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原创]此刻幸福的代价（《天堂中的小步舞曲》编外篇）

红雨妖刀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人消得人憔悴。

“艾--丽--雅！”

不知何处竟传来钟声。阴郁天空开始飘起雪花，一望无际的海静静的，海鸥的身影划破地平线，留下模糊的轮廓……

“下雪了，六角冰凌的雪花。”--声音里透出一丝惊讶。

“你是来看我了吗？”

“艾丽雅……”

爱情是什么

缘分又是什么

两个人的相遇，转身，离开--

--在钢精混凝土的天空下，爱情是神话吗

而缘分是否又是一个人为的传说呢

I

我的幸福是变成你眼旁的相思泪滴。

我的幸福是你给我了生命的祈祷。

幸福

是什么

此刻的

幸福

究竟

要用什么代价来换

……

II

有缺陷的是否便是遗憾？若完美不能二者兼得，那么放弃什么又该得到什么？人说世间爱情来去随缘。感觉若是刹那，是否爱情也只是一瞬间的美丽？

生死与共。

昙花只开一晚，天亮前的凋谢，只把最美的留在眼里--你与我，若是我们的爱情是最美，但为何却需要这般刻骨铭心的疼痛？

此刻幸福的代价……

“艾丽雅，为什么不睁开你的眼睛？是我啊，是我啊。”--颤抖的声音充满焦急。

“你来了？可是我看不见。”--微笑着似乎说着身外事。

“怎么会这样？艾丽雅，睁开眼睛，看看，我回来了，我来看你了。我是羽凡啊。”--那个男子眼眶泛着微红。

“我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了。可是我的眼睛再也无法睁开了。”--那声音似乎来自遥远的寒冷国度。一字一字，让人从骨子里冷出来。

“艾丽雅！”--他紧紧抱着她。她笑着，上仰的嘴角划出悲伤的喜悦，修长的双手白皙，摸着他的头发。

“我不走了，我再也不离开你了。”--他在她怀中念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走了。”--轻声安慰道。

……

主治医生办公室

“医生，她到底怎么了？”
“很抱歉，我们也无能为力。”
“病人的情况很特殊，以目前的医疗技术还无法解释这样的症状。”
“无论花多少钱，求求你一定要看好她的眼睛。”

“对不起，我们无能为力。”

……

进医院前二十四小时前  教堂

寂静的教堂里，她面对着高大的十字架，望着--她叫艾丽雅。

白色的公主杉，一条蓝色的蓝布棉裙，一头黑色的长发，闪烁着光泽。彩绘的玻璃窗前的巨大十字架，映在黑色的瞳孔里，嘴里念念有词。

声音很轻，只有她自己听的见。过了一会，祈祷完毕，刚想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会时，身体里涌起一阵晕旋，慢慢的，人倒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意识慢慢消失，她只感觉到有人在耳边轻声歌唱，渐渐声音小了，一片空白……

……

III

医院N日后   医院草坪

一身白色的病人服，与她的容貌一样没有血色。阳光均匀的散在她身上，从远处看像及了一幅画，安静的，只有微风轻抚。

“丽雅，今天感觉好点了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恩。”--她点点头。

“羽凡，阳光的味道，感觉好么？”--她问。

“好，真好。”--他说道。

“羽凡，我想出院。我没事了。”--她说。

“还不行，医生说还要观察几天。”--他轻声说。

“这病，治不好，不是吗？何必浪费时间呢？”--她挪了挪身体，光线只照在她旁边。

“不要这么说，丽雅。无论要多少钱，我都会找最好的医生来看好你的眼睛。”--他的语气有些激动。

“羽凡，不用了。上天不会同时给你两种美好。得到一样必定要失去一样。”她停了停，说

“看不见了，或许是件好事情呢？”--她笑着，那笑容比阳光还温暖，还灿烂。

“丽雅！”--一脸愧色。

“我不会让你再感觉到伤心。”--他握着她的手，满脸严肃的说。

“我，相信。”--笑容慢慢扩散，从心里还是只是脸上？

……

出院的日子

“丽雅，我们走吧，回家了。”--他拉着她。

一步一步，当走出医院的大门，不知哪处教堂的钟声又响了--一下一下，悠远且肃穆。

艾丽雅坐在车里，似笑非笑，只是紧紧握着林羽凡的手。

当我们手指交叉聚拢

彼此的生命就融为一体

谁也无法分开

……

感情若是长久，又岂在朝暮？

她的眼睛从一次昏倒后就再也睁不开了--空白还是灰色？只有她知道。只是这样没有色彩的人生还是否精彩？若是用一种特殊的能力，谁愿去交换，谁想剥夺看见的自由。

他是她的眼睛，一点一滴地诉说着周围的色彩，与她分享着快乐，让欢乐将她围绕。小心翼翼得呵护，细致入微得照顾着她的起居。

她只是每天坐在露天阳台上，让风吹起她的头发，望着远方，感觉着。蓝的天，白的云，一身白衣的她，白的哀伤，白的寂寞……

没有了色彩，如何相象阳光的香？风的温柔？他的感情……

上天给你了太多，就开始嫉妒了，收回只是时间的问题。所谓的“天嫉英才”、“天妒红颜”就是这样。不幸，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而已，生命的剧本无法按自己的意愿改变。往往一个犹豫，就没了选择。

IV

可以感觉到的总在不知不觉里流逝，生命或时间。

快乐

幸福

什么滋味？

每天清晨，牛奶与面包还冒着热气放在景观阳台的桌上。林羽凡扶着艾丽雅坐在她习惯了的位子，一口一口喂着她吃早餐。她默默地吃着，默默地。

“羽凡，今天没有阳光吗？”

