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原创]鹰之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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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之传说
Eagle\'s Story

凌晨。悚然惊觉。
虽然依旧的暗，天色已经逐渐显得清朗。便是在室内，空气中也透露着一丝丝的微寒。我在这密闭的空间里面已经待了六个小时了。感觉空气恶俗，纵然惊觉，亦不敢大口的喘气。
静。故而虽是闭着窗，也能清晰的听到户外冻雀的啁啾——说不清是怎样的雀子，只在外头咭哩哩的叫唤。
朦胧间我听到了那遥远处传来的对话：
“好冷。为什么这世界如此的寒冷？”
“因为发热的东西太少。”
“哎，我原本以为愈是接近太阳便愈是温暖的，可不想我努力的向上飞，却愈来愈觉得冷了。”
“高处不胜寒呐……可是你知道么，有一种和我们同被称为鸟儿的，能飞的老高老高，甚至翱翔在世界屋脊的上空。”
“啊啊，那岂不是要冷死了？”
“不呵，他们活得非常自如。他们是最接近天神的凡间生命了。”
“他们是谁？”
“他们叫做：鹰。”
……
对话逐渐的模糊了，最后又转变为了咭哩哩的叫声。

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大明了。
在校园里面最后的日子是混乱而悠闲的，这从这间当年六人留守的屋子，如今只留得我一个便可见一斑。现在我依然尽可以继续躺在床上的，但是我却睡意全无的了。
我在床上坐起，凝望着窗外。那株夏日力繁盛的芭蕉已经枯萎了多时了，硕大的枯叶垂下，挂在那儿， 蓬蓬松松，使的那芭蕉杵在那儿像个巨大的酒坛子。阳光初盛，一些勤快的忙人们已经在这金色的晨曦下匆匆而行了。

我加入这些忙人的行列的时候，阳光已经完全的苍白了。
曾几何时，在冬季，我每日亲眼看着太阳从黑暗里升起。我知道初升的太阳是血红的，就像恶魔的眼珠，然后就会慢慢的苍白。
我在苍白的阳光里漫步，抬头望了望如遮了面纱般的太阳。这个城市的空气里面灰越来越多，尽管每日官方总说空气质量是优良，但虚词无法阻止每日愈发的朦胧。在万物凋零的冬日，少有绿色来降尘，便更是如此了。
朦胧中，我以一种俯瞰的姿态看着师长们行色匆匆，师弟师妹们来来往往，感慨他们的过去或者未来。追随先辈们的足迹，一路走来到这里，每一个人都有着不同的生活却殊途同归一处。你们知道你们的过去，却必然不知道你们的未来？你们和我用彼此几十年的时间财产中的那一小部分简短的一个会面，然后各自形同陌路。这样一个小小的事情，是否蕴含了整个世界最深层的奥义呢？
我说不清我去的地方是哪里，但我知道那儿是一栋楼的顶端，附近的最高之处，我在那儿可以拥有鹰的视野，可以鸟瞰众生。

我梦见鹰。
鹰翱翔在草原上空。鹰的翱翔，是动中的静，静中的美。他只这么在空中，伸展开自己庞然的双翼，任由着空气托着带着，悠闲，自得，而混沌。他那指向感极明确的身影拖开了残像，在空中划起一个圈，继而转成一个螺旋，层层向上，又悠悠旋下。那是最曼妙的舞姿。在这份高雅之中，他的眼睛时刻的俯视着大地，留心着草原上纤毫的变化。
鹰的眼睛，鹰的眼睛是神奇的。我甚至怀疑，鹰的眼睛就是神的眼睛。不然，他怎能在那样的高空，看清地上的状况呢？

我的嘴愈发的尖和硬了。
我的最本就是很尖很硬的，那是我的武器。而近日来却很有更尖更硬的趋势，嘴尖甚至日益的往下弯曲，趋向于钩状了。
我很有些惶然，我担忧周围的闲人会因此而说些什么。不过还好，闲人们只是瞟了一眼我着尖尖的嘴，便打着哈欠休息去了。于是过了几天，起始的惶惑也就荡然无存了。我心安理得的使用着我的嘴，当作武器。
至于忙人，则更是无所谓的了。

