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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1436 回复:1 发表于 2004-6-20 12:32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16-3-9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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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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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04-6-17 17:12:4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焚烧一野蔚蓝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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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焚烧一野蔚蓝


    [一]

    浅茶一盏,日光半缕,我懒洋洋地躺在阳台的旧藤椅上享受闲暇,最爱冬日阳光,唯可惜是这茶色玻璃遮挡了半壁的光华,可依然遮挡不住它倾洒的姿势,只要是阳光,纵然变了色,它照样温暖。杯中的茶缓缓的冒着热气,把它上方的空气熏得有些模糊,我闻着熟悉的味道,享受这一贯的慵懒,任思维飘摇千里。

    耳边传来了淡雅的琴声,不知道声音是出自哪里,远远近近地传了过来,到我耳边,是很美的旋律,我侧过了头,轻轻聆听,带着微微的笑……

    枕着头的手似乎有些发麻,我调整了一下姿势,一个转头,看到男友靠在门口,双手环着胸,静静地看着我。

    “怎么不过来呢?”我起身,拿起几上的另一只杯子,提起茶壶,很顺手地给他倒了一杯。

    “不用了”他挥了挥手,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哦,忘了”,总忘了他不爱喝茶,他喜欢的是咖啡,我放下茶壶,重新坐下,并很快找到了最舒服的姿势,满足地笑了。

    他微笑地看着我,“看你刚刚那个样子,真有点时光错位的感觉,像极了古代的淑女,菊眠,你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啊,真的很难形容。但我唯一知道的是,拥有你是件值得庆幸的事。”他笑得挺自豪。

    眼神真挚。

    我想,在他的眼中,我定是个温婉而娴静的女子,具备了一切好姑娘该具备的美德,良好的学识,恬静的容貌,温柔的性情。

    我们,是让人艳羡的一对吧,在外人看来,我们是多么匹配,多么匹配……

    只是……

    我真的有那么好吗?

    他说拥有我,呵呵,究竟谁能拥有我呢?

    连我都不能……

    我站起来打开了窗,窗外冷冷的空气溢了进来,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抬头望着天空,天空一片蔚蓝,清明如镜。

    我微笑……

    其实,那个最能见证那段轻狂的人早已不复存在了,他就像是个孩子,在我的生命中点了把火,然后远远地跑了,独留我一个。在我原有的生活被打乱以后,我不知该如何承接以后的生活。于是,我只能从众,本就是个不知道该如何生活的人,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是仿这别人。而似乎,这样的模仿,让所有人开心,而这样的开心又让我越来越觉得本该如此,本该如此。

    或许真的是你错了,也或许是我错了,那样任性的生活,我们都承受不起,可能,错的就是我们……

    再想想那样的生活,恍若隔世……


    [二]

    “大嫂……”远处一个光着头的粗汉朝我这个方向大吼,我朝我四周望了望,路人匆匆,无人回应,再听声音,似乎有那么一点点耳熟,“大嫂,大嫂,是我啊,光头啊……”走近了,那标志性的脑袋在太阳底下闪闪发亮。是光头,那个当初光着一个脑袋,老跟在施舍屁股后面转的家伙。

    我想我真的有些激动,拿包的手在发抖,多久了,真的太久了,这些年,我如同要遗忘过去一样,故意不去回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而今天,居然就这样让我毫无准备的碰到了,我无法躲避,只能让过去的点点滴滴全都涌现在了脑海中,“大嫂啊,你变了好多啊,越来越漂亮了,而且,怎么说呢,和以前不一样了诶,完全不一样了,要不是你手上的疤还在,我还真认不出你了呢”说话间,他摸了摸光光的脑门,露出了傻乎乎的笑,真的是招牌一样,一点也没变。我摸了摸手上的疤,凹凸依然。“真的是好久没见了,你也变了,变胖了点了,看来过得不错啊……对了,他们呢?奶猫怎么样了?刘平呢,是不是还那么喜欢打架啊?还有吴大闲,还有李娜、鱿鱼……”。

    再念这些外号,居然没有半点的生疏,“大嫂,慢慢说,慢慢说,瞧你急的,什么时候这么想我们了,想当初你可是相当不把我们当回事的,只给施舍面子……”我愣了一下,而他的话也戈然而止,这个名字,像个禁忌一样,真的是太久没有听到了,久到让我心都泛疼。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我的表情,我也对他笑了笑,这笑容或多或少都带着几分尴尬和无奈。“走,我们去喝点茶,慢慢聊吧……”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习惯未变,说话前必定拍一下别人的肩膀,我觉得我似乎又回到了过去……

    “大嫂你不知道,这些年啊,大家都变化大了,你就看我吧……”话音渐远……

    和光头分别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了,把这天地扯成了一种暧昧,身边是川流不息的人潮,有着别人的生活,却永远没有了你……

    我抬头看了看天,黑灰混杂地让我眼睛生疼,可能是太久没有温习白日里的蔚蓝了,这么久了,难道还不习惯失去蔚蓝的天空吗?

