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769 回复:5
发表于 2004-8-6 08:31
|
马上注册,结交更多好友,享用更多功能,让你轻松玩转社区。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帐号?注册
x
1
我叫殒潭,姓陈。是名工程师。有一份固定的收入,一个固定的女友——冰凌。
我每天八点准时起床,穿白色衬衫,打蓝色领带。每天疲惫地看着镜子刷牙,洗脸。看着白色的泡沫从我的嘴里一点一点的渗透出,好象我曾经拥有的活力从我的身体里一点一点的渗透出来。洗脸时我喜欢将水泼到脸上,看着水珠凝结在我的睫毛上,或从眼角一颗颗坠落,如同哭泣一般,我已经很久没哭泣过了,或者说很久没感动 过了。
吃完早饭,我就去搭地铁,上班的人很多,很挤。认识的,不认识的,背靠背站在一起,漠然的看着穿外闪过的广告,然后,到站,下车又上车。像生命中来来往往的人,到了站就得分离,不管是认识还是不认识,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我每天九点上班,在电脑前工作,喝水。然后下班,有时和女友去逛街,有时和同事去酒吧喝酒,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回家,安静的吃饭,看电视,睡觉。
我是一名工程师,生活很简单。
前几天,我换了一个电话号码,冰凌说原先的难记。于是我换了个简单好记的,我很爱她,我一切听她的。
这天,我一人回家,准备睡觉。电话响了。
“喂?”
“我是流离。”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一阵沉默。
“不管你是谁,能陪我说会话吗?”
这是个女人,声音低沉,具有穿透力。
我说好,问她想聊什么。
她不语,过了很久,电话另一头传来哭声,很低很低,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在哭泣。然后我听到哗哗的水声。最后,她说谢谢,我说不用谢,我们同时放下电话。
我按了灯,躺在床上,看着巨大的落地窗,看着窗外璀璨的灯光,我想起已经很久没有人对我哭过了,多久呢?像这无边的夜!
2
一星期后。
晚上,我回家时,电话响了。屏幕上出现了一行陌生的数字,我有个感觉,很奇怪却又强烈——那是流离。
“喂?”
“你好。我是流离。”
“呃,你好。”
“能陪我说会话吗?”
“可以。”我听到自己假装轻松的声音,很僵硬的坐在沙发上。
“你叫什么?”
“殒潭,姓陈。”
“殒潭,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打电话吗?”
“不知道。”
“这是我男友的电话号码。”我想起前几天我换了个电话号码。“他走了,在我那天打电话给你。我知道他走了,但我不甘心的拨出他的电话号码,响起的却是你的声音。”
“你一定很失望。”
“失望?明明知道不可能的事却要尝试而失败的感觉,不是失望是愚蠢,愚蠢至极。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我都在做蠢事,我穿上他最爱的裙子,喷他最爱的香水,在他最爱的沙滩等他。我从早上等到晚上,从日出等到日落,看着海水一遍遍的拍打着沙滩,感受着风吹过我的长发。时间就那么过去了,他没来。我知道不可能,却傻傻的等着,是不是很愚蠢?”她的声音很静,有着绝望。
“这不是蠢……”我不知该说什么,面对一个陌生女人的巨大伤口,我不知道该怎么抚慰。
“不是蠢,是什么”?我沉默了。
电话另一头响起金属碰撞声,只留下一阵“嘟嘟嘟”的声音。
外面下起了雨,很静很静的下着。
3
流离总是很准时的打来电话,有时我们聊的很畅快,有时一两句话不到,她就放下电话。
她是个奇怪而有任性的女人,我从来不给她打电话,甚至不记她的电话号码,我怕一给她电话,就会破坏了那无形的契约。流离说她是个画家,每天在画室里暗无天日的作画,画一幅幅色彩怪异人物夸张的画。画完之后就把它们烧掉,她说它们已不属于她了,因为她不论画什么,都有她男友的影子。眼睛,嘴巴,脸的轮廓,都惊人的相似。她说她的手已经出卖了她。说到这,它总是沙哑的笑,然后哭泣,最后挂断电话。
她告诉我她和她的男友一起长大,恋爱了十年,最后他爱上别的女孩,最终不属于她的了。她还说她爱把头发凌乱的扎起来,穿白色的T-shirt,黑色的运动裤,站在画室的窗口,抽着烟,看马路上的人来来往往,或是背着一个很大的黑色挎包,在马路上乱逛,她说她不敢不背挎包出门,因为没有安全感,以前总是她的男友拉着她的手过马路的。那时,我就想起冰凌,想起她温暖的手掌,她甜美的笑容。我就会说我有个女友,我爱很久,而却很爱很爱她。
流离听到这会挂断电话,过了十分钟后又打来,说她又用了一袋纸巾,她说的很随意,我很心痛。
我会在马路上,牵着冰凌的手,望着身边经过的女人,追寻着那个扎着凌乱长发,穿白色T-shirt黑色运动裤,背着黑色挎包的女人的身影。
4
我叫冰凌,姓林。一名画家,无固定工作,有一个固定的男友——殒潭。
我的大部分时间是在画室里度过的。 粗糙的画布,暧昧香味的颜料,修长的画笔,织成了我的天地。我在其中暗无天日的作画,一幅一幅,艳丽,奔放,怪诞,我爱把它们通通怪起来,在认真的为它们想个名字。
我是个日夜颠倒的人,只喜欢在黑夜里画画,天亮时,就倒在床上睡觉,醒来后,就去酒吧找朋友喝酒或拉着殒潭去吃饭。
殒潭是个宿命的男人,天生是安静的动物。他很规矩的打蓝色的领带,穿白色的衬衫,干净明朗,像春天午后和煦的风,我爱他,因为他安静,安静的人让人放心。
5
殒潭已经很久没来找我,他越来越沉默。他现在总是很准时的回家,好象有什么夺走了他的心。
我想……我正在失去他。
我花更多的时间在酒吧里。拼命的喝酒,跳舞,在音乐中疯狂的扭动身体。殒潭不喜欢我泡吧,不喜欢我疯狂的跳舞,他说那像迷失路的孩子,用疯狂来掩盖自己的慌张。他总会在我迷失路的时候抱紧我,在我的耳边低声呼唤:“回来吧冰凌,我来带你回家。”
可为什么我现在迷失了方向,你却不来呢?殒潭?你在哪里,快来带我回家!
