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像里的女人

HOGWARTS的猫

要变得不那么无聊，很多时候并不是件太容易的事情。

我常常想，万一自己接下去的人生会如同录像带那样，一旦快进就可以预知结果的话，那就一点意思也没有了。

尽管看上去，所有人的结果其实都只有那么回事。

阳光恰好地照在房间地板上，在这么一个六月的早晨，我的脑海中充斥着如同在阳光中转动漂浮着的细微灰尘般平淡而无聊的念头。于是边喝着咖啡边翻弄家什，然后发现了一盘从没有印象的录像带静静摆在原本放录像机的柜子里。

它究竟如何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这件事我到现在还一直搞不明白。

没有封套，也没有标签，要知道内容非得播放了才能晓得。

虽然我的好奇心早已不如以前动不动便无事生非，不过，反正无所事事，就放了看看吧。

我搬出录像机，放在地板上，略微清理一下后把录像带塞了进去。

自从半年前，当时的女朋友无意间翻出我跟一个自己都忘记了的女孩胡混时拍下的录像带，随之一去不回之后，录像机便一直被搁置着，与那个女孩的面目一样，根本想都想不起来了。

这只是一场意外。跟许许多多次的意外一样，可以说完全没有区别。我想。

我盘着腿在录像机前面坐下，按下播放键，电视便沙拉沙拉的响起来，连同白花花的闪动直穿透到我的脑袋深处去。

大概几秒钟之后，画面跳动了几下，转为一片黑色，然后当不那么完全的漆黑开始移动之后，我才分辨出那其实是穿着黑色衬裙女人的背影来。

她在镜头前往前走，脑后的过肩长发露出些微的乱与被挤压过的痕迹。看不到她的脸，自然连漂亮与否，有没有吸引人之处都分辨不出来，只是从她露出白皙而没有一丝丑陋松弛的手臂皮肤上看，应该是相当年轻的。

她继续往前走（或者是镜头拉远），从身体与屏幕越来越大的两侧空隙里，露出装饰算得上豪华的厨房的一部分摆设来。我盯着应当还年轻的女人背影看，她身材纤细，甚至有些令人感到爱怜地瘦弱。她把左手藏在了前面，右手正垂在身侧轻轻而优雅的摆动，微曲着的五指相当好看。唯一与肤色格格不入地，是右手臂后面有块小小的深色胎记。

我迫不及待的想她转过身来，好看看她的脸是否美丽，以及颈是否也如背影般细弱。

如果真是这样子，那么她无疑就是于我而言绝对具有无可抗拒诱惑力的女子。

我的面前曾经出现过好些女子。美的丑的胖的瘦的高的矮的单纯的也有心机深沉难测的，许许多多，各式各样。但是我发现到最后总是记不住她们的长相。当然在见面的时候总是能想起来，可一旦转身离去，长相便也立刻随之而去，仅仅留下一片靠回忆怎么也勾勒不出来的依稀。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我曾试着想过，却不十分清楚理由究竟是什么。或许把她们深记在心里，情况说不定会有所改善吧？

现在，我却对着录像带里女人的背影感到有些神魂颠倒。真是不可思议。

屏幕里传来怪异的声音。轻微的，混杂在女人的鞋与地板摩擦发出的声响之中。

我屏起呼吸，细细分辨着。那听上去像是一只得了感冒的狗在喘息，或者是正在垂垂待死的哮喘患者，当然更可能是一个男人的呜咽。

同这个女人一起的，有另外一个男人。一旦这么确定了，我就难免兴味索然起来。

女人站住脚步，停了好一会儿，忽然侧过了身子。于是那个发着像狗在感冒似呜咽声音的男人也出现在了镜头里。

但是女人的脸依然看不见，只有瘦削的下巴，以及果不其然如背影般细弱的颈。

我眨眨眼睛，对摄影师的故弄玄虚油然而生一股愤恨，然后无可奈何想起镜头里还有另一个男人。

男人被绑在一张看上去就相当结实的餐椅上，上身赤裸，下身一条皱巴巴的短裤。嘴吧用厚胶带紧紧封住，胫部，腰部，胸部缠着又粗又牢靠的绳子，手也背在身后，想必也同样被绑在一起，甚至连头颈也不曾幸免。这样的待遇足够能使世界上最强壮的篮球手丧失挣扎的意志，何况这个带着眼镜，肋骨嶙峋的家伙。

