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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原创]打包日记III [打印本页]

作者: Leslie 时间: 2006-4-25 12:54
标题: [原创]打包日记III
劫后余生（2006 4.10）

 “哥哥”忌日那天，自行车被偷；“兄弟”生日那天，我被打劫，随身外物几乎无一所剩，大概祸不单行也不过如此了。五天没写字，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篇的小说也在清明节的凌晨落入歹人手，我想我是不会重头写过了。在妈妈的资助下补上了大多数的损失，可惜mp3还得等上一段日子，少了音乐陪衬，对了空空白纸竟这般局促而不适，我回避着它，它回避着我，也不知是生怕将谁的难看越描越单薄。“兄弟”先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奈何我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渐渐被打击地皮实了，伤疤没好便急着“冲锋陷阵”。大家过得都不容易啊，那天畅谈，刻意营造的欢快气氛却一点点被抑郁的愁绪涤荡着，说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经了些风霜可还不知风霜是何模样，仿佛看到了些希望却不知会不会只是两两相望。一个女人的青春能有多长，“彼得.潘”活在童话里，他永远也长不大，而我们，转眼到了“装嫩”的年纪，走得越远越迷茫。最后我说，“兄弟”啊，实在过不下去了我就去流浪，要死也要死在个陌生地方，她说，“兄弟”啊，撑着等着，等她搏到了就带我去流浪，成功或是成仁，莞尔，不管怎样，得此知己，夫复何求。

 4月10日，重新上岗第一天，这也许是我近期得到的最好消息，两年以来换的第六份工，又托赖亲朋帮衬，真的已经蒙了太多厚爱，感怀于心。木然熬过9小时，我就像个鲜活世界里沉默的异类，面对善变的环境，明明手足无措还必须佯装欢笑，这绝不是我一个人的应付方式，或者总隐忍着些所谓的坚持不肯妥协，所以更加撕扯更加分裂，罢了，谁都是要遵守的，这是社会的生存法则。妈妈不止一次训问我究竟想做什么，一直没有回答，我发现除了会写一点小字外别的几乎一无所长，我相信我唯一能坚持的就是写一辈子，只要一天不靠它生存，便能倚着它支撑生活的重架。矛盾吧，有人说我傻，有人说我执迷，有人说我太清醒了所以假装糊涂，记得曾写过：“疯不彻底，忘不干净，才愈加痛苦”。酒，因之载因之覆，纵容自己习惯自己的习惯，其实是它先醉了我才醉，于是，烟，只会下沉，无法升腾。当夜幕升起，我说独行的姿态像自慰，应着夕阳的讯号，游魂出没，好花不常开堪折直需折，今宵有酒今宵醉，莫使金樽空对月，这些都是谁谁们说的丧气话，可有人还故作潇洒。

这几天天气非常奇怪，晴雨不定，风吹落叶飘满天，疑是春非春，秋非秋，乍暖尤凉，听说明天是个好天气，所以我原谅了这夜里骤起的阴冷悲楚。若干日子前即兴写过一组叫《春无忌》的小诗，我喜欢那名字，“春无忌”，无忌不等于无畏，害怕灿烂，因为不愿背着光流泪。记得在一次回帖里说自己不指望在已经很老的时候遇见一个男人冲我走来然后对我说更爱我倍受摧残的面容，当然，杜拉斯只能有一个，萨冈死了，杜普蕾死了，我依然半疯不疯着。听过太多认识不认识的朋友评价我的文字里总有种莫名的纠结的晦涩，超龄的少年愁，当你们与我擦肩，在人群中，在网络里，怎知另一个灵魂在死命挣扎。绝望的根，源于昨天的孽，终点定在不可及的明天，相信了吧，寂寞是可以默数的，正如现下的我在一字一句诚恳地数与你们听，掷地无声胜有声。前晚香港电影金像奖颁奖，恭喜梁家辉第三次问鼎，Tony Leung，真是个好名字，如果可以，我将来一定替自己的孩子挑这个名。讲笑了，歇完五天几下“劫后余生”千言，总算报了点小喜，而忧，事后轻轻带上几笔，明天还要继续上班，如意不如意，世事岂能尽如人意。

