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0304

缺氧的鱼

    落叶的季节里
    你悄悄的离开
    我分明看到了
    你远去的身影
   
    我无法延长
    季节里的更替
    如同我无法
    挽留你飘落时的美丽
                             ——西宁鱼

    一下班，一个人去吃KFC，一个汉堡一杯咖啡。
    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着什么，我希望开着摩托车然后一个分神，然后告别一切。我这么想，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不是一个悲观的人，可我常会这么想。每当我对着电脑，把手放在键盘上，虔诚的面对自己的文字，真实的裸露让我非常的舒服。我知道，我可以虚伪的微笑说一些话做一些事，但我绝对无法欺骗我的文字，如同我在对自己倾诉。

    最近，我常对朋友说，我发觉我的记忆力越来越好了，好到连那许多年前的芝麻小事，那些许多年前某个人对我说过一两句不经意的话，或者那些我曾经不经意说过的话都可以原原本本的展现在眼前，甚至连当时的心情，别人的眼神，或完全可以重新模仿一次。

    “其实这是你的本性，真实的一面 ，你本来就是善于观察，善于思考”
    这句话是我一个最好的朋友对我说的，昨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他“你内心痛苦吗？ ”“有的时候，你总是装做糊涂，装做无所谓，很少看到你真正快乐 ，和你相处了这么多年，真的很少看到你非常快乐的样子 ”他沉默听我说了许多话。“我觉得自己被掩盖的太深了 ，都找不到原本属于我的东西了，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生活在自己所编制的谎言中，被自己的谎言所打动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真的宁愿别人快乐，即使自己很痛苦 ”“我喜欢看到快乐 ”
   
    我可以清晰的记得七年前，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和他第一次睡一张床，和他第一次一起穿一双鞋一双袜子，第一次和他开怀大笑，第一次和他讨论自己的未来，第一次一起逃课逃学，第一次饿到一起共吃一盒客饭，第一次和他在深夜聊天，第一次一起抽一根烟，第一次说，我们永远是兄弟....

    如果有一天，我要写小说了，一定会用很多很多文字来描写他。就像现在我提到他，总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写不完的字。

    他整整陪伴了我六年的大学生活，除了他交女朋友的那段时间里，我很少和他一起吃饭，很少和他一起走在校园里，其他时间我们几乎都在一起，如影相随。拿坐在我们前面的女同学的说法，我们像是gay。在中文班的那段时间，我们不能一起旷课，因为辅导员只要看到我们的其中一个就不会找我们麻烦，不会以为我们逃学了。而我们常会说，今天你去上课，明天我去。记得辅导员常问我，他人呢？我说，他在厕所，他在买早饭，他刚出去了一下接电话，他在隔壁班级和同学聊天，他忘记拿书了，他大概也在找我....

    坐在前面的同桌，也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女孩，偶尔她们其中一个没来，我就会笑着说，“鸭子，今天你老婆怎么来？”“你老婆不也没来吗？” 然后我们笑。我还记得，曾经在学校BBS上写了一篇武侠小说，把鸭子写成淫贼，然后他急着说有一天会好好教训我。她真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有一次开玩笑的对她说，“你老实告诉我吧，我追你有没有希望”结果她差点几天没敢回头和我说话，毕业那年，她说了让我差点没晕倒的一句话，我是一个很现实的人，我们在一起不会有结果，我毕业之后就要回老家，你难道和我一起回去？她是一个非常真诚而善良的人，毕业之后她回了浙江。

    说到他的爱称“老贼”，我一定要提下它的来由。我们对面寝室的“裕子”——才子，考进来的分数在当时整个青浦排第3。裕子常看到他路过他寝室的时候贼头贼脑的，如同做了什么坏事，所以有一天，他突然叫了他现在的爱称，老贼。之后，我们这些人也就习惯的叫着他的爱称，他是一个很无所谓的人，而且他也喜欢这个爱称。现在和老贼说到裕子，我们常这么形容他，一代才子就这么被埋没了。他现在是一个特教老师，整天和一群弱智的学生在一起，但他结婚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我们这些哥们中第一个结婚的人。但他绝对是我们这些哥们中最聪明的人，也大概是我们这群中被首先磨平棱角的人吧。但至少我们当中还有一个人陪着他，一起当着特教老师。嘎子，一个和我一起在艺术班同学一年的人。

    这几天，除了忙碌的工作之外，我几乎都在回忆，那些曾经很遥远的画面总在我的眼前浮现，像电影中的画面一样，一副副的如此清晰，如此刻骨铭心。而我内心就这么翻滚着，我一直努力想把这些人和事理成一篇小说，用文字来刻画这些曾在我生命中留下痕迹的人。

    有人说，如果你一直回忆，那么说明你在逐渐变老。老人总会唠叨一些过去的事，就像我奶奶，常在我耳边说那些重复了N遍的故事。我突然想到，等我把该回忆的东西回忆一遍之后，突然就会和回忆告别了....

