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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原创][征文]情人说 [打印本页]

作者: Leslie 时间: 2006-8-5 16:33
标题: [原创][征文]情人说
      七月过半，雨水丰足，天好象没那么热了，常常躲在空调房间里把皮肤也养成了惰性，懒得分辨冷暖。汗水代替眼泪，蒸发掉了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然后心一横眼一闭，日子在稀里糊涂混混沌沌中过得最飞快。前几天因为一些小事心情突然异常沮丧低落，其实根本也算不得因由，可情绪已经沉了，沉到大西洋底与铁达尼为邻，一样的腐朽、荒败、破旧、被弃，一样的无从打捞无心自救。别人劝说叫我别想太多，想太多，天知道我就是因为什么都没得想所以空得难受，很多本该上心的事被我惯性的回避，思绪从它们身边经过再绕过去，不去触及不去接近，却不晓得绕过去了之后又能停在哪里，看得清障碍物，看不到目的地。人总说脑中一片支离破碎，而我的那些碎片早已悄悄降解为粉末，堆砌不起，拼凑不起，甚至连原形都想不起，无用地颓然地摊着，它们与我冷眼对峙又彼此同情。我和生活格格不入，放弃了调控编排，横竖都是一团糟，好象有点不想让它好了又好象是在测试它到底能坏到什么地步，无趣透顶，矛盾透顶。一下子，我连文字都感到陌生了，周身充斥着浮躁厌倦的气息，大概是真正的沉默久了，话越说越多，却找不到途径释放那些郁积的心理排泄。

      又到午夜了，酒没多可嗓子生疼，刚刚与我的美女老板道别回家。热闹的KTV，包间里却只有两个人，唱着远远近近老老少少痴男怨女疯男疯女的歌，唱得重了，用一些小幽默来冲淡，唱得动情了，用一些调笑遮掩过去。本来人生的亮点往往开始于一时兴起，盛于误会、矛盾、撞击、和傻傻的对痛感的迷恋，而终止于激情后的倦意、寡淡，待一切咀嚼都如同嚼蜡般索然无味，然后又重新渴望怀念。起起落落早被词人浓缩在短短百字里，我们唱了这么多就像体验了这么多一样，当然心里明白哪一些是实的，哪一些是虚的，哪一些是可以提的，哪一些是不能碰的。她想听《北京一夜》，为了缅怀对一座城市复杂的渊源，我想听《想你想疯了》，为了追悼一段被单方面夸大的爱情。在某中程度上讲，我们都是既自负又可怜的女人，夹杂了一点点的自恋和自毁，尽力用优雅的姿态保持心理继续阴暗下去，一双寂寞的俗人，或恬不知耻自诩是“勤劳的处女”。时间过得太快太慢都不易察觉周围的损失变换，所以我点了黄舒骏的《改变1995》和古巨基的《劲歌金曲》，以不同形式角度对过往岁月的追记迷恋，我们需要一种质地柔软的介体拖承起那些易碎的感性，微微的，安全却有的放矢而正中下怀的，如果内力翻腾便显了沧桑的屏风并不牢靠，如果无动于衷便显了反复磨练的茧厚得粗糙。只有点到为止的留恋才能唤醒封闭许久的思念，恋是恋过的，过程是甜，回味是涩，当伤处不再灼热，于是心灵才能清凉，甚至是悲凉、苍凉、荒凉的。

      她刚对我说，原来一个人存心买醉也不是件易事，是啊，任何用买的东西都比受馈要来得纯粹而少心理负担，自己买的总是可以控制挑选的，它们的贵贱取决于个人的预期程度和承受能力，而今次，不贱不贵，不早不晚。6小支啤酒两人对分，160分钟后声带俱损，我知道她的感觉才提升起来，可惜又要压下去了，有家室的女人不适合宿醉放纵的浪荡生活，偶尔为之是为调剂。我促黠地在她对我吐露心言时提议当下听一听陈升的《北京一夜》，那时还在店里，近九点，路上没什么人，烟熏了狭小的房间，而音乐配合了回忆，如同在伤口擦拭酒精棉球，消毒是消毒，痛还是痛。有人顺势入道了，其实我又合何尝不是，她说要喝酒，我奉陪，定了地方，悻悻然前往，怎奈逼仄的空间尽是挥发不掉的郁郁，我是无心的，却搭进了自己。凌晨2点半，我还在外面荡，昨晚亦是不久以前她唱过了《城里的月光》，不时唏嘘着许美静疯了的事，为什么，值不值得，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只不过都是夜归人，而我也该回去了，指针已拨向3点。

