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十二月月主题][回首来时路]薄爱

Leslie

          回首来时路，又逢冬临，这个万物萧瑟的季节似乎格外容易催人清醒，冷的是温度，冻住了情，时间在哪里，或许我们只留的下点滴的痕迹，风来了，将它们带走，而我却总习惯用文字镌刻回忆。转眼，2005年就要到底，早忘了先人“每日三省吾身”之教训，一年一记，一年一祭，当青春模糊地惟剩个背影，我知道它在加速燃烧，加速衰老，越是灿烂，越是易散。那得失呢，怎堪清算，恍惚如一梦，追随着所谓的“情绪”，终究偏离了人群，生活是何模样，看不懂，原来我们都在彼此之外，“不识庐山真面目”了，也或许是“只缘身在此山中”。如果我学会了自欺欺人，说不定不必如此辛苦，疯不彻底忘不干净的人，只得混迷地数着乐与痛，罢了，再多厉声责备和胡乱安慰，这一年，我还是走过，幸运的是我曾纵情体验，遗憾的是，太多贪恋，太多错漏。

          今宵有酒今宵醉，酒精成了我2005年最特殊亦最贴心的伴。相信这也是一种缘，旁人很难想象个中滋味，一个女子，夜夜恋着酒杯，笙歌中，讪笑中，望穿是非，“是醉，是罪，都是最”。它是美妙的，某些时刻，人与人的距离近得只相隔一层杯壁，饮尽此酒，为寂寞干杯，在孤枕难眠的夜，各有各心事，忽略了眉眼，寻欢作乐。很大程度上，它成了一种沟通的工具，与人与己的工具，诱发着情绪更直白地表达出来，还藏着一点欲望，吐露，消解，那是夜里的艳事，见不得光的，隐存于淡化不了的伤疤处处，暗疾不愈。记得曾写过一篇名叫《烟灰落在酒杯里》的文，这个名字真是贴切啊，涵盖了晦涩生活里的影象，有一点暧昧，有一点混浊，有一点欲语还休，有一点言不由衷。电影里说：“水越饮越寒，酒越饮越暖”，在我，它既像毒又像药，都会上瘾的，也许生性骨子里就流着这一脉血，冲不淡，总会回溯起那召唤，没有咽不下的伤，只为情绪寻一个出口，在前世，在今晚，岂料“醉生梦死”的功效，只是谣传。

           踏过电影的影子，我来不及将感悟记下，那么急，那么来势汹涌，无力抵挡的只得投降，因为那里面有梦，有幻，有无从体验的际遇，有无法言说的伤感。多年来一直沿袭着这个电影情结，收藏不齐的经典，那是追求中的一部分，我喜欢“拥有”的感觉，无奈碟市混乱，下载犯难，强求不了，以书为指南。其实我在bbs上初初被人所记得就源于影评，与人不同的是我加了很多自己的生活感受在里面，还是托赖李碧华，这个妖魅般的女人，曾一度令我的文字都深染其颜色，滴着血的透彻，小心翼翼地吸取着，她是冷酷而艳丽的，而我，却貌似一屡人间蒸发未净的孤魂。如今，兄弟说我只有谈起电影才会眉飞色舞，是吧，若还能有样东西令我忘形寄情，相信电影是无害的，它的魔力可以让人忘了自己，忘了身于何处，忘了岁月瓶颈。他们在故事里疯癫起落，作为看客，这姿态如此优越，风不伤，刀不剐，知其表象，溯其源处，以为鉴，以为隐示。只恨知音难求，有次同一位朋友相谈甚欢，至夜深还未过瘾，下次吧，有机会再叙，以酒助兴，然后畅游于影象世界的无穷迷离，有感而诉，有言尽倾。

