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定故事】将计就计——嘉定知县陆陇其的民间故事

朴志诚

空格一天，陆陇其接到离任的令旨以后，坐卧不安，心中不乐。妇人问道：“老爷，你终日里为百姓操劳，现在要离开嘉定了，依然是两袖清风，就是没有功劳，也问心无愧，为何愁眉不展？”陆陇其道：“夫人有所不知，前些天，我在乡下察访，看到北门外有座太平桥，因常年失修，桥墩东歪西斜，桥面摇摇欲坠，如果再不修建，必然酿成大祸。我想在离任前再为嘉定百姓做樁好事，但叫匠人估算，需要三千多两银子，因此心中不安。”夫人听了感慨地说：“老爷心事，我明白了，只是哪里来这么多银子。”陆陇其道：“是呀，要是摊捐派款，就要加重百姓的负担，对不起乡亲……….”

空格这时家人来报：太仓王阁老登门拜访。陆陇其出迎，接进书房。王阁老一边喝茶，一边用眼睛眇着书房内的陈设。当他看到东墙边放着八只油漆得相当讲究的箱子时，就用试探的口气问陆陇其：“相公的这些书箱倒是十分讲究的。”陆陇其道：“不瞒阁老说，十年寒窗，二十年心血，都装在里边呢。”

空格过了一个时辰，王阁老就告辞了。其实，王阁老哪里是来拜访的，他是想借拜访的机会，来看看陆陇其临走带多少财物，摸一摸陆陇其这个清官的底。回府的路上，王阁老反反复复想着陆陇其的八只箱子。“十年寒窗，二十年心血”这九个字在他脑子里转圈子。于是他断定陆陇其的箱子里装得不是书，而是金银财宝。

空格过了两天，王阁老差人送来了请帖，上写：“相公离任，理当设宴送别，路经寒舍，敬请光临。”陆陇其看罢请帖，感到有点蹊跷。心想：“我在嘉定做官多年，从来没有送过他半点礼物，他为何如此待我？”这时，那差人对陆陇其说：“大人千万小心。”陆陇其问：“小心什么？”差人说：“昨天我在王阁老房中扫地，听到王阁老和管家商议，要诈取你的八箱金银财宝。”陆陇其听罢说：“莫名其妙，我哪里来什么金银财宝。”沉思片刻，问差人：“他用什么方法诈取？”差人说：“阁老对管家说陆陇其这次离任，要带八箱金银财宝，他必须要从太仓经过，我设宴请他，和他在客厅饮酒，你和家人在厢房里同挑箱子的吃酒，设法把他们灌醉，将箱子里的金银财宝拿出来，再把砖头装进去，然后把没有揭坏的封条从新贴好。人不知鬼不晓，这些金银财宝就到手了。”听到这里，陆陇其才明白，原来王阁老把他的八箱子书当作金银财宝了，不由得暗暗好笑。他对那差人说：“谢谢你的好意，我自当小心。”

空格差人走后，陆陇其请出夫人，把刚才差人的话对她说了。夫人听了，非常气愤地说：“堂堂阁老，狼心狗肺。”陆陇其道：“此人依仗权势，横行乡里，霸田占地，诈取民财，有田千亩家私万贯既然他设计1‘金银财宝夫人道：“如何将计就计？”’，我们何不将计就计，智取他的不义之财，用来修建太平桥？”陆陇其道：“我用这八只箱子，四只装书，四只装砖头，箱子上都贴上封条，装砖头的箱子写上白银八百两。再在每只箱子角边贴上写有同样字样的小封条。如果王阁老开了我的箱子，就中了我的计了。”夫人听了连连称妙。

空格是日，陆陇其雇了四个青壮汉子，挑着八只箱子，自己和夫人背着行李，启程上路。”城内外早有许许多多男女老少，流着泪，依依不舍，守在那里为陆陇其送行。

当陆陇其一行来到太仓王家庄前时，王阁老派官家出来迎接。进得王府，王阁老陪陆陇其和夫人在客厅里喝酒，管家则陪着四个挑箱子的汉子在厢房里吃酒。

空格席间，王阁老假意把陆陇其称赞一番，陆陇其只是谦让几句。过了两个时辰，，管家来到客厅里，推说有事，把王阁老请到外边，悄悄地说：“挑箱子的全给我灌醉了，打开一只箱子，里面装的砖头。”王阁老吃了一惊，对管家说：“把贴有银子封条的箱子都给我打开，我不相信全是假的。”管家又去了。不多会儿，管家回来对王阁老说：“都是砖头。”王阁老气呀，自知中计，叫苦不迭。

空格酒宴罢，陆陇其仔细地查看了每一只箱子，对四个挑夫说：“你们怎么随随便便把我的箱子打开过？”挑夫揉揉眼睛朦朦胧胧地说：“我们只是在厢房里吃酒，着实没有动过箱子。”陆陇其道：“没有打开过，箱子的封条怎么会破的？”陆陇其指着箱子角边的小封条说：“这封条都断了，还说没动过？混账！”挑夫赶忙跪在地上说：“老爷，小的确实没有偷拿过你的银子。” 陆陇其面孔一板，转过身来对管家说：“你给我作证吧。”管家没料到这一着，顿时慌了手脚，看看陆陇其，又看看王阁老，吞吞吐吐地说：“封条破了，箱子是打开过了。”陆陇其叫挑夫把箱子一只一只打开，四箱子书，四箱子砖头，陆陇其气愤地说：“真是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用砖头调换我的银子，”対着挑夫骂道：“你们这些畜牲，怎么干得出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来！我要到苏州府衙门告你们的状！”

空格王阁老心里想，陆陇其要是真的去告状，我必然被他准，因为事情发生在我的家里，而且事实证明箱子已经打开过。想到这里，赶忙拉住陆陇其，求他不要去告状。陆陇其对王阁老说：“这些银子是我多年来的积蓄，此次离任回乡，路经苏州，一大半要送给府台大人，其余么，是想以资养老。现在竟有缺德之人，将我骗的两手空空，我是定然不会罢休的。”

空格王阁老听了陆陇其的这番话，更是心惊肉跳。为什么呢？因为苏州府台和王阁老是一对老冤家，如果这件事让苏州府台知道了，不但自己会名声扫地，而且还会治罪于他。王阁老权衡利害再三，觉得还是赔了银子为上策。于是王阁老忍痛拿出三千二百两银子装到累累的箱子里。

王阁老望着陆陇其一行离太仓而去，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但也无可奈何。陆陇其离任时还为嘉定百姓办了一件好事。

作者：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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