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1369 回复:9
发表于 2004-3-12 09:59
|
马上注册,结交更多好友,享用更多功能,让你轻松玩转社区。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帐号?注册
x
奶奶去世之后,老房子一直空着,青砖黑瓦墙上斑驳,我是为了逃离城市才回乡下住的。屋前庭院被邻居借用来种丝瓜,藤缠蔓牵,爬了满架的黄花,中间垂下几条绿色丝瓜,屋后水井蛛网密布,我整整花了两天的时候,才把房子整理的能够住人,里面太多灰尘,就象埋藏太久的往事,尘封着等待某一日的开启。
太久没用的水龙头开出的水都是锈渍,黄黄的脏水缓缓流过水斗,把一腔酸涩倾入下水道。看着水色渐渐转为清澈,我才关了龙头。居住在这样的屋子,设施并不齐全,同城市里的房子自然不能比,而我却心甘情愿的在这里住下,而且一住就是好几天,若无意外,我还会继续住下去。
屋里的老式木床床栏上雕着花,似乎是喜鹊闹梅的图样,睡在这张大床上让我安心,彷佛回到童年时代依偎在奶奶身边安睡,只是已经物是人非沧桑变幻。头一天晚上,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听到屋外有女子的哭泣,我太疲倦,只翻个身又睡过去。第二第三天,都在睡梦中听到哭泣,那么真切,那么悲哀,惹得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我也心酸起来。
天亮之后,也问过这里的乡邻,那夜夜哭泣的女子是谁,隔壁的邻居都是些淳朴的农人,变了脸色告诉我:“哪有什么人在晚上哭,想必那种东西。”哦,那种东西,我淡淡一笑意会了。
据说古老的房子,总有流连不去的魂魄,那夜夜哭泣的女子不知为了些什么而徘徊不去,既然走了哪还有什么放不下,真是痴的很。终有一晚,翻来覆去睡不着,月光明亮的照进窗子,我隔着纱帐似乎可以触摸那淡淡的光辉,夜风从窗口吹进,吹动薄薄纱帐,帐子贴在手心,似在安抚我,我叹了声,放下手。
哭泣声又响起,我坐起身,侧耳细听,分明从屋前传来。我撩开帐子,开灯,打开了大门,不知怎地,做这一切的时候心下宁静,没有一丝惊惧。皎皎月光下,一个白衣白裙的女子正坐在屋前的丝瓜棚下哭泣,那些花叶投了斑驳的阴影在她身上,我瞧不清地上她是否有影子。
听到我开门声响,她抬头瞧来,那么秀丽动人的脸庞,眼眸因含了泪而显得水盈盈,有种不属于人间的美。
“你知不知道三更半夜扰人清梦是多大罪过。”我不动声色靠近她身边。
“哭也没多少时间可哭,难道还不让人走得痛快。”那女子低下头去,微叹。
我怔了怔,为她言论而黯然,“你是为了什么而哭泣?”
“哭是心里难过,而眼泪就是心里的血,我现下心里的血就要流光,从此死了心,倒也好。”白衣女子侧着脸,我分明瞧见一行泪珠从她脸颊滑下,她抿着唇,并不哭泣,然而那无可明状的忧伤却象是流行病毒,渐渐渗透入我呼吸。
“一个人心若死了,即使活着也是行尸走肉,同死了没多大差别。”我在她身旁大石坐下,光滑的大石不知经历多少年风霜,从前的棱角磨成今日的圆滑,我伸手触摸着石头,冰凉的触感传入手心。
她有些惊讶,转过脸来瞧我:“那么,你是么?”
