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在路上

Archangel

　　现在动笔写东西实在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更何况我还是一个理工科的学生，一般的日常训练教导我在描述一件事时应尽可能的简洁明了，抓住事情的本质。打个比方说也就是在阐述一起交通事故时应这样提写报告：
　　由于是制动系统的设计缺陷导致后轮先于前轮抱死引发后轴侧滑，发生事故。
　　而不是：
　　夜，雨充满了整个世界，前灯所及之处，茫茫雨水。排水管的牛饮并不能使路面免于成为一个浅滩。一个模糊的影子映在车的前窗，司机踏下了制动板，车身猛然侧转，停下。司机面前仍旧只是徒劳的雨刮器一遍又一遍地清除玻璃上的水，其他一无所有。司机松了口气，然而这一次，两盏灯跃了出来，如夜晚丛林中的狼，随后是整辆车。
　　沉闷的撞击声在雨中听来犹如香槟酒的开瓶，而刹车和笛鸣则如旁人的欢呼穿透雨点拍击地面汇成的掌声。

这不是事情的本质，充其量只是现象，现象的一部分，我确实想抓住本质，但有些事不是我的专业，我所做的只能是记录下现象（或其中的一部分），甚至就此而言，物理学的测不准原理也还表明其存在不客观性，但与此我已无能为力。
　　作为序言，我想就此打住吧。

1
　　生活在继续——我说
　　禽兽，A说，一个禽兽要回家了。同时整理着自己两节课后回家的“行李”。
　　B把饭盒里最后一粒饭倾倒进嘴里后，抓起早已收拾好的包，开门，关门，在寝室里留下一句余音缭绕的“bye”。
手表显示20xx年x月x日，本来我也是那些禽兽中的一员，这是惯例。只可惜现在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无所事事。对于一个大四上学期的学生而言，如果星期五一上完课就匆匆赶回家“上机”，那么只能说明三个问题：
　　一、你是本地人
　　二、你不打算考研
　　三、目前没有女友
　　医院的病床把我最后的，回家上机的乐趣也剥夺了。当然如果我是外地的，应该习惯寂寞；如果打算考验，病情还为严重到不可以看书；如果有女友也不至于现在没人闲聊，甚至手机上连条短消息也没有。
　　又一个空虚无聊下午的开始，校医院的住院处并没有其它医院里清晰可闻的消毒水味，走道里十分安静，咳嗽都鲜有耳闻。病房里三张病床并排铺开，另两张空着。简直可以算得上是萧条了。窗外往来的学生，自行车，如同一幕幕无声电影在眼前放映，脑海里我给他们配上熟悉的铃声和嘈杂的人声。桌边放着F送来的午饭，我吃了一点，现在就等护士来收拾残局了。
　　女孩进来的时候我没有注意，只是习惯地指指饭盒。直到等了一会儿仍没有动静，才感到奇怪，转过头去。一个看上去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女孩，一件白色的T恤，牛仔裤，长发披散在肩头。
　　嗨，女孩轻声打了个招呼，我在隔壁。
　　我回报以微笑。
　　什么病？她问。我无奈地耸耸肩，指指嘴，又指了指床尾。她走过去翻看床尾挂着的病历卡，微笑如水面的波纹般荡漾开来，念出了声，气胸。