我在梦里面飞行过好几次。
每次总是先梦着自己在跑，跑着跑着，身体便愈发的轻盈起来，以至于后来可以仅仅用脚尖点着跑了，但脚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沉重，只有和地面摩擦的感觉。再后来，略用力的一蹬地，就腾空的飘起在空中了。
我尽力的伸开双臂，乘风而起，感受着空气划过我的胸肌，感受着它和皮肤摩擦的感觉。愈发的高升，我已经可以看见许多房屋的顶，大地如翻过许多酒污的地毯一般，红红黑黑，片片块块。有些地方冒着烟气，那是尚未冷却的醉汉的呕吐。我飞的快意，要避开那些烟气，于是我往后挥动手臂，身体便随着我的动作上升，再上升……
地面很快被浓厚的烟气遮笼，看不清了，一切都成为了灰白的朦胧。
快意间，我猛地觉得冷。
好冷。我从不曾想过高处会如此的冷。
突然间我发现我又回到了地上，双脚好似粘在地上一般，再如何努力的蹬腿都无法让自己离开地面。我摆动我的手臂，却又感觉手臂也能碰触到地面。
我醒了，明白了自己躺在床上。被子已经被踢开在一边。
记得曾经在《庄子》里看到说，当人虚火上浮的时候，就会梦见自己在空中飘浮飞翔。或许我该去看看医生？还是中医。
管不得了。

我继续着前些日子的梦。
一只兔子出现在草原上，灰的，还不算小。
鹰发现了猎物。他收翅，俯冲，射向大地。
敏感的兔子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立刻开始亡命。可是纵然它能奔跑如飞，又怎能快过箭一般的鹰？
鹰就在兔子的上方了。也许只再要一秒，鹰就能抓住兔子。鹰已经调整了在空中的体姿，向着兔子伸出了利爪。
不料兔子却突然翻身，四肢朝上紧缩，一动不动。
是兔子恐吓得失去了知觉？
鹰不会去理睬猎物的举动，他丝毫没有减缓自己的速度。
在那庞然的身躯将要接近自己的那一刻，兔子猛地弹伸自己的双腿！
这是传说中，弱者对付强者的……
兔子的腿重重的击在鹰的肚腹上。
鹰受到致命一击，惨叫着，带着一股风钻上云天，然后，一个倒栽葱，摔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我没有见过鹰的交配。
倘若仅是如此也就算了，真正令我不快的是，我即便想象，也想象不出鹰应该是怎样交配的。
凡是带四肢的动物，我都能想象出它们交配模样。至少，我在电视里看到过狮子的交配，在胡同旮旯里看到过狗的交配。
但是鹰……我连鸡的交配都没有看到过，更无从想象那总是给我孤傲的形象的鹰是如何交配的了。
我从来不曾听说过鹰双宿双栖，鹰总是孤自翱翔在天际，在清朗的，碧蓝的天空的映衬下。他让我感到遥而不可侵犯。可是鹰逃脱不了自然的法则，他必然要繁衍后代。
那是怎样的？
或者低些的要求，鹰的伴侣是怎样的？
十分十分简单的回答：鹰的伴侣，亦是一只鹰。孤傲的，迅猛的，最为接近天神的，鹰。

这个冬日多梦。
我梦见了我的脚趾变长而脚掌变小，我的手指缩短而手掌伸长，我的身上，和臂上长出了羽毛，齐刷刷的，一排排的，如雨后春笋般的出现，很快覆盖了我的全身。
嘴依然是尖而硬。

我最后还是变成了一只鹰，从此翱翔在这个城市的上空。我无法判断我的目光是否如草原上的鹰那般的犀利，因为我在空中俯瞰下去便只能看到灰蒙蒙的一片。为了避开这些令我作呕的烟尘我唯有尽力的高飞，然而我却抗不住高处的寒冷。
在肮脏和寒冷的双重压迫下我无奈的独自飞翔，我知道我的伙伴在遥远的草原，因此我唯有习惯与孤独和寂寞共处。
可我做不到像草原上的鹰一样的傲然，只因我无法忍受高处的严寒。
我是一只城市的鹰，我在朦胧的烟尘中，我在温和的气温里，我陶醉其间，悠然而翔，仿佛得到了无限的幸福……

gipfel

若是清晨立于浦江之岸，
尘雾笼罩的座座高楼如坟场，
现代文明的辉煌，

毒气有害健康，
强烈抗议美帝！

瓜田李下

真的看过《庄子》么？不然不会连鹰之交媾也想象不出的～

夹米团脑袋

莲，出淤泥而不染
鹰的眼睛可以清楚地洞悉一切
砺是这个社会的产物
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此贴由 夹米团脑袋 在 2003-03-06 10:16:28 最后编辑

Lotus

哎，都不知道再看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