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从无胆匪类到水性杨花[续]

亦掬由由 · 发表于 2003-2-12 18:0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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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水性杨花

话说当年惊天地泣鬼神的转变，那还要从一次考试说起，想当年我还是一个为了七月流火而苦苦奋战在斗争前线的无名小兵，既没有外在也没有内在，至少当时还没有那种感觉，而抱着当匪类决心的我自然是比较忠于传统的，故成绩一向不佳，这种事情其实也是无可厚非的，所以说，当年每一次的考试都是为难我们知识分子的考验。尤记得每当我考完拿成绩单之后到回家报告战况之前都是我发挥想象去固定我可看成绩的时候，运用的工具很简单，白雪修正液一瓶，蓝色圆珠笔一支，我修改成绩那技术还真不是吹的，只要我出马，那分数再差也能让我改得好像十天半个月没睡觉狠命拚搏才能取得的那种，每每看到父母脸上得意的笑容我就感到开心，老爹啊老妈，让你们开心是咱做儿子的最高兴的事情啊，于是我决定，今后不止要把不及格的改了，及格的也要改，一定要做到超英赶美，务必要让父母笑到最后，笑的最美，人家不都说了，人有多大胆，分有多大产嘛，我别的没，那啥嘛胆的东西我可有的是，从小到大还没让我发抖的东西呢！可后来就不对劲了，自从那一次老师来家访以后让我们家全家高兴的场面一去不复返了，老师一走，父亲就开始眼睛充血，抄起手边的家伙就开始爱的教育，那一阵昏天暗地的毒打啊，还真不是盖的，没浪费了那么多年他吃下的粮食，真是说有多狠就有多狠，当年杨乃武他姐姐滚丁板都比我幸福，那一个猛揍啊，我带哭带叫带跳带跑狂在那边求饶，四处寻觅老妈，再怎么着总是妈吧，不可能见死不救的，再瞧我那平时址高气昂的娘亲大人，躲在一边一声不响，连个响屁也没有，看来还是别指望她了，那次过后的好一阵子,朋友都当我长痔疮了，一个劲的笑我,我那一个没面子啊，后来那奸诈的老师就开始用极其卑劣的手段开始对付我了，不管及不及格，只要分数有修改都会敲章，还在成绩单上有注解说明，我那一个气啊真是不打一处来，所以也直接导致了班主任老师的自行车常会漏气爆胎的现象出现，咱这叫礼尚往来嘛。

那是1996年4/5月份中的某一天，一考完期中考试我就像是油闷的茄子--瘪了，几乎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那一场腥风血雨，我那一个抖啊，咋办呢？整个上午都在双腿的颤抖和头脑的一片空白中度过，要不是肚子饿了想到要去吃烘山芋，我一辈子也想不出那么一个好办法来，用火攻。干脆把那些卷子给烧了，反正现在都在吃饭，老师的办公室们总是不关门的，很好下手，今天又是艳阳高照，正是天黑风高杀人夜，艳阳无人放火时啊，不趁现在，还待何时？

我到外面的小店买了一个打火机，藏在口袋里，飞奔到老师的办公室，在快接近的时候，我小心翼翼的望着周围有没有认识的人，还好，半个人影也没有，似乎人都去吃饭了，然后我趴在办公室门口往里偷瞄，无人，天助我也。我赶紧溜进了办公室，考卷就在桌子上，我抖着手掏出打火机，可由于紧张，一连好几次地都没烧着，我感觉汗都快滴下来了，似乎用水淹了这些卷子要比用火攻简单多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不是班主任还是谁？

还好是背对着她，我赶紧捏紧打火机，也还好贪便宜买了个很小的，我把它握在手心，转过身。

“老师，我在找你把我收掉的那本漫画书，我要去还掉了，要不然要罚钱了。”还好前几天她把我在行可看的漫画给收掉了，现在才有了这个借口。

“哦，那个啊，先别急，我问你，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嘛？”她朝我走近，坐定，然后盯着我慢慢说。

