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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10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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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自打起床,我就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在电视剧里及小说里,这可是与孕妇或者老人在各种情况下滑落楼梯一样的大概率事件,因为会引申出一大串后续,所以绝对马虎不得。如果记不太清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发生过的事确是造成困扰了,那大概就能这样肯定了罢。
于是我看着周遭幽暗中的一切:老旧的相簿;粗叠成堆的各类杂志——压在底下最花花绿绿的不是阁楼或者花花公子,那些不起眼的才是;发着霉味的旧家具;以及早该扔进垃圾堆,噪音与体积一般庞大的老式唱片机。仍旧是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把自己困的动弹不得。没什么大条的情况。
听着台扇吹着书页翻动发出的干裂声,忽然想起自己三十岁了,按照我从折价书店里一时兴起买来的图文对照版圣经上的说法,到了这个年龄的人,人生已经算是过去了一半——随风而去的果然并不仅是年龄啊。
猛恍然,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艺术气质,能冒出这么村上春树的念头来了?
于是切回自己的模式,点上颗烟,好整以暇的趁云耀还没来之前把这些话都记下来。据说呼啸山庄就是这么写出来的,等过个十几、二十年,即使不能成书立著,也大可以想法打印出来拷贝成百上千份,然后雇人上街满墙满电线杆的糊去。
至于现在,趁奋笔疾书的档口,就先顺便提一下云耀这个人,免得被指责成驴都没有就自己扛着磨先走了。我并不是个没义气的。
我们最好叫他云耀,老耀或者耀哥也行,这不单是因为听上去像是港台电视剧里人物的缘故,这个人自己也是这么要求的。不是他的姓不好,其实关于他的姓氏有一句人尽皆知的话:“其实我有个姥爷也姓毕”。但就是这么有名的姓与他的名合起来,就成了一场悲剧。如果你一定想试试,那最好不要当着他的面念。我并不是在危言耸听,之前有一个人在大街边完全不顾别人感受大喊“毕云耀!毕云耀!”,结果悲剧立刻变成了惨剧。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个家伙其实真的是在推销避孕药。
堪堪阖上本子,云耀就踢开门进来,喊着:“老沐快走,要迟到了!”
只要不是“快走,走水了”“快走,地震了”“快走,催债了”等等之类,我就永远不会真的快走。
“迟到这种事于我而言就如云淡风轻一般,完全不会造成人生之中的困扰,因此无需过多理会。”
云耀挑了挑眉,大概是以为我脑子热坏了,神秘兮兮的说:“今天部里开大会,我刚打听到主持的是小九。”
我打了个冷颤,然后故作镇定的回答:“这又如何?人生的道路上遍布石子,确定没有根部深埋的情况下,踢开便是,不应当踟蹰不前。”
“小九哎!”他大声强调。
小九是我们的主管,听上去很大,但是一个公司由上而下数下来:董事长、董事、副董事、总经理、副总经理、经理、部长、副部长,接下去才轮到他。其实也就比我们高一级。这样想起来,也就不会有什么压力了。
话虽如此,还有句老话却说的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虽然不应该怕被穿小鞋,可我素来是个怕麻烦的人,于是只得穿衣、穿鞋,然后……
“这什么鬼天气!”突如其来云淡风轻的奇特心情在刚一只脚迈出门口之时,就被“轰”得支离破碎,让我登时深切觉得天灾可比上级可怕多了。
“你可不能不去。”云耀很忧郁的看着我。我一向知道两个人一起赴死总好过一个人英勇就义、要死也要拉个垫背很符合他的宗旨。
“太热了。”我说。
“这只是过道里的情况!”他尽力说服我,“外面其实算得上风和日丽。你想想看,骑着单车,时不时一阵风迎面吹拂而来,如同在船头享受海风,衣服被吹动着贴在身上,衣角在身后飘逸不定,天上是明媚的阳光,蓝天白云……”
云耀的学历比我高,装起文学青年来自然更有说服力。我不由自主的幻想着,准备投身进他描述的美好情形中。
然而立刻我就知道自己错了,并且决定以后在形容进入他所描述的场景中时,一定将投身改成献身。
一路上衣服倒是的确贴在了身上,却是从前到后都被汗水黏住;没有蓝天,也没有白云,只有风阖日厉。
文学青年的话不能全信,装文学青年的话全不能信。
我又说了句很有内涵的话,并将之牢牢记在了脑海里。
如同经受狱火炙烤之后,我们进了公司大门。风景还算可以的林荫道两旁经过一个周末之后又多了几块板子,三个‘文学与创作编辑部’里的同事拎着浆糊桶有气没力的往板子上刷,然后粘上一排纸。不用看也知道是部里开出的教导材料,而且无一例外出自小九之手。目的是为了杜绝上班时间聊天打屁开小差,没把他的话放在眼里,结果经常出现跑题的情况。
“这样不好,不好。”小九曾在会上这样忧郁的说,因为拥有部里唯一文学青年头衔的他时常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念头,继而对这种情况深恶痛绝。
云耀按下车铃,看上去就快要忍不住倒下的那几位立刻神情复杂的看向这边。“你们是哪一期的?”云耀大声问。
“上礼拜三!”很骄傲的说。
“我是跑题的!”很理直气壮的说。
“我是被尾行逮到的,因为帮跑题的说话!”很愤愤的说。
我正细细用背体会着他们目送我们离去的视线中包含了哪些情绪,云耀轻轻的笑了起来。
“还好,起码到下下礼拜才轮到我们!”他说。
2
来到会议室,小九站在讲台上捧着厚厚的一叠资料说的神情并茂,完全没发现从后门蹲着溜进来的我跟云耀。
蹿进最后一排坐下,云耀很得意的轻声说:“看来下个月都轮不到我们了!”
