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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孩子（附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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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七心六封印
时间:
2002-7-16 20:15
标题:
孩子（附后记）
孩 子
要记得，
我们的故事真难忘，太多的回忆和希望，不管它有多疯狂，我愿意一生收藏。
我们的故事不能忘，太多的情节要发展，不要放弃，因为有一天，缘分会继续。
我知道你寂寞，一个人确实好难过。
思念是一种痛，没有你叫我怎么活。
身边充满诱惑，不坚定就容易犯错。
你是否能看见未来的收获，你愿意再耐心等候。
我们的故事真难忘，太多的回忆和希望，不管它有多疯狂，我愿意一生收藏。
我们的故事不能忘，太多的情节要发展，不要放弃，因为有一天，缘分会继续。
让我们一起演完……
lilian
02，5，5
他还是孩子，早在13岁的年纪，就有了31岁的心绪。他还是孩子，16岁时长到1.74的身高，掩饰他渴求安全的童心。他还是孩子，已经燃了一大半的烟，预示着他已经的和未来的人生。他还是孩子，沉默背后不单是高傲与冷酷，往往他很害怕。他还是孩子，他很仔细地用纱布缠一根锈迹斑斑的铁管，是残忍的伤害让他学会用尽全力反抗。他还是孩子，以为在手臂上刻一个名字，就能让那名字的主人感激涕零。他还是孩子，小心翼翼地跳过记忆中的伤痕累累，给我讲关与他和他们希奇古怪的故事，也许期待延续另一个故事。
他还是孩子，我知道，他仅仅是个可爱的小孩子。他还是孩子，我只想远远望着，不想走近，不想伤害的孩子。他是缺憾太多而依然精美绝伦的，被上帝遗忘了的，堕落的天使。
那孩子游离在天堂和地狱之间，孤寂地等待着。徘徊代表迷茫，低头说明羞怯。他总会孤傲地出现在混乱中，用冰冻的表情伪装眉宇间的慌乱。他有完美的，修长的手指，食指和中指间永远有一根燃了一半的烟，袅袅的烟雾缭绕着，吞噬了他的身体。甚至可以掩盖骨头上仇恨侵蚀的沟壑，可以给他苍白的安全感。他还是孩子，是个只能依靠幻影保护自己的孩子……
他说因为胃疼，所以喝了酒，然后醉倒在地，他编很幼稚的谎话解释，他闭上眼睛掩饰心虚。我选择抱着他，靠在路边的台阶上，听他断断续续的说酒话，直到他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他还是孩子，所以局促不安。他道歉，他后悔，也许我会因为那一夜的寒风着凉。但是他的确喝多了，烂醉了，我告诉他，不应该为已经存在的现实后悔，“现实”的含义就是“根本没有挽回的机会”。况且我也没理由生他的气。他该知道，不管别人为他付出什么，都不能算过分，因为他还是孩子。
他还是孩子，没有计划未来，没有担心生死，没有希望改变，我了解，他只是需要一点点快乐，一点点依赖，又怕别人知道，他实际上有多么脆弱。清澈的眼睛，偶尔闪过天真的本色，当他渴望，那双明眸就越发的迷人。他曾用那双如山泉般透明的眼睛触摸这世界，却被扭曲狂乱的世态灼伤，依然是那双美丽的眼，却怎么都看不见美丽的世界，只好闭起眼睛不要再看。