“我以后一定不会再犯了……”我唯唯诺诺着，悄悄的把打火机放进口袋。

……

然后是一阵口水轰炸，还好她不知道她的出现阻止了我多大的一次英勇动作，不然，非劈死我不可。

末了，她把书从抽屉里拿了出来，交还在我的手上，她轻轻摸了摸我的头，说：“其实你挺聪明的，怎么就是不好好认真点读书呢？看你长的清清秀秀的样子，偏偏喜欢赵杰那帮子人一起，以后少和他们玩，知道吗？”

其实她都不知道，那帮子家伙干的坏事情，十有八九都是我出的鬼主意。不过看她盯着我的样子，我忽然发现其实她也挺漂亮的，以前怎么没发现呢，她还说我清秀呢，我慢慢走出了办公室，她说我清秀也，真是受用啊，怎么以前没发现这话那么好听呢……

一想起以前一直是很崇拜那外国片子里叫啥子是瓦信阁的家伙就觉得当是那一个傻啊，可偏偏那时候就觉得他那一身肌肉真不是盖的，那样才够格称得上男人，至于其他，根本就都是娘娘腔。经过这老师的一点拨啊，真是拨开云雾见月明，突然开窍了，那帮子肌肉男根本就是把长脑子的精力都去长肉了，亏我当时还为自己的长相身材自卑呢~~也只有外国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才会生出那样的人，光有那肉有啥用，咱中国人这样的才叫作有文化底蕴。

在回教室楼梯的转弯口的镜子前面，我停住了脚步，里面一个斯斯文文的少年直勾勾地看着我，我笑，他也对我笑，我眨眼睛，他也跟着做，其实，我还真是帅啊，虽然没有那一身肌肉，虽然没有那么拉凤的身高，可怎么就是咋看咋灵呢？以前一听别人这么说我，我准就和谁急，非打地他叫我大哥不可，可现在不同了，我特想听，真的，你丫要是不这么说，我一定打的你叫我帅哥，哎呀，不对，我一定要听老师的话，一定不能在当匪类了，我可不能让老师失望啊，于是，我走上了改邪归正的旅程。

在这条慢慢长路上，我决定要开始规划从事一个新兴的项目，那就是，早恋。人不都说了：早恋要趁早。咱可不能落伍啊……

自打有了自信之后，一说起追女生，那就是我显露天赋的时候了，其实像我这种被誉为风流倜傥，与世无双（欠我钱的朋友说的），笑起来迷倒一片（老妈说的）的帅哥级人物，不是吹的，随便逮一个就成一个，不费吹灰之力，虽然身高稍显不足，不过这年头不都习惯让女孩子为了心爱的他不穿高跟鞋嘛，我这也是为了给广大将会成为我女友的fans们一个机会吧。那么谁有幸能成为我的第一任呢？我环顾四周，开始搜索，突然，一个身影跃入眼帘，不错，精致小巧，甜美可人，一颦一笑中尽显温柔，举手投足间暗藏风情，不能说貌比西施，不过方圆五公里之内至少还没有能打成平手的，那一个美啊，真不愧是校花级人物，咱嘉定就是地灵人杰。瞧，她开始注意我了，不错不错，瞧那朝这里看过来的眼神，那一准是秋水送春波啊，瞧她看看我又看看自己的样子，简直是对我最大的挑逗了，如果我现在还不给她一个认识我的机会，我还算是个人嘛！！~~~那太不道德了，于是我整理了一下衣装，回过头啐了点水在手上，用最快的速度往头上抹去，咱这是用最少的支出获取最大的收益，不花钱就能有发根定型的效果，真不愧是金头脑，扯出一个迷到芸芸众生的旷世绝笑，转身朝她走去。

“同学，刚刚注意你很久了，我发现你真是漂亮，我可以请你吃个烘山芋嘛？”我笑着对她说，维持着刚刚一个姿势的笑脸让我的嘴角有点发酸，可是低头看着这个比我矮了一点点的小姑娘，想象她倚在我怀里的样子，嘴角弧度一下子大幅度扩张，只见她向后退了两步，眼睛睁的老大，我猜准了一定是她太高兴了，我请她吃我最喜欢吃的东西，而且能有我这么帅的人和她一起走在路上，她一定够拉风的了，不开心到呆掉才怪呢。再回过神，只见小姑娘向左边望去，一副无辜的样子，哎呀呀~~那一个可爱呀，我为什么这么好的眼光，这么好的艳福呢，宜纯宜娇，可嗔可笑，找不到第二个了，不过似乎她往右转的时间过分长了点，顺着她的眼光望去，乖乖~~~~杀气腾腾的走过来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手上的篮球居然是被她抓着拿过来的，我感觉这个空气都被走近的家伙给吸光了，身体也越来越冷了，随着他的走近，我发现他越看越眼熟，啊~~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个上次和我们那帮子抢篮球场地的小子嘛，上次后来的结果是怎么样的来着，对了，后来最后好像是我打了篮球，不过场地换了，是在我家的后院，用的球还是隔壁邻居7岁小娃那里抢来的小篮球。昏~~难不成……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了。