会议室里空旷旷的坐了十几号同事,个个上身挺得笔直,脑袋如同摇头娃娃,前颠后倒左倾右进,脖子在小九的音波攻击下已经完全失去了本职功能。我四下看看,心悦诚服的点了点头。
“以上是第一要点,一切尽量在指导教材提示的范围下,更好更快更保质保量的完成工作。具体说来,首要问题是如何提高自己的文学与艺术修养,其次是如何在不跑题的前提下结合前者提高工作质量。大家说说看,对于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小九从自己的境界里屈尊下来,抬起头和颜悦色的说。
“薪水。”精神迅速进入迷离状态的云耀嘴角挂着口水,下意识的回答,完全没注意我偷偷拿手指捅他。
“噢?”我注意到小九的脸色明显阴暗下来,“好吧,那其次重要的是什么?”
“加薪。”云耀眼神恍惚的说。
乌云蔽日。“那你再说说看接下去重要的是什么?”
云耀如同鬼上身的咂着嘴说:“加班薪水。”
“错,错,错!”终于电闪雷鸣了。“最重要的是敬业,次要的是积累,最后还是不跑题!”
我用力改捅为掐,挂在云耀嘴角的口水奇特地一时脱离了地心引力,直往前飞过了两排。原本处于被催眠状态中的同事们早在小九放下会议稿的同时就本能的清醒过来,此时表情惊恐的看着这边,让我实在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干嘛掐我!”云耀跳起来大声指责,我小心翼翼的指指前面。小九的眼睛已经瞪到比ET都大、比镭射侠都锐利。
云耀干笑着端正坐好,可惜小九好像不想放过他的样子。
“喝啊!”他大叫一声,双脚齐肩,厚厚的演讲稿纸被撕成两半,随后如同落入金刚狼的爪下,悲惨的化作雪花片片。
“我最讨厌跑题啦!”小九尖叫到喘。我没想到居然有人会恨跑题到这么恐怖的程度,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云耀脸上挂着看上去很诚恳的笑,两手藏在下面触电般抽搐出各种手势。
或许是满意我们没任何反应的反应,小九只是撑着讲台冲麦克风哮喘似的喘气,扩音器把呵嗤呵嗤声不断的播洒满整个会议室。我注意到几个新进女同事的脸仿佛红了。
“本来接下去就要说到‘形容与比喻’这个重点的!”小九忽然没头没脑的再次开口说话时,云耀交缠在一起的双手都快解不开,脸色也开始发绿了。
“毕……”小九皱起眉头准备开口。我的心立刻钻上了喉咙口,云耀的脸色顿时从绿泛黄,隐约一场只死无伤的惨剧即将上演。定下下场会议室使用权的‘品鉴与评论部’主管说不定会很惊奇的发现鞋底沾上了香口膠类的不明组织、靠近麦克风说话时无意舔到乳白液体、一只眼珠在讲台下冷凄凄的盯视着……
“老毕!”他终于在黄灯闪烁最末时艰难扭转回夺口而出的生机,全会议室响起不约而同的吁声。只见小九心有余悸的抹了把汗,有气无力的说:“老毕啊,你要我说你什么好?你这是在逼我按规定处罚你!”
“我刚刚,刚刚……”云耀呢喃了几下,灵光乍现,“我刚刚被鬼上身了!”接着装神弄鬼的指着头顶说:“我从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会议室里空调其实根本就没打开。”
“胡说,房间里明明凉快的很!”小九呵斥道。
“阴气可比冷气效果强多了喔!”云耀阴森森的耸耸肩说。
小九哼哼了两声:“子不语怪力乱神,你尽管把鬼找出来我看!”
我知道小九一定不肯相信,而在场的同事们脸上正浮动出激动的神色。这才是年轻人所应表现出的躁动本性阿!我心中不禁感慨的想。
“哎呀呀,拜托你别老这么一本正经的,偶尔也与民同乐一番嘛。”云耀没所谓的笑了起来。“灵异故事也可以是一个方向,反正你的稿子也没了,不如就讨论讨论这个好了。”
我听着他说话,刚想点头,恍然间觉得空气中原本的沉闷厚重正逐渐跃动起来,仿佛入水之石迅速激起越来越大的波澜。
小九正要开口,一干同事不论新进后进,激动不已的率先围了过来。
“这个主意不好,不好。”一个喜欢玩忧郁的。
“这个世上哪有鬼嘛!我们要相信科学,打到牛鬼蛇神!”这是比较愤青的。
“切,本身就长的比较灵异了,拜托不要说这种话啦!”这是喜欢没事找事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惊天地泣鬼神、鬼话连篇,老话都这么证明了,所以我相信有鬼!”这是喜欢引经据典的。
“我也信!我也信!”恩,这个就不用说了。
“可今天的会议主题是强调怎样增加修养与不跑题啊……”小九在外围很不甘心的嘀咕着,但是我一点都不想可怜他。
云耀抓抓脑袋,很无奈的说:“哎哎,我们是要讨论灵异故事,不是辩论有鬼没鬼耶,怎么也跑题了?”