    有一天，我不再回忆了，那我一定会离开，离开生活。但目前，我还有许多字要写，还有许多话要说。

    老贼，你还记得么？那个嘉定的“狗狗”，那个先认识我之后又认识你的女孩子。那个很会烦人的女孩子。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可以为了你这个兄弟放弃一个有好感的女孩子。我记得当时我这么想，如果我们同时喜欢一个女孩子，我一定会退出的。但现在回想起来，我们还好没喜欢那个“要事情”的女人。

    而那段时间，我常给鸭子打电话，你大概不知道。所以她毕业之后才会对我说那些话。如同佛家说的，有果必有因。而正因为鸭子，才认识她的好朋友，阿牛。那个让我等着她拿奖学金请我吃饭的女孩子，一个让我继续在学校BBS发很多文章的女孩子。还记得，我有一次打电话打电话给阿牛，她妈妈竟然知道我的外号，刀手。我差点晕倒，但想了想也不奇怪，因为那个时候，朋友都那么叫我。如同我叫张“妈妈”那么理所当然，那么正常。就连他告诉老班长现在是他老婆，我都没有感到惊讶，我说，4年前我就这么有预感了。这句话在当初，我就不会因为他们而惊讶了。

    而唯一让我意外的是，他们吵架，老班长会打电话让我帮她。还记得，4年前和她一起演一个小品，她在那里排演，我就那么看着她，然后她突然转头叫我的名字，我没反映过来，她当时就笑的快爬下，说我的眼睛像在放电，这事在7月同学聚会的时候，我还和她提起，她说都忘记了。而我都那么清晰的记得。

    从03年到04年，这两年的7月和8月都让我很难忘。去年的7月和8月，我结束了和一个女孩子常达半年的网恋，她会陪我通宵聊天，会给我打很久很久的长途电话。陪我度过了大学最后混乱不堪的时光，那段时间我所经历的，痛并快乐。     然后，我认识了程程，开始写情书，第一次打了超过6个小时的电话直到胡言乱语睡着，醒了还能听到她呼吸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然后我轻轻挂上。或许是因为她，我才朦胧起写作的欲望，那篇《那一次相遇》在博客上发表了。还有她让我想到了枫叶，想到了那个曾经大学里追了3年的女孩子。

    在我的文章里，她叫枫叶，因为她的名字里有一个“枫”，因此我喜欢上一种火红的叶子叫枫叶。
    这年的暑假，7月19号，她和我的另一位艺术班的同学来了嘉定来看我。阿戴，一个很安静做事有点犹豫的女孩子，一个在生活中想挣扎却无力反抗的女孩子，一个等待有人带她离开的女孩子。“我今天才认识你”这是她在看了我写的东西和我聊了一下午之后说的很沉重的话。我不否认，我依然深深爱着枫叶，就像我文章里写的。而枫叶是否还能明白，为什么每年的7月25号我都不会忘记祝福她生日快乐，为什么最近我总会发消息给她，每隔几天会和她打电话，会让林燕好好照顾她。

    因为程的原因，我认识她曾经最好的朋友KUKU，03年的10月，我和她在一起很快乐，我带她去南翔吃小笼，去古漪园，去紫藤公园。这个深爱一个比她大7岁的女孩子，是如此的倔强，但最让我值得回忆的是她唱歌非常好听，现在我电脑里还有她录制的9首歌，而那首曾经让我感动的星语心愿，无论在电话里轻唱都那么好听。最后，我写了《我不是一个好人》，《灯光下的戒指》《一封未完的Email》《影子》还有那六封信。用这些文字作为告别的依据，让我用伤感的文字来告别时间留给我的伤痛。