      时间到了，12点以后，今天我放自己的假休憩了半天，不过夜游神的惯例是破不了的，最近私事偏忙，忙而有获，多少不论，精神失陷，物质挥霍。上周末我终于有机会哭了，陪同我“阿姨”，即使她只长我十岁，不过叫着叫着也习惯了，那天是她与观音娘娘一道生日，先是笑，再是酒，后是泪，末是醉。本该是高兴的日子却都哭了，她说她心里难受，我老板说那是因为空虚，抚慰的缺失，女人的感情是很好骗的，它要求高，落实低，如果针对到点，眼泪来的快，烧退得慢，借酒装疯总难免。而我也哭了，不是因为伤害痛苦，就是少了，空了，有渊源的阴郁少了现实里的推委因由，我的心很沉，我的泪很飘，我的毒很深。短短两个月来，我和“阿姨”混得烂熟，大概是性格使然，大概嘉定真的很小，所谓的“忘年交”，尽管只差十岁，每夜十二点后必通的电话倒不是真有那么多话说，只是关切，慢慢成了习惯，在电话里干杯，在电话里劝慰。最好的时光渐渐过去，只是不甘寂寞，找各种乐子满足心理，那里有一个不堪修补的大洞，在午夜映衬地愈加清晰。

      其实“阿姨”是我们隔壁店铺的老板娘，生得美丽，骨子里风流，貌似张扬，暗里保守，很是可爱，很是娇媚。她与我亲爱的美女老板是竭然不同的两类女人，虽都属三十刚出头，风韵很足，这大概一个女人属于顶峰的最盛时候。我觉得她们都很美，各有各的味道，只可惜想豁的已豁不出去，想悔的总无从追溯。没有什么最适当的发泄方式，越是混乱，如我，越是容易捡到草率的快乐。快乐很重要吗？起码它是用来与忧伤比较的，两相对峙，此消彼未涨，只是哪一方多都不嫌多，哪一方少也不算少。有人小资一点有人俗套一点，若想寻访前因后果，都是有过点经历的人，如今所谓的铅华仍剩一点点的反光，照亮有缘相惜的后辈的现状，我们都是性情中人，只有我是临时演员。我知道你们都很照顾我，或加上心疼可惜，尤其是前几天，我的胃突然“造反”，又痛又凉，病恹恹的，连父母都不知道，每天相处的姐辈们由心的劝戒，我笑笑，改不掉啊，怪只怪自己一意孤行，冥顽不灵。我真心喜欢这两个美丽的女人，在溺水浮木是萍萍相逢，如果早一步我们错过，晚一步又充耳不闻，在最关节的一段认识了，很巧，应是缘。对不起，明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喝酒却还是喝了，我掉进一个黑色的井里，我不会游泳，井里没水，旱死！

      提前过了七夕节，如今过这种节日对我算是很奢侈的事了，难得还有人不忘，寻了来，陪伴度过一个意外的惊喜的夜晚。这位很长时间没联系的老朋友，象是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一时竟不懂消化那骤来的情绪，驱赶不走，掩埋不掉，生生被网住，而嘴角挂起一丝心领神会的温暖微笑。我们喝了一点酒，不多却似乎有点醉了，交换近况，他确实越来越顺利了。我很高兴他没忘了我，没忘了我习惯出没的地方，在七夕前为彼此填充一下空落，大概真正的情人就应该如此，适时出现，感觉良好。而我一直认为我们是有情的，不是爱情，是友情和激情经时间混合后积成的自然而然的温情，曾经我们都不是这个样子，如今我们又成了另一个样子，靠在一起，想到过往种种，我们从不是恋人，却是最好的情人。是的，最好的情人，这是我刚刚想到的说法，我轻轻问他是否还记得那年深秋我在他家阳台上说过的话，他说记得，我说那句话我说的真对啊，相视一笑，眼神里有包容、留恋、缅怀和沧海不再！那时我说，如果要我在所有情人里只留一个，我一定会选他，结果谁也没让我作此抉择，情人更换的数目越来越多，情却越来越稀，只有这句话越来越真，越来越重。最后我们用最初最原始的方式将它重温，至顶峰时，鲜血满地，好似一针戳破了人生明艳华丽的幌子，剩一腔混浊的血肉模糊覆盖身心的双重空洞。仪式晚生，疲倦且满足地放下心各自回家。歌里唱的好，“反正每段关系都是孤独”，“反正最后每个人都孤独”，也许在孤独中才能体会相伴的珍贵，一时半刻后，各归各路。