镜头晃动着缓缓靠近，这个男人的身体与表情越来越一览无遗的同时，女人却几乎被辟除了出去。

我不由得觉得失望，开始打算关掉录像，另外找些事情做的时候，女人忽然伸出手指相当好看的右手来，缓慢而柔情地抚摸起男人的脸来。

热火忽然在我的身体深处升腾开来。这股感觉来的多么不可思议，连我自己也几乎怔愣住了。

这是从未有过的。或许该将之形容为嫉妒，就像女朋友看到我与另外的女人胡混时的录像那样。我不十分清楚，但是我想，如果录像里的女人抚摸着的人是我的话，那该有多好。

女人抚摸一阵男人的脸，然后缓缓移到男人的心口停住，感受他剧烈而强壮的搏动似的（跟我现在心的跳动一样），细致得如同对待心爱的衣物，亦或是一场严肃而庄重的自淫。

忽然的，男人的呜咽越发激烈了，身体剧烈挣动起来。血汩汩顺着他的下巴流下来，女人用放在胸口的手接住，抹红男人的胸膛。

我的心这时被一种奇特又兴奋地感觉攥紧，既不是恐惧也不是诧异，而是一种无可言喻的奇异欲望，使我不由自主发出低沉的呻吟。

镜头移上去，女人的左手持着薄而窄小的刀，正戳在男人的右眼窝里。男人无法转头，全身只能像得了痢疾似的抽动。

女人小心地搅拌了几下，把刀拔出来，把上头粘上的血跟软组织在男人的脸上抹了抹，又移到他的左眼去。

这回是更轻柔更优雅的进行切割。撑开眼皮，用刀仔细贴着眼眶割下去，然后轻微撬动一下，直到整个眼珠啪啦一声滚落到地上。女人用穿着薄底淑女鞋的脚踩上去，啵的一声，玻璃球似带着血肉的眼珠便挤扁碎裂了。

男人没有晕阙过去。我不知道一个人在承受多大痛苦的时候会失去意识，一般电视和电影里头的角色，碰撞一下或者摔倒了便很轻易的昏了过去，当然也有哪怕肢体断掉都不会丧失意识的。我想这大概是因人而异以及与意志力的强弱有关吧。

这个瘦小的男人是否可以说拥有着无与伦比坚韧的意志力呢？这样想的时候，我不由得对他由衷地产生出敬佩来。

继续下去。

眼珠之后，是鼻子耳朵，随着女人手里的小刀一个个掉落到地上。男人没令人失望的半途失去意识，厚厚胶布底下的嘴嘶哑着从未曾听见过的悲鸣。如果硬要作番比较，那么扯掉胶布的话，说不定我房间的玻璃都会被压抑许久终获得释放的喊叫震的粉碎。

这种令人惊悸地哀吼一直延续到小刀划过他的喉咙。于是从咽喉处的血缝里，发出怪异的咯咯声，仿佛声音都随着血中途迸溅而出，已无须通过男人唯一完好的嘴了。

有人轻笑了一下。我无法顾及是否是女人发出的，只是盯着屏幕，看女人转动刀，终于插进男人的心口，截断了一切声息与生机。然后电视重归白花花一片沙沙的响。

女人终究没有露出长相来。甚至连台词也没有一句。

不过终于能呼出憋了许久的气来，心悸神摇像刚历了一场刻骨铭心的性爱。

这种感觉在随后数天的反复观看中再没有出现过，就像认为这一切内容都是道具，再血腥也是虚假的一样，剧烈的性冲动也根本不像是真实的了。除此之外，只有对不见长相女人的好奇心越发强烈。