他还是孩子，我告诉他，如果害怕手与手的接触让自己受伤，完全可以选择用一把刀代替手；如果害怕心与心的真爱让自己窒息，完全可以选择低级的身体接触……虽然不懂我那么说的意思，他还是都苦笑着接受了，的确简简单单，的确还是个孩子。
他曾说，只有我会说，他还是孩子。
滴血的现实，湮没在两个人放肆的笑声里。如果放纵真的可以掩埋所有刺痛的痕迹，我们都愿意付出生命。我们都是孩子，单纯到想用漠视命运去反抗命运。
他还是孩子，似乎需要很半天下来决心，然后才红着脸说，他喜欢有有某个合适的人贴着他的耳朵和他说话，感觉痒痒的，很舒服。我只是想笑他，多幼稚的孩子，多缺心眼的想法！他毕竟只是个孩子。然后尽量温婉地对他说：“好的，只要你愿意，就算“你好”或“再见”这样的话我们也像那样说，OK？”尽管我们几乎不说那两句话。
他还是孩子，是可爱的孩子，是出色的孩子。至少对于我，是最最可爱的，最最出色的。我对着他的耳朵说了很多很多次，数不清到底多少次。也许因为他还是孩子，所以没有厌烦，一直听，一直听。“还有呢，还有呢？”只要我停下，他就问，不停问，直到我从新坐回他身边，把头枕在他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肩上，挖掘所有我知道的形容词，一遍遍说：他是最好的，是最完美的，是最迷人的，是最精致的，是最坏的，最狡猾的，最帅的，最乖的，最酷的，最淘气的，最天才的，最聪明的，最有品位的，最讨人喜欢的，最勇敢的，最伟大的，最听话的，是前所未有的，是绝版的，唯一的，甜蜜的，恶毒的，可怕的……尤其是，他是唯一让我疯狂的，让我无奈的，让我心疼的……
他吃吃地笑，心满意足地应和着，孩子一样的表情，孩子一样的容易哄骗。玩得累了，就可以那么睡去，拥着露骨的大谎话，抱着恶心的甜言蜜语，却还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不知羞耻的胡说八道，丧失理智的沉沦，不道德么？不知道，只是看上去很美，很美……
难道拉近身体在空间上的距离就能让灵魂也在一起么？真的是孩子的天真想法！属于他的孩子的笑，孩子的感情，那样明显的毫无道理可言。如果我愿意屏弃规矩放弃理想，放纵自己去配合他的荒唐，就能让我们抓住幸福么？
我说，如果有一个人，很窄，大概1.73-1.78间，用我喜欢的姿势拿烟，很忧郁的脸，我就追着他看，如果，他出现在很多流氓中，冷漠得突出，很颓废，就一直跟着他们看他，如果，他脸上偶尔掠过的笑很单纯，眼睛很清澈，也许会玩一把刀子，那我就拼命跟着他，一直想念他。如果，他是我的，我愿意杀了他，以免这混沌的世界玷污他的圣洁。
他骄傲地告诉我，他猜到，那是他的影子。但他不知道影子里的人是不存在的，幻想是很肮脏的。他还是孩子，不理解那样的故事。他只是希望一切继续，不要结束。他只是希望过程比较好，仅仅享受拥有的快乐而不问结局是什么。同时又希望过程是永恒的，不会结束的，那样自然不用担心结局。他还是孩子，他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把一个烙印永远保存在心上，但是一直去在意某个痕迹就没有可能了。时间会冲淡一切，真的，现在这个孩子的种种也会被时间的魔法改变，等到他发现镜中的自己变得陌生时，从前设想过的生命已然面目全非了。