    脑中也一直回想着光头刚刚说过的话,挥之不去……

    “奶猫开了家小店,做做小生意,这小子去年还结婚了,老婆居然还挺漂亮,臭小子,不知道哪来的狗屎运。”

    “吴大闲这小子有个有钱的老爸,现在么大概出国镀金去了,还是和李娜,这点我还真想不通啊,李娜那妞我瞧瞧实在不咋样,可这小子就吃这套,出国把她都带了出去,我看,也没悬念了,等过个几年回来,也就那样了……”

    “格子闪那小子怎么着都和我们不一样,妈的,用那帮子狗屁老师的话就是够懂事,现在听说跑外地去了,没事找事,我就弄不懂施舍,当初怎么会和他关系还不错,明明就是根本南辕北辙的两个人,要不是当初看施舍的面子,刘平早灭了他,这小子太不道义了,一到关键时候就闪,不过也对,要不闪就真成刀靶了,刘平就是够仗义,诶……”

    “刘平后来到了高一就辍学了,后来听说一直跟着齐哲他们,你也知道,那帮子人都是疯子,当初就是施舍在的时候也是一再避开的,后来要不是……真是,诶……后来在一次打群架的时候,刘平打红了眼,你也知道,这小子平时就冲,打起来没个分寸,和我们在一起,我们还能拉住他,可到了那边,他们可都是希望打得越狠越来劲的人,打到后来,他居然抄起地上的碎酒瓶就往对方头上刺,血流了一地,那人当场就死了,他也就被关了进去,还好那时候没满18……”

    听这他们一个一个的经历,原来,几年的生活居然只是融成了几句话,莫可奈何啊……我想,对于他们,我有的真的只是深深的一阵叹息。

    我们,累于青春。

    初中那一阵也曾看不起过格子闪,而后来的事实却证明,吴书格确实是我们里面最有头脑的一个,所以以前施舍每次说起他的时候,总是笑着说,这小子和我不一样,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他的,他和我们都不一样,他知道自己的路。

    高中,我和吴书格考取了同一所,我把这个巧合归于我们都受了太大的打击,因为那所学校并不是一所很好的高中,而我们,不该仅仅如此。

    高中毕业时,他对我说了这么一段我并不曾知道的事情。“施舍让我照顾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会出事,可是,我就是怕,我就是怕,我不敢……”他低着头,双手放在膝盖上,紧紧握起拳头,“我就是不敢,我真的恨自己,可我当时根本不知道怎么做,我没敢跟着去,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拦也拦不住,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什么办法也没有,居然就那样傻傻地在屋子里呆着,整整一个晚上,什么都没做……”他抬起头来,脸上尽是泪水,这是我再一次看到他哭,在施舍死后三年……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这不怪你,真的,谁都怪不了……”

    他,也受够了吧……

    “你,和施舍,真的挺像,那次看你打施舍的样子,真的,那气势,和施舍一模一样。”他擦干眼泪,对我笑了笑。“我们叫你大嫂真的叫错了呢。”

    “可惜当时我说什么你们都不听啊。”我也对他笑了笑,很多事情,过去了就让他过去。

    他们一定以为施舍的死完全是因为想脱离腾山,毕竟和那些社会上真正的渣子混在一起,确实有些过了,或许有部分的原因是这个,但真正的原因,只有我们知道,他们谁都不知道,是吗?施舍,施舍,施舍……每次念到这个名字,我的心,总会收紧。

    对于吴书格,我真的应该感谢他的。施舍走了以后,他照顾了我很久,直到高中毕业,那三年,浑浑噩噩,要不是他照顾我,我想,我也不会如此平静,而我今天这张虽然不入眼,但勉强能入流的文凭估计也和我无缘。

    三年里,他不曾在我面前提起过施舍这个名字,他考上了北京大学的考古系,以后就会干那种一辈子也没办法再回到上海的活儿。不过用他的话说,他需要一个免费让他旅游的长期饭票,而考古,绝对能让他接触最神秘最深刻的地方,问他还会不会回来了,他笑着摇了摇头,说他不习惯上海的空气,脏兮兮的。可是我知道,他和我一样,三年的相处,已经是极限,我和他,相处的时候,永远不止是两个人的相处,看着彼此,我想我们都会痛……

    送他去北京的那天是个阴天,我抬头看着天空,一片灰蒙……

    伴着火车启迪的轰鸣,他猛地站了起来,打开了窗,趴着窗口把身子探向外面,大声地喊,“施舍跟我说,他把你当成另一个自己。以后的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走……”这是他和我当面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一手捂着嘴巴,另一手继续向他挥动道别,点了点头,眼前开始朦胧。

    因为这句话,我开始了真正的平静……

    但我知道,其实这话,绝不是施舍说的,施舍,他说不出这种话,他只会做。


    [三]

    当初虽然和施舍是同学,却是那种见了面也不会笑一下的纯同学关系,而让我们开始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完全是那一次打架所造成。

