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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14 08:16
TA的每日心情 | 开心
2016-3-9 13: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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漱玉
她又看到那个男人了。
她发誓，这次一定要看清楚他。
她一定要看清楚前面那个男人，一定要。
看清楚，看清楚，看清楚，这个念头强烈到让她无法呼吸，所以她只能加快脚步，紧紧地跟着那个模糊的轮廓，走过了一条又一条街。
虽然横在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短短的十几步路，可周围的雾气实在太浓了，把一切都扯成了一片，就单单隔绝了这一前一后两个人。
在清晨雾色中的轮廓总是那么让人难辨真假，她觉得前面的人影似乎离她更远了，这让她的心不断急切起来，却也不敢从喉咙里溢出一丁点儿的声音，就怕这丁点儿的声音会惊动了前面那个轮廓。她也只能紧紧咬住下唇，加快了步子，只剩一路轻不可闻的脚步声，一阵没有间断的小步跑让她忍不住停了下来，弯下腰喘着粗气，一手扶着边上布满青苔的陈年老墙，平日里是最爱干净的，可今次却也管不来了那么多了，若不是不能休息太久，她只怕要靠上这墙了，她的胸脯一高一低急促起伏着的，发丝有些凌乱，脸颊微红却仍不忘抬头盯着前方，眼神有些迷离，另一手紧紧地抓着裙摆，她就是拎着这繁琐的裙摆一路追来的，可是，任凭她怎么追，却总是差了那么点，而雾气又实在太浓了，遮住了周围的一切，连她的睫毛上都不免沾染了些许雾水，实在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再抬起头时，前面的人影一个闪身融进了雾色，再也没了踪迹，她忽然心重重的一沉，丢了似的，呆立着不动。
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鼻尖一片冰凉，她猛地一抖，一片花瓣从她鼻尖轻轻飘落，她站着，半天没有动，等她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这是在院子里，满院梨花的暗香飘浮，她轻轻摸了下鼻尖，一颗露珠轻轻从指尖滑落。
是梦吧，漱玉抬起另一只手擦了擦额头的汗，下一刻，这动作却定住了，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手指间的几抹青苔，新鲜的很，右手，那扶着墙的手……
一切，又和以前不一样了。
“善导大师，我又见到他了，却怎么也看不清，怎么也追不上”
“漱玉施主，过坚则必折，好自为之”
“我生来便是为了看到他，就好比大师生来便是为了佛法教人的”
“善哉善哉，施主过于执著了，终将害人害己”
“既已注定，又何必悻悻然”
漱玉住的地方叫昙越寺，里面连同漱玉一共住着四个人，方丈善导师傅，小和尚妙远和妙觉，而这第四个，便是她，一个小女子，这样的组合总让人觉着怪了些。
漱玉第一次和善导见面是在昙越寺的长廊。
当时的善导一袭白布僧服，却也不披袈裟，他很瘦，脸色很白，却不至于病态，眼角唇边写下了沧桑却没有刻下苍老，看不出年岁，风吹过的时候，衣角随着轻轻翻飞。
当时漱玉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睡的好吗？”
善导微微侧转，双手合十，一个祥和的微笑，感觉不亲近也不疏远，“甚好……”
漱玉愣了愣，觉得那笑很好，却又不知道好在哪里。
“我却不好。” 漱玉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善导。
“万事皆困于执，若放下，自得逍遥。”善导看着漱玉的眼睛，一片淡然，直到后来，漱玉还是觉得那便是佛的眼。
“我想住在这里。”漱玉说，不是请求，只是陈述。
“光明遍照，十方世界，念佛众生，摄取不舍，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于是，漱玉便住下了。
妙觉偷了个空，一屁股坐在了寺门前的石阶上，翘起个二郎腿，手肘撑着上一级台阶。
“师兄，你说师父为什么要留下漱玉姑娘呢？”
“是漱玉施主”妙远将扫帚忘怀里一带，一个双手合十，然后睁开眼狠狠瞪了妙觉一眼。
“是是是，是漱玉施主。”妙觉觉得妙远就像个老和尚一样无趣，是比师父还要老很多的那种老和尚。
“师父将漱玉施主留下自然有他的用意，你又何需多问。”妙远继续扫着。