结果是什么，那小样儿，犯得着嘛……不就是她女朋友，我也没咋的她呀……还没请她吃呢，就说了声漂亮，呸，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莽汉，流氓，·#·###￥￥……打我的是我的孙子，从厕所的地上爬起来，我抹了抹嘴，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一瘸一拐的往外走，疼痛像是暗恋我一样，跟着我不走了，都说从小缺爱，长大缺钙，要不是我没那么早熟，在早期接受爱的教育，我怎么可能现在长的没那么魁梧，让那个流氓个欺负了去呢？我恨恨地想，小样儿，别让我在看到你，看你一次，我……我……我就咒你一次，明儿个去庙里，一定要把你个流氓往死里整。

在门廊的尽头看到那流氓勾着她走远了，她的笑声不断，我惭愧地向着她的背影呢喃：对不起了，让你受委屈了，让这牛粪困住了你，我知道你对我也有意思，可是，咱们只能……是啊，瞧她现在这个笑，简直是被那流氓给逼出来的，看着他们的背影慢慢消失，我发现自己的眼角湿湿的，手悄悄地爬上了脸，想掩掉不能回首的不堪，我哭了……我哭了……我哭了……我的初恋结束了，摊开手一看，靠，那哪是眼泪啊，分明是那流氓把我的额头给打破了……

人不是在寂寞中恋爱就是在寂寞中变态，我不想当变态，所以只能恋爱。

在经历了让我疼痛的初恋之后，我决定一定要先侦察好情况才出击，我才不喜欢和别人抢东西呢，咱一个正值的人，怎么可以干回以前匪类这么一个老本行呢。终于在万般调查考证之后，我找到了一个最适合的人选，绝对能做到万无一失，而且是咱班的，可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不过说起这个人，哎~~~一言难尽哦。人不都说了，每个女孩子都是上帝的宠儿，可似乎，不，是一定，上帝一定忘了还有她那么一个孩子。她那一个丑啊才叫真正的丑，已经不是语言能够去形容的了，看过《食神》里莫文蔚的扮相嘛，当初她那个样子就和她有点神似，当然，这还是保守说法，用生物学理论而言：物种是存在变异的，变异有好有坏，她是比较不幸的那部分。用历史学来讲：她是东施20世纪的再版，历史在某些部分总会有惊人的相似。不过，我本着助人为乐的信念，本着让所有人能不在寂寞中变态的美好愿望，只能牺牲自己了。

这次我要用另一种方法，比较矜持的做法，听说这种方法成功率普遍较高，那是我那帮朋友们教我的，他们一听我要追那个那个，个个都露出了一副吃了烂掉的东西的表情，我最好的哥们儿还抓着我的手帮我搭脉，切~~那帮子傻￥，天才从来都是寂寞的，他们那些个凡夫俗子怎么会知道我的远大理想，在阻止我不成的情况下，他们也只能帮我出主意了，我花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去写了一封情书，那简直比写作文还烦人，还好，在参考了7~8本情书大典之后，凑出了一封让我都能心动的情书。望着这封情书，我那一个好心情啊，可是一想到事成以后她在我怀里的情景，怎么就有点觉得冷呢？哦，可能天气变冷了吧，我望了望老天。