相对于“自我”，他更喜欢“我们”。他还是孩子，不知道偷生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必须学会自私，学会残暴，学会野蛮，要为自己的生存不断剥削别人。如果喝别人的血能够让自己舒服，尽可以喝。倚强凌弱没什么不对，以多胜少也不犯规。有本事霸道的人才有资本人道。我希望他学会卑鄙，学会欺骗，要他丢掉所谓的义气，要为生存挣扎，要学会随机应变。没有背景的孩子，靠自己成长，又选择了那样一种生存方式。就更需要学着攀附高枝，阿谀奉承，趋炎附势，随便谁怎么说，随便谁多看不起，都要挺住。为一个目的，做所有能做的事，为仇恨找到最好的靶子。一定要利用一切条件保护自己，照顾自己。每当我例数世间的黑暗，他就会很认真地研究我的想法，然后茫然不知所措。我知道，他并不明白，毕竟，他还是孩子。
他不知道，爱与伤害并不矛盾，尽管我离开，我放弃，我冷漠，并不代表我不爱。他不知道，没有妈妈的孩子，不知道妈妈的期望对于孩子有多沉重。他不知道，如果他承诺不论背负着多重的枷锁，也要在一起，只能说明他还是个幼稚的小孩子……而我知道，尽管我也是孩子。
我知道唉声叹气、怨天尤人对于生活的艰辛毫无作用，所以我告诉他，不要表现出无奈，不要乞怜，要伪装自己。不要让别人发现那个事实--他还是孩子。慢慢的，他也会知道，挣扎不起作用的时候，先假装顺从哀求也可以。慢慢的，他也会知道，在我的坚强背后，隐藏的是多么彻骨的伤痛。慢慢的，他也会知道，对于我们这样倔强的孩子，在别人面前承认软弱远比赤裸身体要难，不可以放弃主宰一切的信念，不可以忘记是什么打破了孩子对美好，对爱的幻想……
他还是孩子，但是已经不是学生，不是家里的乖宝贝，没有学校接受他继续学习，没有人真正把他放在心里宝贝。他不想，他说他不想，他鄙夷不屑地对我说，他根本不在乎。
用那种语气，HE SAID：“是我自己不想！所以没有去争取，所以什么也没得到，所以我不在乎。”多么完美的逻辑，多么冷淡的口气，多么庆幸的感觉－－－我却觉得好悲哀。一直是孤独一个人，看着月亮幽冷的光，他无数次重复着同一个梦境。也许在梦里他得到了人生的目的，也付出了人生最初的感情。
有时候，他忽地黯然了，我想那是他在等我追问他阴郁的原因。所以我会马上严肃起来，向他要求一个解释。
可以说，他爸很喜欢揍他，我们在那个方面早就达成了共识。也许一个怨毒的眼神就能给他带来整整一下午的皮肉之苦。其实他是很怕挨揍的，他说他不在乎，那是对别人，他说他很害怕，那是对他自己。我不会主动要求看他爸的皮带留他身上的伤口，因为他很好面子，他还是孩子，他觉得挨揍很丢人。他也说，如果妈还在，也许会为了他的伤好好安慰他一番，没准还会背着他爸爸偷偷给他买好吃的。而目前，他除了我这个不算人，而算他一部分的家伙，什么都没有了。我知道他不需要除他妈妈外任何女性可怜他，所以从不摆出救世主的样子惹他难堪，所以总我们显得那么默契。
清醒的时候，他说，皮带蘸了二锅头抽在身上很爽，如果不把手腕栓在暖气管上就更舒服了；他说，和老爸交流不需要说人话，他根本听不懂；他说，也不怪他爸手黑，他先说了脏话让他爸听见了；他说，他们家那儿一傻X孩子特“鸟”，下次他爸再爽他，他就去爽那孩子；他说，要是让他那堆“老婆”看见后背上的皮带印，多有损“英雄形象”啊，所以先不找她们玩了，便宜了我得到陪他的荣幸；他还说，回家干什么啊，家里跟外边差不多，而且还没有可玩的，连说话都得加倍小心。不过如果哪一天，他喝醉了，不清醒了，就会说，他不能回家，尽管家里比外边舒服多了，要是老爸闻到酒味儿，又闪不了一顿惨无人道的爆打，好长时间都得挂着伤，特疼特疼的；他会说，他爸打他时，他特“像共产党员”，从来没哭过，不过被哄出家门后就想找地儿痛痛快快哭一场；他还说，他爸打他，他再去打别人，一定都很疼，何必呢。他也会说，觉得受了委屈的时候，身边没有我，他会有多难受，他说那叫标准的动物条件反射。他还是孩子，我能怎么办呢？应该享受他“标准的条件反射”还是嘲笑他的自欺欺人呢？
