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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2-10-5 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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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教育资讯报》记者 杨伟广
他,是这样一位中学老师:十几年来,他基本上不用国家的统编教材,带过17届高三毕业班,所带班级的高考成绩一直在全市名列前茅。多年来编写的150万字自编教材,很快将由作家出版社出版。
而一位与他共事的老教师却在校长面前老泪纵横地评价他说:“他这是在误人子弟啊!我以一个老教师的身份要求,不能让这样的人教学。”
他叫王泽钊,原青岛市二中语文教师。
课堂
王泽钊上课,不循常理之处甚多。人家上课都用人教版教材,他往往只在开学三周内就将教材有选择地讲完,余下的时间都讲自己为学生精选的文章。
上他的课,学生不用起立坐下,可以随时打断他的讲课,可以任意反驳他,大胆的男生会站起来与他争论,有时候会形成全班“抢白”他的局面。有一次,他把作家卡夫卡的国籍说错了,一位学生站起来指出他的错误,双方争执不下。第二天,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我昨晚回家查了查,是我弄错了。”
王泽钊的考试方式也大有不同,尤其是答案,往往是开放性的,例如诗歌鉴赏,学生所答能自圆其说就行。
他有一套自己的教学方法,语文课就是语文课,可在他这里,居然还细分出了阅读课、对话课、辩论课、表演课等好几种。
在表演课上,他经常出题比如《家长会后》之类,让学生即兴表演。学生立刻就分好角色:父母、外婆、爷爷、学生自己,有严厉的,有袒护的,有申辩的,课堂气氛非常活跃。再让学生写下观察结果,无论是表演者还是观察者,其文笔自然是异乎寻常地形象生动。他有说头:“表演课是为了防止学生在作文中说假话而设计的。”
辩论课也总是上得紧张激烈。类似于“要扫天下要不要先扫一屋”、“国家要不要发展男子足球”、“酒香怕不怕巷子深”之类题目,学生们经常争得面红耳赤,但又思路清晰,有章可循。他的说法是:既锻炼了学生的口才,又培养学生多角度思考问题的能力。
在他过去任教的学校,下午的课外活动时间常用来办选修课,他常讲的是现当代诗歌。有一次,他干脆把课堂挪到了校内湖畔,讲述华兹华斯等英国湖畔诗人的故事,还讲徐志摩、北岛、顾城。结果,真有学生从此喜欢上了诗歌艺术。
受学生欢迎
记者采访中,王泽钊教过的学生大都认为,他的课首先给你一种惊奇:“语文课竟然能这样上!”“他的课就像聊天”,但渐渐地“就感到有意思了”。
一次他到某班去代课,刚走进去,学生们愣了,以为他走错了教室,当知道他是来代课时,立刻欢声雷动。
上过诗歌选修课后,有次王泽钊在校园里走,突然听见有学生念诗,“小巷,又弯又长,我用一把钥匙,敲着厚厚的墙。”正是他讲过的顾城诗作《小巷》,不用回头,就知道这是学生用诗句跟他打招呼。高三阶段,一轮轮的题海战让学生疲倦不堪,有学生用念诗来自嘲这种压抑的生活:“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他们能想起文学的力量,用文学来抵御单调和乏味,”王泽钊说,“我真是感动,我觉得自己的心血都没有白费。”
“其实我最得意的时候,是在高考后,有那么多学生进入了大学,”他自豪地大笑,“这时我就会去饭店,点上最喜爱的菜,自己请自己吃上一顿。”
王泽钊是个极有艺术情致的人,又精力充沛,他学过绘画、摄影、音乐,爱好文学艺术,知识面广,能教除了“物理之外的所有中学课程”,这是他能上好课的重要原因。
但在记者来看,最重要的是他有一种热情,“我一看到学生们那些亮闪闪的眼睛,那么纯真无邪,我就喜欢上了。”
在采访中,王泽钊多次提到了一个细节,1985年春,他从青岛师专毕业任教的第二年,他把学生拉到崂山风景区上课,学生们特别开心,有的脱了鞋,挽起裤腿,把脚浸泡在水里,全然不顾春寒料峭。描述此事时,王泽钊竟像是忆起初恋的情人,脸上呈现出一股迷醉的神情。
当年他在郊区中学教书,北方的冬天天气寒冷,又加上下雪,学生们的鞋子都湿了,到了晚上,王泽钊把所有住校生的鞋子都收到自己的单身宿舍里,用炉子烘烤,一大圈布棉鞋,“满屋臭气”,第二天再把烘干的鞋子给学生穿上。
自编教材
最初,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理解王泽钊。
一次家长会上,他给家长讲,学语文要多读点经典名著,讲完刚出门,就听一位家长喊:“不听他的,为高考而学,要分数!”一位家长则直接打电话给校长:“从未见过这样不重视课本的老师!”甚至有学生写“匿名信”向校长反映他“不负责任”。