我从来不哭泣,生活不相信眼泪。
偶而,殒潭也拉着我去逛街,穿过一条条楼房林立的街道,就像穿过了生命中的没一条罅隙,他总是目光游离,好象在寻找什么。走过一个扎起凌乱长发,穿白色T-shirt,黑色运动裤,背黑色挎包的女人身边时,他会停住脚步。
6
我和流离都不曾提出见面。她的声音成了我唯一思念的线索。
那天晚上,流离在说了一阵疯话后,提出见面。
“我们见面吧。”
“恩”
“你住在哪里”
“B大厦。”
“你可以看见A大厦吧。外面的灯火很灿烂,我们去顶楼看,好吗?”电话放下了。
我沉思了一会儿,那起外套,爬上顶楼。
那晚风很大,吹乱了我的头发。过了一会儿,我看到A大厦的顶楼出现了一盏灯,忽明忽暗,如鬼火一般,流离在灯光之后,穿白色的长裙,乌黑的头发在风中纠缠着。
她爬上了护栏,光着脚站着,白色的裙子在风中挣扎,头发遮住了苍白的脸。
“流离?”我满心恐怖,黑夜下有着巨大的压抑感。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苍白的嘴唇勾起一抹笑意。
然后她纵身下跳,白裙,黑发在空中飞舞起来,那是我见过的最没也是最绝望的画。
她躺在路中央,像一朵玫瑰,脸上满是笑意。路上的人尖叫起来,车声,尖叫声汇成一片。
我顺着墙根坐下,静静的望着夜空,没有哭,心里一片狼籍
过了很久,我回到 家,电话里有留言:殒潭,今晚我要为你画一幅最完美的图画。
7
第二天,来找我,她看起来很憔悴,我意识到已经有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她没有化妆,脸上一片素白,眼睛很黑,衣着凌乱,她低着头,沉默着,然后说:“分手吧!”
我说好,她转身走了。
我这才哭了起来,我想我们都到站了,该下车,各走各的了。
好久好久没有哭过了,原来眼泪这么苦。
8
那天,我去找殒潭。
他憔悴,眼睛很红,我很心痛。
很久,我没有说话,然后,我告诉他我们分手吧。
他说好,我转身走了。突然想起昨晚那个跳楼女人脸上的笑容。
9
我还是像以前一样,每天早晨八点起床,穿白色衬衫,打蓝色领带,挤地铁去上班,只是换了个电话号码,我不想再拥有以前的回忆了。
生活很空虚,像被掏空了一样,一年以前,流离带走了 一半,冰凌带走了一半。
这天晚上,是流离的祭日,我翻出她的电话号码给她电话。
电话那边是个女人的声音,甜美,如同冰凌一样,我问她能陪我说会话吗?她说可以,我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流泪。然后我说谢谢,她说不用谢,我们同时放下电话。那时,我发现,做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真的很傻。
10
离开殒潭之后,我离开了那座城市,我改变了一切,也换了个电话号码。
我找了份固定的工作,化很整洁的妆,穿很端庄的工作服去上班。
生活很空虚,那是被殒潭带走了一半感情的原因。
那晚,我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是一个男人,声音很像殒潭。他问我可不可以陪他聊天,我说好。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的流泪,然后他说谢谢,我说不用谢,我们同时放下电话。
我记得那句话是很久以前我说过的:生活不相信眼泪。
|
|
|
|
|
|
|
|
楼主啊看到你的标题我吓一跳啊。。。。
再看看我那篇。。。好汗
我觉得人生注定是场轮回 |
|
|
|
|
|
|
|
板凳

楼主 |
发表于 2004-8-5 21:21:44
|
只看该作者
|
|
|
|
|
|
TA的每日心情 | 开心 2017-7-11 02:34 |
---|
签到天数: 5 天 [LV.2]偶尔看看I
|
|
|
|
|
|
|
|
楼主应该安妮的东东看得比较多吧。  |
|
|
|
|
|
|
|
我记得当我第一次看完告别薇安、八月未央和彼岸花的时候
我脑子里完全只有一个形象
白色亚麻粗布裙
光脚穿运动鞋
一脸无辜的一个女孩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