“那个……”一把怯生生的声音说,“我,我虽然很怕鬼啦,但是也很感兴趣。”
云耀于是很有气势的摆了摆手说:“新进的包括来了没几年的主管大人,你们不知道,公司里的灵异事件其实很有几件,我就先说一个。我们‘文学与创作编辑部’本来是与‘品鉴与评论部’隶属同一个统括部的,办公室也是邻居,部里的同事经常会串个门什么的,那是部里最热闹的时候。后来‘品鉴部’搬走,‘文香艺美欣赏部’做了新邻居,怪事也就在这时开始了。”
看看四周安静下来听故事的同事,云耀很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他们搬来没多久,因为经济不景气,部里越来越人渐式微。人越少,阴气就越重,怪事就容易发生。一次一个同事加班到半夜才回家,出门的时候偶尔朝旁边望了望,发现与隔壁部的门距离居然变远了,中间隐隐约约出现了一扇从未见过的门……”
“霍格华兹的密室!”有人惊呼。
云耀点点头:“差不多,不过那鬼地方到处都是密室。别打岔,不然又要跑题了。”他清清嗓子继续说:“那个同事心里害怕,却耐不住好奇,还是开了门进去,从此再也没人看到过他了。之后,这扇门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时不时出现,被称作诅咒之门。”
“刚不是在说空调的事么,怎么不说了?”一个低沉的男声幽幽的说,“别跑题了,快点回到正题来说吧,我好热……”
我觉得这个声音很奇特,毫无感情似的,让人觉得自己正站在中央空调前面,冷风吹啊吹,吹的人后背发凉……
“谁?这是谁在说话?”云耀好像也察觉到了些什么,四下里看。同事们面面相觑,没人知道是谁在说话。
“空调……真的没开啊。”声音阴森森的说到。
“什么人装神弄鬼的!”小九大声发威的时候,会议室里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站在我对面的一位新进女同事甚至吓的坐倒在地,内裤都被我看到了。
“妈的,在空调里!”云耀仰头大叫。我也看到了。
天花板内嵌式空调的网格子里,隐约顶着一张男人怪异的脸。有多怪异?看样子至少三十出头了,脸比日本艺伎更白的一塌糊涂,嘴唇却红的像麦当劳叔叔,还留着偷工减料的小平头,更重要的是,我觉得这张脸居然好像哪里看到过一样。
“哪里哪里?”小九大声叫着,我转头见他奋力拨开人群站到空调正下方抬头看。
“我什么都没看到!”小九说。我再抬头,那张脸已经如同突如其来的出现一样又突如其来的消失了。看小九的脸色,觉得我们是在合伙骗他也说不定。
“撞鬼啊,空调真的没开!”云耀大叫,惊起一片骚动。我就知道之前他都是在胡驺。
有人指手画脚的向小九比划那个人的模样,我豁然开窍,脱口喊了句:“是老叶!”
“老叶?”小九疑惑的看着我。
“你来的晚,大概不认识,刚才那张脸是前任‘品鉴与评论部’的主管,老叶啊!”我大声的说道。
小九脸色变了变,打了个响指,他身边的空气一阵扭曲,出现了一个从头到脚都裹满了黑布,只露着两只眼睛,完全不怕长痱子的怪人。
“挖靠,又来一个啊!”有人大呼一声,纵身往后跳开。一时之间桌椅被撞的东倒西歪,会议室里尖叫响彻。
3
“反靠!都给我住嘴,否则集体按部归处置!”小九捂住耳朵,叫得比所有人都响。于是大家又都静了下来。
“我是尾行。”黑怪人指着自己的脑袋,阴恻恻的说。
大家这才松了口气。虽然这个神秘的家伙自打莫名其妙在公司里出现起,就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模样,一直神出鬼没的,谁的小辫子再短也照样逃不过他的手心。说起来也怪恐怖的,但是跟真的跟鬼比起来,还是顺眼多了。
尾行凑到小九耳边不断嘀咕,小九的脸色如同坏掉的交通灯闪的人摸不着头脑。
“尾行告诉我说,老叶好多年前就死了,是不是这样?”小九过了半晌看着我问。
我点头。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小九脸上浮起诡异的笑容。
云耀忍不住说:“那接下去怎么办?”
“我们去抓他!”小九愉快地说,会议室里顿时又刮起一阵阴风。
“大家一起去抓?”有人傻乎乎的问。
“不需要!”小九很快的说,喊了声尾行。尾行缓缓的转了一圈,眯着眼睛扫过在场所有人,然后又附到小九耳边说了几句话。
“你,你,刘识一,你们三个出列!”小九一指我、云耀与之前傻乎乎发问的那个家伙,我们登时一阵愁云惨雾。
“尾行肯定有我们的小辫子!”“这是无耻的公报私仇!”我跟云耀用眼神交流说。
“老,老,老大……我们不知道到哪里去抓鬼啊!”刘识一大腿都抖了。现在就怕成这样,到时候真跟老叶面对面了怎么办,尿裤子不成?我心中暗暗腹诽着。
“不知道地方可以去找!其他人现在回办公室。”小九神气活现的叉腰说道。果然是在公报私仇!
