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明灯微火

showmers

　　一直追寻着那条“阅读无障碍”的船，每每华灯绚烂晚寐尚早时，附庸着先人“扫室焚香”清洁着身心去淋沐着古典哲学不语的微风，或者侧笔中锋规矩地临摹着魏碑，这些形式的流走通常泊动着思想的摇晃与挣扎，我所追寻的船也明灭不见了全影。
    思想行走多半是夜行，空壶啬囊也是家常便饭，遭遇皓月冷萤积雪借烛的风凉事一多，没了人烟气，自始不名一钱。迎着光线本是自然规律，向阳花木总是站地一排接一排，不仅规矩而且规模。闪花一亮，但见趋之光明、神圣的野鹜，残鹜，青黄不熟的鹜热热闹闹的骈聚一地等待着灌顶的醍醐，而且确信明灯既是佛灯，一切彻悟仿佛是磕了几个响头，烧了几回朔望日的头香便水到渠成了，私心的虔诚祷告也在膜拜顶礼后变得挺拔不可方物，大有“设命如此”的张狂。
    人生百年如白驹过隙，很多生命刻度宏观看来只剩下躯体的痕迹，甚至连痕迹都没有。然而显微之下，种种杂碎繁缛却紧贴着每天每人的日常，维持命体既是无法避免的动物习性，那么精神容器也不可能至全至离于生命本身。意识上的脱胎换骨也不过开启了一道半掩半遮的门窗，挤压与积囤、入樊与豁然周而复始地变迁着喜怒哀乐的形式，对于广垠的未知世界，精神空间变得豆蓖之小而耻于提及。
    困惑的思想屏障于是延长，每经历一次抉择性的精神突围总带着极大的反弹性，割舍的阵痛总质疑着某些天生弱小的隐性基因，而生活的外围因素更是阻挠或者误导着精神的纯粹。名利功德的同携同损让很多劭高的前辈一改慈眉善目的神态，昧着良心痛下凶刃来遏止自己人格的片面，仿佛那些草莽出生的英雄侠士虽时刻不忘其贫困潦倒时的草船野火，却频频隐饰少年鲁莽时的诸多行径以及印背纹身，极力地张致着精神知识的全面性同时把解惑过程的由浅至深一一忽略不计。一个安静诗意的年龄往往拘泥于精神完整遂变得不可亲近，追慕着楠木印刷术而把生平事略传奇化，紫气青光、宿神角命重新构思着他们的出生死亡，希图翻版着客观规律而使其艺术或者精神达到他人望而生畏的高度，突围到最后反而被饱览群书的累积打到封建意识浓厚的底层，让人寒噤入心。
    于是，人们寻求一种理想的精神境界，自诩从名利场中剥壳去皮，向往着安静以及禅定的机遇，儒风鸿雅地谈及释家的大小乘经、绮语机关。似乎语言的陡然扶摇能把心灵的尘垢洗刷得一干二净，能让五常情绪欲波又平。程朱的儒家长篇自始可以被抛掷脑后，妻小家眷的拖载可以置若罔闻，静悟相对面的滋长也远非散发扁舟那般的逃逸可以敉平。语言交流不是内心世界饱满的缺憾，欲辩忘言也只不过是辞藻局限的单薄解释。宁静气质若说是独守一方的孤家寡人，那么蝉聒山静，牧笛吹远的野隐遥景是否属于乡间的另一种忧心忡忡的江湖散客？终究没有哪门学说能解救尘海游泳的强弱智愚，每条航线的直线与曲线都是心灵的不归途。诸多灯火通常扮演着无可奈何时人心的向往，但更多沉重的思想危机让疑惑和判断一次次地作了两全不美的折中。
    佛家这道门槛自此让太多的人走进走出。真怀疑剃度到底是心无明镜身无菩提的大彻大悟还是借花藏刀掩人耳目的戾气边锋；而还俗究竟是为口啖鱼肉不思得道的法门败足还是不甘于青灯蒲团晨钟暮鼓以及无声佛祖的制约。木鱼的动静何时让人枯坐烂柯抑或撩人心烦未净的物欲使祟。全身心涉险的弘一法师是否将其高才的灵性渡到了七尺莲花的周边；半路折返的苏东坡却未忘五花肉、白干酒等民间常食的短暂愉悦；如今眉清目秀的修行沙弥是否真的领悟到了污衣破钵的三味。但见前后语无伦次的禅意左右互搏，占了上风的偈语指引着盲心的灵魂安家落户，但是否真的每一名求佛的善男信女都会得到一枚通关的度牒，而旁落他外的更多的精神氓民再也无法引渡。如此种种，谁分辨的清这灯火是盈是亏，是虚是实？
    清淡之风也重新被人们勾挂而起，道家的与世无争听上去风格秀丽玄远致极，远离压轧纠缠本是人性渴望栖息的一部分，此等隐晦的美好愿望自会招徕那些鹤行独立的孤侠。老庄的顽钝浪漫启开了野逸安详的生存之道，觉悟上推到了“天地无私成其私”的理想境地，在摆脱人类底线生活状态上做到了不可思议。食粟服饰冠冕游历都变得可有可无，言语经集都退到了次等的修行范围，这些摹原始的风标似乎雅乎不可言状；却在另一方面，所谓“大善若水”的圆滑姿态在广袤天地间变成了集体媚俗。以至于后来的向秀、陶潜、谢灵运对于参道也畏畏缩缩，止于炼丹养气冶金的雕虫小技上，他们活地反而快活的多。
    儒、道、释的精神营养既然无法避开，后来者就试图融三者为一体。于是有了吃肉喝酒的和尚，卖艺行脚的道人，翻译梵文经书的功名举人。名目细分的异常复杂，派别之争斗也此起彼伏，不屑的人高挂“枯心头陀”的标记浪荡江湖，纯粹三教的人少了，却平添了诸多九流，且自家有自家的独行大旗。士大夫如王蒙，倪瓒，富豪一方却澹泊一生；民间如徐渭、唐寅起初醉生功名，后来梦死乡野的迷茫彷徨；还有嬉笑怒骂的为政官宦如郑燮；偾世恨俗的僧人如八大、石涛。各个泾渭看着分明实则模糊，倒是个性进一步被放大，一人随机随性的行为处事变成万人争相模仿的典范。燃荧之微被众人煽风点火遂成了耀眼明灯，崇拜向往成了精神黎夜唯一的礁中灯塔。
    从凌乱的书简中从抽身而出，焚香时常烧到了尽头浑然不觉，沉溺于精神狂想也无多大益处，一室的中庸气味赶不走也藏不住，只随着饥饿肚肠填些物什来一眠到晓，我想我终究是个俗人，那些求解不甚的灯火任凭它们远远地闪烁着。

晨曦之

……算了，你还是写诗吧，那样还让人尚可忍受
这样子用来写小说的话，会让人抓狂的


修饰形容恰到好处即可，何必字字苛求

此贴由 晨曦之 在 2004-03-11 12:59:28 最后编辑

angela93

为什么楼上持两种不同意见？
我支持第一种。

爱眉小姿

具有能量的心灵,能在富贵时不迷失,穷困时不消极,知道自己真正想追求的理想与目标.人生难免有高潮有低谷,唯有心灵能量充足的人,才能永葆良好的情感与生活态度.

HOGWARTS的猫

麻子脸啊！
我好晕。最怕看到满屏幕的字

2001miaoer

好文章啊！！！此乃千古之绝唱啊！！！！1

Christian

高深啊

chenxffr

道可道，非常道。
祸事皆因强出头，
烦恼都是心不平。

血染の残阳

有些寂寞的时候看看你的文字很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