    初中的时候,男孩子比较喜欢欺负个子长的小小的,不太喜欢说话,而且读书还不错的女生,很不幸,我一个不拉地满足了这三个条件。不欺负我,欺负谁,上完最后一节体育课,我正准备从操场抄近路走到教室,记得当时似乎有这么个规定,新铺的草坪是不允许进入的,怕坏了草的长势,所以当有三四个人把我堵在操场中央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值日的同学。

    “同学,你不知道这里不能走啊?”带头的那个捋了捋头发,然后把头高高的一抬,神气又傲人的样子。

    “不好意思,那我往旁边走,这次真的是忘记了,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我陪着笑脸,一边说对不起,一边往旁边走。

    当时我就心想,道歉地这么诚恳,一定没理由不让我走的,可是,只见他们迅速围了上来,我渐渐发现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简单了。

    “这样就想走了啊?”带头的那个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然后,我就觉得肩膀一阵疼,然后感觉没了平衡感,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摔在了地上。

    我慢慢爬了起来,看了一下四周,他们一共三个人,而周围的同学似乎都已经回家了,放眼望去居然只有三三两两的人,而且更可恨的是没有认识的,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我稳直了身体,在站起身之前手里紧紧抓了一把地上的小碎石和沙,感谢这里并没有完成的施工,他们也渐渐围了过来,似乎还有几声窃笑。

    笑,看你们还笑,惹到我算你们倒霉,打架,不是没干过,记得小学的时候,没人敢惹我,因为我打起来不怕死,狠命的打对方,完全不保护自己。

    我知道,先要在气势上压过他们,不过,我看了看他们的高度,似乎有点困难,不过,有气势总比没有好,讲不准把他们吓跑了,我也省得身上疼了,想起会有淤青我就头皮发麻,回家不好解释。

    我直勾勾地盯着他们领头的那个,用我最恨的眼神,我看到他向后退了一步,然后,看了看他的同伴,然后又看了看我,又走上一步,我知道,这步棋没用。

    “看什么看,再看我打你啊……”他似乎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

    看他一幅急躁的样子,我只能软下眼神来,他一见我似乎怕了,于是更加神气活现的,“你现在身边有多少钱,把钱都拿出来”

    昏倒,我碰到流氓了。

    “可我,我真的没钱啊……”我可怜兮兮地说。

    “没钱,不可能,你让我搜。”他上前一步。

    好机会,我猛地把手中的东西往他脸上洒去。

    “啊……”我听到他的叫了一声,然后向后退了一步,双手遮住眼睛,我猛地冲向前,楸住他的头发,把他摁倒在地,然后一阵狠命的猛打,往他的小腹部,因为我知道,那里打起来最疼。

    他完全乱了阵脚,摔倒在地,只是勾着身子,两手乱挥舞,闭着眼睛,一脸痛楚。期间抓痛了我的头发,可我不管,还好是短发。

    “再欺负人啊!我看你再狂啊!”我狠命的叫着。

    旁边的人似乎被这场景给吓到了,居然站在那里半晌没动静,大概没想到我会发威吧。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他们连忙上前摁住我,然后把我从他身上拉下来。然后开始我感觉到了疼痛,四面八方似乎都有拳头开始招呼我了,我盯着其中的一个人狠命地打,我有个习惯,喜欢盯这一个,任另外一个人的拳头飞舞在我的身上,那个被我打的人似乎退后了很多,我往前冲了一下,突然又是一个人影,妈的,不让人活了啊,我一看出路又被堵了,心想坏了,而且出现的这个人,似乎把太阳都给遮住了,体型庞大啊,诶……死定了……

    死定了归死定了,再怎么样也要拖一个下水,我不管来人是谁,拳头又准备挥上去,前面的人似乎低下了头,我猛地打了一拳,正中目标,手腕上的手表似乎还擦到了他的脸,果然,他的脸上马上出现了一条红印。他退后了几步,“呸……”了一声,“喂,齐菊眠,你也太狠了吧?我你也打啊……”

    我一听,认识我的,我马上停下,稳住身子,定神仔细看了看,施舍,那个一直坐在最后一排,听说再外面混的家伙,天,他的脸哦,惨不忍睹,我终于知道我的手表有多坚硬了。我有点尴尬的笑了笑,然后马上意识到周围还有其他人,我警戒地看了看周围的人,一个已经弯腰去看地上躺这的那个头了,另外一个盯着施舍,然后,一群人赶到,我的心“怦怦怦”地开始快速跳动,妈呀,至于吗?那么多人?我死了……“施舍,怎么了?”他们摆开架势。盯着欺负我的那些人。

    感谢上帝,感谢如来,感谢一切我认识和认识我的神仙们吧……

    施舍挥了挥手,“没什么,小事情”,然后他摸了摸脸上的伤,看了我一眼。“你还真敢打。”他笑了。

    他走到那个领头的男生那里,弯腰去看他的伤势,“没事吧?”他问。

    “不行,我眼睛疼死了,睁不开,我要瞎了。”地上的那位带有哭腔,早没了刚才的活灵活现。

    “你们带他去医务室吧,有什么事情来找我吧。”施舍对他们说,“你们知道我是谁?”那边的人点了点头,“行,给你面子。”

