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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03-8-6 15:33:3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原创]打错了!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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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个独居在老房子里的女孩,她有些钱但算不上富有,她有些姿色但谈不上漂亮,她有些才华但称不上横溢,她有些孤独但她并不寂寞。因为每个星期三下午五点二十三分,安放在床头的那部墨绿色的古董电话总会按时响起。
  那是她和一个自称乔治的男子的电话约会,乔治最初找的是玛格里特,一个她从来没听说过的名字。于是她很有礼貌地告诉他打错了,可他却在电话的另一头哭了,用一种发自于身体深处饱含悲恸的声响,是这种自然频率让她紧握着听筒,僵立在电话前。
  她曾经很渴望有个男人能为自己哭,可屈指可数的几次恋情将这个愿望连同其他对于爱情的幼稚幻想一并打碎。现在她感觉心底所剩无几的柔软部分再度“沉渣泛起”,竟有些羡慕地想象着那素不相识的女人。乔治或许喝醉了,在电话里直唤她为玛格里特,乞求她不要挂断电话,就算只是听听她的声音也好。她暗自好笑:你们多久没见?连我跟她的声音都不认得?不过他的情绪好像很不稳定,一会高声哭喊一会喃喃低语,仿佛站在悬崖看着深渊危险地摇晃。
  她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可丝毫不见效果。无奈之下,她只好谎称自己就是玛格里特,只是已经想不起和他的种种。她惊奇地发现自己第一次把谎撒得如此拙劣,而究竟是什么驱使她对他说谎更是让她一头雾水。出人意料的是,乔治竟然相信这番不着边际的鬼话。真不知是该嫉妒玛格里特能拥有如此痴情的男人,还是同情她遇人不淑。但是乔治和她的约会就这样开始了,以一种非常奇特的方式。
  渐渐地,她从乔治的语言里开始了解玛格里特,一个长她七岁的美丽女子,一个才华横溢的小说家,一个对生命与爱满怀感激的歌颂者,也是乔治唯一深爱过的女人。他讲起和玛格里特的初识是在一个名流云集的社交晚宴,他是负责采访的记者,因为遗失请柬而被拒之门外,结果是她帮他解的围。
  “当时那个招待员装模做样地接过你的请柬,结果我看他眼珠都快要掉出来了,声音颤抖地读出你的名字‘玛格里特-凯利’。我当时也惊呆了,崇拜了六年的偶像就在身边自己还不知道。”
  结果乔治就像个羞涩的女孩在宴厅的角落观察了她一晚上,想与她结识的愿望与羞涩和恐惧在他脑中做着激烈的斗争,倒是玛格里特如梦中仙子般向他款款走来,拿请柬的事与他打趣,一边还模仿那接待员的滑稽表情。接着她问他的姓名,他受宠若惊,也像接待员一样声音颤抖地说:“乔治-凯利”,惹得玛格里特在杯子里吃吃发笑。酒在闪着荧光的洁白礼服上洒上神来一笔。乔治更加诚惶诚恐地掏出胸口的手绢为她擦拭。相反玛格里特仍然轻松风趣“看样子你真的应该当个演员,而且我认为你和金凯利在家族里的关系一定比我要近。”
  “呵呵…”她对着电话笑了,只听见乔治在电话里叫嚷:“对,你当时就是这样笑的。”
  她第一次觉得心脏的位置正承受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许多不属于自己的回忆使它变得沉重,重得让自己没有力气将它维持在原来高度。她隐约感到自己对于玛格里特的感情变成了嫉妒,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感情,而不是对爱情神话的仰望。原因是什么,她不敢去想。
  每周三的约会依旧,而乔治和玛格里特的故事也更像是另一个版本的《诺丁山》,她开始不再仅仅是个听众,还加入他的回忆,提出一个又一个问题。比如“我们第一次约会是在哪儿?”,“我们一起旅行过吗?是去哪儿?”听到这些,乔治便在电话里发出温暖的笑声,说:“你不记得了吗?亲爱的。”接着便娓娓道来。慢慢的,她竟开始觉得自己便是玛格里特-凯利,一个热恋着比自己小4岁的男人的非常女子,而不是那个平凡的珍妮-麦格威尔。她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在乔治的“催眠”下正在逐渐苏醒。她开始纪录和乔治的对话,用一种较珍妮平时引以自豪的笔调还要精致的语言,以一种珍妮从未体验过的激烈情感。
  她开始不再害怕面对嫉妒玛格里特的原因。
  “我爱上了乔治!”