    那篇《９月》《悲凉的秋季》同时诉说了，那段时间和益、还有尤佳一起为了寻找安慰的日子。那个我曾经住院买花来看我的女孩子尤佳。

　　最后陪伴我告别０３年的人，是除了老贼之后另一个我的好朋友，小光。也是我玩游戏里认识的一个值得我珍惜的朋友，也是见证我７月和８月到告别０３年的人。从他的身上，我明白，给不了别人幸福的时候别轻易说爱，一个到现在依然支持我写作的人，一个会问我“最近写什么东西了吗？”的人。一个可以告诉我和她女朋友做爱的情景，一个愿意告诉我心事的人，一个把我当成很好的朋友的朋友。告别了那段疯狂的日子，收获的是结交了这样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其实０３年这一年里，我的身边发生了许多许多的事，也是我转变的一年，如同有一天，我真的想好好写０３年，那一定会提到现在没有提到的人和事，而那些似乎微不足道的一些事却像是一根导火线，慢慢的燃烧到了０４年，一些故事依然继续着。。。

　　从去年的９月到今年的９月，仿佛时间一直是那么匆忙的划过我的生活。但它又像粘纸，把时间分成一个一个画面粘在我的生活里，直到有一天，我回头去看这些粘纸，还能清晰的找到许多原因。

　　最近，在BABYuu上发表了几篇文章都刊登了，还有博客上的文章。《月色下微笑》《追逐的依据》《海之歌》都是点击率很高的文章，尤其那篇《海之歌》我还可以想到写这些文章时的情景.....

    今天在QQ发给落落一条消息，我在西祠的天空。这也是我好几天来唯一一条说话的消息。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她，以为就这么陌生人了，但我还希望她能分享我的快乐，可她真的还能分享到我的快乐吗？我这么问自己。我叫她“囡囡”，唯一的称号。０４年到现在，她应该是陪伴我时间最久的一个女孩子，一个０４年我最难忘的人。

　　《海之歌》是她构思开了一个头，并且要我继续完成的一篇小说，无论别人说它像《幻城》也好，这并不重要，写完它只是答应她要写完而已。可这篇小说却成了我们开始陌生的一个转折。

