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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原创)父亲 [打印本页]

作者: 初晴    时间: 2008-2-7 18:57
标题: (原创)父亲
兴许是年纪大了,常常会想起旧事。
这个春节的大雪。
父亲,还好么?



终于累了。
身。心。

早早的收工。
推开家门,母亲正在厨房忙碌。
父亲正从房里走到厅堂。回头见我,讶然,“这么早回,不舒服?”
母亲亦探出头来,“头痛?散利痛在茶几上。”
父母的反应让我有些哭笑不得。
“刚好今天多买了几样菜,难得一家人一起吃晚饭。”母亲的声音。

对于“一家人一起吃晚饭”的难得,我们早就习惯了。
早年,母亲工作忙,几乎天天加班。
待到前几年好不容易换了稍清闲的工作,父亲又去了叔叔厂里帮忙,负责全厂百来口人的一日三餐。
而我,自九月开店,这是第一次正常时间下班。

一家六口,围坐一起。
父亲边吃边询问店里的情况。
我在父亲的右边,淡淡的,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着。
自己做的压力远远超出预料。扛着,并不想让家里知道太多。
自己的选择。
快速的吃完,起身,却看见父亲的头发。
伸手过去,轻轻拔弄,怎么,这么多白发,何时开始的?
依然转身,依然回房。
关上门,关上灯,打开电视。
听着他们收拾碗筷,听着他们高一句低一句的叨家务事,听着他们换了鞋出门。
今天是周六,惯例要约着几位老友打麻将。


东方卫视,《孽债》剧组十三年后的团聚。
十三年前,这部剧播出后,母亲的同事们都唤我“小美霞”。
淡漠的对待这个称呼,不以为然。
我比美霞幸福。我在上海,我有妈妈和爸爸,我有家。

六年前,弟的婚礼。
既盼又担心。
那边的人,如果相遇会是怎样的状况?
母亲会怎样,我该表怎样的情?
结果直至婚礼结束都未出现异常情况。
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失落。
回到独居的小屋,电话铃刺耳鸣叫,电话中,是陌生的小孩叫着我的旧名。
没有半分犹豫,告诉他找错人了,挂断。

六岁以后,母亲反复告诫,不准跟那边的人来往,否她便不要我了。
当然这是吓唬我的。
但那么根深蒂固告诫,以至于我很快忘了六岁以前接触的那些人。

弟跟那边一直是有来往的,零星的听到一些那个人的情况。
他整天待在房里,写很多诗贴在墙上。他会写很漂亮的钢笔字。他很少说话,即使弟去看他。
知道越多他的情况,心里愈是多了些不明的感觉。
原来我喜欢诗词,是缘于他的基因。
原来我的内向,是缘于他的基因。

尽管如此,每次听说那边在四处打听我时,依然遵循着母亲的告诫。
他们曾那样的伤害母亲。

可是,可是他多年未再娶。
他一定知道错了,他一定一直记着母亲。
他一个人一定很孤单,他一定也很想我。

也许将来母亲不再恨他,他依旧是我的父亲。

前年,终于,该来的都来了。
原来他已经离开上海,听说去了云南当年下乡的地方。
当那边为了他的拆迁所得闹得不可开交时,没人关心他现在生活得怎样了。

弟说,每当看到那些流浪乞讨的老人,就会想,他怎样了。

《孽债》剧组团聚的最后,当已经成为母亲的被留在云南的女孩,说,哪怕只要看看他的背影也是好的。她的父亲,当年回上海后,再也没有音讯。

而我,在上海的,当年从云南回来的女孩,早泪流满面。

作者: HOGWARTS的猫    时间: 2008-2-7 20:06
生活不能重来,所以很难说到底怎么样才是好的选择。
作者: lily0404    时间: 2008-2-7 22:28
父亲...对我来说陌生的字眼
作者: 初晴    时间: 2008-2-13 14:12
在有机会选择的时候,我们还不懂如何选择。
懂得如何选了,却不见得有机会了。
作者: 自由疯    时间: 2008-2-13 14:42
父亲,女儿的保护伞
作者: 下小雨    时间: 2008-2-13 18:57
父亲!好想我的父亲!好想对他说我爱他!好想、好想他!
作者: zhygyj    时间: 2008-2-15 20:51
我孩子的父亲因为爱上了上海小姑娘而舍弃了自己心爱的宝宝,等他今年三月再生个小宝宝时不知他是否能再想起他的第一个孩子.
作者: 初晴    时间: 2008-2-16 11:20
zhygyj:心痛!你要勇敢哦!
作者: 我爱悠闲    时间: 2008-2-16 13:18
写的不错,条理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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