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班驳驳

林姿依木

  
   关于幻觉的自言自语……

   我只看到影子，自己的影子，影子在动，我看不到人了，我的眼中只有这移动的影子，影子不会说话，影子没有嗅觉，所以影子没有了感觉。
   我喜欢和自己的影子打交道，在黑夜里，在光的后面。

   我看到无数的白色的鸟飞过我的眼前，我的眼睛变得无限的大。所有的白色的鸟全部从一个方向往另一个方向飞去。没有起飞也没有降落。这种无休无止的持续让我痛不欲生，我看到了我自己的每个细胞都被这些鸟带去了，到未知的某个地方。我不知道我身体里最后一个细胞会在什么时候被鸟群带走。

   青春、鲜血、爱、悲伤、诗意、矫情，在乎与不在乎，统统都去了。

   泪水不停的流出来，我能感觉到自己是努力地追着这些泪水出来，我想我是在释放他们。他们从我的体内来到了表面，并且散发在空气里，就可以不会被鸟群带走。我就留住了这些。
   在我的肉体一个细胞一个细胞被消失后，我的脑子就从高处、很高很高的高处，鸟群带上去的高处，看着床上的，地下的，椅子上的，窗边的，那些泪水。

   我已经很不自由了，我想让我的灵魂一直在空气里飘荡。他被医院吸收了，就有了来苏水的气味。他被拉面馆吸收了，就有了牛肉汤的浓香。他被摩天大楼吸收了，就有了冰冰冷冷的玻璃气味。他们不断飘着荡着，变成一个个独立的存在，带着各自的气味。
   这样，即使他们有一天再碰上了，他们也分辨不出对方了，我就不是我了，而我又都是我了。我要侵袭这世上所有角角落落，那样所有有味觉的地方都是我，又都不是我，同样，我可以在任何一个形状里居住着，只要我高兴。这才是真正的自由。

    所以我要选择慢慢衰老或者慢慢死去。
比如病死，浑身插满氧气管子。我的灵魂受不了了会自动溜出去了，弃我不顾的溜出去。没关系，他去好了，他不会知道的，是我让他去的。
比如割腕，灵魂随着血珠一滴滴地渗出去，爱上哪儿就上哪儿。他可以不必受我这个恶魔统治了。我给他自由！
    可是我不能接受突然死亡，严重的，如车祸。就像一架突然失控摔下的电梯，人被封在里面，出不去。灵魂也一样，他出不去了，左冲右突还是被锁在了这个突然断电的身体里。不久以后，他就和这具毫无意义的肉体一起沉默下来，固定下来，一起死亡。

    这是一种浪费，你知道吗？是我不能容忍的浪费。我来到这个世上的目的其实我为了让他自由啊。
可是我贪恋自己的肉体，我贪恋舌头品尝到的美味，所以我还是禁锢着他。
    所以活着，自私的活着。

    你吗……
    我的头，是不是轻轻搁在你的肩上？只有你才有那么瘦、那么凸起的肩胛骨。
    那天夜里，你睡的死沉，烂在那里。
已经不会说梦话的你咬牙切齿抢我的呼吸，想多一口气说话吧，给我听吗？可是我不想把百叶窗卷起来，我就在这样的床上和蚊子一起跳舞，我想带他们一起改变蚊香，那样就算你不会动了，风不会动了，别人还是以为我们在动。
    人不都这样吗？抢了别人的气流偷偷地在梦里吸，好像很忙的样子。没了气流的人怎么办？好不容易拼死拼活屏足的一口气，没得换，生生把自己憋成一具肿胀的浮尸。

    所以我，自得其乐。
    本来，具体的人，抽象的气，怎么合而为一？

    想象……
    我把这堆积木搭得好漂亮，你有没有看到？可是他怎么会塌下去了呢？分崩离析得瘫塌，一块一快，再精心的对待，又有什么用？

    脸上，漠无表情。眼睛，只能呆呆盯着一点。脑子，在千里之外唱着独角戏。
    不用去想该用怎样的笑，怎样的声音，怎样的表情去配合别人。
一个人的时候，不觉得痛。
只是那时的自己，是真实的吗？

    回忆……
    很多很多年了，一只无人关注的空瓶子，被众多众多孩子的手接住，抛过来有抛过去。可是没有一个孩子敢向瓶子里张望，他们的邪恶用无邪的年龄掩盖。但他们知道，瓶子里有属于他们的迷离故事，不敢看。只要看一眼，他们就会深深一脚踩空，永不能爬出。

     …………
     她曾寄希望于自己爱的人，他们逃离。傑是第一个。夜晚他聪明地在她眼睛四周游走，并且找到了不被她吸入的机会。只留下了一个暧昧的影子在清晨。

     白天是关闭的，夜晚也是关闭的，而时间，不再显示。
     我看见我脑子的灰质层已经被细细展开了，斑斑驳驳显示出事件的层层叠叠，在细碎的表面我看见了一个男人。我知道他是男人因为他没有头发，也没有戴着妩媚的宽边帽，他的头下是一根笔直的支柱，没有我熟悉的肌肉，什么都没有。
     现在，有一滴泪滴在了支柱上，在斑斑驳驳曲里拐弯的纹路里蜿蜒进展，我熟悉的曲线渐渐化了出来。是你。
是你，你。。。。。。

     我看到了我的故事。泪水柔软地裹着他们。我可以放心的去了。

杰杰的鱼鳞

         [B]颓废……[/B]

因为所以

雨,


我以前把你的这篇文章发到情感天地了.....

感觉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