失业 . 迷梦 . 蔡康永  （2006  4.15）

在《劫后余生》写后的第三天我又失业了，把QQ上的签名改成：“请叫我失业女王！”，然后收到不少朋友关心的询问，我知道他们都是善意的，用简单的语气轻描淡写地作着解释，心里的难堪一重接一重。老总说我工作时缺乏热情，这才明白做文员也是要热情的，可我把它们过度透支在了九小时以外，何以负荷，只是想找一份普普通通不用花费太多心力的工，大概是保留给自己的太奢侈了，所以那些刚刚萌生的憧憬成了天真的假想，或者说是渐渐忘了在白天如何与人“正常”交流，有没有一份“孤僻”的工作，在哪里，我妄想着。那天晴朗了一个白天，却鬼使神差地在还魂的阵雨来临前丢失了一把随身携带的伞，祸不单行啊祸不单行，2006年在失意中惨淡地走过一小半，压力空前得大，而我越来越力不从心。所谓健康、前途、希望……种种美好的词眼被糟践地支离破碎，这几日想的最多的是“流浪”，只是没有浪，能流向哪儿，黄舒骏有句歌词：“天才就怕不够天才，坏又不够坏，天天都想离开，却不知道何时才能换骨脱胎。”呵呵，说了等于没说，大概这就叫“胶着的顾虑”。

那夜小发泄了一下，陌生人群里的酒色际遇，我是这么熟悉，熟悉到减了太多新鲜的兴奋感，没有预谋也没有拒绝。次日凌晨四点才姗姗回家，带着疲惫的负罪感，太累了，累到没有余力应对家人的双重质问，沉沉睡去，昏昏醒来，就当是一场梦，可梦中只有我一人。前几天我博客上的一篇旧帖被一个不认识的网友顶起，写于04年的《红印》，他她的留言只有一个字：“唉……”长长的一声叹息。那是我猎奇经历的起始，模糊地记得那个男人，却清晰地记着两句行文里的话：“你在我的身上留下一个红印，在一个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你在我的心里留下一个红印，在一个爱情到不了的地方。”说得何其清醒而自负。然后我慢慢翻看“索多玛”系列，有的粗糙有的精致，奇异的是大多数字已经淡忘，可字背后的人却历历在目，也许人们对一开始的东西总记得深刻，后来多了乏了，也就不会再费心了。今天下午看了会儿别人的影评博客，突然情绪到了，关掉页面打开空白的写字板匆匆记下几个字，无酒少烟，音乐轻柔，文字散淡，这是一篇归于“索多玛”之下的短字，飘忽地讲述了几天前一个郁闷夜晚的偶然遭遇，填充寂寞的东西那么多，我只选了其中最盲目的一种。将题目定作《迷梦》，没花太多心思在取名上，仿佛在无终点的逃逸中自己追赶自己，或在很久以前我就迷失在了索多玛城的废墟瓦砾，一梦几个世纪。

这两天看了些蔡康永的字，也是无意中阅到，先前对这个台湾艺人没什么特殊印象，著名的《康熙来了》也只有耳闻之缘。是我孤陋寡闻了，查过些资料不得不对这个叫蔡康永的刮目相看，他是一个电影人，一个作家，一个人文睿智的主持人，一个另类的贵族公子，一个“出柜”的同志，喜欢他的朋友称其为“不乖小王子”。太多的定义让他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光圈，而我只是从文字里解读那份最质朴恬淡的温暖，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坦荡面对舆论公开自己的爱和境况，我相信这份勇气不仅仅是自信，更包换了一种铅华阅尽的释然。对于这样一个男子我不用浅薄的言辞随意评说，在收藏夹里添了几条链接，用一直尊敬的心态继续关注并欣赏着。在家里窝了一天半，刚刚出门前对镜，发现烟袋处挂着两圈深深的阴影，活相个带眼镜的熊猫，真是煞风景。今天的“文涛”很热闹，我的座位两度被别人合台，而“丽都”也已经人流涌动，周末，有的人用来偿还消闲的寄存，不过这已与我无关。