我沉默半晌,抬头望向天空,从瓜叶的缝隙间瞧见天上稀凌散布的星星,连夜空都是那么寂寞:“或许。”
几只萤火虫在瓜棚下飞舞,停歇片刻,尾灯一亮一灭,有一只甚至飞到我面前,我伸手捉住,看它小小的身子在我掌心爬呀爬,我把手背翻过来,它又爬到我手心,那一盏小小的灯在我手中不断明灭着,重复几次后,它终于不耐,展翅飞到其他地方。
“总有厌烦的时候。”我低低的说,不知是说萤火虫,还是说自己。
一朵黄色丝瓜花簌簌落下,正掉在白衣女子衣裙,她捡起,放在手心端详着,捻在手指左右转着,:“掉落得太早得花是见不到结果的。”她把花递到我面前,我迟疑一下,伸手接过。
“你从前曾经说过,你要做一个快乐的人,并会帮助别人,给别人带来快乐。”白衣女子幽幽说着。
我专注的瞧着手里的花朵,漫不经心:“你也说了,那是曾经,在经历那么多挫败,背叛,伤害后,那些不过是梦话罢了。”
“真的是梦话么?”她低低的问我,语声里满是失望。
我丢了手里的花,就象抛弃曾经的天真。“是啊,的确是梦话,永远不可能实现。”我淡淡的回道。
“啊,你杀了我,你终于还是杀了我。”白衣女子掩脸,默默的哭泣。
“你究竟是谁,怎会知道那么多?”我好奇起来。
白衣女子缓缓放下双手,对着我笑得凄然:“你忘了么,我是你曾经的梦想,而你现在已经彻底抛弃我了,我只能在这世上消失。”
我怔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我面前慢慢化为虚无,她绝望的笑颜在最后一刻狠狠撞痛了我的心,我再不能保持冷漠表情,在这寂寞的星空下无声哭泣。丝瓜藤上,簌簌的有花落下,夜那么静,而我几乎能听到它坠地的声音。
|
|
|
|
|
|
|
|
痛并快乐着,世间之事只在于心。
如果不能真实面对自己,逃避又有何用? |
|
|
|
|
|
|
TA的每日心情 | 擦汗 2013-12-20 14:44 |
---|
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
两泡的桂花茶,可能是陈了,有些涩.
是你杀我,还是我活你,一念间罢了,不把我丢了,就好.
 |
|
|
|
|
|
|
|
地板

楼主 |
发表于 2004-3-9 21:39:34
|
只看该作者
夜话写来自己都觉涩涩,这些年丢弃的东西实在太多,何止梦想。 |
|
|
|
|
|
|
|
逐渐变得脆弱的老屋唷。
需要两旁的小店支撑着才能不倒,居然也能抵的过台风的肆虐、只是夜晚一个人踏在吱嘎响的木板上的时候,不要轻易后悔就是了。
楼道会在黑暗的前方慢慢延展开阔起来,一旦有了光亮便立即回复原状。实在是很奇妙的地方。
有的人在陌生的床上或许一晚上难以入睡,我却没有这样的毛病。越是僵硬的床,我越是昏沉难醒。
在朦胧中,黑暗像孕育着生命那般,不停的悸动。时而听见低微的猫在叫,时而却听见有人在走动,交谈,只是听不真切。
那样,我会觉得回到了从前。感到整个世界里只有一个人——每一个人而已。
在这样的地方睡觉,时常会听到这种动静。或许来自外界,也或许来自屋子本身:那从屋子建成便一直与之同在的历史。
然而每次这个时候,总是睡的朦朦胧胧,实在不想爬起来谈个究竟。
而醒来的时候,天却亮了,屋子就重入睡眠。
有些东西只存在黑暗中,让你感觉着它,却抓不住它。
不是爱情。
我肯定。
梦想有时候就像流星划过的迅捷。
抓的住么?
不行。
所以我没梦想。
还有
一会儿几泡的绿茶,一会儿几泡的桂花茶。
我说这种话的时候通常正为化学反应所苦。
我会蹲在马桶上捧腹而笑。
因为想起了一段红木的笑话:
这么罗嗦,说“二等地方的三等红酒”不就完了么。
 |
|
|
|
|
|
|
|
丝瓜藤下的对话恍如隔世,月光下的萤虫明灭不知觉晓.
"风裳水佩月窟袂,玄马青屐借素衣"一问一答,皆在梦中.
天真烂漫都成了侧影而旋去的齑粉,老屋竟然浓缩了那么多的记忆
几许坠落小花在送行,你的心可赶得上它落地的脚步?
|
|
|
|
|
|
|
|
这就是传说中的“活见鬼”  |
|
|
|
|
|
|
|
“哭是心里难过,
而眼泪就是心里的血,
我现下心里的血就要流光,
从此死了心,倒也好。”
我们都能觉得体内的血液在我们的全身反复循环着,
它们每走一遭都会路过我们的心脏这一站,
我们的生命为我们的心在不停地加着血,
所以只要生命还在,
心怎么会死呢?
只要生命还在,
生活的所需还在,
理想、愿望与所欲所求都不会消失。
|
|
|
|
|
|
|
|
听着现代月光曲感觉波纹褶皱琅琅在目,昨日夜话仿佛就在眼前,尺素韵律动人密想,主音调和地逼仄灵魂,混音夹杂地包容万方,竖琴,黑管,笛箫的别样演奏法让我眼界大开.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