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电影随笔]如歌如醉的温暖

Leslie

        今天下雪了，早上还在与周公吹牛皮的时候被妈妈叫醒，告诉我外面正在下好大的雪，噌地一下从床上衣冠不整的跳下，直冲阳台，2006年看到的第一场雪，它还是那样美。白色覆盖白色，这个世界仿佛被冻住了，显得如此冷静和模糊，加上一点点柔软的湿润，我想到了八年前的求学路途，想到了2005年最初的温情，想到了剪刀手爱德华。今年来写了长长短短的文，电影很久没看了，好象生活中缺了些什么，下午在碟堆里随手一抽，《九歌》，刚淘到的，又是“禁片”，看看吧，看完有了一种很直接的强烈冲动，我想写它。

        还是先从故事开始，它的情节其实极简单，回忆式的插叙，一个男人在南极上空想着已经过去的一段爱情，想起了一个叫莉莎的姑娘和她修长美丽年轻的胴体。他们相识在一场演唱会，然后做爱，然后成了恋人，然后还是做爱，做饭，看演唱会。她喜欢在嗑完药后跳舞，有点滑稽但很可爱的样子。他们不停地做爱，有时我都怀疑这是否就是他们在一起的唯一目的和动力，简单重复的家居生活被导演用九场演唱会来分割。与《十二夜》不同，它的节奏是平坦舒缓的，看似有点空乏，只是重演着那些事，细想想，这不就是生活吗，不过其中被抽掉了很多无关紧要的外物，剩下最原始的本能，当细节和私密被放大，凑的太近反而看不清。后来有一天，女人说要离开了，那就离开了，省略冗长矫情的告别画面，他看着她走进他的生命，再迁出，原本只是为了不辜负相遇的相伴，长也好短也好，没有必要一定要给它如何定义，自然就可以，而让人欣喜的是过程很甜。

        那爱情呢，很庆幸在大量激情后面我确信自己发现了它，所以坚持这是一部爱情电影而且是非常纯粹和轻悦的。他们在一起的相处是这么自然，在卧室，在厨房，在两个人的浴缸，协调地配合了欲望，事后用一根烟或一杯咖啡来消解，很快乐，就连我都觉着快乐了。衣服是多余的虚伪遮掩，尤其在恋人独处的时候，所有美与丑的优点缺点袒诚相见，印的人与心靠的更贴近。我不觉得这样赤裸的镜头是种故意的暴露，它们很美，有点像记忆中曾经的某些画面，于是分享了，分享了别人的故事，也与久违的过往点滴打了声轻柔的招呼。最喜欢其中的一场戏，两人来到海边，天气应该很冷，相拥而坐，突然马特兴起，除下所有衣物奔海而去，莉莎担惊，不过看见他无恙又欢腾的样子，不由感染了他的情绪，他在冰水里大呼“我爱你”，她在岸上不假思索高声回应，而我笑了。爱情不就是如此，交替地游走在两极体验冰点与沸点，这是最教人难忘的阶段，因为 热烈短暂，心里的爱在发烫，可以不顾一切，可以当这只是属于你们两个人的世界。我满足地呼出一口长气，多谢导演献出这么一部作品，教观者不必搅尽脑汁揣摩它讳莫如深的意象，结果嚼出一嘴苦涩，它很安全地带着我们到达高潮，然后平静地等着落幕。