无题  （2006  4.20）

终于在极度不适应的情况下的《断背山》的电影随笔完成了，写得有点古怪，几天来酒比字多，刚才喝了半瓶而已，手就与思维一同颤抖起来，相比之下，《迷梦》诞生的状态才更健康安全。说起《迷梦》，选择用马甲发真是欲盖弥彰，可以营造的疏离感被生生扯回，在故事以外的现实里，一切相关不相关的回应都拉不近隔阂的心，我本想表达一种情绪，也许你们读出的是另一种情绪。没想到的是第一句，“我叫L，其实我本不叫L”，那天竟惹的两个朋友一通狂笑，只是一句平铺直叙的导入，大概这废话太废了，于是成了一句笑话。他们相继模仿着这句式造了不少句子，强调着，变形了，越来越好笑了，就像照“哈哈镜”，里面似是而非的映象，因为无害的怪异而可爱可乐。如今，当“索多玛”与“Leslie”真正合为一体，我已不再需要任何所谓的掩饰来“漂白”，也许还有不少心存好奇的朋友猜测着文字背后的女子是怎样脆弱敏感乖张不羁，生活总是差不多的，没有永远的好与坏，只是分了醒或醉。

窗外暮色逼近，640ml下去，头脑竟越来越清楚，手也不再抖，呵呵，分不清是该微笑还是摇头，不过这迹象总不算不得什么好事。今天的眼光灿烂得让我晕眩，稍稍提升的温度更像微不足道的弥补，逃出了矛盾重重的家，两点多烘热的街上人们依旧陌生而忙碌，如果我是多余的一个，为什么没有被蒸发，宁可变作一块石头，一缕清风，一片桃花的花瓣，无需再苦苦地不依不饶地为祸于人间，省却麻烦无数。只是麻烦不能由自己决定，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那个打劫我的悍匪竟得了便宜还卖乖，公然在我的新单车上贴上字条留下联络号码，说什么想要取回证件就与之联系，多么恐怖啊，人在暗而我在明，什么时候我成了众矢之的，于是每次出门都战战兢兢，每次无恙的夜归都像死里逃生。处于危险境地，生活的乐趣情趣淹没在惶惶不安里，是独来独往我行我素招了祸，还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必然，罢了罢了，愤懑不是对策，没什么大不了，大不了……

上周末与一个女友聊了很多，差不多半年未见，你上岸了，自愿套上一种叫“婚姻”的枷锁，轨迹被固定下来，只是心里的空更加空。酒，你还是陪衬式的喝着，那年的“红房子”却拆了，一如时间冲刷过饰满脂粉的脸，显出苍白刻薄的样子，任再多轻浮也盖不住，什么都变了，幸而我们的感情没变。说笑中多少曾经被召回，最风光疯狂的日子，你说尽管退出“舞台”，可仍然习惯在我的文字里默默关心，配合着暗相往来的默契，最近我在另一个bbs上找到了04年夏天嘉网“飙文”的心意。也许我不该询问那么多，你不该讲述那么多，也许我们不该感触那么多，而我更不该喝那么多，烟，酒，文字，女人，内里的伤都是不堪入目的痛，爱了也好负了也好，有时男女只是彼此指间夹着的烟，由谁先点着，看谁先燃尽。差一点又抱头饮泣，我分辨不出那些相遇那些故事是缘分、劫数或是冤孽，你贪恋而我贪杯，“贪得无厌的下场，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报应”，亲爱的，请不要再苦苦逼迫自己，“玛格丽特”成了记忆里的味道，秋天的心上却永远挂着风干不了的情人的眼泪。挺遗憾的，你重新踏回“丽都”但没能看见那个我口中的男人，见面不如闻名，如果可以选择我多想永远也不要再见到他，而你写在青岛沙滩上的两个字，消逝了，何时才能从心里抹去。

