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相思无用

江南水乡 · 发表于 2003-1-26 21: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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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无用
走过了一段悄然且为极为平凡的岁月，除了不免苍老了几丝皱折，人生不可避免地如河慢慢淌了过去。极为珍贵的青春，就成了一张揉皱的废纸，慢慢地泛黄、慢慢地失去年轻的亮丽，稚气被麻木侵食得不见光彩，且渐如了无生气的槁木一般了。

那就是我的青春，便是我不忍回眸的现实。与昨天才挥手了十二年，只是打了一个盹的功夫，青春就走了一个轮回。十二年，从青年变得“还算年轻”，从盼望每天能长些胡茬儿，到每个早晨不再间断的刮胡程序。从世界的中心被离心率甩得处在了世界的边缘，我只是用了十二年----一个盹而已。

于是不再有迷茫，不再血气方刚，不再会很随意地撸起衣袖、畅开胸怀，不会再为一个想不明白的问题而将彻夜交给不加糖的苦咖，于是成熟，成白蛇青蛇成鲶鱼精，成为连自己都快要无法认识的脱模石膏。

那天也只是很不经意地，忽然就翻出了一张泛着些儿黄意的老照片来。那是一张用现在早已不见了的120相机拍摄的，2.5英吋见方的相纸上，方方正正地固定了天空湖海，以及几张年青的笑脸。那几张脸的后面是浩浩荡荡的黄河，河水很缓慢、很疲惫地挪动着，很象是个迈不了步的老人。而我们的脸笑得很邪，很有点征服者的意味。

但我们却无一幸免地被时间征服了，好象远比我们征服黄河容易得多，只是那么轻轻地掸了一下，青春就和那张照片就同时变得焉黄不堪，于是我们都平凡得很象小草，不成张扬便悄然被晒黄了。

很清析地记得那是在黄河大桥的边上，傍立着辉煌的夕阳，我们的手相挽，如扶栏一般地挺立延展在天地之间，那些脸上有些儿青春的无惧、迷茫、美丽、和真实。在一片未知将来的憧憬里，我们把自己卖得那么彻底、那么无私。

这就是那年的我们，年轻得满是空洞的苍白。我们还未曾准备好岁月的走向，除却形体，我们的心灵还逗溜在童年。

可是，时间却催化了我们。在我们毫无准备之中象子弹一样地击中了我们。我们默默无闻地就这样倒下了，无声无息，也不曾大写成一个人字就绵软地趴下。很象那些令我们耻忍的、对着日军军刀引颈就戮的特衰的祖宗。而我们却不能喊出些悲壮的呼声，时间结果了我们的一切----从肉体到精神。

只是一个盹，我们从人类变得如同植物。

青春是什么？是不是能成为一首歌？我们无法给出答案。

我们的苦涩源自祖先对于人性的蔑视，我们的无知来自五千年固有的僵化。

我们的青春牺牲得毫无价值。

相思无用----好在我们连哭也不成学会。我们是植物，只是植物。
03年1月于加定新城

过尽千帆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