　　其实星期一早晨我只是有那么一点点胸痛，我个人以为这只不过是一个用来逃课的借口，不是对教授而是对自己。然而室友的观点是失恋综合症，并且这个观点得到了除我以外寝室里所有人的认同，最后连我自己也开始怀疑起来。和Ｄ分手似乎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Ｄ是那种性格开朗、外向的女孩，有品位，气质不错。平常在一起，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滔滔不绝地说，而我只是一个聆听者，偶尔插进一两句话，以使她的话题铺张得更开，也就可以持续更长的时间。
　　大学里的恋爱很多只是对新鲜感的追寻，一种除去读书游戏外排遣寂寞的方式。然而新鲜感总有褪尽的时候，读书和游戏会疲倦，恋爱也不例外。德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适时的出现，恰到好处的终结了这段恋情。告别并不特别，如以往许多次逛街、散步后分手一样，只是最后加了一句，以后多保持联系。大家心照不宣。
　　这是两个星期以前的事，没有理由认为并发症现在才爆发。直到下午，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时到校医院跑了一趟。医生郑重的告诉我得了种名为“气胸”的病时，我舒了口气，随后住院的说法虽让我慌了一阵，但得知是住在校医院后，我已然气定神闲，用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这几个星期有事双休日不回去了。随后去寝室把“必需品”带上，在住院部挑了一个舒服的床位住下了。

　　这很好笑吗？我勉强问出这么一句。

２
　　对F而言，生活是忙碌而充实的。早晨７点１５起床，赶去上一二节课，随后自修，午饭，给医院的病鬼送饭，自修，晚饭，送饭，自修抑或考研辅导班。这一切都在有条不紊进行中，没有时间考虑其他，everything is under control。

３
　　面前一扇镜子，湛蓝有如天池的水，深不见底。我伸出手轻触镜面，浮起圈圈涟漪。侵身迈入，水面随着我的进入而不安的动荡起来。液体把我包裹起来，有如最初在母体中。气泡在身边的液流中翻转、扭曲、破碎，一如我的意识也混沌起来。
　　早晨醒来的时候，天阴沉沉的，手表显示9：50，过度的睡眠让我感到不适，窗口的芭蕉也已被风撕得一条一条，饱经战火的战旗般顽强的站在那里。看样子要下雨了。
　　醒了？我这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就是前几天的那个女孩。
　　好，我懒懒地回应她。
　　可以说话了，女孩问。
　　是的，而且是要尽可能的多说话。

　　对于气胸，我实在是闻所未闻，所以费了点时间才弄明白。大约就是胸腔里气体过多，使原本的负压变为正压，使呼吸变困难。简单的说就是胸腔里多了些不该有的东西。
　　一根导管从我的胸口伸出，另一端插在一个封闭的玻璃瓶里，瓶里充满液体，我一说话，便会有几个气泡从管子里冒出，在液体里翻腾几下。

　　那么说，说话就没有问题了吧，女孩很小心地问。
　　嗯哼。只是我不是话多的人，通常只是跟着英语新闻一起念罢了。
　　你什么病？我问。
　　女孩立时躺到我旁边的空床上，学我的样子，指指嘴又指指床尾，笑。
　　我也笑。
　　你是什么系的，我问。
　　土木。
　　虽然这是本校的大系，我还是对其一无所知，哦。你在这里呆多久了？
　　两个星期。
　　那课呢？
　　现在的课上不上有什么关系，一个星期八节课，一半课上睡觉，另一半看报，大部分课都是考前“自学”的，你呢？
　　一样。
　　我是说系。
　　汽车的。
　　你喜欢汽车？
　　也许吧，你喜欢土木？
　　怎么可能，分数不够不得已。对了，你喜欢什么汽车？
　　德国的旅行车，舒适、平稳，就像躺在家里的床上。

　　盛夏的酷暑，赶到车站等待班车，这是我的实习。汗水还是流下来，即使这还只是早晨。不久，班车驶近，开门，登车，门在背后缓缓关上。车厢里空调运转，我的汗水渐渐收起，空气如微凉的丝缎覆上我的肌肤，昏昏欲睡。
　　工作的办公室一如班车舒适，每天的工作亦如班车的一成不变。一个已经干了一年的学姐这样描述其中一天的工作，把数据从一个地方传到另一个地方，再把另一个地方的数据载回，操作的间隙只是看着进度条一格一格地走，看着windows永远也漏不完的沙漏，消耗生命。工作有如你把沙漏翻转，看它漏完，翻转，漏完，翻转……

