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人生情态

寻香客

    因为身体的原因，终于从钢筋水泥筑就的城市暂时搬回到
泥土飘香的乡村居住。原以为这里的生活会似山湾里的一池绿
水，只会让人安怡，只会教人沉醉，却原来秋风起处，那一面
池水动荡颠簸的同样是百味交杂的人生情态。

    这是自今年4月份起听到的第四起变故：阿达（化名）的妻
服毒自杀。
    村子够大，对于我们这辈先是求学在外后又工作在外的年青
人来说，太多的人不认识，太多的事不明了。比如这阿达，我既
不认识他本人，也不认识他的妻，可从邻居的议论里，他家的事，
他家的为人，倒已颇为熟悉。

    首先是他那妻，听说为人风流。同村不下三个男子曾与她暗
渡陈仓。至于被其情夫的妻子当场捉了奸的，村里人说，他们知
道的就有两次。而且又生性爽朗。男人堆在一起赌钱时，她也是其
中一个。押注下的钱，输赢都不眨眼。
    这样一个人，欣赏她的人说她是女中丈夫；轻视她的人说她是无耻婊子。

    所以，当阿达妻服毒的消息传遍村里时，同情怜惜她的人和鄙
夷乐灾她的人，几乎一样多。
    住我隔壁的隔壁家的主妇就毫不隐瞒她的鄙夷：这种人怎么会死掉！
    她的夫就曾和阿达的妻暧昧不清，她曾将阿达的妻骂得体无完肤，
那次是她无意中看到她男人的脖子正在那女人的臂膀中。

    最让村里人惊奇的是开着家饭馆的阿达的态度，明着甘心被人戴了绿
帽不算，还会要挟他妻子的情夫每月付出多少生活费。
  
    可现在，这个被村里人认为逍遥得不能再逍遥，“怎么会死掉”的女人，
经医院抢救无效后，还是死了。听说那花在医院里的十几万，出自她其中
的一个情人。

    村里人说她已自杀过好几回。我在想，生死毕竟不是闹着玩的，一个
人若执意要死，只要他是四肢健全有能力完成自杀这个动作的，怕也是
总有一次能够如愿的。
    这是发生在11月初的事件。第三起变故发生在9月底。

    这次的主角是一名常帮农家人打短工的老人。他的故事本来简单，但
经他的养子一折腾，这故事就有些曲里拐弯了。
    老人出了车祸，离自个家不远的路边的拐角处，一辆冒失车不留神
擦了他一下。毕竟年老，虽说常做短工，这一擦，人事不醒。
    车主赶紧下车，喊了周边的人一起立即抬着伤者送往医院，抛下话
让医院好好救，钱由他负责。但不幸，抢救无效，老者一命归天。

    虽说出了车祸，总是开车的不对，但开车的也为自己的行为认真
地负了责，按理，等老人的家属一到，赔偿事理一清，除了车主以后
会心有余悸地留下些许阴影外，此事也算终了。
    问题就出在赔偿金上。
    养子大有敲诈之嫌。车主再理屈，自然也不愿当个冤大头。村里
人的眼睛也是雪亮的。暗嘲这养子真有“孝心”，人活着时不闻不问，
这会儿倒百般殷勤，跑上跑下。
    事情最后闹到这个地步：“孝子”将老人的遗体叫了几个和他一
样的混混，抬进了车主的家里。
    这是第三起变故，第二起变故出在中秋节：一个外村的老太病发
死在村里的庙中。

    每年凡属节日，庙里总是热闹非凡。
    这前后两幢楼房，墙绘绿紫红蓝彩色漆，有着两扇嵌铜朱红大门，
供着诸多形状威武或慈祥的神像的庙，每一年中的每一个节日不光享
受村里人的朝拜，邻村的人们也会踏信而来。中秋节自然是个大节，
村里每户人家每年轮着置办丰富的佳果鱼肉，巨大的烛台香火前来给
佛祖做寿。村里还要请大戏。那个老太，就在这样一个祈福的时刻死在了庙里。

    因为不知她的家世，为不影响其他朝拜人的情绪，特别是今年轮到
替佛祖贺寿的人家的情绪，人们把她快速抬出后盖了面布匹，就置放在行
人少走的庙角，直到老太的老头得知后将她“接走”。

    事后人们觉得很晦气，埋怨着老太的出现，埋怨。我的耳朵，并没听
到半句有关怜惜老太的话语。这使我有些质疑这些拜佛人的仁慈心。

    真所谓“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发生在4月初的变故，
即深刻地印证了这句古话：一个原本健康硬朗父亲，三秒钟的时间内变成
了全身大部分瘫痪的“植物人”。

    罪魁祸首是那张约千把来斤重的铁皮。
    当时铁皮邦在吊车上，健朗的父亲站在卡车上。邦在吊车上的铁皮
不知怎么地碰到了站在卡车上的父亲，致使他一个跟头载到地下，地下
恰巧有块尖瘦的岩石，这块岩石又恰巧穿进父亲的尾脊梁骨，这使父亲
旋即痛得不醒人事。急送医院抢救，再转名医院，最终还是因神经的损
毁，医院无能为力。

    做父亲的除了尚能转动的脑袋，以及略微有些知觉的上半身，只能
躺卧在床，大小便难以启齿地不能自理，只能靠他的妻为他了理。
    他的妻哽咽着悄悄地对相要好的我的母亲说：“他用毛巾勒着自己
的脖子自杀过好几回，终因无力没有得逞。”让人听得唏嘘不已！

    不过短短几月中，生生死死这样的人生大事，在这村庄里已经上演了数回。
    阿达妻的死，不知怎地，我的内心底处深以为逼迫她走上自杀道路的
不是别人，正是阿达自己。一个甘愿戴上绿帽子，向妻子的情夫索要生
活费的男人，能给予他的妻子多少的爱呢？阿达妻的放纵，阿达妻的逍
遥，也许不过是对丈夫的一种解嘲，对自己人生的一种解嘲。自杀，不
过是种对于虚妄人生的解脱。

    只是做父母的这种人生态度，对于阿达的孩子而言，我以为是太过不
公了，从此，他便是一个没了亲娘的孩子。

    至于那个为了赔偿金将生时厚道的老父亲抬入人家屋里的“孝子”，
我以为，在当今社会一发生车祸常有司机逃逸的现实下，这样的无赖的存
在，无疑会使得有些个本愿承担责任的准君子，因为顾虑重重害怕心生，
从而也会选择逃之夭夭吧？尽管明知这样的行径是多么的不道德。

    而那个几次自杀未遂的瘫痪父亲，我只能从心底为他祈祷，祈祷他早
日康复，早日健全！多一份生的勇气，能在家人的爱心里共创生命的奇迹！

    当然也有喜事，就发生在最近。
    一对离婚十几年的夫妻，重又破镜重圆，前嫌尽弃（为此我细问了一
下母亲，原来他俩十几年来一个未嫁一个未娶。当初离婚，不过是女方猜
疑男方有外遇。）
    前村有人中奖，体育彩票100多万，没得说，就一句话：运气真好。

小雨中的回忆

这个村子里的事真多~~~~~~

free08

是鲁迅的文章吗？

寻香客

"是鲁迅的文章吗”

  怎么？读着和他老人家的文章挺象？
  那free08您可太鼓励我了，我会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