垂头丧气的我们与死里逃生的同事们一窝蜂出了会议室,向楼上办公室走去。
“老叶当初怎么死的?”云耀凑在我耳边问。
我摇摇头:“不清楚,当初他部里出了什么事,他单独留在公司里。后来被人在其他房间里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身上据说没什么伤痕,就是七窍流血,而且脸上带着笑容。”
“我知道了,他是热死的。不然他不会躲在空调里!”云耀煞有其事的说。
“哇,真的嘛?”刘识一惊奇的说。
“假的!”我很鄙夷的看看他。
“那他生前有没有什么特别喜爱或者特别憎恨的东西?电影里演的不都是主角帮鬼魂达成了心愿,然后鬼魂就能安心上天堂了么?”他很天真的又问。
一听就知道这家伙只敢看人鬼情未了这样的鬼片,结果完全不明白世道险恶嘛!
“妈的,就算要抓也得知道在哪儿才行啊!”云耀抓着头发很沮丧的说。
这时候从我们身后传来清脆而惊恐的尖叫,只见在会议室里吓倒在地的女同事坐在楼梯阶上,吓的花容失色,双手紧紧捂着裙子。
“怎么了怎么了?”从刚才就显得很兴奋的小九兴冲冲地从队伍前冲下来问。我上下看了看,尾行已不知去向。
新进女同事的脸色只能用槁木死灰来形容,哇的一声大哭着说:“刚才我觉得楼梯下面好像有人,往下看却没发现什么,就当是错觉,谁知道,谁知道刚转过头,就听见有人好像就在我耳边说了声草莓的啊……”
“没有人啊。你听错了吧?”小九趴着扶手往下看,静悄悄的别说人,连鬼都没有一只。
“不会错的,”新进女同事抹着眼泪饮泣着说,“就是会议室里的那个声音,一模一样的。呜,人家不要再待在这里了啦!”
“哇,难道真的是草莓么?”云耀两眼放光的蹲到她旁边,很想掀开确认一下的样子。
我想起之前惊鸿一瞥时看到的情景:又窄、又紧,好可爱……
等等!我几乎蹦起来:“我知道老叶躲在哪边了!”
所有人登时看向我。我心情复杂/沉重一字一句的说:“女,更,衣,室!”
一片骚乱。男同事个个垂头丧气,开始对没被点到名感到懊悔;女同事则不管裙子还是裙裤、热裤、或者牛仔裤,各个都学玛丽莲•梦露。
“有道理,虽然拿西瓜刀砍人的不一定就是卖西瓜的,可如果是草莓的话,就只会长在树上啊!”云耀捶掌道。
小九横扫了他一眼:“现在知道提高自身文化修养有多重要了吧,草莓是匍生在地上的!”
“虽然矮,那也是树!”
“喔,这回是你先跑题了!”我很得意指着小九说。
他用咳嗽掩饰过去,然后一挥手,宣布行动开始。
我一把抓住兴致冲冲到有点过头的云耀说:“你要去哪里?”
“女!更!衣!室!搜个底朝天!”他铁定会这么作的样子,看得女同事们不禁花容失色。
“笨蛋,不是我们部门那边的女更衣室啦!”我很无奈的说道,耳边立刻传来一阵松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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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每个部门的女更衣室都是由‘爱护女性生活部’统一规划之后新隔出来的,”我边走边对云耀、小九与刘识一解释说,“而在公司重装修之前,公司的女更衣室只有一个,号称是全公司最大、最华丽的房间。可就在老叶死之后,公司不但对真相忌讳莫深,并且立刻开始装修,房间也不再使用了。现在想想,老叶最有可能就是死在这里。”
“你怎么对女更衣室位置了解的这么清楚?”小九很疑惑的看着我。
“咳咳!部门里就数我待的时间最长,当然知道的更多。”我很熟练的带着他们绕来绕去,来到一处阴暗寂静的走廊中间,面前是一扇陈旧但仍华丽的大门,大到足够我们四个并排走进去。
“这……莫非就是伊甸园之门?”刘识一迷醉的摸着灰扑扑、满是灰尘的女更衣室大门,像他工作时那样开始无意识的说起胡话。
我看看他,觉得这家伙很有步老叶后尘的潜质。
“我们怎么进去?”云耀像尿憋太久,小鸟快撑爆了似的猴急。
“伊甸园的大门会自动向纯洁的人们敞开。”刘识一继续陶醉在自己的幻想里,满脸神圣的说。
“真可笑,没点常识又不科学!”小九鼻子喷气。
云耀的手上魔术般提了两根桌腿急不可耐大叫:“那就砸开它!”