　　我的男友喜欢大众甲壳虫，那种车！
　　“上世纪30年代，随着车速的增高，车身造型注重于流线型，甲虫式车身”车身设计课的内容在脑中划过，现在的新beetle也是不错的车，我说。
　　但是我总觉得应该有一辆加长的白色罗尔斯•罗伊斯，开着它穿过林荫大道，在一个圆形喷水池前停下，面前是一个欧洲式的大宅子，那样才好。
　　贵族的品位，精致铺陈而又繁琐，可惜不适合我。想法不错，毕业以后好好努力。
　　这不可能，能有机会背上画板去一趟欧洲就已经很不错了，有钱多好。
　　我笑，想起了D，对很多女孩而言，欧洲是天堂，圣母院的钟声，蒙娜丽莎的微笑，大卫健美的身躯，肖邦的钢琴曲，蓝色的多瑙河以及平静的小镇生活。世外桃源，照陶渊明的说法。
　　原来上天堂也要钱，这大概是和桃花源最大的差别之处。我扫了一眼女孩，她淡淡地望着窗外，如文艺复兴油画上的天使，纯洁而安详。
　　阴霾的天空飘起雨点，稀稀落落的洒在水泥地上留下褐色的斑点，破碎的芭蕉叶附和着噼啪作响起来。打开walkman，耳机里传来Sarah Mclachlan的Angel，思绪就随着那个厌倦了天堂的天使，张开双臂，缓缓地从楼顶向下坠去，风扬起风衣，如天使的翼。

4
　　F中午在寝室里遇到了S，S给他看考GRE的阅读材料，全是科技文章，火星上有无生命的论述，达尔文的进化论，高分子材料的合成诸如此类，幸好考研不会出这样的题，F安慰自己。不过要是给点时间，其中有几篇还是可以一看的。

5
　　我平躺着在蓝色的液体中，上与下的区分却十分困难，因为哪一侧都是金光闪烁，阳光将我包围着，等着我的选择。
　　夏天逐渐远去，对于现在的我而言，算是一个好消息。由于需要一直卧床，除了上厕所以外的很多事情是被严格禁止的，洗澡是其中之一，凉爽的天气可以消减身上的不适。每天总有兄弟送饭过来，大多是F，有时也换其他人。时不时地会有人来探望一下，出于我的要求，他们把本打算买鲜花的钱买了当天的报纸或当月的杂志。于是我这里就有了一大摞的报纸杂志，最多的是体育类的，以至于有些借探望我之名而来的家伙也就乘机看起报纸来了。
　　老实说虽然报纸杂志一堆，但是内容大同小异，我经常看了一小部分便不再有兴趣继续下去。能做得就只剩一个人发呆，这时时间的概念可以变得十分模糊，如一个老人坐在摇椅上凝视窗外，冥思过去，也许他想把对人生的思考告诉年轻人，但是年轻人很忙，没空听。无聊却又不知如何排遣，伸手抓到一份东西，一看是份GRE的复习资料，谈到了达尔文、宇宙，长篇的英文让我很快失去了兴趣。
　　看什么呢？女孩又一次幽灵般的出现，换了件黑色的运动长袖套衫，长发在脑后用发夹夹住，很随意。
　　我把那份材料递给她。
　　你要考GRE？
　　不是，我不知道是谁忘在这里了。
　　达尔文错了，有意思，女孩随意地翻着，太长了，没兴趣，说着递还给我。
　　那上面说达尔文错了？我没仔细看那些东西。
　　好像是的，我也没细看。
　　这让我想起中学教科书里的观点，在一定的小范围里，物种的进化或者说演变更多的是随机的，而不是依据强者生存或者说适者生存的理论。
　　怎么说？
　　基因的组合是随机的，只有当种群数目很大的情况下，基因的留存的百分比才真正符合概率规律。小范围的情况下一些基因会就此失去了，保留下的基因便逐步形成后来的生物。
　　那么如果保留的基因不适合当地的环境呢？
　　书上没说，我想大概还是要符合达尔文的观点来进化，或者灭绝？像恐龙。
　　如果环境不适合生物，生物难道不会自己去寻找合适的环境？
　　我开始觉得和这个女孩谈话的有趣之处了，你是说并不是由环境决定生物的形态？
　　恰恰相反，是由生物的形态来决定它将要生活的环境，对于大部分生物而言，改变环境十分困难，同样的改变自身的形态也不可能，那么能做的只有寻求符合自身形态的环境。
　　举个例子？
　　动物的迁徙，候鸟飞越几万公里不正是为了这个。
　　不是所有的动物都可以飞上几万公里的。
　　他们会死在路上，这点到是符合达尔文的说法。
　　既然环境不改变，生物也不改变，那么世界上的生物不是种类就少得可怜了，我说。
　　那不就是你开始说的基因的随机性可以解释，大范围的。
　　基于基因的数目好像可以解释。
　　你有没有想过究竟是老虎的身上长出斑纹以后它才进入森林，还是它进入森林以后才长出斑纹？也许是老虎选择了适宜隐蔽自己的环境而已。
　　这个，那么变色龙呢？
　　变色龙也并不是可以随心所欲，它同样是有限制的。反过来说，如果是动物可以轻易改变自身的话，为什么只有变色龙这样少数一些动物呢，为什么老虎、狮子不行呢？就漫长的进化史而言，他们比变色龙更高级一点吧。
　　我无话可说，相信生物学家会给出满意的答案，可惜我不是。我记得中学里的老师这样对我们说，你们如果不能改变环境，那就要改变自己，而通常你们没有力量去改变环境。也许我们也很难改变自己，解决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找一个合适的环境。她也许是对的。
　　要不要苹果，我的桌上水果和报刊一样多，而我又懒得吃。
　　好吧，女孩拿了一个咬了起来，谢谢。
　　至少我们的牙适合吃苹果。