“师兄，你也休息下吧，都扫了两个时辰了，累死了。”妙觉嘟着嘴巴，“真不知道今年的落叶为什么这么多。”
“你也快起来扫吧，快晌午了，还得做饭呢。”妙远斜了一眼舒舒服服坐着的人。
“好师兄，再让我歇会儿吧，我昨儿个像没睡似的，累死了。”说完，妙觉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竟真的就这么往后一仰，睡去了。
“不就是给花浇水去了，至于嘛……”妙远继续和最后的一堆落叶奋战。
“对了，师兄”妙觉一下子蹦了起来，吓了妙觉一跳。
“你说为什么师父的往生一定要在子夜浇水呢？”
“不知道”
“你说师父的花从未开过，他又何必这么当心地养着呢？平日里还不准让人碰，若不是这次下山了，我们还真摸不到那花呢。”
“嗯”
“对啦，师父是什么时候开始种的呢？”
“师祖死的那年吧。”
“对哦，当年昙越寺也算香烟鼎盛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就小猫两三只。”
“不知道”妙远狠狠瞪了妙觉一眼，妙觉仍不自知。
“师兄，为什么你不知道的要比知道得多呢？”
妙远毫不犹豫用手中的扫把当作了回答。
忘了是哪一年，漱玉碰到了一个少年，当时她便知道那个少年还会再来找她，却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那个他。
她的直觉好到让所有人发怵。
她至今仍然记得当年母亲是如何狠狠将她一把推开，然后用害怕的眼睛看着她，像是看到一个索命的鬼一样，只因她每次说昨儿个晚上看到了的事情都会变成现实，只因她说了一句“娘亲，玉儿昨儿个晚上看到你吊在房梁上。”
那年她十二。
那年，父亲多了一个小妾，美艳如花，长袖善舞。
那年，母亲死了，上吊。
那年，没有人再问过她的冷暖。
她知道她这一生是为了寻一个人而来的，为了这个人，她可以做一切。
那天昙越寺来了一个少年。
妙远首先看到那少年。
他平平淡淡向那少年点了下头，指一下身后的院中小路，“漱玉施主在内院。”
那少年什么都没说，也略微点了一下头，与他擦身而过。
身后仿佛一声长叹。
转过身去，却已然不见了人影。
少年越走越深。
当少年再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就站在梨花树下，轻轻地对树说着些什么，阳光在梨树的枝桠间洒落在她身上，混合着梨花的香味，一并钻入了他的身体。
“你来了。”她缓缓转过身来，阳光洒在了她的脸上，有些微红，笑得很灿烂。
“我来了。”
“我猜猜看，”她竖起食指摆到唇边，缓缓走向那少年，“你应该在这里待过。”
“是的，到20岁之前一直是这样。”
“从京城来的么？”
“是的”
漱玉笑得很欢。
“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么？”
那少年摇了摇头。
“你和这里的人不一样。这里的人通常不会来找我，外面的人则不知道我，所以我猜你曾在这里待过，在某个地方我们也曾见过彼此。”
“恩。是在十年前，我离开而你刚来的时候。”那少年说。
漱玉还是笑。
然后神秘地眨了下眼睛，“或许是你记错了，我一年前才来这里呢。”
“这……”少年有些愣住了。
“或许，我们在梦里见过。”
“也或许你已经来了十年，却忘了。”少年回道。
漱玉一愣，轻轻皱起了眉头，仔细回想的样子。
“你怎么了？”少年问。
“没什么，不说这个了。”漱玉甩了甩头。
“对了，我至今尚未婚配。”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少年有些局促地望着她。
“我以为你想知道。”漱玉对着他调皮地眨了下眼睛。
“你似乎什么都知道。”那少年有些气馁地说。
“是啊。”漱玉笑着说，却有种叹息的味道。
“其实，我早知道你会来。”
“哦，那么，你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吗？”
“为了再看我一眼。”
“真的只能看一眼嘛？”
“不”
“那么如何呢？”
“你会永远陪着我。”
漱玉笑了。
少年也笑了。
“我……”她欲言又止。
“施主，夜深了。”善导的声音在夜色里很沉静。
“不，我看到他了，这次真的看到了，他在笑，很豪放的笑，我觉得在哪里听过，我……”她急急地说，眼神有些狂乱。
“舍得，施主却终究看不透。”善导仍旧是那个盘腿的姿势，手握念珠，闭着眼，说这话的时候音调微微有些提高。
“走吧。”像是叹息般吐出了这两个字，再也没有动静。
漱玉轻轻行了个礼，向门口走去，快到门口出又不忘转头看了一眼端坐着的人，像尊佛一样，无动。
唯有那念珠在黑暗中益发透亮了。
那晚，风很大，在花间树间不停地盘旋着，穿来穿去不愿停歇，有时候狂野地像要撕扯什么，有时候暴戾地又如同要夺命。