真正的艺术究竟会不会令人激发出强烈的性欲呢？我的脑海里因为录像而开始被这么一个念头困扰着。

直到给一个朋友打电话，这个朋友是个业余摄影师。我对他说了关于这个录像里的女人的事。

“晤，”他应道，“人可漂亮？”

“没看到，所以才好奇吧。”

“想来是合你口味的身体吧。”

“或许是。”

“那在录像之后手淫过么？”

“恩。”

“那看来的确这样。故意用这样的方式来激起别人的好奇心，想‘究竟是怎么样的女人会作出这么血腥的事来呢’……”

“是有着纤细好看手指的女子。”我忍不住纠正说。

“好吧好吧。归跟结底是你想找个女人的心情从新开始作祟了吧。”

他用故意压低的声音说：“其实眼睛什么样那，胸部是大还是小拉，手指纤细与否，统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只要能令人愉快就好了。”

“不，不是这个。”

“这可是注定前途无量的摄影师的建议啊！”他喊叫起来，“我正在准备一部新的录像，所以我清楚的知道，你究竟需要什么。”

“好吧好吧。”虽然我不太明白他所准备的新作品跟知道我需要什么之间有什么奇异而必然的联系，只是我同意了。

“我晚上会带个美妙的客人一同过来。”他顿了顿，然后强调，“应该能符合你的口味。”

是啊，谁都有自己的偏爱。譬如头发的长短，眼睛的大小，脸的形状，颈的粗细，或者胸部的大小，皮肤是否细腻等等。我也不例外。我甚至还曾盯着一个录像带里只看得到背影纤细的女子想入非非。

如此谈罢，我重新为自己磨上壶咖啡，然后再次播放录像带，想着那种不可思议的冲动是否重回光临。

到了晚上，朋友果然带来了一位穿着黑色衣裙看上去有些忧郁的女客人。只是我并没有发现到他所形容的那种美妙感觉。

女客人几乎不说话，只是一直微微翘着嘴角，并不会令人觉得傲慢地带着笑容。进门时彼此含糊地打过招呼后便没有和她说过话，她也不太与朋友说话的样子。

我只偷偷打量过她。不讳地说，并不算得怎么漂亮，没有特别吸引人的地方，衣着也不出众，脑后的头发执着地带有受过挤压地微翘与乱，年龄看上去也有30岁了。

吃过便餐，几个人坐在客厅里，喝着啤酒，音响里播着maksim音乐。

朋友是个胖子，坐在沙发里挪动起身子便随响一阵皮革地吱吱嘎嘎声。趁着女客人去洗手间的时候，朋友涨红着脸，凑在我耳边挤眉弄眼眉飞色舞。

“如何，确是个不赖的女人吧？”

“恩。”我含糊回答。

他于是不断地提着有关这个女客人的事，还说要让她作自己录像作品的女主角。

“喂，”我打断他，说。“录像，是因为我跟你形容了那盘录像里的女人的事，所以故意叫她打扮成这样的吧？”

“你形容的再怎么好，我也没法包装个一模一样的给你看。”他嘟哝着说。“把录像带拿出来吧，让我看看里面的女人。”

“可是……”我看看洗手间的方向，犹豫起来。

“听我说，”他眯着眼，堆积着肥肉的两颊怂动起来。“如果真是看了之后会引起人的性欲来，那的确是个不错的机会，尤其是有位女士在场就更是这样了。”

“太残酷了。”

“当然不是。只是一部录像而已，再怎么样形容，虚假的仍旧是虚假。再深情也好，说的再好听也罢，虚情假意始终是虚情假意，只不过这么一回事。你明白的。”

我默然点头。

“况且目前为止只是你一人的感受，女性看了之后会有什么感觉，难道你不感兴趣么？”