6
　　通常病房里的谈话都是无疾而终的，这也不例外，即便你在病房里和霍金谈论时间简史，出去以后你还是会忘得一干二净，这只是消磨时间的方式。这对于时间宝贵的F而言本该是不能容忍的，但是也许大家是已经太缺乏交流了，中午去送饭的时候和另几个恰好去探望病鬼的家伙聊了好一阵。

7
　　我决定什么也不做，液体本该会把我托出水面，看着眼前越来越明亮的阳光，我知道快要嗅到新鲜的空气了。
　　医生显然对我的进展情况表示满意，胸腔的无用气体几乎排尽，导管被除去，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出院了。我开始把家当收拾起来，大叠的报纸恐怕只能扔了，杂志我留了几本。由于走动不再受限制，我也理所当然的下床活动活动。长时间的卧床，我走路的时候有点飘，只能慢慢适应。第二天好了很多，我想去看看那个女孩，但是隔壁好像没有这个人，限于身体状况，我也没再去看其他的病房。随后的几天，脚力渐渐恢复，楼面的病房几乎跑遍了也没遇到那个女孩，护士却说从没见过她。一直到我离开的那天，楼上楼下的病房我又搜寻了一遍，仍旧一无所获。
　　那天晚上，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也许她晚上会回病房休息，我躲在医院的厕所避开护士，依旧没有等到。只能无奈的回寝室楼，楼下的门竟然已经关了，表上已然显示12点整，门卫室无人，门上夹着张字条，“正在查楼，稍等”。我坐在楼前的阶梯上，疑惑不解，困意悄悄地涌了上来。