那晚，她就在走廊里静静地站着，透过屋子的窗棂，她直勾勾地盯着一屋的漆黑和漆黑地发亮的念珠……
少年紧紧地将漱玉的手抓住，像是抓住过去一个心悸的瞬间般，再也不肯放手。
少年的手，很温暖。
良久，漱玉皱眉，“你抓的太紧了。”
少年惊觉，忙松开手。“对不起。”
她笑笑，把手摆回膝盖上。
她有意无意地望了眼少年身后，抿嘴一笑。
她忽然站起来，拉着少年便往内室奔去，边跑边向着他们原本坐着的那个方向大叫， “种花大师，似乎快要下雨了，还不救你的花”
少年边跑边朝她大叫的那个方向望去，空无一人。
“这花可是那株往生？”
耳后突然传来一句问话，妙觉一惊，回头一看，却是漱玉。
“正是往生，师父都种了好些年了呢。”妙觉转身继续手上的动作。
“怎么这个时候照顾它呢？”
“师父临出门千交待万交待说定要到子夜才可浇水修剪，对了，漱玉施主怎还不休息呢？” 妙觉边浇水边和漱玉聊着。
“夜深了，却总也睡不着，妙觉师傅可睡的着？”
这声音柔柔的，妙觉听来觉得分外温柔，只想她能再多说些话，她却偏偏不再开口了，只是站在一旁盯着那花。
“这花……”她迟疑了下，“开的可好？”
“这花挺怪，从未见过开花，奇怪得很，问师父是什么花，师父也不说，只是叹气，我想那，这说不定不是花，就是棵草，就师父把它当宝贝似的”妙觉边说边用剪子剪着一些枯了的叶。
“呵呵……”漱玉轻轻地笑了起来。
妙觉觉地着笑声在午夜听来格外地煽情。
想什么呢，妙觉连忙甩了甩头，暗自骂了声自己，手下一急，剪子刺在了手上，剪子锋利得很，当下马上割开一道口子，流出血来。
“呀……”漱玉轻呼了一声，然后盯着那血，不动了。
漱玉慢慢低下了头，满屋子的安静，满世界的安静，这庙本就安静，却从没有像此刻这般安静过。
“怎么了？漱玉施主。”妙觉问。
“我，是见不得血的。”她轻轻地说，头低着，一直低着。
妙觉迟疑地看了看漱玉，再看了看自己的手，那血像一条小蛇般盘旋着流下，就算另一只手抓得紧紧地，可仍止不住它慢慢往下流，然后，滴落在地上。
滴嗒……滴嗒……滴嗒……
房子里一片安静。
滴嗒……滴嗒……滴嗒……
除了低落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滴嗒……滴嗒……滴嗒……
甚至是呼吸声都没有。
妙觉不禁咽了口口水，半未成型的喉结上下鼓动。
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这个漱玉姑娘有种说不出地诡异，若是师父在，想必就不会如此心慌了，师父，对了……一个念头滑过脑中，他心一惊，师父临出门的时候似乎告诫了他什么。
此刻，漱玉慢慢抬起了脸，乌云过，月亮露了出来，照到院子里，也耀到了她的脸上，冷冷地泛着银光，月亮照在地上的影子扭曲地厉害。
他的眼睛中立刻出现了一片惊慌，不由自主地往后退，“漱玉施主，夜深了，小僧要回房了”说完，连忙朝门口的方向狂奔而去。
妙觉冲到门口时，门被一阵风狠狠地吹上，怎么用力都打不开，妙觉手上的血沾在了门把上。
“你却也以为我是不知道的吗？”这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妙觉惊叫一声，在这样的深夜听来凄厉非常。
“知道？知道什么？你，你别过来……别过来……”和尚转过身，紧紧贴着门背，两腿发软。
“你却也以为我是不知道的吗？”她重复着，缓缓地向妙觉走近，没有一点脚步声。
妙觉颤抖着，突然，从衣袖中掉出一道符，稳稳地落在地上。
师父的镇魂符。
妙觉连忙猫腰捡了起来，握在手里却迟迟不敢贴在她身上。
忽然，妙觉惊叫一声，原来，漱玉已经到了他的跟前，眼睛狠狠盯着他，面无表情。
妙觉闭上眼睛，狠狠将镇魂符向她拍去，手上一阵颤抖。
半晌，没有动静。
妙觉悄悄睁开了眼睛。
漱玉呆立在他跟前，似乎看着他，却又不像。
眼内一片洁净。
师父的话此刻又一次划过他的脑中。
“妙觉，师父不在寺里的期间，切莫多与漱玉施主接触，切忌让她看到血”
“是，师父”
“这是师祖留下的一贴镇魂符，我现在把它给你了”
虽让当是很好奇，却也不敢多问师父。
“弟子谢过师父”妙觉跪地谢过。
“下去吧”
“是，弟子退下了”
转身离去的时候，似乎听到师父的叹息，回头再看，师父却已经开始坐定了。
望着眼前呆立的漱玉，妙觉慢慢将手伸在她的眼前摇了摇，没有动静，他终于长长吁了一口气。
正待将手放下，妙觉却突然看到漱玉对他笑了，笑得很美，美的得很邪恶，眼神却一片洁净。
妙觉的手紧紧被抓住，紧紧地，受伤的手仍流着血。
“他说冷呢……”漱玉的眼睛在黑夜里闪亮的很，嘴角微微翘起。
那晚，院内的几株梨树在风里轻轻摇着，清冷的月光下溢发洁白了，看着倒像一福挂着的画，空灵而幽静，透着丝丝的冷，像是从哪里都能流出泪来一般。
北风其凉，雨雪其滂。惠而好我，携手同行。其虚其邪，既殛只且。
