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长地久

绿色的影子 · 发表于 2003-4-23 14:56:11

马上注册，结交更多好友，享用更多功能，让你轻松玩转社区。

您需要登录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帐号？注册

x

一、

我孤独、寡言、流泪，在爱尔兰风笛的清澈透明中寂寞地涂鸦，写东西，喝茶和上网聊天。
因为不活泼所以常常沉默。置身于一大群人中仿若一尾真空中的鱼，那种一大段一大段令人窒息的空白，那种视若无睹于周遭的热闹与繁华。隔着咫尺的天涯，心如止水。这样的年纪却有着这样沧桑的心境，恐怕也是一种悲哀吧。
如此失意的时候，我遇到了叶浩然。
很偶然。
那时的他其实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漫无目的与我聊天的。对于一个偶然碰到的不知底细的人来，这是一种惯常的做法。可是他的漫不经心地安慰让我的泪渐渐地下来了。一滴、两滴……濡湿了脸。
再后来经常与他聊天，电话中他的声音活泼而温暖。我们的通话时间与次数在不断地延长增多。
然后常常在街心花园的长椅子上坐着看周遭来来往往的人，春天里温暖的阳光，翠绿的生命，孩子的笑声，生活似乎美好起来。

二

那天与浩然去一家叫97°C的酒吧喝酒，那里连空气都漂泊着爱尔兰的音乐，凉凉浅浅的。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时不时看看窗外的车水马龙，透明的阳光洒了他一身，白色细细的尘埃在阳光柱中飞舞。有一点忧伤的味道。没有什么话。有时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地叫我小名：丫丫，丫丫，突然间眼睛就湿了。
再后来，知道了他的一切，我和他注定不会有结果。他有老婆和孩子。但是我依然与他见面，上网或去酒吧喝酒。
因为淡漠惯了。有些事情既然想不明白便索性不想它，昏昏噩噩地过着日子也是幸福。我不哭也不问，现代的爱情大约是不需要承诺和海誓山盟的，旧时电影里的对白已随着从前的梦远去。
每次与他告别后我总会从玻璃窗向外望去，是夜色沉沉的都闹夜景。一派歌舞升平，夜夜的笙歌，可我分明觉得这五光十色城市的叫嚣背后是一种石头般冰冷的寂寞，冻得我瑟瑟发抖。
那天在办公室看来稿，有篇稿子的题目叫做“天长地久”，当四个字映入眼帘时，电话声适时响起，是浩然的声音。我突然间泪流满面，没有缘由。

三

那天与浩然一起看王家卫的《花样年华》，电影里压抑的男人和女人演绎着一段不那么惊世骇俗的爱情，没有海誓山盟却有一种让人泫然欲泣的沧凉和落寞。那样的音乐，那样油画般凝重的背景颜色和……那样的爱情。
电影结束时大厅灯亮的瞬间，我看着他，他有着同梁朝伟一般忧郁的眼神和透着淡淡伤感气息的神情。他静静地看着我，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感觉到他手心微热的温度传递到我的掌心，慢慢地流进心中。
就这样不咸不淡地活着。和浩然之间却没有更多的故事。这般冷漠和淡然相处，旁人看了不过以为只是那种彼此叫得出名字办公室遇见了只会点点头的同事，仅此而已。
浩然最后还是离了婚，在我和他认识的五个月零十一天。也是那一天，我离开了浩然。爱情往往便是这样，寻常的人在它绽放的瞬间爆发灿烂的颜色和闪亮的光彩。而我和浩然，本来就不算正常的人，我们的爱情一开始便写了“剧终”。
就像我们看过的那场电影，上演时尚且不温不火，及至结束时，已是一片淡然。
于是，灯亮了，我们也各自回家了。
只是午夜梦回时，还会想起那四个字——“天长地久”。心隐隐地疼痛着，却没有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