　　是怎么认识她的？追究起因，也是因为０３年那个故事的后遗症吧。KuKu曾经在我的办公室打开了她学校的论坛，她并不让我看她打开的究竟是什么论坛，但我知道那是她学校的一个论坛。而有一天，在和kuku分别之后的几个月，我写了一篇《灯光下的戒指》，我想把这篇文章发给她，然后彻底的告别。我只是凭着那一瞥的记忆打开了“失重岁月”，然后或许正因为“那一瞥的记忆”认识了囡囡，开始了０４年写作的高潮。《海之歌》《追逐的依据》《只是黑夜，等待黎明》《这一场雨》《站在８月，看７月》《在音乐中流泪》《一封情书》《夜》《随笔》《流淌在指尖》《风和小草》《５８４的回忆》。
　　那长长的快两千页的聊天记录，足可以让我写许多许多关于和她一起告别０４年的７月和８月的故事。而这两个月，充满着值得回忆的快乐和点滴。而也是因为她，我从朦胧的写作到现在爱上写作。两个同样任性的女孩子却让我一点点走上那个梦想的道路，在我的生命中，囡囡、程程、枫叶，这三个女孩子对我的影响是如此的深远。枫叶和程程是让我懂的被爱的痛苦，而囡囡让我懂得因该如何去照顾一个人，让她快乐才是自己的快乐。
　　囡囡是一个非常支持我写东西的女孩，一个非常喜欢音乐，如同我喜欢写作一样。电脑除了自己下载的大部分Music都是她发给我的，那首“一生有你”在曾经一个夜晚和她一起听到感动。
　　如果想起她，我就会拉开抽屉吃她买给我的糖，她不介意我抽烟，但是希望有一天成为那个让我戒烟的女孩子，可她仅仅影响了我，没有改变。而我写东西的时候依然会习惯的抽着烟，抽完烟就会吃糖。
　　我可以清晰的记得对她说过的一些话，一些承诺。还有曾经牵着她的手时告诉她，“知道为什么牵着你的手吗？因为只有这样，我才不会觉得自己少了一条手纹”“希望你好好保管我少的那条纹路”
　　她是一个非常真诚的女孩子，也是一个非常任性很情绪化的女孩子，她会因为一些事而激动的非常开心，但也会因为一些很小的事而不开心，或许仅仅是一分钟的事，这两个情绪会反复演义。
　　还记得，我告诉她我写完了《海之歌》，她高兴的仿佛是没法形容了，而之前我已经很少看到她那么高兴了，而我那时，从心里洋溢着快乐。她有时很喜欢安静的一个人，或者安静的听我说我的过去，只是当我每次提到我的过去，她的安静就会让我担心，沉默时的她，我才会恍然知道她因为我提过去的一些人会失望，她所要的爱情是唯一的，纯粹的，而我恰恰是给不了她这样爱情的。而最后的结果只有是陌路，痛苦。在生命中，有多少的快乐就会有多少的痛苦。我一直深信不疑这样的话。
　　如今我这样的回忆，是说明我已经可以很坚强的面对那些过去的事。如同我弄明白为什么我的记忆越来越好，甚至可以想到很小的时候，和隔壁的一个小女孩子在一个破旧不堪的小房子里抱在一起。还有小时候不小心撞掉了隔壁班级的一个男孩子的牙齿。还有很小的时候躲在被窝里默默哭泣。许多许多的很久远的事我都可以回忆起来。曾经爸爸妈妈吵架，我会躲在角落无助的流眼泪。还有和我已经过世的外公一起赤着脚在下着雨的石子路上走很长的路。还有曾经离家出走躲在地铁旁的粮仓里，许多许多.....
　　小时候，每当经历伤心的事情，我总会告诉自己，我应该把它忘记，然后一直很努力的去忘记，去选择的把痛苦的记忆抹杀。然后我成功了，我总是没有什么烦恼的生活着，不去想曾经经历痛苦的事情，直到有一天，我不得不通过另一种形式去遗忘，我沉溺游戏，我沉溺赌博，我沉溺一切外面的花花绿绿的世界。我被警察抓进去，没有人知道，我偷东西，我整天逃学混在外面，我白天和黑夜颠倒，最后的结果是，我跪在了校长的面前，企求让我继续读书。
　　我告别了艺术班，我看到大牙对我失望的眼神，我看到许多人背后的议论，我拿着我可以带走的东西，但我再也拿不走我在艺术班的遗憾，我不能再看到枫叶专著的画画，我也不会看到她和她男朋友在一起那种揪着的心痛的感觉。然后我又重新和我最好的朋友老贼呆在一个课堂上。
　
　　我知道，以前我选择忘记痛苦的方式是错误的，因为痛苦的记忆永远也无法真正遗忘，我开始把它深藏，在中文班的日子，我总是默默的坐在最后一排，我不想说什么话，除了睡觉，就是在那里和老贼发呆，然后溜出教室在走廊抽根烟。我以为烟可以让我忘记，但它照亮不了我的世界。
    在中文班里的两年，彷徨、沉默。但值得纪念的是认了一个小妹，至今她发消息给我仍旧叫我大哥，她很支持我。

　　呼啸而过的秋风，还有从我身边晃过的霓虹灯，在黑夜里，我独自就这样的穿梭，我想，那路的尽头我会停在哪一盏灯下流眼泪....

    9月，我还是告别了那个我工作一年的地方，我把能带走的尽量带走，不能带走的像那个我留下的音箱留给我的同事，她叫可心。还记得常会和囡囡提到她，在我发给囡囡看了几篇她的文章，她好奇的想认识可心。
    如果我不在Msn上和可心说那句话，或许今天就不会和可心那样一起吃饭，一起去书城买书，一起把一辆自行车骑坏，也更不会成为朋友了。
    《突如其来的伤感》《我的同事——可心》也就不会诞生了。她应该是看过我许多文章的人了，而我也很庆幸，互相成为对方的读者。我告诉她，在南苑工作的一年，唯一值得高兴的是认识了她，唯一走时还有一点点的留念是那里有我一个朋友。
     
    我突然想到了17岁前，在课桌上写的一段话。
    我祈祷天边的大雁带给我飞向远方，我信我极乐的世界里也有悲伤，多少的故事啊，只有我能明白，总有一天我会带你回到过去，在天地的那一边，重头再来。
    或许，真的或许只是因为这一段话，我这7年来的故事才能得以追忆，才找到它最初的因果.....

    听着You will be my ain true love，回忆真是一件非常非常累的事情，其实我真的很想简单的，简单的爱一个人，简单的生活。
    秋天，这是一个悲伤的季节
    它的每一片落叶，每一场落雨
    都带着我的悲伤，带着思念
    在昼夜不停的滋生，不停的膨胀
   
    我突然发觉，文字并没有让我
    让我在清晨呼吸到那新鲜的空气
    它一直在让我沉沦，在醒来和睡去中
    它将永远带着我的感情，在歌声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