“恩，今天多云。”

“你怎么知道的？”

“我没有闻到阳光的香。”
--艾丽雅笑了笑，沉默不语。

“丽雅，你不要着急，我已经去联系最好的医生了。”--他握着她的手。

“好不了了，就随它去吧。”--她淡淡道。

“不行，我一定要让你的眼睛再睁开，让你看见我的样子。”--林羽凡的语气比较激动。

“别这样，羽凡。看不见也有看不见的好处，不是么？”--她摸着他的脸。

“丽雅。”--紧紧得，久久抱着……

天有多长

地又有多远

如果爱情能历久祢新

那

永恒就是刹那

……

N日后

电话响了。

急促，刺耳。

“喂，你好。请讲。”

“什么？真的联系到了？”

“好，好，告诉我地址，我亲自拜访。”

“恩，就这么样，谢谢。再见。”

--挂上电话，林羽凡一脸兴奋。因为最好的眼科医生已经联系上了，似乎已经看见了艾丽雅康复时的样子。开心且激动。哼着歌，换好衣服，出门而去。

时速表已经超过100码了，林羽凡开着车高速行驶着，迫不及待，不知不觉油门一点一点往下沉--脑海里没有了其他念头，只希望快点见到那位会是希望的眼科专家。希望，仅有的支撑。

突然，一辆速度也级快的车从他后面超了上来，并且向右一转，林羽凡急忙一个刹车，拖着尖锐的响声，他抓不住方向盘了，“轰”一声，车子一头撞在隔离带上。

林羽凡挣扎着想从坐位上站起身，脑海里一阵嗡鸣声，闭上了眼睛。

V

当他醒来的时候，身旁坐着一个人。四面八方映进眼里的都是白色--

“我在哪？”

“你醒了啊。”--身旁的人惊喜的说道。

“丽雅，我这是在哪？”--他揉着头说道。

“医院，你撞车了。”--丽雅平静地说。

“撞车？那个眼科专家还等着我呢。”--边说边想下床。

“冷静点，眼科专家已经走了。你已经昏迷二天了。”--她摸索着按着他。

“不会的，二天了。怎么可能。”--他语无伦次了。

“羽凡，听我说，我的病不要紧。真的。”--她柔声说道。

“丽雅，对不起。”--声音哽咽着。

“傻瓜，不要这样。你对我很好了。”--她笑着说，

“有你，我满足了。”--泪溢出她的眼眶。滴落在他手上。

“你哭了？”--他感觉到了。

“没，我高兴。真的，羽凡，我的幸福和快乐就是有了你。”--眼水不断滑落。

一滴一滴落在他手掌里，暖暖的。她抱着他的头，一言不发，用手指感觉着他的脸。--他安静得像孩子一样，任她抚摩，慢慢握紧手，将那眼泪浸透皮肤，与血液合为一体。

林羽凡，微笑着，慢慢闭上眼睛，像似睡着一般，呼吸均匀。

她陪着他，满房间的白，白的让人心疼。

……

生与死

谁可以交换

若说永远

是否必定要有一失？

N日后

林羽凡的病情不断恶化，虽然只是因撞车。或许是因缘巧合下，头部受了冲击。人整日处于昏迷中。

艾丽雅知道，有些事她必须做出选择。

从她醒来的那刻她就明白，体内有着未知的潜能，用双眼的交换，以生命作代价，只有一次成功的概率。

是死，是生？

生活里的十字路口，下一步该往哪走？

若是你

你如何选择？

VI

双手合十，默默念着--

“以我心意，虔诚祈祷，愿林羽凡迅速康复。”

用生命的祈祷，来自灵魂深处的精神力量，带着爱，有着温暖。

令天地为之动容，使诸神感叹。奇迹，只是坚持不懈的努力。

--白衣似雪，祈祷完后，她睁开了眼睛。灰白的眼球，满是晶莹的液体，小心翼翼躺在他身边，笑着，与他十指紧扣，逐渐闭上眼睛……

当她逐渐闭上眼睛的时候，林羽凡已慢慢睁开眼睛，转头望去。艾丽雅躺在自己身边，已经没有了温度。

“不……”--那一天，整个医院里都听到一声凄凉的叫声，听者动容，为之伤心。

……

他说，要我快乐幸福，可是你走了，谁来给我幸福快乐？

她说，我幸福着快乐着，因为从此我是你眼角的一滴不掉落的相思泪。

他说，生命里若没有你又有何意义？

她说，我们的生命已无法分开，我活在你的灵魂里。

VII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流血，不流泪。

所以他的眼里淌出殷红的鲜血。

没有泪，若流泪，她就真的不在了。

她说，她会是他的一滴相思泪，既然如此，只有血，没有泪。

永远的不分离

生死与共。

……

VIII

像血一样的隐形眼镜

替代他的悲伤

用微笑掩盖

留住眼角那颗相思的泪水

幸福了

快乐了

她与他永远在一起

这样的美满

需要多少的遗憾

此时

幸福的代价

究竟

要多大？

此时

的幸福

是否

真的

是幸福

……

       

此贴由 红雨妖刀 在 2005-02-02 18:41:10 最后编辑

Ange扬

非要用这种结局么？

什么颜色的猫

发现了,刀刀比较适合剧本创作

失坠天使

生命注定不能那么完满，
失去与得到。。。


PS：还是没理解《天堂中的小步舞曲》最后结局的用意。

红雨妖刀

TO猫儿：已经有N多人这么说了。

TO天使：《小步》的最后没有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