没有合适的方法时，我只好告诉他，更恐怖的是我妈的“耐心说教”。她总是那么柔弱的样子，没事再掉两滴“鳄鱼的眼泪”，让我没法拒绝她的任何“建议”。他若有所思的点头，告诉我他相信那样的确比爆揍一顿来得可怕多了。他一本正经地说，我就是那样“堕落”了，变成“十年寒窗，一朝高考，金榜题名万幸，失足落榜没命”的“中国万恶的应试教育”的奴隶了。我茫然，还真说不清我们俩哪个更值得怜悯！似乎在他看来，应该是我这个木偶一样的家伙更悲惨，所以他是有必要凑合活着给我当心理安慰的。
证实我比他活的还“惨淡”，他也就能平衡了，重新玩世不恭起来，扯着我到处疯玩。仿佛刚刚的伤痛都不见了，逼着我没完没了说自己很可怜，很需要他，让我想尽办法讨好他，竟然就美得屁颠屁颠的，吃了兴奋剂一样，显得他那么天真。我无奈，他还只是孩子，又怎么能了解，每每他让我看到那些鲜红的伤痕，毒蛇般，一条一条缠绕在他的身上，仇恨和恐惧也扼住了我的喉咙，就好像有人在撕扯我的心。他不了解，每一次他坏坏的笑，说要不是因为“光荣负伤，丧失战斗力”，一定要给我点“金子的颜色”瞧瞧。我有多想永远那样，紧紧把他拥在怀里，不让任何人再给他丝毫伤害。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一切，在生活变态的磨砺下，变得扭曲！
孩子啊，你知道么？渴望被尊重是荒谬的，维持自尊真的好难！
爱是孩子坚信的，唯一肮脏的信仰。他还是孩子，真的，还是个小孩子。但是命运强加给他的，却是那么曲折的经历。他必须走过，天知道他能走到哪里，天知道他会在哪一秒突然倒地，再也不能爬起来。我能在他跌倒时搀扶他，陪他走过一小段路程，但是不可能在他永远都爬不起来的时候陪他倒下。伟大的人性承认无私，人性背面隐藏的兽性却不承认。爱是真的，付出的感情是真的，但是结局是假的。我知道残忍的含义，我知道绝情的定义，我也知道背叛自己感觉的意义。但是我必须强迫自己看清，真正重要的，是我的亲人养育我而应得的利益。这就是成长的煎熬，我只是不确定，如果可以的话，应该忽略规则而把感觉释放么？
而他还是孩子，他不了解，他永远不了解。
他绝对不能说什么“我爱你！”－－他也不爱我，那是一种互舔伤口的需要，一种相同的景遇而达到的心灵的相通，和爱是不一样的。让人感觉莫名其妙，是的，我们是很爱，但不是人与人的爱。灵魂被放逐到遥远的天际，互相体会作为唯一拯救的可能性，那样完美的契合，对于孩子，真的好难得！
他喜欢对我炫耀，有漂亮女孩陪他，他会炫耀，找到锋利的刀，他也炫耀，找到好的酒，好的烟，更要炫耀。就算打架被人扁了，也要把他的大无畏炫耀一番。他想用那些在我眼里根本不重要的东西证明，他是比我强很多的。跳过老师，家长，社会定下的“优秀”的标准。他总觉得自己很优秀，值得崇拜的优秀，完全有资格占有的优秀，最起码让我迷恋的优秀。
对一般的朋友，他很少说话，借口是：生命很空洞，生活很无聊，没什么好说的。
我曾告诉他，多说话只能暴露弱点。如果沉默，会有自然的威慑力，让人恐惧；苍白消瘦的脸，会让他看起来很坚毅，很理智，所以不要表现出多余的柔情；鄙视或玩弄那些轻佻的女孩会给别人一种他很成熟的印象。那些，不知道他记住了没有。到现在，孩子也应该长大了吧？
空闲时，我们会去玩台球，他喜欢纯色，我只好喜欢彩条，每一次都是那样，打属于自己的球。因为他打的好，所以可以说他在陪我玩，但是因为我根本没有真的空闲，而是用本该学习的时间和他玩我并不喜欢的游戏，所以也可以说我在陪他玩。谁在乎呢？如果只以玩几局台球为目的，我们是不会大费周折凑到一起的。请不要点破我们的小把戏，不要揭穿我们的秘密。对于我们，仅仅感觉对方存在的气息，也足够幸福很久了。我们都是孩子。而更明显的，是很单纯幼稚的孩子，傻到很投入地玩一个游戏，傻到把心放在别人手里。