           轮到文字了，置于此处，这一年，它充当我的“佐菜”，风味换了又换。数不清有多少人说我的字太灰色颓丧，怎是故意，我是如此爱它，用灵魂爱着，那是最纯粹的，不容许一点点杂质，什么颜色都好，既然选择了，不会解释，不准后悔。每一天，每一种境况，我坦然面对，记下心情变化的节奏，遮不住的鄙陋，不敢求共鸣，随一根烟飘过。写文章是需要个人风格的，语感很重要，字字句句，若不是由内而外，怎得这般顺畅，是编织吗，早已经摒弃了刻意的精雕细琢，为的只是表达，毫不掩饰的表达。这一年来我大多数的文字都诞生于文涛茶餐厅的角落，当它们都染上酒瘾，该如何偿还这样的亏欠，付了代价，换得一身伤疤，只恨自己冥顽不灵，太容易投入，太不会抽离。着了魔性的东西有种堕落的美，越来越娴熟的笔，我只知道它指向一个深深的通道，直达灵魂底层，真实地教人不敢逼视，却忍不住拒绝吸引。从95年到现在，在纸笔世界里走过了整整十一载春秋，本来计划在今年理出一个“十年精选”，无奈懈怠，在打了一半就搁置了，曾经的青涩随页页翻过，无法复制，或许在彼刻的激荡以为刻骨铭心，隔过时间的河，对岸相望，这么远那么近，仿佛就在嘲弄岁月无情。然后，在拼凑中我发了两张“语录”，近一年半bbs上留过的帖，有诗，有电影，也有日记，差不多一万字，聊以慰藉孤芳自赏，只把那几多波折，静静沉淀于交错的网络中，不问褒贬，但求自省。

           “我得到了一些可惜，那个人可能早已忘记”，这是一首叫《失去》的歌，我很喜欢。2005，放弃了一个爱我的人，很可惜却绝不后悔；遭遇了一个我爱的人，很壮烈却已不计。承认自己太飘忽，受不了一点点的压抑，于是将自己逼退到一个远离人群的位置，来去匆匆，却阻止不了寂寞反复逗留。始终学不会恋爱，或者是太坚持所谓的“自由”，看似潇洒，常常会觉得很累，惶惑，想风筝断着线，渐渐忘了牵引的滋味。那爱情呢，于我，这个字眼是如此真如此重，舍不得将它挂在嘴上，生怕又一个促不及防的误会，无奈又错了对象。差一点就疯了，请允许我在年末小结时再次将旧事重提，尽管只有短短数月，但它确实复活了，伴随着一场明知无果仍执意投入的危险关系，而这样的冲击，我说它只是属于我一人，我说它是绝望又勇敢的，无法分享，不求救赎。可是不论怎样都好，偶然一遇，仓皇转身，各有各的下一站，记住的是曾经快乐，至于伤感，已附于字字流泄，只等时间冲淡。那夜，他酒后对我说“对不起”，说的何其郑重，一怔，释然，正如我写过的：“我爱你，你知道；我不再爱你时，我知道”，已经放下了，悄悄的，悄悄的，它走远了，我醒了。对兄弟说我越来越“多情”，她不置可否，如果可以再来一次，我想我还是会这样选择，感谢那些曾经在生命中陪伴过的人们，不理会开始结束，不追记告白承诺，开心就好，尽兴就好。也许因为更加脆弱，第一次这般恐惧独自过冬，太冷了，冷的教人无处躲藏，其实只是缺了一个拥抱的温暖，原来竟是这么难......