在左耳套上一枚黑色耳钉，以孤绝的姿态合上没有声响的电话，字写的够多了，虽叫“无题”，明天会是怎样的一天，夜的黑幕下没有答案，只是寂寞声了匿名的主题……

窗  （2006  4.20）

每扇窗里都有一个故事
每个故事却未必有一扇窗
是谁照亮了谁
照亮了失眠的亮
是谁熄灭了谁
熄灭了失踪的迷障

无语了
灵魂的缝隙处被幽风吹凉
攀上一座堡垒
不敢跳下
只是摇晃

每一张床上都该有两个人
陌生的两人该不该躺在一张床上
如果爱是甜的
苦能对谁讲
如果思念是沉默的
谁又是另一端的对象

今宵酒醒何处
伊人时候无恙
岸边没有杨柳
到底还是两两相望
无奈，却只剩了我没忘

朋友太多
陪伴太少
还是都忘了吧
忘了那道门那扇窗
忘了那次吻那张床
忘了那个人那堵墙

梦游  （2006  4.23）

17：30，我还在“梦游状态，外面突然狂风大作，莫不是又要下雨了吧，也就在前两天，大概只有像我这样的疯子才会明知道要下暴雨还兴趣昂然地往外跑，一把“残废”的伞各呢不能没法抵挡倾盆的强势，困在“简爱”两小时，看书，听音乐，没写一个字。我总是莫名其妙地焦虑，整个人越来越沉默，尤其是在家里，用极端消极的方式逃避着，于己，是慢性自杀，于父母，是慢性谋杀。前镇子高调喊着的“戒酒”计划看来又要泡汤了，学不会克制自己，对于文字与自由的追求早冲淡了所谓物欲情欲，当酒精度成了一种衡量的标志，当他一点一点填充，我的身体越来越重，飘不起来，只得沉沉坠落。然后，摔得奇形怪状，像个幽灵般荡在每个午夜与凌晨的交界，以字为土，以酒为水，和在一起砌成森严的闭室，浓烈的腐朽气味，邪恶地吸取芳香。我不知道这个褴褛的城市里有多少孤僻的灵魂如我这般惨淡地活着，局外人的关心却像额外的炫耀，貌似华丽的表象下面，一边挣扎一边作茧自缚，一边呼救一边傲慢地直冲死路。继续着一腔没来由的怨毒，暗箭难防而我不设防，有些绝望是刻在骨子里的，有些绝望是不可溯源的，有多少人能体会诗人笔下的荒凉，有多少人能淡忘记忆深处的悲怆，用文字卑微地支撑一个虚弱的借口，傻了，傻得像结不了疤的伤。

外面的风还是很猛，夜色降落，周边的桌子翻过几次台，我还在这里，自言自语。刚刚接了一个妈妈打来的电话，很久以来她只会因为电脑故障才不得不打电话给我，这几天反常了，我知道她的压力也很大。昨天剁了她十多个电话，我是故意不接的，不论家里还是手机都不接，感觉就快被逼疯了，不用猜也知道她又要说那些我不愿听的东西，烦，然后一面木然地面对溜班回家“视察”的她，相望无语。理解她在担心什么，当我同她讲三天前我在凌晨十分与那个伏击我的劫匪在楼下聊天，错愕，酒壮人胆，我的理直气壮在事后竟是如此荒诞。确实没想太多，我没有听他边界没有对他谩骂，只是淡淡地说着窘况，或明或暗地生存在相邻的地方甚至操着相同的方言，谁比谁无辜，谁比谁恶劣，不比较了，人嘛，都是有苦衷的，何必耿耿于怀。那人说会把证件还给我，我说不要了；那人说还会等我，可后一天我却没等到他，朋友都说我在找死，笑笑，避不过的不如迎上，坦然地当成一次特殊际遇，不知道还有多少次全身而退的机会，本来孑然来去，作个善良或愚钝的“农夫”，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

越睡越困沌，我的疲累与休眠不成正比，常常沉迷于无厘头式的梦境中，里面的场景很熟，里面的人谁又是谁。有时妄想将那些怪异的情节记下，因为梦中一幕幕清晰得如同身临其境，去了很多地方，死了很多次，爱了很多人，真想一睡不醒，一醉到死。然后轮回，什么都忘了，什么都被冲散了。追逐着虚无缥缈的轨迹，我离人群太远，每个人的脸都带着面具式的表情，他们呆了我傻了，他们疯了我死了，永远脱了拍。外面好冷，我在1920ml的酒下颤抖得晕眩，情人的体温温暖不了，轻薄的眼泪湿润不了，这许多的字，这迷惑的浮音袅袅，唱一首笙歌梦已不见，游一次仙境人亦老……

此贴由 Leslie 在 2006-04-25 13:21:35 最后编辑

作者: Hero-Dan 时间: 2006-4-25 17:58
买点血尔吧．

作者: Leslie 时间: 2006-4-25 20: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