门忽然向内移开一条缝,发出沉重的“吱——嘎嘎嘎”闷响,等大到能容一个人挤过去的时候停住,任如何推打也再不动分毫。
我们互相对望了几眼,云耀点点头,毅然、果敢、勇敢的率先侧身进去,我和小九跟着鱼贯而入,等刘识一进来之后,门飞快的砰一声关上。我们四个并排站在一起,只觉得眼前如同有道闪电划过,亮堂堂的,眼前的壮丽一切登时震得我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只见百多平的房间里,两边靠墙各摆着长排一概2米左右高、规格划一的衣柜,装点成五颜六色的柜门上或黏卡通粘纸或挂布偶玩具;柜前各一排棕色藤编长椅,周边用精致的人造花卉点缀;地面由大块大理石拼接铺就,堪称光可鉴人,中央位置从门口嵌出一条卵石路,宽度恰与大门持平,笔直的延伸到房间中央。那里用大理石砌出了一围圆形喷水池,池子中央立着一株几乎触到天花板的铜制苹果树,一尊人首蛇身的赤身美女铜雕盘在树上,嘴角含笑、神态动人。雕像的手臂向两侧张开,手掌中各垂下一张爬满绿萝的双人吊椅,池边甚至还摆放着数张宽大的藤制贵妃椅。
“天堂吗?”刘识一张大嘴,嘴角亮晶晶的。
云耀回过神,怪叫着冲向墙边,掀开一扇扇柜门,却登时变了脸色,欢呼转换成了失望的嚎叫。
我走过去看了几个柜子,基本都是空空如也,偶尔有挂着一块干巴巴的毛巾,纠结在一起变成了油条状,还是不知放了多久的那种;内裤倒是也有几条,却是落满了灰尘,灰不溜丢的,远远散发出一阵霉味。别说草莓,连榴莲都没看到一只。
“没有草莓……”云耀瘫坐在藤椅上呢喃着,眼角含泪。
我正同情的看着他,空旷的女更衣室里响起回声:“你们来啦。”
老叶从青铜树后绕出来,看着我跟云耀连滚带爬的跑回门边,麦当劳叔叔般的嘴角抹出一丝笑容,从身后摸出一件粉色的东西贴在脸上陶醉的说:“这么多年,什么都没了,我的收藏就只剩下这个了。”
云耀死死的盯着他手里的东西,嘴里挤出一声:“死变态!”
“我是已经死了啊。”老叶把又小又薄的草莓内裤放到鼻下深深的一吸,我隐约听见三记口水吞咽声。
“真是阴魂不散!”云耀恨恨的说,刘识一也从伊甸园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中,哆嗦着往我们身后挪动。
“你们是来对付我的么?”老叶咧着嘴看着小九,“其实住在这里很不错的,没有纷争,又清净。想当初我为了部门业绩拼死拼活,小心慎为,什么事都按照规章制度办事,结果呢?手下的人成天跟我作对,其他部门的同僚要么不冷不热的帮腔,要么看热闹,还有落井下石的,你感受到过这种滋味是怎样的么?”
“真是冤孽啊!”小九的眼角湿了。
我心里一惊,慌乱地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何必太执着……”
“那时候别人说最多的也是这句话,有什么用呢?”老叶打断我的话,看着小九眼睛眨也不眨的继续说,“我悉心教导,可那些人全不放在心上,依旧在工作时聊天、打屁,结果不是严重跑题就是流于表面,让人不忍猝睹。这种情况你又经历过吗?”
小九面目狰狞的点头。
我心惊胆颤的看着他,云耀凑过来说:“老叶在蛊惑他。”
我忧虑的点头。
“你说他会反水么?”
我一想到那个神出鬼没的尾行,还有一个更神龙见头不见尾的鬼畜,就很有种想哭的冲动。
老叶把草莓短裤又贴近鼻子,伸舌头舔了一下,说:“那天部门里我最看重、最有天赋,原本与我最好的女部下也因为一件小事与我大吵一架之后扬长而去,气得我头晕眼花,一直呆坐到很晚。等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站在这间房间前,大门正缓缓打开,立刻就如置身仙境一般,什么忧愁烦恼愤怒都没了,我的眼前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美景,就是这条草莓内裤。这也是我最大的爱好,她带给了我安宁,赐予了我灵感,赠与了我力量。”
小九呆立在场。云耀把桌腿捏到嘎吱嘎吱响,我握紧拳头,手心直冒冷汗,盯视着眼前的一切。
老叶瞪着双眼暴喝:“现在,你告诉我,愿不愿意站在我这一边,分享这一切!”
“不要!”刘识一抱头尖叫起来。
5
小九缓缓的抬起头,在我与云耀提心吊胆的注视下高高举起右臂,慢慢捏紧拳头,大声喊:“赐予我力量吧,董事长!”
他身边的空气开始扭曲,‘砰砰’声起中两条人影好诡异的登场,一黑一黄。
“我是尾行。”“我是鬼畜。”
“喔呜!”我与云耀同声赞叹起来。
老叶眯起眼,红彤彤的嘴咧的更大了。
“你只是个连自己怎么死都没搞清楚的冤魂,草莓内裤上的执念让你变成这个模样,虽然很同情你,但是我不可能站到你那边。”小九帅气的一指老叶说,“尾行,鬼畜,进攻!”
“绝对零点亮冰冰星辰流星拳!”“百万伏特电晕晕行星幻灭击!”尾行与鬼畜暴喝着一同前冲。
老叶呵呵一笑,拿着草莓内裤不紧不慢的轻轻一挥,不带走一片云彩……对,确实是只带走了一堆衣服。只见尾行与鬼畜不仅去势顿止,接着如同被卷入龙卷风似的飞到半空中,眨眼间便除了底裤之外被扒的什么都不剩下,啪啪两声摔倒在地。
“好强的草莓内裤!”云耀惊到目瞪口呆。
“强到逆天的执念啊!”我傻到张口结舌。
刘识一挂着鼻涕、口水哇哈哈哈哈的指着尾行与鬼畜下体大笑:“看到了看到了看到了!是维尼小熊跟加菲猫啊!”
尾行与鬼畜从地上飞快的爬起来,捂着胸部与卡通内裤泪奔回扭曲的空气之中,砰砰两声消失不见。
“现在怎么办!”小九脸色苍白的朝我们喊。
刘识一哈哈大笑着踢打着大门,嘴里飞快的喊着:“正是风华正茂展拳蹬腿自信满满无所不能的年代我不要死在这里不要不要不要!”
