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做人间雨（中）

枫林恒陈

      周末，店主的女儿返家，一个很秀气的女孩，温温柔柔的，说话也不会大声。也许是因为年龄相近的关系，我跟她倒是一见如故，绝无半点生分的感觉。她管我叫枫林，我也叫她的名：子然。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国庆就在眼前。理发店里忙得飞起来，谁都想在国庆长假前把自己打理得衣冠楚楚。店里挤满了人，吵吵闹闹象菜市场，每一双眼睛都盯着店主手上的那把剪刀只盼他能快剪几刀把前面的人打发走了，可以轮到下一个人。
      实在看不过店主那慢工出细活的工作作风，我撸起袖子操起剪刀，示意下一个人坐上理发椅，没等大家反应过来，我已经三下五除二把他给料理掉了。店主瞪大眼睛看着我。我能明白他此时的吃惊：没想到平时默默无声的菜鸟竟是个深藏不露的大虾！我继续示意下一个，在我的手起剪飞之下，一会儿就把所有菜场里的人打发了。
此后的几天，我成了店里的主理，而店主则沦为下手。一切理所当然，谁都没有异议。
      国庆长假，子然回家，完成作业后，她也到店里帮忙，也许是从小受到她父亲的耳濡目染，也许是她从来就是这样帮忙帮顺手了，我和她两个人第一次合作就配合得天衣无缝，再容不下第三个人插手。在最忙的日子里，店主竟然在隔壁的服装店里闲聊。
      10月6日，长假已然接近尾声，店里不再忙碌，店主好心地放了我一天假。我向子然借了辆自行车，到镇上闲逛，回来时买了一大堆理发用具用品。我已考虑过要让小店彻底换个形象。到家后，我叫上子然一起到我房间，取出刚买的红纸，让她帮忙裁剪成长长的条幅，然后磨上墨，添饱笔，用我最熟练的颜体写下“管人间头等大事   理世上三千烦恼”。傍晚时分，这对大红对联已工整地贴在店门两侧。

      此时的店主已完全没有初见我时的不屑。
      因为长期在外流浪，我养成了说国语的习惯，无论到哪里都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再加上到处颠簸，全身没有一件象样的衣服，所以无论谁见到我都不会把我跟上海这个繁华的大都市联系起来。而我又因着心事重重难得跟周围的人沟通，而显得酷之又酷。
      无意中显露的两手让我成了他们眼中的年轻才俊。这倒不是我意料中的事。
      我开始正式掌管理发店，开设出很多新的项目，许多在大城市已经流行的发型我也做了引进，小店的生意一天好似一天，来的绝不仅仅是那些老主顾，很多年轻女子也慕名而来。我每天忙着工作，有时一天只能睡二、三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