　　醒来已经是早晨了，灿烂的阳光照得我的梦也一片金红。没什么重要的课，起床洗漱一番，开始温习功课。冗长的公式和繁复的计算，又是平淡的一天。中午的时候S进来问我又没有看到他的GRE复习资料，我说不知道。于是他翻了翻我的英语复习资料嘲笑了一番，我也就颇有诚意的讥笑了一下他GRE的逻辑部分，然后一起去吃饭。
下午A和B说西校区有个招聘会，要去看看，顺便去医院看看L，问我去不去。我同意了，顺便给L带饭。
　　L 显然精神不错，我想是因为那个过来闲聊的女孩。她在隔壁病房，女孩走了以后L说。显然这又招致大家又开了一通他的玩笑。由于还要去招聘会，我们早早地告辞。小心走，别死在路上，L乘机报复。离开的时候经过隔壁病房，看到那个女孩，好像在哪里见过。
　　随后招聘会的忙碌很快让我忘记了那个女孩。

8
　　拉普拉斯说只要知道宇宙某一时间的全部参数，根据已有的定理，我们可以推导出未来。海森伯的测不准原理说我们不能同时精确测量粒子的位置和速度，既然现在我们都不能精确知道，何况未来。
　　追寻自己的未来，别死在路上。——我说

       



此贴由 Archangel 在 2003-02-20 15:40:48 最后编辑

悠悠草

想不明白为什么理工科的人写文章都这样？
不过还是觉得有趣，顶一记
别埋没在风花雪月里……

Lotus

小说终于完成，似乎过了好久。但是想说明什么？我没有看出来。前面半段因为事先看过，所以还能有所了解。从结合《黑客帝国》这部分开始，我就糊涂了，迷糊到结尾……
不过不管怎么说，打这么多字，也真是为难你了……可能最近神话不玩，空得很了……

悠悠草

搞来，原来是戚叔叔
谢谢你的《快速阅读2》

leftshore

《在路上》——杰克·凯鲁亚克著，美国垮掉派作家。

树做的广播就叫做——在路上

在路上
我们在路上
灿烂的阳光下面
嘈杂却悲伤的摇滚乐在回荡
于是我们不停地歌唱

迷醉里缅怀昨天
记忆像礁石忽隐忽现
笑容和眼泪一同出现
然后遗忘
一瞬间

阳光照亮了快乐照亮了悲伤
阳光照亮了过去照亮了现在
但前途依旧如夜幕低垂
因为
我们在路上

gipfel

To Lotus
这里没有参考Matrix, The
参考电影如下：
Fight Club
Mulholland Dr
Memento
Blue Velvet
Game, The
City of Angels, The
参考游戏
Diablo2
参考歌手：
Jewel
参考书籍：
时间简史
中学生物教科书
梦的解析
       

       


       

此贴由 gipfel 在 2003-02-15 22:41:04 最后编辑

何丽莹

楼上的，你的注解看不懂：）

生活还在继续
因为我们都走在路上
看到这样的文字让人感到亲切
那是属于你的生活吗?

不同的人物在同一个时空里面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生活也就是因为这样而多彩

p.s.里面的这个女孩子，为什么会消失？为什么不交带他的病？是不是埋下了什么伏笔？不过这篇东西我喜欢

Lotus

"面前一扇镜子，湛蓝有如天池的水，深不见底。我伸出手轻触镜面，浮起圈圈涟漪。侵身迈入，水面随着我的进入而不安的动荡起来。液体把我包裹起来，有如最初在母体中。气泡在身边的液流中翻转、扭曲、破碎，一如我的意识也混沌起来。 "

这一块让我感觉像matrix

gipfel

简单的解释一下，
按照弗洛伊的理论，梦是愿望的达成，
而古典理论认为，梦预示未来，
精神分析学经常把人的性格分离开来，外在的表现和内在的实质，
镜子是由DIablo的回城卷轴的复映，
Jewel是本人比较喜欢的歌手，荒野的玫瑰，
物理学理论源于时间简史，对于时间的思考，
如果你看过参考的那部分电影和书籍，大概可以好理解一些，

Lotus

何斑竹，真正卖弄的，或者不解释便让人看不懂的，究竟应该是谁，我想你看过这些回帖之后，该改变主意了吧？

还说喜欢这篇文章。不知道究竟哪个才是你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