        如果说南极千米冰层封存的是地球的回忆，那么马特来到这寒冷又神秘之地，尽情释放出的是他与莉莎的回忆。我很喜欢他的一句心理独白，当他与同事两人走在静谧的冰天雪地，就像走进了真空，就像走进了只属于两个人的床上。可是这床偶尔也会少一个人，他俩去看艳舞表演，那女郎用极尽撩人挑逗的姿态向莉莎发起“进攻”，而她也似乎“上钩”了，蠢蠢欲动的样子。中途马特先离开，镜头一转，莉莎回到一个人的床上，春思澎湃，自慰，振动器的“滋滋”声在夜里格外清晰，就连女人的喘息呻吟都盖不过去，而她脑中一直闪回的，竟是刚才那个艳舞女郎各种各样的情态。天亮了，床上又恢复成两个人，可莉莎却伤心无助地失声痛哭，我无法准确解读这眼泪的涵义，但我觉得那是困惑的发泄，甚至是带着困惑的负罪，也许是无法解释自己超越性别的性幻想，也许是无法在心理上向他交代自己无意识的“小小出轨”，她哭了，而他轻声安慰，什么都没问，体谅的安慰。另一场戏也是关于自慰的，马特在做饭，经过房间时发现莉莎一个人躺在床上正在享受振动器带来的快感，他有点楞住了，却没有打扰，站在门口沉默地注视着，眼神复杂但压的很平静。她知道他在看，手却没停，继续享受，继续完成那个过程，男人悄悄离开继续做他的饭，而我们在镜头里陪伴女人直到高潮的来临。我还是不太明白导演的用意，不过从这几个场景，武断地认为这应该是一部女性电影，起码是一部从男性视角出发的以女性为主体的电影，不管是情境设置还是两人关系的推进，女人都成了主导方，她选择了开始，选择了方式，同样选择了何时结束。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种意识的觉醒，只是导演很好的掌握住了他的分寸和力度，让我们不至于太生涩地直接接受到这层隐晦的冲击，一带而过，床，终究还是两个人的更甜蜜。

        电影是跳着看的，一直到十几分钟时才慢慢停下了快进，我被那极富美感的画面吸引住了，我被那画面外的配乐吸引住了，用轻悦搭配激情，没有可以调制的刺眼或故作暧昧的光线，仅仅是普通日光，从窗口透进来，照在两人赤裸的身上，也温暖了我浮躁的心。温暖，在一个下过雪的冬日下午，一个人看碟，不经意读到，那就是感动，可遇而不可求的感动，帮我升了心里的热度，难得这番平静。之前对这部电影略有耳闻，去年起看了一些欧洲的“情色电影”，本以为它会像《罗曼史》、《钢琴教师》、《亲密》、《Fuck me》......那样阴郁晦涩，它们的留白是需要你去思考的，太累。相比之下，《九歌》的毒性减了，电影里没有人死去，没有人发疯，没有梦游般的自臆，没有歇斯底里，它很轻，它要说的只是场都市爱情小品，像烟花流过，中间很温润，很生活，很自然，也很恬，所以我能负荷。我喜欢它，喜欢它的体谅和宽慰，喜欢它的简洁和纯粹。

         不得不提的还有它的音乐，演唱会时的劲爆和两人缠绵是的柔和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一如生活的双面，内外各有不同属性。这部2004年出品的迈克尔.温特波顿的电影《九歌》，震动了戛纳，被誉为英国电影史上性爱画面尺度最开放的电影，其间大量镜头都是真枪实弹，女主角是位普通的表演专业的美国女学生，在电影问世后她相当低调地回避了摄影机和记者的追袭，拍它是因为对剧本的钟爱还有对导演的信任，完了，过了，生活总要走下去的。其实何必太计较所谓的尺度问题，那些“花样”也可以当作是恋人间的小游戏，也许你我都曾体验，只不过是导演随意推开了一善卧室的门，然后记录，性是正常生活的一部分，它无需承担羞耻感。我欣赏着，他们很美，感觉适宜，想起了一些释放，不求下文的释放，如歌，如醉。

          关于电影的东西，写完了，很畅快，分了两次，后篇文字写的比酒喝的还快，这是没料到的。生活在变，失恋，就业，又失业，也许等待着下一个机会，能不能捕捉，不是“缘分”说了算的。明天我要去领我的毕业证书了，一张纸，它的轻重只是为了对过程的交代。无论怎样，电影还是要看的，不知不觉拾起，又不知不觉荒废数月，它是通过别人的手帮助我解读生活的“第三只眼”。2006年交上的第一篇电影随笔，名字到最后才拟，如歌如醉，却在某个瞬间教我百般温暖，领受了，也许这只是个开始，如何接续，边走边看吧。


（2006  2.18——2006  2.23）

叶塞妮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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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sl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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