      今年是闰年，所以有两个七夕，昨天过了第一个。四个缺乏陪伴的“孤魂”女人用嬉嬉闹闹哄自己开心，下午饮茶晚上聚餐，喝酒聊天，直至夜深。到后来基本上只剩“阿姨”，美女老板和我还在喋喋不休，酒多了于是话更多更直，都是些酸酸薄薄的话，说得像澄清又像抱怨，有点认命又有点逞强还想努力守住最后一线屏障，生怕自己内里的疮痍叫旁人一眼望穿，可又被自己出卖，藏不住了，藏不藏都一样了。通常女人聚在一起谈的最后的还是男人，自己的，别人的，别人的别人的，所有爱皆因孽起，不幸的就含恨而终，幸运点的就厌倦而终，或长或短，最忌习惯。她们要的是真正的关心和理解，而不是偏袒了肉体或精神某一方的失衡的关注，“情人”是个很好的词，他们是正常婚姻恋爱的一种考验和补充，力度过了是痛苦，不及是轻浮，恰好是快乐。也许有人会职责我的道德感模糊，只是这规则不是我订的，当黑夜大片大片席卷而来，空虚感更大片更片地将个体托起，然后心腾空了，灵魂飘来飘去，我们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想要什么，于是拉住一些就是一些，谁敢细究明天红颜枯骨，花开花谢。情人说，不说从前以后，闲来无事，轻言两声，倘是颇多歧义，权当酒后妄语。天气时晴时雨，两个多月来每写一篇文字都要花费半个月，长也好短也好精也好烂也好，写得不太顺，想歇一歇了，或者多看看电影。

（2006  7.16——8.2）

作者: 王太 时间: 2006-8-6 09:23
很幸运,可以做你第一个回复者,一直想在嘉网找一篇好文章,有幸一睹.

作者: bbs宝宝 时间: 2006-8-6 20:21
痛苦变的不再痛苦，于是心也就是空了

很高兴你又认识了新的朋友，年长的，起码你可以在她们身上学着一些在我们这种年龄学不到的东西

想说话的时候，没有人听,想唱歌的时候，没有人陪，想喝醉的时候，却格外清醒

很好,有人陪你过情人节了,我没有,呵呵,无奈的笑笑

也许,是过了疯狂的季节,我变的,也不像我了,我把自己弄丢了

终于你又写文了,知道你过的好就好了

作者: Leslie 时间: 2006-8-7 10:17
生活看起来变了，其实也还是一样的
我写得很慢，过得很慢，老的却快
你说你把自己弄丢了，我大概是把自己丢掉了吧

作者: bbs宝宝 时间: 2006-8-7 10:38
哈哈，丢了好，不用找了,就这样飘啊飘的,人不会有烦恼了

作者: 彩彩2005 时间: 2006-8-7 16:04
蛮好的文章，顶一下

作者: 瞎兜兜 时间: 2006-8-9 21:49
好花需要好水灌溉，希望佳品多多

作者: Leslie 时间: 2006-8-10 02:05
我花费的性情决计比财钱多，所以不计较了，无论是宽裕还是棘手，字是字，别的除却，记下的是最紧要的：）

作者: Nicole娃娃 时间: 2006-8-11 19:19
七夕于平时又有何差别，说起七夕首先联想的是牛郎织女的爱情故事，敢问她们的爱又与我们何干，她们只是一对真心人不被上天祝福的恋人而已，个人认为这个故事是有情人不会长久，就算王母的施舍也只有一天而已。。。他们大多数时间还是相隔银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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