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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山洱海,回头无岸。
促埋光阴的那些年。
已是12月,可是我在这里,感受不到寒冷。上海应该已经很冷了吧。许久未打电话回家询问那个城市的天气如何。只能凭借记忆来知觉那些我所思念的温度。3个月了。我已离开那个城市3个月了。并不是很长的时间,但那些17年的记忆已在颠沛流离的生活中飘散开来。有些,亦是失了踪迹。尽管我现在如此思念那个城市那些过往,可我亦未曾后悔当初不顾一切地逃离。有些是代价,我终要去偿还。
离去的那天是9月7日,农历的白露。母亲在送别的时候流出了眼泪。我看到了那些晶莹的东西如玻璃般坠入心中,疼痛的感觉汹涌袭来。于是我只好扭头就匆匆离去。不敢回头。尔后,轰鸣的飞机只用了5个小时就将我带离了那个我用了17年去爱恨的土地。就像离别时的决绝,那些背负了17年的往事,我也不再回头。
昨天和母亲聊了很久,还开了视频。我知道,那一头的她一定又哭了。那个并不坚强的女子,怎样来抵抗这一份背弃。我离那个城市那个我很爱很爱的女人已经遥远了,当她告诉我家里出事的时候,眼泪含在眼眶都不敢流出。若我不够坚强,如何去支撑她的半生。
我问她,他对你好不好。她说好,他已经变了很多了。然后她问我,你想他吗?我说,不想……那个赋予我血肉的男人,我还是没有原谅过什么。母亲出差的这几日,我都不曾打过电话回家。我不知道这般的坚持,是否会将一辈子。那日,他发了短信过来问好,我正一个人坐在餐厅。看到他的号码,眼泪就毫无知觉地落下。那是疼痛感觉,血液的隐隐作祟。有些往事是可以遗忘的,但有些借口终是无法原谅的。
奶奶的膝盖动了个小手术,可无人告诉我。每个人都想背负所有伤痛,看着所爱的人幸福无忧。家里这些琐碎的事变我只能了解一二,这便是我们家族的作风,我明白。
还会时常记挂一些朋友。两年的高中生活,她们所陪伴我的日子,过了就不再来了……我知道她的痛,有些重蹈覆辙般的相似。那天她任性时给我的QQ留言,诀别的文字,让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把隐形眼睛给冲掉了。我很害怕,害怕所谓的无法再见。我们离得太远,距离的无可奈何让我颤栗。都是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所以谁都不愿最后一个离去。
某日,在阳光中昏睡,做恍惚怅然的梦。梦境中,我已回到了我日夜思念的城市。一个许久未联系的朋友反复出现在梦中。每一次出现他都带着从未遇见过的漠然。醒来的时候我很怅然,害怕他真像梦中所预示的,已把我忘记。于是打了个电话给他,他刚下班,如此熟悉的声音,带着一点天真和快乐。在头几分钟的交谈时眼泪一直不停地流,我努力抑制着,不让自己的声音太过颤抖。问好,以及近况,结束的时候许诺,回来以后要好好玩一下。挂了电话我才想起,他说下礼拜要去北京出差,我忘记提醒他多加些衣服注意保暖。这些言语虽客道,并且无关紧要,但忘记说了,总觉有所获缺。
眼泪眼泪。因为思念而流泪。这并无疼痛,甚是有所欣喜。让17年的眼泪如潮水般一次性涌过,而那些沉淀下的东西便需要去珍惜去记得。比如家人,比如朋友。
一直都反复想起,12月7日。我并未一直记挂,那些有如前世的情愫已裹着回忆遁入忘川河。但三生石无法清洗我骨子里的伤口。那些伤太深重。想起去年所做的,恍惚地就这样过去了一年,我所耗尽的激情。匆促地来了又去,仿佛半生。我不知道这样过早地耗费了爱情之后该会怎样,但,我无悔无怨。
MM说,他变了。我只能笑笑。我想这是真的,但我也知道,这样的单身也是无法长久的。现实,我们都无法自己,坚持,终会有尽头。选择了离开就无法回头了。除了悼念与惋惜,遗忘爱,对我们才是好的。始终都记得他的号码,好几次按好了号码却不敢拨通。我想我是不应该再打扰他的生活,时间会让我们慢慢淡忘爱。我不想放弃的,但谁都已无选择的余地。爱过的人,我希望他幸福。
那些爱情是会走的,执手相伴的日子在流年终慢慢隐去。怎去珍惜。当初,我已把灵魂许给了你。以后,就算再能够碰到一个可以爱的人,我还能许给他什么?若要找一个相伴的人终老,那仅仅为了个依靠。
开始体验酸涩的生活,接触形形色色的人群。想,如果能从头来过,还是好好读完书比较好。但也只是如果,就算再次来过,我还是会选择我现在走的路。因为我这条路也并未让我失望后悔。
还是没有戒烟,在这里,还是抽我习惯了许久的SOBRANIE.这种烟在这里并不好买,一直以为这个城市没有这种烟,结果在卖杂志的小店铺里看到了.抽第一支的时候那种欣喜若狂的感觉,像回家般的亲切.虽然父母一直都希望我能戒掉,甚至写信来也不忘提醒,但怎去解释,这样一种情怀,也许只有抽烟的人才会懂得。也许会有那么一天,我会戒去,但不是现在.等到我苍老得能释怀一切,我要烟何用.
搬了新家,干净明亮,还有矮矮的楼梯,像个阁楼。能上网了,这样子,失眠了,也不用坐在窗台上看日出.因为混沌的生活,开始有些日夜颠倒,就算想要正常地睡上一觉也都无法入睡。两个多月已习惯了混乱颠倒的睡眠,眼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用了兰蔻的眼霜还天天做眼膜都不见好转.呵呵,终于有这么一天,身体跟着灵魂一起苍老。
先前住的屋子比我家还要大,空洞得令人发寒.以前同住的两个女孩已相继回国,于是我便一个人留在这所硕大组屋中.经常在凌晨时煮饭,让房子充斥着饭菜的香气.这样才感觉有了些生气。有时把音乐开得很很大声,才敢在房子里来回走动,吃饭,洗澡.空闲的时候就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失语.索性,我是寂寞惯了的孩子.
这个城市同上海并无太大区别,甚至还不如上海。但还是能够让我喜欢。随处可见的猫咪,肆意的乌鸦与野鸽,东海岸的沙滩,常常突兀地掠过头顶的飞机,不同肤色语言的人流,以及奢靡的物欲。我仅仅是喜欢坐在街边的遮阳伞下看流动的城市,令人感觉压抑的高楼,还有那些漂亮的马来女孩穿着背心热裤肆无忌惮地露出妖媚的纹身。可这个城市太过骄傲,我不想高攀。
既然已行走在路上,就注定了要告别过去安逸的生活.在QQ上遇到了1年前唯一见过一次的伴伴,我告诉她我变了许多.她只是说,她始终都记得我手上的累累伤痕,无法遗忘.我无语.那个可以相知相惜的女子,我还能辩解什么.只记得伤痕,亦是足够.
当17的是非情仇在离去的那一刻轰然坍塌,排山倒海之后,被推上流离失所的彼岸.
没有回头的路,我亦无法回去.
要记得,让我埋葬在我离去的那个城市,让17年的记忆陪我长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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