    说完扶着他们带头地就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然后,这件事似乎就这么结束了,他们也再没有找我麻烦。

    对于这件事,我是比较感激施舍的,说真的,我也怕那家伙的眼睛真的出什么问题,好在似乎没什么大事。

    可是,也因为这件事情,我就欠了施舍一个人情,而我还人情的方式,诶……不提也罢,居然是为他无偿提供所有作业的参考,还好他没有过分到让我帮他做。

    我想我还是比较合算的,至少他没有追究他脸上那条后来再也退不掉的浅浅的伤疤。

    然后,我似乎多了那么一个朋友,不,是一群朋友,那个孤僻地我,在好学生的眼里,似乎变得更加奇怪了。


    [四]

    施舍有个标志性的动作,其实这个动作很俗,我是一向比较唾弃的,只是,他喜欢一用再用。
    那个让他恋恋不舍的姿势其实相当简单而又恶心。当他从班级的后门进来的时候,如果我的视线是和他相对的,他就一定会扬起一抹笑,然后懒懒地扬起一只手,作开枪状,再收回,对着食指吹了口气。昏啊,真的,说有多恶就有多恶,不过就像别人说的,恶啊恶啊的,这不也就习惯了。

    可最让人受不了的是,这个姿势他不分场合。

    记得那次上街,听说是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笔小钱,然后当然忘不了要到我这里来炫一下,顺便讲好听了去请我上街搓一顿,就在一个十字路口处,他不幸比我早穿了马路,我被红灯隔在原地,心里本就已经相当怄气了,可这斯居然火上浇油,在那边扬起一只手,作开枪状,收回后还趾高气昂地对着食指吹了口气,然后用口型告诉我,“你很逊,这样也会拉下……”那姿势夸张的让我气急败坏,我看了看四周,好在没多少人。

    绿灯马上来临,你的死期到了,我冷笑了几声,快步追上他,他等在原地,在我眼里像是马上要被斩的鸡一样,那个无辜劲啊……我扬起手中他刚刚给我买的纸杯雪碧,朝他的手倒去,他瞪大了眼急急忙忙往一边躲去,一边还大声叫饶,“喂,喂……喂,大姐,开玩笑罢了,不用这么毒吧……”可是,如何躲得开呢,那杯内的饮料早已朝他手掌的方向顺势扑出了,然后在阳光下飞溅开来,哈哈,看得我心里一阵爽。

    “看你这次还不成水枪……哈哈哈哈……”我笑得一阵猖狂。

    然后,超过了他,大步向前……

    骄傲得像只公鸡,留施舍一人独自凭吊他那可怜的可悲的阵亡的手。

    那次让我记得那么牢也是有原因的,我的那两颗烤瓷的门牙也是自那次以后出现的,我可怜的原装门牙,至今还可怜吧吧地守在哪个垃圾桶呢吧,阿门……

    原本好好的在大街上压马路来的,可谁知道,居然横道杀出个程咬金,估计那斯是和施舍有点过节的,只见他看到施舍的样子就像见到了杀父仇人一样,眼睛开始放大,然后双手的青筋叠起,他身边的几个家伙也个个兴奋不可挡的样子。

    我终于在施舍对我的拉扯中意识到咱们落单了。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施舍已经拉着我往反方向跑了。那速度,简直比我跑800要拼命多了。我知道,这次还是我拖累了他,要不然,这家伙怎么可能往回跑。诶……

    后面的家伙像狗一样,死咬着不放,不知道施舍这家伙究竟和他们有什么冤仇,没必要吧。一路被他拉的太快,我开始觉得肚子有点疼了。我有点乱了脚步,而他,也不得不放慢了脚步。我此刻终于体会到了,男女之间的差别,就算我再有心,确实没有那个体力。

    一个踉跄,没有握紧他的手,我扑到在地,加速度的冲力,我终于感受到了。当时只觉得脸上生疼,嘴巴那块也疼的不行。然后施舍把我扶起来,满脸紧张的看着我,“没事情吧?”他的眼神似乎有点害怕感觉或者是其他什么的,反正我说不上来。

    我摇了摇头,一手捂住嘴巴,另一手拉着他的手爬了起来,然后看了一眼背后。那帮子家伙眼看着就要跟上来了,瞅了眼施舍,他的汗挂在脸上,握着我的手心也湿嗒嗒的。

    后来,施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从口袋里掏啊掏啊,终于掏出了一个小包包,然后他往后随手一扔,也不知道那丢的是什么东西,居然让他们停了下来,就趁这个空档,他拉起我又飞奔开来。

