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爱情

bima · 发表于 2001-11-13 18:2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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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你被一个简单却又闹心的问题困扰，“也许”将是一个最让人称心的答案……
　　　　　　　　　　　　　　　　　
　　年过三十、酒过三巡，大多数都已拖家带口的同学们突然没话说了，仿佛一场盛会的主题音乐突然卡了壳，静寂得令人尴尬。
　　让我讲一个故事给你们听，宁美人的声音似从远方飘来，挤进了厚厚的沉默中……
　　稻花飘香的季节，北国完达山脚下一个小小的村落终于迎来了他们盼望已久的教师——一个文文弱弱的江南女子。村长亲自去接的她，小心翼翼地和她谈话，要知道这是他接来的第六个老师了，也是仅剩下的一个。
　　村长小心翼翼地陪着话：“闺女，咱这地方穷，你咋……”
　　“听说这里每年到杜鹃花开的时节，漫山遍野的都是它的气息？”
　　“那是，那是。每年初春，顶着雪开，能把整个山坡子都映红了。”
　　女孩不再说话，许久许久地眯着眼望不远处的山。
　　从此，她的生活再也没有走出过大山。她说自己离不开山上迎着雪开放的杜鹃花。她会用一生去守候每一次的开放。
　　后来，人们慢慢地知道了，曾经她曾拥有过的他，永远地消逝在杜鹃花盛开的时候。还知道他曾对她说，等他们老了，一定要把只属于他们的小屋，建在故乡长满杜鹃花的山坡上。
　　再后来，经她教过的孩子都有了孩子。善良的村民们在山坡上为她建了一座小屋。小屋建成时，人们望着她嘴角边那一弯浅浅的笑说，她应该是这山坡上最美的杜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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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美人的故事讲完了。大家似乎更加沉默。
　　“太古老太完美了，童话吧？”不知是谁冒出一句。大家终于哄笑了。
　　是啊，这么纯情的故事，只有学生时代或者更早一点的年代才会信以为真。初恋的酸甜，热恋的挂牵，如今，都好似手中燃起的烟雾，愈来愈薄，愈飘愈淡。当生活渐渐充满了功名利禄，爱情也就成为了无主题变奏曲。
　　忽然有人记起当年某人拼命地在校报上发表酸得连自己都要捏着鼻子读的所谓的“诗”，只是为了博得宁美人的一笑——如今的宁美人已经为人母了。大家都深刻地理解和同情某人当年对宁美人的爱情，某人为她操碎了心，却终于与芳心失之交臂，可叹可悲。爱情的结局往往都是这样，否则就不够动人。
　　然而某人在众人叹息之余感到不妥，当年自己居然还这样痴情地热恋过，那么自己如今和妻子的生活该怎么描述呢？他可从来没有给妻子写过诗，而且他知道，即便写了，妻子也一定会做出酸倒牙状，高呼：快整点儿实在的吧！何况刚才他还得意洋洋地表彰娇妻对川菜的拿手。
　　跟那杜鹃花相比，跟当年那些酸溜溜的诗相比，自己和妻子哪能算是爱情呢？可是，不算是爱情又是什么呢？
　　某人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想法公诸于众，众人皆作沉思状。最后，由当年班上的一位哲人做出了总结性发言：也许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