为了这封情书，我骑着车屁颠屁颠地到小商品市场去看香水，弄点味道上去一定效果更好，我得意洋洋地想着。在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女人那里，我发现了种类繁多的香水瓶子，我假装买香水，左闻闻右闻闻，称她一个不注意就用玻璃棍往那信上点过去，似乎太少了，干脆，看着那老女人和别的顾客谈生意的当儿，我拿起瓶子就往手上倒了好多，这下可坏了，谁知道味儿咋会那么浓呢~~那老太婆一闻到那味道就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抓住我的胳膊，那一个狼爪啊，简直比九阴白骨爪还要有杀伤力，她随即马上使出她的冲天大吼，在我耳边开骂起来，振地我耳朵都快炸了，然后傻傻地待在那里任她的舌功发挥了十成十地功力，末了还赔了我5块钱，亏了亏了，这次一定要成功，不成功就真对不起我那皱巴巴，好不容易省下来去打电玩的午饭钱了。

我紧紧握着那封香气四溢的信笺，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走到了外面，我忙个了上去，我那帮哥们个个像是闻到了什么味道一样，躲在了窗后门后瞎叫起来，我可不是省油的灯，外界的一切都是抹煞不了我追求她的信念的，也不会让我胆怯的，我在阳台上追上了她。

“王美丽，你等等。”

真是丑人多作怪，人丑就算了，还起个这样的名字，不知道每次别人叫她的时候她都是什么心情啊。

“有什么事情嘛？”她学电视上的慢动作回头转身，瞬间，我真的有逃的冲动，可一想到那五块钱，我就站定了脚跟，像是棵树长在那里一样，什么也挪不动我了。

“这个给你，我想有些事情用写的比较好，你看了就知道了。”我一口气说完。

她接过我的信，怪怪地看着我，看吧看吧，等等你一定会爱死我的，我笑着想，可是想想她缠着我的样子，我还是有点怕的，可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半晌，看到她越来越红的脸，哎呀~~就是小姑娘，开始激动了不是，等等一定会说她喜欢我的，人长的帅就是能占好处。

“你……你……”瞧，越来越兴奋了不是？快说吧，我等着呢。

我挖了挖耳朵，准备接受她对我的告白。

“我告老师去……”

她拔腿就跑，头也不回，直奔老师办公室，身后一片嘘声……

我就呆站着，望着她的背影，没了动静。

我的第二次恋爱在老师的教育，父亲湿毛巾的抽打，母亲搓板的伺候以及朋友们后来的嘲笑中结束。

后来，我得出了一个经验，长的丑的人普遍比较自卑，一定是我给了王美丽太大的压力了。

本来班主任说要给我吃处分的，不过念在我是初犯，本着教育为主，惩罚为辅，让我写了篇悔过书，看来她对我还是有点感情的，我暗暗地想，哎~~~~~~只可惜我们年纪相差太大了，不然，望着浓妆艳抹的班主任，那张经过涂染的脸的底子还是可以的。

在出办公室门口后，里面飘出了几句话。

“早恋是很严重的，是要吃处分的，难道这样就算完了啊？”

“你懂什么啊，快评职称了，能没事儿就没事儿了，天下太平最好。”

“哦”

   在恍恍惚惚中，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可过后却又更糊涂了……

   在我的小屋中，我依然不屈不挠地计划着我伟大的事业，一定要让天下的女性知道啥子叫幸福，于是我酝酿着另一次伟大的崛起，一定会有成功的时候的。我盯着屋子门口的的对联，一副重任在身，前途无限的样子。只见那上联写着：追众女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下联：应痴心缘起缘灭缘灭缘起，至于横批嘛，不有那丫个广告嘛：追求无极限。这些是指路灯啊，这老爸老妈为什么就这么厉害，居然能生出我这么一个上天入地能文能武的绝代天骄，真是不容易啊，千年难遇，再瞧瞧，似乎又少了些什么，少了嘛东西呢？哦，对了，想当年那些个有点头脸的人不都有个什么斋什么馆的联络大本营嘛，我再怎么着也不能落后吧，不如就让隔壁那个号称瘦金体字唯一嫡亲传人写字手不抖打架脚不软的狗三来帮我写室名吧，写什么呢？望着窗外那条河边在风中张牙舞爪的杨柳，我笑的像是捡到了葵花宝典一样兴奋。

从那以后，不才我舍下陋室的卧房就多了一个横匾：水性杨花。

      （纯属玩笑之作，未成年少年少女切不可以模仿，成年的老男老女想来也没那个心思模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