老叶的脸上浮出一丝痛苦,尽管一闪即逝,我的脑海中却灵光乍现,冲过去一把抓住刘识一,大声说:“不想死就说话!”
刘识一抽泣着问:“说什么?”
“随便什么,千万不要停就行!”死马当活马医的横下心,我把他往前一推,“去吧,意识攻击!”
“伊甸园的大门背后究竟是喧哗还是宁静碧海蓝天的奇境中风筝飘荡将杂色变成墙上的斑点稿纸上的月亮在寒渊的破晓中告诉我们到灯塔去在那里追忆似水年华尤里西斯啊……”刘识一飞快的说出令我头晕眼花的词句,说不定他在精神受到刺激后反而超水平发挥了。
我心中幽然而起某种难以言喻的阴郁,忍着快要吐出来的冲动,看向首当其冲的老叶。
“不要念了,闭嘴!闭嘴!闭嘴!”老叶很痛苦的蹲在地上,浑身颤抖、面孔扭曲。
“这是怎么回事?”云耀跌跌撞撞来到我身边费力的问。
“老叶生前最讨厌的就是这个,我也只是赌一把,没想到这种直接攻击到意识的声波武器居然真有奇效!只可惜是无差别攻击!”我皱着眉头说,连得意洋洋都顾不得了。
云耀脑门上青筋直冒,苍白的脸上满是‘我快受不了的’怨念,呢喃着埋怨道:“形容词太多了啊……”
搞不好到最后会出现只有刘识一独自幸存下来的场面也说不定啊。我苦笑着没把话说出来。
“你们逼我的!”老叶忽然笑了,颤抖着举起手。我捂着嘴,茫然的看着那又窄、又薄,粉色上面点缀着一只只好可爱的草莓缓缓出现在眼前。
“你们两个一边白看的嘛!”小九在后面暴跳如雷。
“别让他戴上去啊!”我吓的大喊。
云耀干呕一声,愤愤的吐了口口水,如同英勇献身的骑士那样高呼着“扁你小鸡鸡”的口号,举着桌腿勇敢的冲了上去。
我手脚无力,虽然他的英勇令我振奋,他的口号让我热泪盈眶,我却只能眼冒金星的眼睁睁看着这个满载着所有人希望的身影迅速远去、模糊……
已太迟了!老叶展开了草莓内裤,浑身杀气的往自己头顶用力罩下,一股令人心生绝望的阴暗气息即刻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迅速充满整个女更衣室。
刘识一泪眼汪汪地不断说着话,嘴巴努力喷出白沫,但对已经完成变身,功力大增的老叶却失去效果,只让他怒火更甚。
一股飓风从他缓缓伸出的双掌中央飙出,刘识一嗖的一声倒飞过差不多三分之一房间的距离,一头栽进门边墙角的垃圾桶里。
“垃圾就该待在该待到地方啊!”老叶懒的多看一眼,轻蔑的边说边侧过身正对云耀,他正像KICK-ASS那样明知无用却依然勇敢的挥出双桌腿。
我不忍卒睹的别过头,云耀惨叫着飞了回来,摔了个肚朝天。
“这个死变态是怎么把明显不合尺寸的草莓内裤戴到头上的啊!”云耀不甘心的哀叫着,撑着大腿站起来。
我看着老叶,他戴着快被扯成丁字形的草莓内裤微笑着像我们放步走来,尽管样子很滑稽,可是此刻笑得出来才有鬼!
“你们也想戴这个吗?”他抚摸着用鼻子勾住的内裤,满足的说。
“死也不要戴!”我怒吼。进到这个房间里的人应该都会下地狱,可我绝不想直接到十八层报道!
“表客气啊表客气,不用抢也每个人都有!”老叶举起双手,草莓内裤汇出一团光到他的头上,亮到让人无法正视的时候,多到数清楚之前就会鼻血流到死的草莓短裤刹时汹涌澎湃,铺天盖地的扑面而来。
“给你们给你们给你们,啊哈哈哈!”草莓内裤的瀑布后传来老叶疯狂的笑声。
他是想全公司人手一条吗?好大野心!我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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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知道这个变态是怎么成为死变态的了!”云耀看着已经快没过膝盖的内裤海忧虑的说。老叶悠闲的坐在不远处蛇女雕像手臂上的藤吊椅上,光团那头仿佛直通到内裤工厂,源源不断的喷洒着草莓内裤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样子,满眼皆是可爱的粉色丝薄布头与令人热血沸腾的红色草莓,让人全没盼头。
我赞同的重重顿首,只觉得心跳加速、鲜血上涌、浑身燥热,鼻腔深处已经有些暖暖湿湿的不妙感觉。
被满屋子的草莓内裤淹死,这种狗血死法几年后即使能成为新的灵异传说流传在公司中,听到的人大概也都会嗤之以鼻,并且不以为然的说‘哪有这么幸福的死法’吧?
或者在被淹死之前干脆冲过去被死变态杀死?我看看不住在内裤海中垂死挣扎、高喊‘赐予我力量吧董事长’的小九,心情复杂的纠结在一起。
“感到浑身很热吧?”老叶晃动着吊椅说,“来打赌你们能坚持多久吧,当年我可是坚持到连头都没过的时候才幸福死去的啊。”
“吹牛,我看你最多淹到小鸟就受不了了吧!”云耀不甘示弱的破口大骂,随手抹去挂在鼻孔下的热血。
“越激动血液就流的更快!”我担忧的提醒他,都死一半了还争这口气做什么?