整整一夜，漱玉对月清唱，悠远而凄凉，孤单单一个背影落在冷清的院子里。
整整一夜，那少年在寺外静静地站着，透过院子的窗，看着她。
少年脑中尽是她微笑着转身的样子，怎么也不能和眼前的这个重叠在一起。
“这花，开的是越来越好了。”漱玉手上轻轻拨弄着那花下的叶子，然后抬头，朝着善导轻轻一笑，嘴角边现出一个小小的酒窝来，像是一朵小小的嫩嫩的梨花。
善导临窗而立，望着窗外，窗外一片漆黑，不见月光。
“花开却总有败下的时候。”
“现下，它正开着。”漱玉笑得很欢。
善导终于转过头来，“你究竟为何而来？”忍不住脱口而出，而后似乎后悔了似地，脸顿时涨得通红，此刻的他看起来很异样，手紧紧抓着佛珠。
而漱玉却只是笑着看他，不说话。
善导盯着漱玉，并未沾血，“看来，你终究是知道了，孽障……孽障……”善导向后退了一步，抵住了窗台，额头上满是汗珠，手里的念珠变得很黯淡。
“这花本就是你种下的，怎又好端端骂起我来了呢？”漱玉轻轻笑出了声，那声音虽动听，可夜里听来却有几分说不出的味道，这话听来似乎无来由了些，却让善导刹那白了脸。
“该知道的总会知道，你却总不告诉我，以为拖一日便是一日吗？末了还不是那个结果。”说这话的时候，她有着说不出的悲伤。
她缓缓向着窗边走去，她原是个清丽的人，此刻的姿态却甚是妖媚，眼波游离，却又道道都缠住了窗边的人。
“他亲口说他想和我在一起的，他说了，那时候他笑起来真的很狂，很好看。”她眼神迷离地看着他，甚至有种爱恋的错觉，而这份爱恋却又似乎并非是落在他身上的，而是透过了他落在更深处。
“庄生晓梦，不过镜花水月，执著何用？”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他说他要和我在一起，只是你，只是你，你却碍了他……”漱玉尖叫着。
半晌，两个人都平静了下来。
善导整个人静静的看着她，似乎作了什么决定，眼中一片毅然。
“你想收了我吗？”漱玉对着他轻轻地笑。
“不错。”善导静静的看着他，眼睛一片平静、淡然。
漱玉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
微微侧转，双手合十，一个祥和的微笑，感觉不亲近也不疏远，眼睛里一片淡然，让她以为看到了佛的眼。
“我是人，你又如何收我呢？”漱玉盯着他，紧紧的。
善导从袖中取出震魂符。
“我一直希望用不到它”
“你一定以为血是我的引子吧，却不知道，原本便不需要引子，哪一个都是我，我原本便是如此”
善导拿着镇魂符的手有些愣住了。
他突然想起了师父圆寂前说的话，“为师算出你有一劫，实是难解，也终是命中注定，赠你这几贴镇魂符，望到时能派上用处”
然后就是长长的一声叹息。
和他赠镇魂符给妙觉时自己的叹息一模一样。
终究，还是劫数。
“知道妙觉在哪吗？”她笑着看了眼窗外。
他顺着她的眼神的方向望去。
月亮露了出来，照的一片梨树分外妖娆。
“今年的梨花开得很美吧。”
漱玉望着梨树的眼神迷离。
毫不犹豫，善导将镇魂符重重的拍在了漱玉的身上，漱玉转过头邪邪地一笑，“有用吗？”正待发作，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不禁一惊。
“这镇魂符，端看是谁在用”善导边说边从袖中取出一把剑尖寒光逼闪的短剑，剑上却有大片干涸暗红的血迹，他毫不犹豫地狠狠将剑刺向漱玉的左胸。
“你……”漱玉紧紧地盯着善导，深深地望向那双眼眸的深处。
善导又将剑往里送了半寸，整把短剑都没入了，但同时，善导也跟着重重的一颤，不敢相信地看着漱玉，漱玉的手狠狠刺进了善导的胸口，鲜血喷了出来，溅了两个人一脸，漱玉笑着，很温柔，眼神却狂乱。
“并非要收你，只是解救你，这样，也好”善导笑了，笑到了眼睛里，接着便倒下了。
漱玉没有倒下，她只是愣住了。
然后喃喃自语：
“我也并不想杀你，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拔掉剑，她踉跄着出门。
在石阶上站定，深深地望了眼屋内，一片昏暗，念珠在黑夜里碎地满地都是，再也看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她抬头望着天
“你为何而来？”
“我只是想看清楚他。”
“看清楚又如何？”
“我想和他在一起。”
“在一起又如何？”
“……”
漱玉突然想起母亲还疼爱她的时候曾叫人替她算过一卦，只记得当时母亲握着自己的小手，一边叹气一边心疼地说着什么，那摊开的小手上，掌纹杂乱无章。
以前一直忘了那卦说了什么，此刻却记得分外清楚：
无情未必真豪杰，多情自古伤离别，情到不堪回首处，一齐入梦到天阙。
鼻尖一片冰凉，她猛地一抖，一片花瓣从她鼻尖轻轻飘落，她站着，半天没有动，满院梨花的暗香飘浮，她轻轻摸了下鼻尖，一颗露珠轻轻从指尖滑落。