  她第一次在自己的声音中找到了勇敢。但这勇敢还明显不到能驱动她向乔治提出见面要求的程度。她害怕一旦乔治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便将要从此和他失去联络。
  她满足于电话约会。因为她可以感受到玛格里特的甜蜜,而且竟是那么真实,好像亲眼看见,亲身经历一样。
  乔治置身在一片森林中,阳光透过树叶投射在乔治身上,伦勃朗说过:“光给了事物生命。”而乔治仿佛在扮演着光的角色。他的身影向她跑来,带来一路的光彩,“玛格里特!玛格里特!”他浑厚却又明亮的声音让她如置梦中。他的脸却总躲在一片光晕后,看不真切。
  她醒了,总在梦见乔治光晕中轮廓的时候,总在床头的时钟显示凌晨四点三十七分的时候,总在夜空开始褪色的时候,总在她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如公民证上写的是珍妮-麦格威尔的时候。这时,她便开始质疑着电话约会,质疑着乔治,质疑着玛格里特。
  若真如乔治所说玛格里特是个知名的作家,那为什么自己这个文学爱好者甚至是在出版界工作的朋友都从未听过呢?而且乔治所说的他和玛格里特约会的地点,虽然街名很熟悉,但她前去确认时却发现根本没有那幢大厦,根本没有那间咖啡店,甚至连道路两旁的树也才一人多高,全不像他所说的高大茂盛。还有,凡是乔治谈话中涉及的时间总像是在不久的将来。比如他曾自比他和玛格里特就像是十多年前《诺丁山》里的休格兰特和茱丽亚罗伯茨,可《诺丁山》是1997年的电影,算起来也不过是五六年前的事。这些都不由让她徒生疑窦。乔治和玛格利特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在第一次打错电话时竟然悲伤地哭了,还绝望得需要一个相似声音的慰籍。更让她恐惧的是,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珍妮还是玛格里特了……
  可疑窦和恐惧对于她就像是四点三十七分的夜空,给房间留下幽暗也只能是短暂。
  当阳光给房间带来耀眼金红的时候,珍妮-麦格威尔变成玛格里特-凯利。约会开始不止限于每周三的下午,当她提起笔,乔治就在耳边温柔地低语:“你不记得了吗?亲爱的。”于是她便用疾走的笔在记事本上进行着回忆,一段段属于玛格里特-凯利的记忆。
  玛格里特和乔治在老地方喝皇家咖啡,在燃着蓝色火焰缓缓融化的方糖前法国式接吻。
  玛格里特和乔治开着车在郊外的田艮间飞驰,她的头发飘散在混合着泥土芬芳的空气里,撩拨着他秀气的鼻孔,弄得他直打喷嚏,差点把车开进地里。
  玛格里特和乔治躺在清晨的阳光里。她离开他温暖厚实的怀抱,穿上他的衬衫起身去准备早餐。她踮着脚尖踩着冰凉的地板,一步一停地向厨房走去。忽然听见身后的动静,原来他翻了个身,嘴里还喃喃地叫着她的名字。她看着他可爱的睡脸笑了。心想结婚也许就是这样。
  玛格里特和乔治在机场告别,因为他要去L.A.报道第82届奥斯卡颁奖礼。结果,在经过金属监测仪时,机器响个不停,他转过身,焦急地向她挥手示意。她连忙跑上前去。只见他突然变脸冲她微笑,从怀里掏出Tiffany的浅蓝色珠宝盒,打开,一枚镶嵌着永恒承诺的精致戒指安静地躺在它那小小的黑天鹅绒铺就的床上。他单腿跪地,她哭了。
  “玛格丽特,愿意嫁给我吗?”
  “愿意,乔治。”她的笑容闪着泪光。
  玛格丽特答应了,珍妮也答应了。
  ……
  “她真是着了魔了。”珍妮的朋友马克-昆德尔忿忿地说。
  那是在他无意间看见记事本的时候。
  他难以想象平时温柔的珍妮告诉他不要干预她和乔治的事时毅然决然的神情。他试着在周三珍妮和乔治约会的时段,往她家打电话。结果当然是占线。可当他查询1471时,却发现只有自己的号码。
  事情变得越来越蹊跷了。
  与此同时,珍妮也越来越不满足于只以声音的形式,和乔治约会。在又一个星期三下午五点二十三分,乔治准时地打来。她试探地提出要和他见面。突然,马克-昆德尔破门而入,从她手中抢过听筒,大喊:“你是谁?别缠着珍妮。她是珍妮-麦格威尔。”电话那头没了声音,珍妮跳起来和马克抢夺听筒,嘴里还叫着:“乔治!乔治!我是玛格丽特!你的玛格丽特-凯利!”
