引叶子的不仅是她拥有一个成熟女人漂亮的外貌，还有她渊博的学识，更重要的是她一直很关心叶子，像一位母亲一样给予叶子关怀。她知道叶子是孤儿，所以在叶子的生活里特别照顾他。

   后来她在叶子高三那一年结婚了。结婚那一天，她原本请叶子当伴郎，因为叶子虽然还是个高三学生，但已经长的非常英俊帅气了。

   叶子读完高中没有去上大学，虽然他收到了某个国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叶子没有告诉任何人，只在决定去漂泊的前一个晚上打电话给了他的老师，祝福她幸福生活，希望她还能记得有过这样一个学生。

   第二天，叶子背上了很大的旅行包，离开了那个他曾经深爱过一个女人的城市。

六

   风铃知道叶子现在租的房子离自己家不是很远。她悄悄地离开了家，打了车去叶子的家。

   风铃第一次这样贸然的在深夜去一个从没见过的陌生人男人的家。在车上的时候，她并没有想太多，甚至她对自己这样的勇气感到不可思议。她只想离开家，无论去什么地方都好。

   下了车之后，风铃看到三楼叶子的窗户灯还亮着。她抬头看去，心里想着那里面有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那是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

   她在楼下战栗着，突然变的紧张起来，仿佛那楼梯好象具有一种强烈的诱惑。她手里拿着手机，想拨那个号给叶子。

   此时，天空突然飘起来小雨，淅淅沥沥的开始滴落在风铃的脸上和身上。风铃一直在楼下站了一个小时。

   最后她冷的抖擞着打了电话告诉叶子，她在他楼下。

   叶子下楼见到风铃的时候，她已经全身湿透了蹲在雨里颤抖了。

   上楼后，叶子拿毛巾给风铃擦。风铃像个孩子一样的看着叶子，什么话也不说，就站在叶子面前。

   擦干后，叶子给了她一套自己的衣服，让她别感冒了赶快换上。

   风铃拿着衣服站着，眼睛里突然流下了眼泪，她直勾勾的看着叶子。

   叶子看她没有换衣服，问她怎么了？

   风铃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说，今晚，我想成为你的女人。

   风铃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说这样的话，她根本还是一个17岁未成年的女孩子。她脑海里刹那出现了母亲和男人做爱的呻吟声，跟着她仿佛开始厌恶自己还是一个女孩子的身体。一种想法浮上心头，她对叶子说，让我成为女人好吗？

   叶子看着风铃的眼神里充斥着一种哀求，一种怜悯。他点上烟抽了起来，一口一口的不停的吸着吐出白色的烟雾。静谧的房间里，暗淡的灯光下仿佛可以听到两个人的呼吸以及心跳声。

   风铃突然放下手里的衣服，开始一件件脱下自己湿掉的衣服，旁若无人一般，又似乎充满着悲哀。当她脱掉最后唯一还能遮住女孩子隐秘的地方的内裤后，她羞涩的双手交叉着放在前面，在灯光下，她白质的皮肤一露无疑，圆润挺拔的乳房，微翘的臀部。

   她走到叶子面前，两个手伸到了叶子的背后紧紧拥抱起来，她在他耳边说，我很冷，请你抱着我好吗？

   叶子用力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蒂掐灭后说，你会后悔的。

   风铃把头转过来对着叶子的眼睛面面而视，摇了摇头。可是眼泪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窗户上响着雨水撞击时发出的清脆的滴答声。那一晚，风铃用力抓着叶子的背呻吟，眼角却流着泪。

七

   当树梢的知了不再叫的时候，整个暑假结束了。风铃回到了学校。

   之后，风铃似乎像是变了一个人。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女孩子了。她的书包里常常会放着两样东西。香烟和避孕药。

   她变的堕落，有时候彻夜不回宿舍，在酒吧和陌生男人的怀抱里穿梭。穿很开放的衣服，化着浓艳的装束，眼睛里再也看不到以前那股清澈明亮的眼神。涂着五颜六色的指甲，老练的夹着烟在学校各个隐秘的地方抽着，身边是一群各色各样的男孩。偶尔她会勾着某个男人在校园的门口，然后旁若无人的与男人接吻。

   好几次，在凌晨离开某个男人的床后，在路上就会流眼泪。她会故意走远路去叶子曾经住过的房子楼下站一会抽一支烟，然后离开。那里的居民因为很多次看到她一直站在楼下抬头看三楼而觉得奇怪。她就笑笑，转身的时候眼角却湿润了。

   其实除了叶子，很少会有人看到风铃哭过，风铃在其他男人面前始终是一副笑的像花开一样灿烂的女孩。只是，叶子走了之后，她就经常在会在自己房间里哭一晚上，枕头也已经不知道湿过多少回，因为在梦中，她想起那个曾经爱过的男人就会流泪。


八

   那天早晨，风铃最后一次抱紧叶子。她拿过叶子嘴里的烟，抽了起来。

   叶子问她，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她莞尔一笑说，你不是说过自己只爱会抽烟的女人吗？现在我是你的女人，我也学会了抽烟，那你爱不爱我？

   叶子没有回答她，因为他知道自己爱的是那个已经结婚的女人。

   风铃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她还是笑了。她说，我希望你永远记得我。

   随后，她把嘴里的烟头狠狠的烫在着叶子左手靠近手背的手臂上。叶子没有反抗，看着烟头与皮肤这样接触，并留下了了一个烟头大小的印记。

   暑假结束之后，叶子离开了风铃的城市，因为他很早就知道自己只是不同城市的过客，他的生活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离开前的一个晚上，叶子留给了风铃一样东西并给风铃发了一封Email，大意是告诉她：他要离开了，继续他的漂泊生活，希望她能忘记他而好好的生活，因为他不适合她，那样的相遇或许只是一个错误罢了。

   收到Email的风铃，她这次没有哭，只是一直呆呆的看着电脑，一整晚上她在电脑前打字，她这样写到：曾经我遇见一个26岁的男人并爱上了他，虽然我从没在她面前对他说，我爱他，因为我知道他迟早要离开我，他是叶子，只要风吹起，叶子就会随风飘走，可我愿意成为他的风铃，只要有风吹过，就会响起思念的声音......这是一个早已经注定的结局，但我没有后悔爱上他，因为真正的爱也许永远不可能有完美的结局。

九

   几年后，风铃考上了一所普通的大学，在读大学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中文系的男孩子。消瘦的脸，单眼皮。男孩子为了可以成为风铃的男朋友留了长发。

   毕业之后，男孩子仍旧苦苦的爱着风铃，但风铃始终没有答应嫁给他。

   直到有一天，风铃在网上无意间看到了叶子写的长篇小说<<叶子的风铃>>，几年来一直掩饰的感情彻底崩溃了，她对着电脑一直哭，脑海里再次涌现出17岁时的记忆，不停的像电影般刹那的回放。在她的心里，最后一次喊着叶子的名字，那么撕心裂肺的疼痛。

   一个星期之后，风铃终于答应了那个男孩子的求婚。

   而就在前一个星期，网上沸沸扬扬的刊登着关于某位著名作家娶了一位比他大7岁的离婚女人，提到了那个女人是那位作家高中时期的老师，现在已经双眼失明。










此贴由西宁鱼在 2005-03-26 20:27:05 最后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