她从石阶上转身。
母亲最后说她是妖怪，想来是说对了，她天生异类，连心跳，都是一直跳跃在右侧的。
隔天，太阳初升，照得一树梨花灿烂，墙角边的往生却在一夜之间莫名枯死了，干涸的细细枝杈无力地张开。
“跟我走吧……”少年坚定地看着漱玉。
“为什么？”漱玉歪着脑袋一脸疑问地看着他，“我在这儿好好的”
“我会照顾你”少年抓紧了她的手。
“我不需要照顾，况且我离不开这花”漱玉指了指墙角一盆盆栽。
“瞧，开得多美”漱玉痴痴地望着那一盆正怒放的花在春风里摇曳，妖艳已极。
少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那盆子里只有干涸的枝杈无力地张开。
“跟我走吧，我们带着它一起走，我们在一起”
“和我在一起，不后悔？”她眼神迷离地看着他。
“不”他坚定的看着她。
“好”
远处的妙远轻轻朝她瞥了一眼，然后在片刻间又收回了眼神，快的让人察觉不到他有过先前的动作。
他继续扫着院子，多少年前，落叶也曾很多，当时这里住着四个人。
那天
漱玉很仔细很小心地把一样东西折了起来，放入摆在梳妆台的那个盒子里，那盒子很是考究，盖子上雕着精巧的花纹，四周光滑得很，像是姑娘的首饰盒，却又比一般的首饰盒要大些，盒子内铺着金黄的锦缎，很是非凡。
“又是一件新衣服呢。” 她轻轻笑了起来，嘴角边现出一个小小的酒窝来，像是一朵小小的嫩嫩的梨花。
她缓缓踱步至一个雕花大衣橱前，取下身上的钥匙，轻轻打开了锁，吱呀一声，衣橱开了。
她笑的更欢了，像是打开了幸福的门一般。
“这下你就不会冷了，这张人皮衣可是个少年的，他有双温暖的手，一定很暖和”她温柔地对着里面说话。
衣橱里是一具完好的骨架。
衣橱的底部洒落着许多佛珠，粒粒暗淡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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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看明白了一点：“母亲最后说她是妖怪，想来是说对了，她天生异类，连心跳，都是一直跳跃在右侧的。”说明她是 内脏反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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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诡异，但不恐怖。
读来尚觉得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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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那少年确不后悔，是即使被扒皮抽筋想来也不会怪责于你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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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的每日心情 | 开心
2016-3-9 13: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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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2 天 [LV.1]初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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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楼主 |
发表于 2005-6-4 09:4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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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亲亲小妖
带点情感在的东西总不会恐怖到哪儿去
写的比较仓促，思维也比较凌乱
沐青少
理想中总有人坚定的不后悔
现实里却少有
whitestone
日本作家的作品基本不涉足的
漱玉这名觉的比较喜欢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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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的每日心情 | 无聊
2014-2-12 14: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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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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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这点破感应能力
失误了
让你出来不出来
郁闷！~~~~~~~
难得心情好让你一起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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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的每日心情 | 无聊
2014-2-12 14: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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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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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
那天我在办正经事呀
我打电话到你家刚刚，没人接的闹！！
什么事心情那么好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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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心情又不好了
郁闷阿~~~~~~~~~~~~~~~
我是不在家啊
由此可知你是如何不关心我
以后你就看不大到我了
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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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的每日心情 | 无聊
2014-2-12 14: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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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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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呀～～～～～～
我会想念你的
走好
亲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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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30 23:4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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