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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8 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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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
An Anoia
“肉,肉肉肉肉肉……”路边,一个留着鼻涕口水的矮子指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看似很开心的叫着。
他虽然身高只及寻常十岁的小孩,脸上看去却分明已是二十几岁的样子,纵然那张脸目光呆滞,鼻涕横流,泛着傻笑。
他身后是一窝破旧的矮屋子。其中的一栋开着门,他就是刚从这里面跑出来的。
来往的行人都忙着赶自己的路,只有几个用略带嫌恶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的。倒是路边还有几个闲人,饶有趣味的看着他表演,互相间还讨论着。有一个说:“啧啧,戆大,真可怜。”
这时从那屋子里走出一个中年妇人,一把扯住了他,轻扇了他一个耳光,然后把他拽着拖回屋子去了。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的关上了。
闲人们嘘唏了一番,各自散开去了。而路上的行人依旧匆匆。一切恢复平静,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我好像注定出不了这块小小的地域,这让我郁闷非常。我在这块小小的地域已经呆了二十几年,老早就厌烦透了。为了寻找乐趣我花了不少心思,包括在不可思议的地方排泄以及咀嚼一切我嚼得动的肉。然而独自做这一切也是了无生趣的,总要有人看到才好。所以每当我正在做一样很有乐趣的事情的时候,总要想法子让人知道。于是我总是会招来一只有力的手掌在我的脸上打一下,就像上次我在一只会放出人影和声音的大盒子上屙屎或者那次把一只红棕色的六脚虫子放到嘴里的时候遭到的待遇一样,有点痛,但是也很有乐趣。
不过那虫子味道不好,苦的。
我疑问过打我的人为什么要打我,得到的回答是正常人不会去做这种事情。
这里顺便说一下我对于“人”这个概念的观点。
在这个被它们称之为家的小小的地域中有两个人与我共生,而透过被它们称之为窗的大洞我能看到很多人走来走去。但我不明白为什么要为这样的东西专门起一个名字,在我看来它们都是肉。
肉是一样好东西,每天当我听到“宝宝,吃肉了。”的呼唤之后,就会有肉吃,各种肉味到各不相同,然而吃得最多的是一种一粒一粒的没有味道的白肉。一般一碗白肉吃下去以后,肚子马上就不饿了。我把那些“人”称之为肉是因为在我的记忆深处我嚼过它们中的一个,它和我差不多高所以我放得下这个心去嚼它,但是我忽略了它的叫喊会招来那两个与我共生,时时刻刻管着我的肉。
我还是遭了几下打,也因此以后再也不被允许走出这小小的地域。不过我得出一个很重要的结论就是那些被称为人的东西嚼上去感觉和我平日里吃的差不多少,所以我宁愿称之为肉。
至今我还能感受到牙缝里面残留的血腥。
但我实在是在这块小地方呆腻了。我一直盘算着如何逃脱,但真的找到机会逃脱了却没料到自己肚子饿了,看到满街走动的肉很是高兴,兴奋之余便失声叫了出来,却因此被发现而宣告逃亡失败。
我又想好了一个逃跑的计划,这次该不会失败了。
数十个闲人围成了几层圈,看着一个壮年汉子对一个蜷在地上的人又踢又揣。那汉子身后躲着一个小女孩,还在嘤嘤的哭着。汉子边踢边理直气壮的对围观的闲人解释:“这人冲上来抓牢我女儿就咬,我把伊拉开来问伊做啥,想勿到伊是只戆大一刚!你们看你们看,我女儿现在手上还有牙齿印了。”
围观的闲人起了一片哄声,有人清高地说:“这种人,打死活该,死一个少一个。”又隔了一会儿,有人说:“朋友,看伊也是个小孩,侬这样踢下去,真要踢出人命来侬也麻烦的。”汉子听到这话倒是一懔,又补了两下以后收住了脚,恨恨的说:“伊勿是小孩,伊是只僵板。今朝放侬一马。只戆大,为侬吃官司勿值得。”
他自是领女儿走了,围观的闲人各自发表了一番感叹也散去了,只留得那被打的人,满身的泥灰,两手抱着头,肘部顶着膝独自蜷在地上,也看不清他的面貌。
他动也不动,死了一般。衣服本就是很旧的,如今沾满了泥灰,使得他看上去就像一坨垃圾。
我是成功逃脱了,而且是吃饱了肉以后逃脱的。我冲着一个方向奔走了老远,确认那两个肉肯定是找不到我了。可我没想到我又饿了。于是我想就近找个肉来吃,虽然我知道可能会挨打,不过那种打没什么,我饿得难受。为了饱肚子挨两下就挨两下。
但是我没有想到看上去很好吃的肉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威力,我从来没有承受过如此沉重的打击。开始也是脸上挨了一下,不过那只手掌远比我以前挨的有力得多,只一下便让我尝到了血腥。之后我就被推倒到地上,再然后就是一记又一记很有力的撞击。
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不过我很快就有了一个伟大的发现,我只要把身子缩起来痛苦就可以大为减轻,减轻到我可以忍受的程度。于是我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那肉不再攻击我为止。我成功的顶住了。
但我还是觉得痛,为什么打击停止了有些地方还是很痛?而且我还很饿。现在我回想起以前呆的那块小地方的好来,那地方虽然让人腻烦,但是在那儿我不会这么痛,也不会挨饿。于是我想回去了,我隐隐约约还记得回去的路,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但现在我又饿又痛,也没力气爬起来,所以我决定还是先躺一会为好。
往来的行人不少,却没一个去关心路边上躺着的人——或许他看上去并不像人,抑或人们这种情形看多了见怪不怪。天色渐暗,他依旧蜷伏在那里,一动不动,死了般。
灯火初上的时候,一个老妇人蹒跚经过他身边。这时他的一条腿伸了一下,碰到了那老妇的脚跟。