    “疼吗?”他问我。

    我点了点头,觉得几乎全身都是火辣辣的,全身都疼,尤其是脸部,疼的厉害。

    我放下捂着嘴巴的手,满手的血,外加两颗断裂的门牙。

    我吓坏了,不敢开口说话,疼,唯一的感觉。

    而作为结果,我多了两颗烤瓷的门牙。


    [五]

    “大嫂,大嫂……”光头朝我冲了过来,跑得一脸是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就管我叫大嫂,一开始我相当反对,每次他们叫,我都会对这他们的脑袋用书本狠狠教育一番,可是,当我知道这样也无法改变的时候,我就只能随着他们去了,诶……一个人心眼太好,真的很容易被人欺负的。

    “什么事情啊,唧唧咋咋的,外面的麻雀都没你热闹。”我理了理刚刚做完的数学作业,往施舍的座位走去,诶,不能忘记方他书包里,要不这小子明天一定交不出作业。

    “你听我说呀,别老是跑来跑去的,你最近是不是觉得施舍老是翘课呵?”他一脸神秘的说,期间还看了看周围。

    “那不是很正常吗?值得这么大惊小怪?”我随口回了一句。

    “不一样,施舍这回有面子了,居然和腾山在文宣阁吃饭,天哪,我的天,要是我的话,我会开心地发疯的……”他一边说一边夸张地捂着胸口。

    “腾山?是谁?”我觉得莫名其妙。

    他像是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不是吧,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啊,你是大嫂诶,施舍攀上了这么个人,你居然不知道?那可是大有来头的,咱们一带谁不买他的帐,这次有福了。”他边说还变添了下嘴唇,我讨厌他这个样子,更不喜欢他用攀这个字眼,施舍,在我眼中从来不是一个能用这个字眼去形容的人。我们都不是。

    我推开他,“你让开,我还有事情,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跟我说有什么用?”我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生气点什么,只是,很不好受。那个叫腾山的,一定会把施舍领向一条不归路。我无力阻拦。

    再看见施舍两天以后,那是休息日,我正在家复习,父母出差未回,他们一向忙碌,那是他们的人生,我无权多问。

    急切的门铃声似乎要把门给撑坏,我气冲冲的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施舍。

    “你那么急干什么啊,真是猴子个性,火烧屁股都不用那样吧?”我开门让他进来。

    “你爸妈不在?”他瞅了瞅房间里没人,说道。

    “是啊,都出差呢,喝什么?雪碧可乐都没有,只有白开水。”我坐在椅子上看着书,一动不动,本来就没打算给他倒去。

    “我买了辆摩托车,要不要去坐坐看啊?很拉风的。”他怂恿我。

    摩托车?那速度一定很快,我发现我有点心痒。

    “没兴趣。”我撇了撇嘴。

    “有兴趣就去啊,有欲望要满足哦,可别憋坏了。”把书从我的手里抽出来,然后冲我意味深长地一笑,嘴角勾起。

    我瞥了他一眼,“下礼拜月考了,我正准备看书呢,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来这里找气受啊?”

    “就那种小考试,你还用在意?”他不屑的说道,然后他又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我,“不会是上次摔怕了吧?居然用这种烂借口。上次摔了没哭,估计是躲家里哭了吧。”

    他总是知道用怎样的方法激怒我,语言可能无法让我动怒,但他挑衅的眼神却绝对可以。
    “施舍,你小子真的有种!”我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将书本往前一推,椅子向后移开,站了起来。“去就去,谁怕谁……”

    他笑得暧昧,“怎么连这种秘密你都知道啊,我多不好意思……”

    我恨狠地踢了他一脚,然后急急走出门去,用他赶不上的速度,谢天谢地,还好他看不到我脸上明显的绯红。

    这世道还真是颠倒了,一个初中生载着另一个初中生骑着摩托在街上狂奔,居然没人管,我冷冷的笑了一声,放在他腰上的手紧紧地勾住他,我不是怕死,只是,这样掉下去,样子太难看了,我怕难看。

    他把速度加地飞快,风在耳边呼啸,我们,谁也没带安全头盔,若真出什么事,就真的要捆着一起死了。紧贴着他的身后,我听到了重重的心跳,忘记了是谁的心跳,其实,对于速度,我一直没有概念,再快,我也无法感受。就像现在,大中午,我们逃了课,居然跑出来飙车,而这辆车,慢着,这是辆摩托,而且听口气,似乎是他。他的?这小子哪有钱买这个?他用他那辆可怜的小绵羊偶尔骑着我和汽车拚拚速度已经够刺激了,他哪有钱买这个?

    我摸向他上衣的口袋,一包软软的东西触到我的手心,他一手连忙从外面抓住我的手,然后开始猛然减速停车,好在是小路。

    “怎么了?”我问。

    “你别乱摸我口袋。”他冷冷的说。

    我一脸莫名其妙。

    我突然记起光头跟我说过,施舍和腾山他们混的很熟,似乎,那些家伙是真正社会的渣子。
    他,不会有事吧?