            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食色性也，如今人们对吃越来越考究，却对性越来越随便”。坦言自己从来就不是淑女，放肆地周旋于一堆一堆异性中间，老的少的，情人，甚至“419”，逢场做的戏累成厚厚的唱本，页页刷新。多年前就有热说我很“风尘”，那时真是哭笑不得，没料到此人眼光如此毒辣，仅一面之缘便能猜到我注定这般。但还是不够准确，比起“风尘”，我更喜欢“风流”，风流是有风流的规则的，不介入，不勉强，不纠缠，游戏需要你情我愿，玩的起的请入局，玩不起的请旁观。我不在乎别人的眼光，鄙夷的，认同的，解释都多余，在不妨碍他人生活的前提下“偷”点小欢，哪怕醒后陌路，只道人生苦短。我只想对自己的情绪负责，猎奇，在酒精的见证下，关了灯，发烫的身体为漆黑照明，那么多陌生的床留连到半夜，那么多陌生的人相拥无眠。收起侧目的指责，只是一个凡间女子，应和了寂寞的怂恿，我行我素，蠢蠢欲动。从文涛到丽都，从“良家妇女”到“小妖精”，烟花散遍，男人，若不谈情，留一个暗示的讯号，追随而至的是莫名憧憬，该隐起的隐去，该忘记的忘记。酒色世界，花花绿绿，懒得细数启蒙，或是天生不羁，一杯酒，体温需索体温，一个吻，舌尖思念嘴唇。

            今天是冬至了，按旧历是祭祀先祖的日子，年头时我的奶奶去世了，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亲眼目睹着一个生命慢慢走向尽头，就好象是安静地睡着了，只是永远不会再醒。今天乖乖地去参加家庭聚会，已经尽了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失败了，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异类”，明明是嫡亲，却比邻居更疏远，仿佛他们才是一家，而我，是个不知道哪里来“噌饭”的小鬼。沉默拘谨，插不上话，甚至连假意客套都省略了，这个家的成员越来越多，温馨和睦，奇怪的是，我竟如此难以适应。随便吃了点东西，慌忙逃离，原本今天没打算出来泡，可就是控制不住，只想找一个能让自己放松的地方，于是19：00回到文涛。知道父亲的脸色一定不好看，这一年，我除了辜负还是辜负，十二个月加在一起同父母吃饭的次数都不到三十次，直到大家慢慢习惯了这样的对峙，他们不东我究竟为何变成现在的样子，我也不懂，从哪里开始解释都是死结，错，回不了头的错，不堪细想。

            终于赶在年底前写完了这篇小结，写的很艰难，因为时常被回忆打断。扯了一堆干涩的废话，上千言，定名为《薄爱》，好喜欢这个题目，“薄”是轻薄，“爱”是错爱，作一个标准的性情中人，却越来越相信“性是爱的顶点和终点”。再次对那些由于我的酒后任性而深受叨扰的朋友们说声抱歉，确是无心之过，而那些还留在身边的为数不多的朋友，真心感激你们的不离不弃。花了三天过完圣诞，头上破了一个洞，肿着一个包，总是学不会善待自己，却又太过纵容，以至留下这么多无法收场的后遗，拖过一年，明年，又不知怎样。记得去年年末时为自己提过的鼓励，大都不曾兑现，汗颜面对，而如今，在尾声的尾声，照例还是要有点希望，但愿来年我更少辜负，更多弥补；但愿所有人四季平安，开心顺利。

（2005  12.17——12.28）





       

       



此贴由 Leslie 在 2005-12-29 15:44:33 最后编辑

刀笔小吏

小L的文，离不开一个“酒”字，离不开一个“情”字。酒促人醉，情催人老。饮的是酒精，写的是酒情。浓情化在酒杯中，情化了，酒浓了......

索多玛

爱过知情重，醉过知酒浓
我不知道我算不算个天生的酒鬼，不过当我下定决心作一个性情中人，真的，开心就好，因为开心远比幸福容易得到

内酷316719

我亲爱的同学，我没看懂你的字，对不起，等我空了慢慢看哈

情人的眼泪

“一年一记，一年一祭。”
亲爱的，一年又过去了，去年的这个时候正是疯狂的时候，却没想到一年后的今天，淡了，断了。

今天是他的生日，可惜我不能跟他说一声生日快乐。

cuchou

因为薄爱，所以薄命

随处是清风

生活其实蛮简单的，
走走停停，
但从没有偏离过既定的目标。

bbs宝宝

亲爱的，又发文了。过年了

wan520

新年又快来了，把文字厚厚的编织成一件衣服，暖暖的过完这个冬季

韶华易逝

不疯魔，不成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