那老妇被惊了一下,转过身来,弯腰仔细朝地上看了看,才发现原来边上躺着个人,顿时嘴里连叫:“哎哟,作孽作孽,阿弥陀佛。谁家的孩子这样睡在这里。喂,喂,起来……”
老妇尝试着喊他,他便转头望着老妇。
“小朋友,侬啥地方人?肚子饿伐?”天色昏暗,老妇眼又不好使,便只把他当作小孩。
他不作声,只点点头,作为对第二个问题的回答。
“作孽哟。这样吧,我家就在前头,侬跟我去,我弄点东西给侬吃吃。”
老妇说着,便伸手来拉他。他接着老妇的手缓慢而费力的爬起身来,又一瘸一拐的跟着走了。
进了屋,老妇让他在一张桌子边坐下,然后去拿来了两只淡馒头,冷的,和一包开过封的榨菜。
他看到淡馒头两眼放出了光,兴奋得叫起来:“肉肉,我要吃肉肉……”
“阿弥陀佛,罪过。老太婆我信菩萨的,屋里没肉。就这两只馒头你吃吃算了。”
他浑不理睬,早已把馒头啃得七七八八。
我觉得我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在我饿死之前还能弄到肉吃。不过这肉味倒不怎么好,还是冷的,虽然也是白肉,但比我常吃的那种差多了。哎,还是决意回去了,外面一点也不好玩,东西吃不到,还会被打得很惨,到头来只能吃这种差劲的肉。也许我注定要在腻味中终老一生,由命吧!
不过眼下坐在我对面的那肉倒是待我不错,虽然它依然在喋喋不休的问一些我听不懂的问题,不过看在它给我肉吃的份上不和它计较了。嗯……她看上去很眼熟,和我记忆深处的一个肉很像……它们好像叫我称呼那肉为“奶奶”……
“奶……奶……”他吃着吃着,突然断断续续的说了这么一句。
老妇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掠过一丝苦笑。“侬只小戆大,话听不懂礼貌倒晓得。哎,我假使有孙子,大概也像你这么大了……好了,侬吃好也可以走了,我是不能留你过夜的。”
天上的星星能被清晰地看到的时候,他从老妇家里出来。门在他身后啪嗒一声永远的关上了。他如孤魂野鬼般漫无目的一瘸一拐的走在行人稀落下来的空旷的街道中央,目光呆滞,鼻子面还留着干涸的血迹。
他的身后照来一束灯光——那是一辆重型卡车。司机看到前面有个人晃着,便着紧地按着喇叭。
“嘀——嘀嘀——”
他被这声音所吸引,回头望着朝他使来的卡车,脸上又泛起了傻笑。
“咦?牛牛,好玩,两只眼睛这么大。”
他不往边上躲,竟然径直朝着卡车冲过去。司机踩下了刹车,然而巨大的惯性力足以将他撞飞。他像风吹起的树叶一般飘了出去,然后重重的摔倒地上。
痛……啊,那只牛牛好野蛮,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呀。蛮好不要去招惹它的。哦……对了,我死了么?大概吧。管他娘的,总好过腻味一辈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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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的每日心情 | 擦汗 2013-12-20 14: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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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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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文思维有些混乱,这倒和文章主题很切合^_^
很少有人写白痴,也算是一个创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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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形象的一个白痴,而且字句也引人,至少不太有耐性的我是通篇看了,而且没做跳跃状,看完后还想罗嗦几句,所以就罗嗦了几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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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的每日心情 | 开心 2014-8-19 10: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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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4 天 [LV.2]偶尔看看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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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觉得越看脑子越搭牢个~~~哎 能百白痴写到这样 也算接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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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对白痴总是缺少了怜悯之心和关爱之情。

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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