我想了一下，还是走到房间里，拿了录像带出来。回来的时候女客人正坐回原处，与朋友之间隔了三个拳头的距离。朋友举着杯子喝酒，故意遮住了表情，我却恍然发现他的眼神含着某种情欲，正越来越无可遏制。

我叹了口气，把录像带塞进录像机里去。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或许并不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了解我的真实想法，但是此刻，我却能仿佛听到他正在背后大笑：嗨，你看，我们并没有多大区别。

或许是这样吧，但我肯定不了自己与他究竟是否同一类人，如同现在确定不了播放录像之后会发生些什么事一样。

录像里女人黑色的背影开始移动。我站起来，深吁口气，然后漠然走回去。

我已经反覆看过很多遍了，却仍为里面女人的每划出一刀的动作所吸引。他们看来也难免如此。

朋友逐渐浓重的呼吸声，女客人面无表情的全神贯注，充斥在我的耳边与眼角。

录像结束之后，朋友举起臂膀感叹起来。

“噢！”他通红了脸，“太棒了。我终于能明白你所感受到的东西了。”

我该感激他的体会？本来或许会如此，可是如今却只觉得沉甸甸的。女客人越是平静越是令人心生不安。

“你是否同样有这样的感觉？”朋友终于眯起眼睛，对着她说。“像是一种湿蠕的……”

“我可没有产生什么性冲动。”女客人的声线感觉不到有任何波动。我以为这样的内容很少有女性会不觉得反感，而她的反应就像看了再普通不过的肥皂剧，着实令我惊讶又敬佩。

“暴力与血腥之中酝酿着性欲，就跟动物寻食的本能似的。难道你们就只能看出这种涵义来么？”她瞥视着，冷冷的视线从朋友的脸上移到我的脸上，然后又投回不知哪个角落去。

“这本不该给女性看的，”我说，“抱歉，让你看到这种不愉快的东西。”

“既然是女性所拍的，为什么女性就不能看了呢？”她皱起眉，看着我。

朋友挪动身子靠到她那边，环过手搭到她肩上，呵呵冲她笑着，连我也闻得到他口中的酒味似的。“此时此境谈论这种话题实在有损气氛那。录像始终只是录像，他也不过是个最近钻了牛角尖的人罢了。”

“不是你提议拿出来看得么。”

“不用这么冷冰冰的，”朋友没让她拨开自己的手，制止着她轻微的反抗，边把嘴凑到了她脸边。“我们进行拍摄的时候，不如反应出女性温柔甜美的一面好了。所以现在，让我先来体验一下吧……”

“所谓女性的温柔甜美难道只是反应在这种时候的么？”女客人讥嘲着，想站起来，却被朋友抱住了，半倒在沙发上，朋友厚重的身躯紧紧贴压着她。

“艺术啊暴力什么的，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肚子饿的时候自然会想吃东西，都是人的本性，何必苦苦勒紧裤带说自己饱着呢？”他嗅上女客人的脸，一副意乱神迷的模样，“说到底，这盘录像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地方，激起欲望却是很了不起。”

女客人重重的叹口气。

“本来我带你过来，就是想介绍你们认识的。因为想大概你们都会觉得对彼此的口味吧。”朋友得意洋洋地笑起来，重重吻上女人的嘴，好久之后才直起身子，促狭似地看看我，又对女人说。

“或者还是你自己想挑选一下？”

女人嘟哝着，推开他，轻轻抹抹嘴唇，走到我面前来。“换你试试。”她说。

朋友发出一阵尖苛的笑意。

我苦笑起来。录像里女人的身影仍困扰着我，女客人的打扮却令我产生一种类似的错觉。这令我站起来，看着她灯光下面无表情的脸。

话说回来，不是最近一直都在试图重新体味一类冲动的么？

这么想着，我不知不觉抱住她，甚至感觉到她的身体并不像她的表情与言辞那么冰冷。

但是总有些不那么对劲。或许是想起她刚与朋友进行了一通长吻，身上还带着沾来的酒味，或许是朋友正坐在那里暧昧地冲我作着鬼脸，或者根本就是冲动的感觉不尽相同。总之我并不打算吻她，仅仅拥抱着，脸搁在她瘦削地肩膀上，嘴靠在她为长发遮盖的耳边，接着连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地说了声抱歉。

