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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memostar 于 2011-8-11 10:24 编辑
上鱼翅的时候,我听见那个英国人在问身边的人:是不是粉丝?老总旁边两个澳洲矿石公司的络腮胡子明确摆头说不吃这个。我悄悄问服务员:可不可以退两份?她说:已经做好了,不能退。很机械的应答,但也在意料之中。反正也不是我点菜,我已经很久没这样奢侈地在外吃饭了,想起还有那么多人饿着肚子,真是罪过。更何况我早就明白,跟这些洋人其实完全不必要客气的,生意成就成,不成就不成,不是请他好吃好喝就能解决问题。如果是对国内的大爷们,这招倒是屡试不爽,好比那帮温州人就是靠这个起家的。
我猜想那两个不吃鱼翅的人是什么原因。如果是因为知道捕鲨人的残忍,割下鱼鳍后还活着的鲨鱼重新被放回大海,由于失去了游泳的能力,一直沉到海底,在饥饿和疼痛中死去,那这两个大胡子就太感动我了。几年前,跟几个老总去了冰天雪地的哈尔滨,他们一人买了一件貂皮大衣,每件大概5万块。听说东北人以有件这样的大衣为荣,即使节衣缩食也要买上一件,但我不觉得在上海一年能有几天能穿得住这样的衣服,而且梅雨季节要使不生霉点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久前,听说一对身着貂皮大衣的华人男女出现在巴黎街头,狂购奢侈消费品,动物保护组织怎么没提出抗议?
提起东北,除了漫长的冬季,还是忘不了吃。曾经去了东北虎园,几百只东北虎在笼子里圈养,所以经常就有死去的老虎。虎身上的任何东西法律都是不允许买卖的,但特殊客人例外,那行人是有来头的,酒过三巡,上来了两盘炒干丝样的菜,主人故作神秘,提醒大家多吃点,然后是:你懂的。最不忍是后来去的那个熊场,上百只棕熊在一个布满铁笼的厂房内嚎叫的滋味是什么?还有一股扑鼻的腥臊味,至今犹记主人的解说:每只熊的肚子上都有个开口,一根管子常年穿刺进熊胆,每天都会有新鲜的胆汁流出来。终于得知有国际组织开始呼吁停止活取熊胆汁,而全世界绝大多数这样的熊场都在中国。希望大家今后不要再买熊胆制品,因为NO BUYING,NO KILLING。
同桌有个去澳洲十年的华人,提起国内人喜欢吃而且贼贵的澳洲大龙虾,他说其实澳洲人根本就不喜吃海鲜。印象中欧洲人很喜欢吃中国菜,他却说:这恐怕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他们还是更喜欢吃他们自己的东西。在我们看来,中式菜品无论是从材料还是色香味都该是种诱惑。但恰恰洋人会无动于衷,他们喜欢的只是汉堡和肉类而已,单调简单得无以复加,用我们的话说就是成天食垃圾食品。但人就是这样,也许这就是偏见。就好比,洋人找的华人老婆,在我们看来,那是相当不起眼的,我们只好美其名曰“欧版美女”。
从吃饭是可以看出很多习惯,比如沿海的人,就拿上海说事吧,如果帮你做不成事情,不会轻易吃你的饭。但北方,无论是东北还是西北,一顿天南海北的神吹,不但吃了还拿着,最后音讯皆无的事情比比皆是。好在拿着公款请人吃喝的人也不会心疼。恰好这种大方被人知道了,所以台湾人,他们也毫不客气,你留他们吃饭,他们总会十分大度地应承下来,你提议来两瓶茅台,他们通常会点头默许。有一次,一台湾商人跟我们砍价,说要留很多费用给立法委员。这真是坏了台湾民主在我们心中的形象。不只是陈水扁,连立法委员也搞腐败,那该是个多么糟糕的台湾?我希望那最好是他酒后的胡话。德国人很喜欢喝啤酒,去新天地的酒吧,一扎啤酒得三百多块,他们是天生的啤酒肚。一次陪个七十岁的老专家,他退休后很喜欢来中国,大概不喜欢德国的老气,看中了中国的朝气,所以我国也给他颁发了外国专家友谊奖之类的,捧得他很开心。眼见他干掉一扎啤酒,问他要不要再来一扎,他会瞪大了眼睛,幽默地摆动一下脑袋,“OK”。及至又干掉一扎,再次问他,他会故作沉吟,然后听你说:“不用担心,我买单。”他会说:“WHY NOT”。再说高丽人,他们大概在韩国吃肉很贵,所以到这里来就拼命吃肉,饭桌上,跟你谈话的永远只那么一个两个人,但他们还有一大堆人,估计都是技术人员,一方面借参观的机会揣摩一下你的技术,另一个任务就是埋头吃肉。你盯着他直直地看半天,他都会丝毫没有察觉,因为肉的味道实在太鲜美了。
有一次在成都的会所吃饭,来了一帮身价过亿的人。主人还没到的时候,先到的几个就在客厅喝茶,看到台子上的牌子,最便宜的一壶茶是一千块。然后旁边一个人拿出一条烟,给几个喝茶的人一人甩了一包,后来听说,那包烟就要价值三百块。吃的是种自助小火锅,但材料全部是鲍鱼、海参等之类的,哪里是平时吃的火锅。提起鲍鱼,吃得最鲜的一次鲍鱼,是在河南郑州,一个老政协主席但也是当地的企业家请客,一个人也是一个小明炉火锅,据说那是八个头的鲍鱼,最新鲜的时候空运过来,切成很薄的片,在汤里涮一涮,不需要任何调料,一个人整整吃掉一只。再说另一次,在重庆的喜来登,他们的大厨发明了一道麻辣鲍鱼,也是很大只的鲍鱼,居然加上花椒和辣椒爆炒,简直是暴殄天物。在成都的那个会所,他们提起地方官员,一脸的轻蔑,当然用得着那些人的时候,就给点甜头,用不着的时候,就是条狗。这正是当权者的悲哀,一个错误的意识形态,一边是无限制的权力,一边是自由经济,权力觊觎财富,但又得假装为人民服务。所以,一方面在商人面前板着一副面孔,另一方面又在资本家甩出的一叠钞票面前一脸谄媚。所以,商人其实从骨子里看不起官员,但也只有善于利用官员的商人才会发财致富。
真正利益博弈的时候,你可以对一个平时在电视前装模作样的人拍桌子:“你我都不过是被人推到台前演戏的小丑,最终说白了就是为了利益。我们都很清楚我们幕后是什么人,要不然今天我们不会坐到一起来谈。”然后,你就会看到平时呼风唤雨的人装出一种可怜相,“希望包涵一下,这次的项目实在是不行,放心,下次,一定给你做。”
再说一起吃饭的那个华人,去澳洲之前,在新加坡还呆了五年,问为什么要离开呢?答说新加坡是个很沉闷的地方。想起几年前,一次集体旅游到新加坡站,当地导游是个三十出头的漂亮女人,言谈中很多次提到“我先生”怎样、“我先生”怎样。但最后还是话锋一转,说作为新加坡的男人,的确是很闷的。所以他们才喜欢周末到马来亚云顶去吧,那里有赌场、还有红灯区。而新加坡终于决定在圣淘沙建赌场和开放色情了,但这改变不了李光耀集权政府的事实。一个特殊时空之下的经济巨人,并不代表找到了一种华人理想的生活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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