    [六]

    四周是笔触纸发出的沙沙声,看这卷子上的题目,几乎都是似曾相识,其实这些我都会,为什么要一遍又一遍反复地做呢?有意义吗?我呆呆地看着试卷,脑中一片空白。我抬头又望了望周围,每一个人都是那样得认真,低着头,全力以赴,奋笔疾书,要和他们一样吗?然后和我那些木然的父母一样?然后再生一个和我一样的孩子,反反复复,一辈子,就这样吗?我脑中一片空白……

    我发现自己真的越来越不像以前的自己了。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那完全出自本能。

    我想我是疯了。

    我突然站了起来,动作完全不由大脑控制,我知道周围的同学已经开始抬头看我,我知道老师也开始向我走来,他一定以为我有什么问题吧,然后呢?然后我做什么?

    我扯起卷子,从上向下,用力一扯,只听到清脆的一声,然后,对折,继续,受伤的动作越来越快,老师走到了我的身边,似乎不敢相信他看到的,傻傻地站在那里,没有一句话,而周围的同学也都停下了笔,呆呆地看这我。

    我知道他也一定在看着我,我朝他看了一眼,他看这窗外。我将手中最后的碎片扔在桌上,拿起书包转身就往外走,头也不回,动作一气呵成,当中也没有任何人的阻拦。

    对不起,我可能不是个乖小孩。

    我一口气跑上实验室的顶楼,站在这高高的楼顶,深深的吸了口气,楼顶的空间很大,一片空旷,平日无人,也不知道是谁想出这么一个好方法,居然还有顶楼这种地方,只有天空,只有风,心情大好。用力地将书包像旁边一扔,我向前冲去,用我最快的速度,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一定能冲破栅栏,冲破束缚,不知道冲出去的那一刹那,我会想些什么。

    “砰……”重重的一声,我的腹部生疼,我知道,又到尽头了,每次都是这栅栏都会拦住我,然后把我拉回现实,现实,这现实,撞得我多疼。如果多试几次,不知道会不会有超越的那么一天。

    “齐菊眠,哪天你真的想跳了,我陪你一起,怎么样?”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很大的声音。

    “那别人一定以为我们殉情,我不做这么俗的事,而且你也不帅,我多亏。”我转过头,对他笑了笑。

    他离我特别近,看起来很热的样子,汗水从额头渗出,两手叉腰,饿~~这小子究竟是从哪里爬上来的啊,用得着这样吗?

    “那也叫是我,就你一小样,谁看得上呢,咱一帅哥,多少姑娘追在后面哭着求都求不来呢,你这什么态度啊。”他恨恨地撇了撇嘴角。

    “就你这样?”我从上到下指了指他,“长眼睛的看你穿校服还知道是个学生,眼神不好的肯定以为打哪儿来了个中年大叔在学校乱窜呢。”这小子个子本来就高,背后一看还真是虎背胸腰的,初中生诶,长那么成功干什么。

    “那个姑娘像你,泼猴一样,逮谁想谁吼……”他两手还没见放下,看来叉腰这个动作他很欣赏嘛,我撇了他一眼,他恨恨地看这我。

    “小样,我有骂你吗?长的老就算了,偏偏听力还不好,未老先衰。”

    “靠,你还真带种,不和你吵了。好男不和女斗。”他撇了撇嘴,找了块干净的空地,躺了下来,两手枕头,两脚摆出二郎腿的姿势,好不自在。

    “不好意思,施舍同学,请允许我纠正你几个逻辑性错误。首先,你不是好男,就你那德行,勉强够得上个男字,好这个字嘛,估计这辈子和你无缘;其次,我们也并不在吵架,只是你单方面的想法罢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需要补充一下生理知识,我不带种,因为我没有。”我重重踢了一下他高高敲起的那条腿,凭什么那么开心,我恨恨地想。

    他猛地睁看眼睛,然后“噌”地一下跳起来,像是踩到了不该踩的东西一样,“你……你……你怎么变得这么流氓啊?”他一手指着我,那手指还真有点抖动的痕迹。然后他开始上下不停地打量着我,然后又开始对着我绕圈子,像看一个外星人一样。

    “喂……别转了,我头晕……”

    然后一切又开始恢复正常。

    “你还好吧?我还真没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你没看到老师那表情,真是像见鬼了,本来是想追出来的,不过我帮他追出来了。”他笑着说,像碰到什么开心事一样。

    我没搭理他这个问题。

    “你说天的外面是什么?”我一直抬头看着大片的蔚蓝,脖子有点酸,但我的头,似乎不愿低下。

    “反正不是棉花糖”他笑呵呵地回道。

    我望着他,他的侧面棱角浮现,并不是张帅气的脸,甚至可能不讨大人们喜欢,因为太过棱角分明,不似那一个个乖孩子。这样的他,怎会和我牵连?