女客人的肩膀轻微抖动起来。我松开手，发现她竟开始笑了。

“恭喜，”她翘起嘴角，回头冲朋友说。“你被淘汰了!”

然后她推着我进到房里，啪的一声摁亮灯，然后告诉我可以坐到床上。

我看到朋友坐在外头，正懊恼地抓着酒瓶子往杯里倒酒，直到女人关上房门，将他与我们隔绝开来。

我抬起头，注意着她的背影——纤细，甚至有些瘦弱，皮肤白皙，手垂在身边，微曲的手指相当好看……

我产生片刻恍惚，动弹不得地看着她转过身，走回我面前站定。

“看出来了么？”她神秘而优雅地笑着。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录像里的镜头与刚才她的身影交织夹缠，最终混杂在一块儿，再也没办法分清。我的思想里充斥着这些，一时完全无法思考。

“恩？”她冲我抬起手，指给我看右手臂后面那块小小而与白皙肤色格格不入的深色胎记。“或许这样你会可以更加确定？”

瘦削的下巴，同腰身般细弱的颈，以及揣测不已地长相……

我长开嘴，却只发出一阵低吟。

“大概令你觉得失望？”

“不，当然不，”我慌忙回答。

“但你之前并没有认出我来。”她在我身边坐下，说：“想象与现实终究有所区别吧？”

“可是你毕竟看了很多遍了。”她瞥了我一眼，又继续看着闭紧的房门。

“很多遍。”我点头。我告诉她，尽管看了很多遍，但是只在第一遍之后手淫过。那种感觉过于独一无二了，因而之后始终未能重新体会到，于是如何让人怅然若失。

因为这样，所以才更叫人难忘吧？

但她摇摇头：“我可不喜欢你现在的态度，这让我难以按惯有的模式来继续下面的事。”

“是这里么？”我笑着，指指自己的脸，“好像你很喜欢从眼睛开始。”

“如果我告诉你，那之中的切割、器官以及最终死掉的男人都不是道具或者特效，”她举起手，不知什么时候手中多了那把冷咧锋利地小刀，着迷似地转动着。“还有这个，所有都是真实的话，你会不会还以为这是一个玩笑？”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么？”她转过头，贴近我，直盯视到我的眼睛里去。

“恐怕我得说我们两个对这件事都非常的认真。”

她略微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我一本正经的回答：“你好像忘了，但是我却没有。我还想先试一下被你的手指抚触的感觉那。”

“好啦。我可不是墨守成规的人。”她噗哧一声笑出来，忽然把我按倒在床上，把刀贴近我的鼻端，“现在你会不会想大声的喊他来帮忙呢？”

“我不认为他还能帮上什么忙，”我耸耸肩，摆出一副听天认命的表情来。“我看到你偷偷往他的酒里扔了东西，我想是从我的洗手间药柜里拿的安眠药吧。他现在大概已经呼呼大睡，被人绑起来都不可能会醒来吧？”

她靠紧我的身体震动了一下，我突然把她搂下来，亲吻她的嘴，而她完全没有抗拒的动作。

直到我松开手，在她耳边轻声说“真的么”的时候，她叹口气，躺在我身上。

“真的。”她说。

“他在其中又扮演什么角色？”

“门外的那个？”她撇撇嘴，“什么也不是，只是个不了解状况又习惯自以为是的可怜虫而已。”

我哑然失笑。不过好像真没说错他了。

“一直以来都是我一个人在努力，摄像、布置、剪切等等。你可知道那有多累。”