他还是孩子，我想。因为他还是孩子，我不会给他解释我的每一个决定，他并不能明白那些我冥思苦想的决定包含什么深意。对于我的主意，他也许虔诚地照做，也许根本不听，都是无关紧要的。他还是孩子，就算那一天他拿起了砍刀，然后进了派出所，最后枪毙死掉。在我心里也还是孩子，至少是要我溺爱的，要我纵容的，要我宠的。
他经常受伤流血，因为要混，又很不小心。我会给他买巧克力，德芙。
我告诉他，我不怕流血，很不像淑女。有时候会伤害自己，看着粉红的血流下来，不会有恐惧，倒会很放松。有时用刀子在手腕那里划出一个区域，把四条血口围起来的地方指给他看，让他知道生与死的界限是那么模糊。往上一点，是仅仅流血，往下一点，就是死亡。如果轻一点，也许有救，稍微用力，就死定了。他偶尔诧异，更多时候会茫然。我会带他上很高的楼顶，然后拉着他的手站在生命的边缘。在那里，我告诉他，只要一小步，就能到另一个世界，但是那样过去是可耻的，绝不能对宿命认输。他说他知道，就算那一瞬间，他迈出了那一步，我也不会阻拦他。但是他不会知道，在他迈出那一步之后，我将是多么痛苦……
他有时会怪我不够在乎他，忽冷忽热地闪躲。他怪我冷酷，他想不通为什么我要故意保持距离。他把生活想得太过容易，认为自由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是每个人与生具来的权力。他希望我按自己的意志活，不去在意别人的看法，就像我曾说的--能完全属于自己一天，然后就死去也是很好的。他觉得如果两个人互相信任，就能在一起完成所谓的永恒。他因为我的怪癖但心，不许我一个人游荡在午夜的街，不许我用酒精麻痹自己。而必须装做漠然的我，面对被捆绑的灵魂，除了用摧残自己的肉体来缓解心中的压抑，还能怎么办！我不想反驳，他还是孩子，我认为所有人都应该宽容他的浅薄。
16岁的孩子，已经走上了没有终点的死亡大道。他终于还是被命运击倒了，成了混乱世间的一棵浮萍。尽管我们不曾约定什么，我还是希望在那条路上，孩子也可以顺利长大成人，看透属于那个“社会另一面”的规矩。我希望他不论做什么，都要出人头地。当然，我更希望他能再遇到一个比我好的人，像我，她能永远把他当成长不大的孩子来宝贝，迁就他的任性胡闹，宠他疼他，以我们已养成的习惯配合他的步调，能达到近乎完美的默契；又不像我，她还要为他做所有我没有勇气做的事，用她的一生弥补他家庭和社会亏欠他的，那种被爱被珍视的幸福。也许时间真的能冲淡一切吧，那么请让他鄙视我，忘记我，只留下我独自沉淀思念作为忏悔，直到死亡降临给我解脱。怕的是时间并不能抹杀尘封的回忆，淡了的对爱的信仰，如烟似雾--虽然不清晰，却真的存在。曾经让心灵纵情在那段荒谬的狂想中，我们都很天真。
面对结局，我只能那样告诉他：又一年过去了，伴随那一年的所有感动也必须过去，新的日子到来，就要用新的面孔迎接。人不可能永远活在无忧无虑的童年，必须要为将来作打算。不要管我那样说是不是违心，伤口总会愈合，梦总会醒，谎言会不攻自破。只有马上过去的这一瞬间是真实的，要用心度过这个瞬间，只有这时发生的故事值得投入。
我甚至告诉他，游戏到此为止，允许他恨我，因为他还是孩子，仅能理解放弃的悲哀，还不能体味放弃后重新选择的幸运。他一定还记得，我是如何残忍地将他那样一个小孩子的心，一点点撕碎。我还能够解释什么吗？也许善意的欺骗下，让他咬牙切齿的恨远比让他没有结果爱给他的痛苦少吧。我错了么？我不清楚。只是，他还是孩子，承担刻骨的煎熬那种事，还是由我来好了……