    我,把他当作另一个自己。

    “有时候,还真想就这么跳下去呢,你说我敢吗?”他站得离阳台好近,一弯腰,或许真会掉下去。

    “敢。”我脱口而出。

    “不,我不敢。”他看这我,“我说过要陪你跳的,相同道理。如果我跳了,那你一定也会跳。我不想你跟着一起跳下去……”他望着我。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下了头,“少臭美,我才不陪你跳呢。”

    风中轻轻一声叹息。

    然后,一阵长久的沉默。

    “施舍,别和他们混在一起了,没好处的,如果你将来走了和我相反的路,我就只能把你当作一个陌生人了,我说真的。”我看着他,我怕,真的,怕这个难得的伴会离我越来越远,我真的怕……

    “有些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他双手扶着阳台的栏杆,低下头,看着脚下,而脚则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阳台的栏杆。

    “施舍,别毁了你自己。”

    “嗯,好吧。”


    [七]

    刘平盯这我看了很久,我也抬头看他,这家伙一向阴阳怪气的,我不太喜欢,不过,施舍似乎觉得他挺不错的,因为他够义气。

    “看什么啊?我脸上弄脏了?”我终于受不了他的眼神,问他。

    “我在考虑要不要和你说一些事情,施舍一直让我不要跟你说,他怕你害怕,不过,我想还是告诉你比较好,毕竟和你有关。”他咬了一下手指,然后一手握拳,敲了一下膝盖,“算了,跟你说了……”

    “什么事情?”和我有关?怕我害怕?施舍应该知道我从来不是个胆小的人。

    “腾山放话说施舍如果不跟他,那就要废了他,。我也不知道施舍怎么会惹上他们的,他们是真正的黑人,不是我们这种翘课打架能比的,我怕施舍会出什么事情,而且,你也知道,前阵子施舍好像手头挺宽裕的。”他犹豫着。

    我就知道这一切不对劲,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去买摩托车?他究竟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们碰白粉的……”

    “白粉?”我差异的看着他,他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想起了施舍口袋里的东西。

    “一沾上这个,永远别想离的开。”

    “你自己也当心点,施舍不一定能顾全到你。”他认真地说。

    “我?和我又有关系?”我觉得有些莫名。

    “你和施舍关系非浅。随便问个人都知道了,如果他们到时候找不到施舍,很有可能会动你。你自己一定要当心点。”他说的很当真。

    “哦……”我觉得自己有点浑浑噩噩的。


    [八]

    有时候我会想,我们之间,究竟是谁毁了谁多一点?

    施舍很多天没去上学了,我心里很担心,可是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往他家里打电话,没人接,我发现,我对他的生活其实知道的不多。

    后来反而是接到了他给我的电话。

    一听他的声音,我有些激动,“你究竟去了哪里?上课都不来了,家都不回了,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和那个腾山有关系?听说他一直在找你……”,没等我说完,他已经开口了,“现在你别问这么多了,我现在挺好的,你自己当心点”,然后,又象是自言自语地说,“我想应该还不至于去找你”,“你让刘平他们上学放学的时候陪陪你,我过阵子再和你联系,就这样……”那头的声音有些急促。“喂……”对面传来了挂断的声音。

    然后,我开始了无限的担心,事情已经脱轨了,我知道,一定是的。有谁,能够救救你。

    你是不该去招惹那些社会上的狠角色,我们都只是一些轻狂的孩子,我们崇尚自由,不想被束缚,只是,没有这些束缚,我们,如何能够生存,我们,终究保护不了自己。那些过着你心有向往日子的人们,他们,只是被社会沾染了一身铜臭,会做出种种不堪入目之事的砸碎罢了。而你呢?居然会和他们有所沾染。

    我们,都不是精灵,就算再努力的摆脱,黑暗照样会在我们的翅膀上残留……

    多少个夜,我都能反复记得那噩梦般的场景,那被刘平预测了事情确实发生了。我记得你的手当时是如何紧紧地抱着我,那时可能是我们最接近的一刻吧,只是,那样的接近让人不堪,破碎的不止是我身上的衣服,凌乱的也不止是我本该紧贴头皮的短发,而受伤的更不止是我脸上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我知道你在发抖,是生气,是愤怒,是抓狂,是后悔,是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很奇怪,在那样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你的感受。

    “腾山……”他大吼了一声,凄厉异常。

    那个时候,我忘了很多事情,忘了追问他究竟是从哪里出来的?又为什么能在第一时间知道我在哪里,而那些人,那个凶狠的家伙,就是腾山,那眼神,让我发抖,那手,让我觉得反胃,我开始干呕,施舍只是摸着我的头发。

    从这以后,是不是,是不是我再也不能容于阳光下了?我觉得脏。

    谁都不知道我曾发生了什么事,连我的父母都不知道,很奇怪,当初的我居然坚强异常,第二天仍旧去了学校,除了那双哭肿了的眼睛,除了沉默,其他一如平常,光头,奶猫,刘平,格子闪,他们一圈都围了上来,“大嫂,咋啦?谁欺负你啊?咱找他拼命去。”他们在一边指手画脚,怒气冲冲的样子,我双手枕在桌上,把头深深的埋了进去,不去理会外面的一切,我知道他们还在问着什么,我知道他们的嘴一定是一开一合的,可是我却连一个字都听不真切。