云耀叹口气,低声念了几句“幻觉,都是幻觉……没有内裤,什么都没有”,然后奋力搬腿。
小九终于放弃了召唤。此时就算董事长亲来也不顶事了,明白了这一点的小九颓丧的抓起一把可恶内裤恶狠狠的揉了揉朝后扔去。
半个身子插在垃圾桶里不知生死的刘识一被扔出去的内裤团砸中之后抖动了一下,接着发出一声惊呼剧烈挣扎起来。
“臭死了哇哇哇哇!”刘识一手忙脚乱的从垃圾桶里掉了出来,脑袋上挂着几块厚厚深褐色、发着浓浓怪味的长状形物体,闭着眼睛哇哇怪叫。离他最近的小九脸色恶变,大叫一声仰天栽倒。
我惊恐的看着这个可怜的人,眼睁睁的揭下粘在额头上的恐怖物体递到眼前,眨了几下眼之后,霎时发出难以形容的叫声,甩手扔出。
“你醒了啊?那正好,失去知觉就体会不到幸福死去的至高快感了啊,好好享受吧!”老叶肆意嘲笑说。
我无暇他顾,眼巴巴的看着这块经历了许久日月精华淬炼、吸收了无数分分秒秒的培育,终于培炼出满是不知名细菌与霉斑,过几年说不定还能长出金针菇,但目前只是一件毫无人性的毁灭性武器缓缓从天花板下方划出美妙的弧线,如同终场前赌上全队命运奋力投出的半场三分球,在死一般寂静中带着能把0.1秒变成100秒那么漫长的魔力,最后在全场观众“神啊,保佑进去吧”的虔诚执念推动下,唰一声清脆的命中领先全场,却在最后时刻终于被神诅咒的对手。
好一个扭转乾坤无敌半场压哨致胜球!
得意忘形的老叶抽搐着一头栽下吊椅,而投出致命压哨球的伟大投手却涕泪纵横的吐着口水,甩手尖叫着庆祝:“**美丽的纯洁的无污染的伊甸园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西西西!”
云耀喊出“打爆你小鸡鸡”的欢呼声,纵身匍匐前进,不顾每次换气便喷洒而出的鼻血,奋力拨开阻碍飞快爬进喷水池里,扯下老叶头上的草莓内裤摔在一边,酣畅淋漓的挥起双桌腿。
半空中的光团含着未吐出的草莓内裤不甘心的‘砰’一声消失不见,然后是满地的也开始缓缓消失。
我跟小九走到喷水池边,云耀正昂然挺立,脚下踩着草莓内裤用力碾着。老叶抱住他的腿痛哭流涕的哀号着,恳求把内裤还给他。
“你是在恳求我烧了它嘛?”云耀残忍的笑着摸出打火机。
“不不不要!”老叶的哀号越来越悲惨,“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再也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们把草莓内裤还给我吧!”
“好啊!”云耀爽快的笑道,“还给你之后你必须马上离开公司,不许回来!”
老叶抽泣道:“才怪!到时候我就是公司里的大魔王,我要统治整个公司,在我的指导下不管男女都要穿上草莓内裤,啊哈哈哈!”
“打傻了吧你!”云耀轻蔑的朝他脸上踹下去,老叶扑倒在地,马上又抱住云耀大腿,又哭又笑的喊:“我是开玩笑的啦!我保证带着内裤远走高飞,再也不回公司了!”
“信你见鬼!”云耀又是一脚下去。
小九摇头叹息:“事已即此,为何还要执着不忘?何不早早离去,娶妻生子,重新开始……”
“他已经死了。”我忍不住纠正。
“啊……那就是快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小九更正说。
我说:“老叶,人间是是非非你即已经历过,没死的自然各有各的活法,已死的也没什么好留恋的。放下执着,该上哪儿上哪儿吧。”
云耀插嘴说:“对,但是内裤得留下。”
老叶抹着眼泪站起来:“我知道了,但是我不甘心……”
“不甘心的事多了,谁又能样样顺心呢?极小同大,忘绝境界,做人谨慎很好,但是执著就不好。”
“对,你的想法很好,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以后我会更加坚定地以此领导部门里的工作,来证明这种想法才是最有用的。”小九点头说。
啊,这是要变本加厉的意思嘛?
我正想说我的话可完全没有这样的意思,一道一人大小的光束出现在老叶身后不远处,隐约还传来悠扬的铃、钟之声。
“天,天堂嘛?”云耀双目失神的说,手中双桌腿不知觉的坠地。
我惊讶的看着脸色不再惨白,嘴唇也没有麦当劳叔叔那样红的老叶。
“谢谢你们,我明白了,我该走了。”老叶祥和的笑了起来。 我欣慰的点点头。
如果他这样都能上天堂,那我起码不会直下到第十八层。我很开心的想。
“你去吧。尽管你的部门里一样人渐式微,但最少的还是我们那里啊。”小九感慨说。
老叶点点头,退后几步,却又站住了。
“怎么了。还有什么心愿要我们达成的么?”小九疑惑着说。
“草莓内裤你想也不要想!”云耀戒备的捡起草莓内裤塞进口袋里。
“不是啦,”老叶很不好意思的看着我们,“我只想拜托你们,每年这个时候,记得多烧点美腿丝袜给我。记得,一定要穿在美腿上的才能算是真正的丝袜啊!”