孩子的故事就要结束了，17岁，18岁。不再是孩子，那个完美的精灵会消失，没人能留住那些渐渐远去的过往。能让我感受到的凄凉的只有这些，给折磨得麻木了的人，反正已经失去挚爱，割舍什么都是一样。用再多的安慰也不能弥补，那种对感动没有了感觉的悲哀。
没有机会回头，没有选择的权利。曾经，我想为我们建造在地狱的巴比伦，我想为我们种植生长在天堂的玫瑰花，我也想为我们的未来静静祈祷，我还想为我们的结局找个差不多的理由。仅仅是想，仅仅是我想，仅仅是奢望。也许，我不配享受孩子单纯美好的感情，不配承担他的依赖，不配占有他的特别。
我太迫切的渴望能在死前让所有人知道我的痛楚，让他们看到层层伪装下的，软弱可怜的我。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根本不能算是完满的，甚至可以说是活得没有意义的。如果别人谈论我的人生，请一定要谈起我们的故事，要知道我也许漫长的一辈子中最大的遗憾。希望他们把握自己的心，绝不能再像我，为了遮掩一个错误而一再犯错，以至错过了握在手心里的幸福。我不敢回头，没有属于孩子的简简单单，被理智和教条束缚在半成人的世界--不应该包括我的世界。我真的很懦弱，懦弱到需要筑起坚硬的壳禁锢自己的心，而不愿相信只有神圣的真爱才值得冲动。事到如今，也就能把命中注定的不自由当作借口，原谅自己的愚蠢和怯懦。
我总说眼泪是最耻辱的，后悔是最白痴的！而像我这样，不能正视自己感情的人，不敢真正把信赖给谁的人，就算从不承认委屈，从不让人看见我难过，从不为现实悔恨，难道就是坚强了么？失去了太多，放弃了太多，太过残忍地对待自己，对待爱自己的人们。现在才发现，我也只不过是个傻孩子，和他一样，是真正可怜可悲的小孩子……
这是出悲剧，对于这世界，这仅是太多悲剧中的一幕。
这是个秘密，对于这世界，这仅是两个孩子的小秘密。
这是一个普通的故事，对于你，不知道看完会有什么感想的，别人的故事。
这是一个致命的伤害，对于我，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愈合的，心里的伤痕……
***************** THE END *****************
★本故事纯属虚构
后记：我希望这篇文章给人的不是一个“情节”，而是一种“感觉”。相同或类似的故事真的很多，没有必要从一个开头讲到一个结尾。况且，对于我，这种故事也是理不出头尾的。某一个字眼让你发笑么？某一句话让你感动么？某个段落勾起你的心痛了么？那就足够了。
我心目中想要的效果并不是每个读过它的人告诉我他知道了我的什么过往，而是读出了自己的东西。读者怎么可能理解文中那种和自己生活相距遥远的地方生存的另一个世界的人呢？但是我相信，人性是相通的，我要读者体会的：无奈。仅仅是，无奈。
命运是架在心上的刀，也是捧人飞上青天的风。很多事，不是人可以决定的。有时候，除了屈服，放弃，没有别的办法，有得有失。这就是所谓的，活生生的人生啊！
作者:
火精灵
时间:
2002-7-16 23:21
看不懂啊
真的,这样的文字适合自己看.日记里,旁人不懂.
另:血不是粉红色的,静脉血是深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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