就像她那瘦削柔弱的腰身，带着幽幽语气说话的时候，也总是会激起别人‘忍不住要保护她’的冲动来。于是我说：我帮你好了。

“有爱么？”

爱？或许是吧。我说。如果说艺术可以激起性欲，从性欲里大概也可以萌生出爱来吧。

“恩。”她开心似的抱住我。“你有摄像机么？

有。甚至还有几盘空白录像带。

她笑了笑，站起来，开门走了出去。

我开始找拍下过我跟不知道名字的女人胡混时的摄像机，走出房间的时候，我的朋友果然昏沉沉的睡着，手脚被绑住，一无知觉。

只要过不一会儿，我就可以记录下她翻动着手腕，银灿灿发亮的小刀因而优雅舞动的一切。朋友会醒过来，沉闷地尖叫，就跟录像带里的一模一样。之前只有她知道是真实的，而现在我也知道，并且会保守住这个只属于我们两个的秘密。

能这样真是太好了。

一旦这么想，那种一直再重新寻找的感觉便开始强烈的光顾。

我充满愉快与幸福地呻吟起来，举起摄像机，看着她在我面前同样欢快地笑着。

我很乐意为你作这些。我很高兴能像现在这样。

我暗暗地说。

这个时候如果门铃忽然响起来，那一定是件相当扫兴的事。

但它就是这么毫无征兆的发生了，现在它就这么刺耳的尖叫着，仿佛如果不去开门，它就会这么示威似的一直叫嚣下去。

我很有些警醒的看了她一眼，她意味深长的朝我笑着。

我发现自己正坐在床沿上，而房子里则象没有任何人似的安静，除了那个依旧不断发出尖叫的门铃。

我不可置信的往门口走去，开门，一切看来是那么的似曾相识。

门外，朋友正笑呵呵的打着招呼，边猫下腰脱鞋，身后站着穿着黑色衣裙的她，貌似意味深长的瞥了我一眼。

我揉揉惺忪的眼睛，一切恍若梦境。

yeshuwei

   人的灵魂中本身就深蕴着一种对血欲的向往，虽然我们用后天习得的文明去压抑它，但这一小丝萌芽还是会如初逢春雨般冒将出来，如一面镜子反射出那个“本我”来。
   每逢见到血腥场面，理智会让我抵触，本能让我兴奋。犹如像带中那个性感女人操作的“凌迟”，原来鲜血也可以编织出唯美。
   
    替猫姐旁注一下：像带中描写的应该是“冰恋”的一种。所谓“冰恋”，原指基于摧残尸体而生的一种性幻想，比如断肢、割乳等，后来慢慢地变了味，变成了“虐恋文化”的另类极端，成了所谓“死亡调教”。

    死在自己所崇拜人的刀下，以达到彻底的快感，这是冰恋者的终极追求。对于这一点，我们常人是难以测度的。也许不该用“常人”这一词，那种对血腥的躁动不常常潜伏在我们的灵魂深处么？
       

此贴由 yeshuwei 在 2005-10-17 20:04:41 最后编辑

红雨妖刀

死亡通常是及至的美丽。血的颜色更是对这般美丽的赞颂。

Leslie

原文由 yeshuwei 在 2005-10-17 19:51:18  发表
   人的灵魂中本身就深蕴着一种对血欲的向往，虽然我们用后天习得的文明去压抑它，但这一小丝萌芽还是会如初...

有兴趣的话，我推荐一部电影——《困惑的浪漫》

风儿飘过

不觉得太鬼魅了吗？
一个人的生活就容易迷上这种幻觉，也可能是接近幻灭。
大家不要过这种生活。阴暗的。
打开窗门，让阳光照进你的房屋和心灵。

无梦乐园

半年里唯一完整看完的猫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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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拉斯凯奇……《八毫米》

315296833

这么长啊

randis

一种不可磨灭的渴望而已　血欲

沐青少

写的太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