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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2-25 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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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水路位于东恒市的最东侧,再往东就是一条很宽的河,听当地的人讲,以前这里是客运码头,三年前才改建成现在这模样。
我喜欢这条马路,有点象上海的外滩,只是在路的西侧没有高大雄伟的建筑,取而代之的是一排堪堪称得上小高层的居民楼。我就住在这排居民楼的最顶层。每天重复着相同的生活节奏,规律而没有空闲。
我起得很早,沿着河岸跑上两三个来回,再做些柔韧运动就差不多要去上班了。
所谓的上班指的是去做一个小姑娘的护工。她叫久儿,不过平时大家都叫她的小名:猫猫。猫有九条命,是传说中不死的灵物,我希望猫猫能够长命,但那也只是希望,能实现的可能少之又少。
八点,我准时按响猫猫家的门铃。来开门的永远是她憔悴不堪的母亲。我没有见过猫猫的父亲,据说在很远的内地上班,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家。我从不过问她们的家事,是真是假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只做我份内的事。
八点十分,猫猫的母亲交代完注意事项后拎着包匆匆出门。我轻轻推开猫猫的房门,她象一张纸薄薄地夹在那张装饰着卡通人物的单人床上,苍白的脸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我敢肯定她又在发低烧。听到我进来的声音,猫猫张开眼睛冲着我挤出一个惯有的微笑,“早!”
十六七岁的女孩儿,应该是畅漾在阳光下欢唱的那种,应该是留连在男孩们艳羡的目光中的那种,应该是赖在父母怀里任意撒娇的那种……猫猫什么都不是,她每天能做的只是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听凭周围的人对她的摆布。
跟猫猫在一起我的心情是复杂的:心痛,心酸,还有不可遏制的宠溺。
最近一段时间我已经很少想秋了。总觉得自己的这些痛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猫猫所要忍受的一切。她的痛除了肢体上的病,还有心灵上所要承受的无尽的悲哀――她没有一个正常女孩应有的一切。
八点半,我帮猫猫起床,抱着她坐上轮椅,然后喂她吃早点。她吃得很少,但每次都很听话的吃完她面前的点心。她母亲说猫猫对我很顺从,不知道这样的说法是否正确。
九点,医院的林护士来为猫猫打针,这一针一般要打到十一点才能结束,满满的两大瓶药一滴一滴不停地输入她的体内。林护士早已教会我如何换瓶,如何拔针,所以过了几分钟她看看没什么大碍也就告辞走了。
送走林护士,我帮猫猫换了个舒适些的姿势,然后取出昨天念到一半的小说,继续念给她听。我不知道猫猫喜欢“看”什么样的小说,所以只能挑自认为女孩子喜欢的小说念给她听,奥斯汀的《傲慢与偏见》、古龙的《多情剑客无情剑》、席娟的《跨越时空的爱恋》甚至今何在的《悟空传》,我选得杂而乱,根本没有任何条理。她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从来就是耐心地听着我把一个一个故事念完。
以往吃完午饭,我会推着猫猫到居民区的绿地转一圈。这是瞒着她母亲做的,是我跟她两个人的秘密。晒晒太阳,吹吹风对她来说是一种奢侈,是不被允许的,但她需要新鲜自由的空气,这是任何药物不能达到的疗效。今天她的烧一直没退,所以这项活动被取消了。
我安顿她躺下,然后从墙角取出吉它,轻轻地拨着和弦为她催眠。猫猫喜欢听我弹吉它,不是她说的而是我从她看着我的眼睛里感受到的。我们就这样一个弹一个听渡过漫长而宁静的下午。
当时钟敲过五点,猫猫的母亲下班回来,我也就结束了猫猫家一天的工作。
余下来的时间我是在酒吧度过的,当然不是去消费而是去打工。我跟好几家酒吧签有演出合约,从一家唱到另一家,一个圈子转下来回到家已是夜半二三点钟。
这样的日子一天重复着一天,没有起伏没有变化。如果上天真的眷顾我,这样的日子会一直延续下去,我真的愿意就这样过下去。然而上天并不会因为我的原故而改变它早已预定的轨迹,事情的发生和发展早在我们的预料之中,只是我们一直在回避一直不敢面对。
该来的早晚还是会来的……
结尾:
这一天跟平时也没有什么两样,下午猫猫忽然说要听我弹吉它,这是从未有过的事,相处那么多日子从没听她提过要求。我拨着弦,轻声的吟唱。一曲唱完我抬头看看她,她微笑着闭着眼睛在听,于是我又继续唱下去,直到猫猫的母亲下班回来,我都还在唱。当我起身离开时猫猫没有象往常一样跟我说再见,于是我们惊讶地发现猫猫走了,在我拨着吉它吟唱的时候她已经悄悄地离开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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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的每日心情 | 开心 2014-1-3 13: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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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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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我也能体会到一个生命离开的脚步。
尽管,她的离开是如此的安静,就如同她的到来。
不知道这种平静对她是一只解脱,还是一种残忍?
可能,她的到来就是一个错误,她的人生只是在等待结束这种错误中煎熬。
鸟儿飞过天空,不曾留下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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