  珍妮的力气一瞬间出奇的大,把马克摔倒在地,抓起话筒,不停地叫着:“喂…喂…”,如同乔治第一次来电时悲恸的呻吟。马克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紧抓住珍妮的双肩,拼命地摇着。她的脑袋就像没有生命的拨浪鼓在脖子上晃动。
  “珍妮,醒醒吧!那不是真实的!看…”
  她木然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电话线像条被斩断的黑蛇横于床下。
  马克昨天悄悄剪断的。
  “砰”她像堆东西一样离开马克的掌握,瘫坐在地板上。
  ……
  之后的三个月,她渐渐恢复了珍妮-麦格威尔的身份。但又并不完全是原来的珍妮,她变了,变得热情,变得风趣,更重要的是,她有了真正想要做的事,即用自己的文字去捕捉,去观察,去感觉,去追忆。她改换名称,将记事本上的内容加工润色成她人生的第一本小说《打错了(wrong number)》,竟成了出名的新锐作家。但还是很少有人知道珍妮-麦格威尔这个名字。因为新书封面上只印着一部墨绿色的古董电话,署名是玛格里特-凯利。
  后来在一个不很特别的日子里,马克来访。他带来一个刚从她信箱里拿到的信封。信封上只写着珍妮的名字,像是写信的人亲自把它放进去的。里面抖落出两张剪报。一篇题头的日期是2010/1/12星期二发稿时间04:37am“奥斯卡颁奖礼后的惊爆新闻:曾出版过《打错了(wrong number)》等畅销小说的著名作家玛格里特-凯利,原名珍妮-麦格威尔,一向深居简出,曝光率极低。但据有关人士透露,她将与《纽约时报》一个名叫乔治-凯利的娱乐新闻记者结婚。该人士称,此消息乃乔治-凯利在L.A.某酒吧酒醉后向旁人透露的。”文章下是两张照片,左面的一张有些模糊,不过看得出是个男子,有着高挺的鼻梁,脸部的阴影呈现着优雅的弧线,很温暖的笑容,她知道这是乔治。
  右边的照片就要清晰得多。
  马克看看报纸,又抬起头看看珍妮,两人的眼神中都充满着惊讶。
  那分明就是她的脸。
  她又拿起另一张剪报,这是第二天的新闻,发稿时间05:23pm“婚讯后传来噩耗:玛格里特-凯利在昨天传出婚讯后,今天立刻成为新闻人物。今天上午她从家驱车前往机场迎接未婚夫乔治-凯利时,遭到记者驱车围追,在躲避过程中,在第五大街与迎面开来的某运输公司的货车相撞,货车司机受轻伤,但凯利身受重伤,截止记者发稿时,医院已确认凯利死亡。”
  马克叫了起来,而珍妮却像想到什么似的向门外冲去。
  她终于明白了。
  乔治把七年后她的死归咎于自己,是无限的悲伤与悔恨让他拨通了七年前珍妮-麦格威尔的电话,这特殊的机遇使他想要改变她的命运,尽管这么做的代价可能是让他永远失去玛格里特。
  “他的内心一定经历很痛苦的挣扎,是将记忆还给我还是就此让我将他遗忘。送来这信,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要我把他遗忘,让我不在七年后死去。”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在脸颊上飞速地划过。
  “可是,这个傻瓜!我并不后悔,不管是现在还是七年以后。从我署名玛格里特-凯利时便开始了,从我七年后主动参加那个可以结识你的聚会便决定了。玛格里特是你给我的名字,凯利是我自己选择的姓氏,我要像你的姓氏一样永远跟随着你,不管七年后迎接我的是怎样的命运,在心里我已然是你的妻子了。” 她冲到门口,左顾右盼,寻找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她发现街拐角正站着个人,手里捧着本书。那是她的书,她知道。因为封面上的电话图案。
  她睁大眼睛,想看清楚他的脸,可他的容颜却淹没在一片光晕中。
  她笑了,温暖的笑容。
  ……
  马克手中的那两张剪报刹那间化为白色的灰尘,如初雪般飘散在珍妮空落的房间里。
  命运真的可以改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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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03-8-8 16:00:29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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