“滚!”我们三个同时踹出一脚,老叶很快乐的飞进光束中消失不见。
“终于了结了!”云耀重重的呼了口气。
小九哼了一声,转身走到再次缓缓打开的门边,揪着还在手舞足蹈哭叫个不停的刘识一走了出去,头也不回的扔下一句:“快点回去上班!”
我与云耀走出迅速蒙尘、破败,从美丽的伊甸园退化成光彩不再的旧更衣室,顿觉隔一时便如隔了一世。
“他刚才的话不是认真的吧?”云耀忧虑的说。
“我不知道。”我很爽快的说。
“那这个怎么办?”他抓出草莓内裤细细端详,很开心的说,“听老叶的话,有了这个就能征服全公司的样子。”
我耸耸肩:“除非你也想变成老叶。这条内裤由来已久,我一直以为只是个传说,没想到居然是真的。按这年头小说里的惯例,一定绝非等闲。”
云耀打个激灵:“这条内裤倒底有怎样的传说?”
“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我深吸口气,看着女更衣室的门重重阖上。
正如上帝所说的:当一扇门关闭时,有另一扇门正为你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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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的每日心情 | 难过 2012-12-16 23: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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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3 天 [LV.2]偶尔看看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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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等上万字的小说,是要花相当精力的。我也写过一两篇,光写正文部分,就花了3天到一星期的时间,还不包括当中、之前、之后思路断开或者枯竭留下的空白期。前辈对文学的精神可见一斑。
我最近主要研习写作技巧。我把从这篇文章中看到的东西,说一下。
在这里,很多人反感我谈文学技巧,觉得一篇文章应该浑然天成,不应该有太多修饰,修饰过的文章虚伪,矫揉造作。
但是,如果把写文章比作是做菜,相信谁都不会嫌弃技巧,对文章味道的最终贡献了。
从技巧上来说,尽管LZ已经身经百战,但对这方面的研究看来是没有重视过,不过LZ很聪明,使用最简单也是最擅长的技巧——清蒸
以第一人称叙述,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
这种方式现在很流行,叫做意识流,文章不刻意安排情节,随着思路的流淌,随意安排。就像是做菜时的清蒸手法,这种方式最大限度的保留了食材的新鲜度,可谓一举两得。
只是,意识流也有弊端。那就是把握不住文章脉络。清蒸,一般只蒸一样东西,而LZ的文章,却同时蒸煮了好多食材,这就促使食材之间相互串味,文章零乱。
看到第5回,画面感实在找不到了,脑子里乱哄哄的。
注:以上废话,皆我职责所致。如有冒犯,还请谅解。下次发文,如不想斑竹有何不妥之言辞,可在文章底下注明:‘无需评判’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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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的每日心情 | 开心 2013-5-19 12: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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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2 天 [LV.1]初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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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笔妖丽,我读了《马克的复仇》,真是佩服。这里是小潭死水,我想拥有此等文笔的楼主并非常来相往,只是偶然间才光顾一回,要不然真的让其他人无地自容,绝不还有回复的颜面。俗话说,“凤凰不与群鸟比翼”,但我想凤凰仍可被彼木鸡拭目瞻仰的,听其翱昊之音的。
上述都是肺腑之言,在楼主看来可能是极其恶心的马屁,不是吗?我自己也觉的恶心,肺腑之间吐出来的东西难免不恶心。千万别见怪。我曾看过川岛康城的作品,觉得你和他有点像,所以我用了人家评价川岛康城的话“文笔妖丽”,又觉得你又有点钱钟书的味道,大概上述两人被你偷过,或许还有其他人,我见识少,不得而知了。
楼主可是真正的嘉定人,如果是真的,那真是嘉定人的骄傲。松江出了个韩寒,我们这里也不差,出了个沐青少。况且嘉定在文化上的历史从来没有输过给谁,翻翻县志就能知道嘉定也出土了很多个文化名人。我想沐青少真据实名,必能让此辈嘉定人荣耀备至的。我多多少少的怀疑这样的文采不是出自一个名家之手,而楼主只是改改人名,为何在其他地方没有见到过此类作品呢?它应该让更多的人读读,而不是仅仅让这里的鸟人读,毕竟这个池子太小了,鱼不去游海是不能追涛逐浪的。
用句讲烂的话,“我对你的佩服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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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的每日心情 | 慵懒 2015-7-4 18: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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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18 天 [LV.4]偶尔看看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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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楼主 |
发表于 2010-8-10 23:5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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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TO 2F:针对评论我稍说几句,之所以不是评论,仅因自觉尚无这个资格。
回到正题。写作其实真的源于冲动,如同智慧生于激情,但说穿到底无非四元素“喜、怒、哀、乐”而已。
评论首先不能揣测作者的动机,因为写作可以是非理性的;其次是要知道它写了什么、怎么写的,因为评论必须是理性的。
至于文学技巧,每个人口味都有不同的,吃惯自己那一份就行了,管别人吃的咸淡作什么?
最后,要说话、说什么话都是自由,这是无关职责所在于否的。
TO 3F:我只是信奉病句撞大运而已。
TO 大头猫:的确是灵异了,等提交了半天,多出来个空的,没等反应过来那,又跑别处去了。哪个不删了却随手乱扔?可怜我博乐第一回就这么不明不白没了。想当初我可是号称灌水只待文学灌的阿…
好了,最后一句:不用电脑打字真他女马的贼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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