    我偷偷抬起头,向后望了一眼,他的位子仍旧空空如也。

    他,是不是永远也回不来了。


    [九]

    那天进了学校,很多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清一色同情,我的心沉到了谷地。

    进了教室,看到了几张空位,都不在,只有格子闪,他的眼睛充满了血丝,哭过的痕迹明显。

    我觉得有些头晕,身体有些恍忽。

    “施舍,是不是施舍出事情了。”我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声,教室里一片寂静。那么多眼神,那么多同情。

    吴文格放声大哭,把头埋进双手中。

    我觉的眼前好黑……

    施舍在这个世界消失前的最后一面,我选择了躲避,我们,谁见到了谁都会难免心伤,纵然他不再有感觉,但我知道,他仍会伤心。

    任凭门外的他们把门敲的震天响,爸妈也都留在家里陪伴着我,他们大概以为死的是我男朋友吧,他们就坐在房间里,远远的看着我,终于丢下了繁忙的工作,完完全全的关注我。我无动于衷,坐在阳台的地版上,望着窗外的天空,一片蔚蓝。

    他已经见了我最后一次,虽然是在我最不堪的时候,但足矣……

    “齐菊眠,哪天你真的想跳了,我陪你一起,怎么样?”

    我耳边全是他这句话。

    这年,我初三,剩下的日子,我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一切照旧。


    [十]

    今年的6月8号来的特别的早,过去几年都很平常地过着,一样地开始重复的工作,一样好耐心地处理那些繁琐得让人发狂的大事小事,一样好性情地去赴一些很不想赴的约会。呵呵,如果是他,相信一定又会先用那种熟悉的眼神鄙夷地看着我,然后大声冲我笑着说:有欲望就满足,不想干的事情,就一件都不要干,这才爽嘛!然后,一定是那让人看了浑身不舒服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明明就是最单纯的两个人,可他偏偏能弄出谁都会误会的暧昧来,不过也难怪,邪气本来就是他的本性。每次想到这个,我真的打心里想笑,可偏偏心里就像有什么要爆发,莫名其妙地,而最终浮上的,只是我泪流满面的一张脸。

    6月8号,这个日子,我从未给你烧过香,每次去庙堂,也未曾给你许过愿,我们,都是不相信这个的。

    只是,我仍喜欢抬头望着蓝天。

    这个午后,我独自乘车去赴一个并不怎么重要的约会,车子里都是人的气味,讨厌这种呼吸不了的感觉,于是打开了车窗,窗外的微风缓缓,轻轻吹拂着我的发,蓦然间感觉到,原来头发已经长那么长了,想起当初那个发誓永远不会留长发的自己,我笑着摇了摇头。

    车子减慢了速度,缓缓地停在一个十字路口的斑马线前,我转头望向窗外,阳光大好,耀得我眼睛有些睁不开,恍惚间,我看到对面的路口似乎站了一个男生,短短的头发,白色的T恤衫,浅蓝色的牛仔裤,一手抓着一只大大的书包甩在肩后,就那样松松垮垮地站着,似乎等待着某人。然后,嘴角扬起一抹笑,懒懒地扬起另一只手,作开枪状,再收回,对着食指吹了口气。

    我用手紧紧地地捂住了嘴,另一只手抓着前座的把手,手指泛白,全身颤抖,拎包从我的手中掉下,我的眼眶也容不下那些眼泪了,我知道,它们即将掉下……

    那男孩手指的方向,分明是朝着我这里……耳那个姿势,这辈子我都忘不了。

    耳边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个女孩出现在我的视线,朝着那个男孩的方向,越走越近,然后,扬起手中的纸杯,那男孩朝一边躲去,一边还大声叫饶,“喂,喂……喂,大姐,开玩笑罢了,不用这么毒吧…”可是,如何躲得开呢,那杯内的饮料早已朝男孩子手掌的方向顺势扑出了,然后在阳光下飞溅开来,那水滴晶莹剔透。

    “看你这次还不成水枪……哼……”

    然后,那女孩超过了男生,大步向前,头也不回……

    男生嘴角含笑,缓缓地跟上,一边还不停地甩着手,嘴里叨念着什么。

    阳光下,那女孩一头短短的碎发,在风中轻摇……




    后记:那几年,断我今后生气……

           

    此贴由 亦掬由由 在 2004-06-17 17:48:23 最后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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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用户从未签到

    沙发
    发表于 2004-6-20 12:32:38 | 只看该作者
    这世间有着太多的青狂
    植根于记忆深处,或者臆想
    但若真要以大半生的幸福去换取青春短短数载的率性
    如何的取舍,都是不负责任的

    不是不成熟,只是太悲观的读的我,或者写的你

    有故事的人都是漠言的
    为了生命中太多的无法尽兴
    看她人的文字,聊以自慰

    PS:欣赏文笔,胜于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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