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不里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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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前五分钟，他走进教室。正在和朋友笑谈的她，看到他走进来，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没有选修这门课，怎么会来？当然她很清楚他决不会是为了她而来。但是她没有办法让自己可以若无其事地继续聊天，朋友觉得很奇怪，她怎么忽然不说话了。顺着她的眼光看去，朋友也知道，他来了。
他在和老师说话。她看着他的侧面，想他真是好。系里的老师都认识他，也都喜欢他这样上进又热心的学生。她知道今天他没有课，是特地到学校来的么？找这个民法老师有事？他还在说着。他的笑容那么清澈，有种阳光普洒的温暖。她仔细地刻画着他的轮廓。他的整齐的头发，他的挺直的鼻梁，他的薄薄的嘴唇。她想她大概是真的爱上他了。可是她离他那么远。这距离好象十万八千里，阻隔了她去追求幸福的路。她原以为自己可以，原来现实是这么残忍。她看到自己和他的距离，她仿佛听到破碎的声音。他走了过来，却不是走向她。他走到朋友身边，请朋友帮他还书。他怎么不叫我来还？她酸酸地想。可是她说不出口。
然后的考试她没有一点心思。他从进来到离开都没有看过她一眼。她想自己好悲哀呵。原来一直是掉进了自己挖的陷阱，还甘之如饴。可是他不知道呀。他不知道背后的目光来自她。她有种告诉他的冲动，这冲动使她更加快了速度完成考卷。可是她仍旧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是开不了口让他知道”于是迫切地想表达却说不出来的矛盾折磨她直到考试结束。交卷的时候她脑子里只想着他。
她不知道怎么可以如此去想一个人。大概只有停止思维才能停止这样的想罢？可是思维的停止，不也就是生命的终结吗？她害怕自己会越陷越深，可是她不能阻止啊。他就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是的，就像空气。她离不开了。她有时候也担忧这种无止境又无前途的依恋，可是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去想他。或者这就是朋友说的克星罢。可是她就是没有办法开口，是性格的原因吧。她有太多的顾忌。这顾忌憋得她很辛苦，她想她是完了。
她原本很自在的。朋友当中，数她最是爱情的宠儿，从来也只有众星捧月。思念为何物，她大概是从他身上学到的。红日终于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从此月光不再。他的光芒照到她，笼罩了她整颗心，也眩闪了她的眼睛；他的温暖不是对她，她也独自感动着。这种孤独不免令她黯然，可泪干了她依旧不能忘怀。
她想起李商隐的一首诗：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她不是清狂，她是凄凉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