但学生最后还是接纳了他。他的自编教材要出版的消息传出后,不少人在青岛的一个网站上发帖子,有他的学生,有学生家长,也有教师同行,记者查看了一下,近百条帖子,批评王泽钊的只有两则。
王泽钊自编教材,始自任教之初。从一开始,他就决心要为学生提供真正的精神养料。当时他还在郊区中学,学校办学条件非常差,语文组只有一套铁笔、钢板,“常常被我厚着脸皮霸占着”。这种状况直到上世纪90年代有了复印机后,才有好转。
他选编的文章,正体现了他对传统教材弊端的思考。
他认为传统的语文课本,“有价值的文章不多,更谈不上人文素养”,“有的干脆在说谎”。比如《荔枝蜜》的结尾说:“多可爱的小生灵啊……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人类酿造最甜美的生活。”他对此大有疑问:“小蜜蜂是在为人类酿蜜吗?你去取它的蜜试试!” 此外,“现行的教学方式并不鼓励创造性思维”,他举一个例子,小学语文课中,有“雪化了是什么?”一题,有学生答“雪化了是春天”,被判零分,因为“雪化了是水”才是标准答案。“就这样,一个诗人被扼杀了,世界上也许多了一个庸人。”
他的自编教材就在这种背景下出台。记者翻看他即将出版的教材———《新语文》目录,发现了一些寻常教材难见的名字:罗素、加缪、詹姆斯·乔伊斯、卡夫卡、海明威、梅里美、冯尼格特、马尔克斯、爱伦坡……
中国作家作品则有:刘索拉的《你别无选择》、王小波的《一只特立独行的猪》、食指的《相信未来》、梁小斌的《中国,我的钥匙丢了》、北岛的《雨夜》、余华的《他们的儿子》、史铁生的《老屋小记》等。
“我不能改变别人,但我能改变自己!”他说。
非议
王泽钊天马行空般的授课方式,当然引起了部分人的非议。王泽钊过去的一位校领导认为:他不依靠教材,很多学生在课后无法复习。
他去学校印精选的文学作品,总不太容易被批准,要印复习资料,却有求必应,尽管他所带班级的高考成绩一直在市里领先。
领导曾问过他:“人家都用上边发的教材,你为什么不用?”
在他看来,观念的冲突是非议的核心所在。当年就是因为带学生去崂山上课,到了年底,他的“先进”没了,“叶圣陶、梁宗岱都带学生到大自然上课,还传为佳话,为什么到了我们自己就不行了?”
他工作过的一个学校,乱订复习资料,然后硬要摊派到学生身上,他抵制,“学生家长的钱,有几个来得容易?”冬天清晨他带学生出操,别班的没来,为了御寒,他带着学生先跑了,结果被批评成“步调不一致”,“搞独立王国”,评先进时,六个班主任,只有他一个没评上。
有趣的是,对王泽钊有非议的,往往不是校领导,而多是语文教学组的同事。2000年学校搞竞争上岗,让各学科组自己投票,结果王泽钊差点下岗,最后被“降岗使用”。
王泽钊“觉得窝囊”,以“不适应学校环境”为理由,递交了辞职报告。
记者问他:“是不是你平时没注意跟他人进行感情沟通?”王泽钊说:“平时琢磨学生都忙不完,哪有时间琢磨那事?”
一位支持他改革的校领导坦言:“他教学观念新,思想超前,工作能力也很强,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老师,但他极具个性的做法,又确实给我们的常规教学管理带来了被动。”
目前,王泽钊正应聘于两家民办学校,“整天忙得很”,他的理想还没来得及实现:“希望能建一所让学生永远怀念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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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的每日心情 | 慵懒 2017-1-13 16: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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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5 天 [LV.2]偶尔看看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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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新来的都不看这里的发帖须知呀? 楼主的50个字的转帖说明在什么地方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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