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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七月主题]小说接龙《端娘》(上、中、下部) [打印本页]

作者: yeshuwei    时间: 2005-7-15 20:24
标题: [七月主题]小说接龙《端娘》(上、中、下部)
                               一

    端午食粽,中秋凭月,日子挨着日子,就像烙好的千层饼,一层贴着一层,小家庭的乐趣,如那饼的香气,从层与层之间慢慢地冒出来......
    小端娘白胖的手脚,似节节嫩藕般茁长,脆亮的婴啼精饰着老六家的天伦。秋风乍起,蜡黄的玉米棒、艳红的钻天椒,挂满了屋角檐下。每日老六扛着锄镰踏近村口,总能远远望见自家女人怀抚端娘,口中像是低吟着祖辈传下的童谣。

    1943年的冬天,来的格外地早。未到十一月,人们口中已喘出淡淡的白雾。农忙一罢,老六膝下弄女的时光渐多了起来,微捋小女的奶发,挤眉瞪眼地作鬼脸状,小端娘竟毫无惧意,只是格格地笑,然后用粉嫩的小手去拨弄老六的胡碴。

    这一日,老六正在吃饭,庄稼人的饭食是极简单的,一碗腌萝卜条加一小碟干椒。正是晌午时分,屋门却被哐地推开,来人身着月白的褂子,外套黑衫凉裤,二撇短须衬着一张瘪嘴。
    老六搁下碗筷,向来人欠身堆笑着:“哟,金保长,哪阵风儿把您老给吹来了?您来也不招呼一声儿,啥都没准备的,娃她娘,赶紧给保长倒水!”
    金保长眨了几下鼠目,一扬手道:“算啦,也不图你小子几碗浑水,今儿个找你,是有正事儿!”
    一听说有“正事”,慧秀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抱着端娘进了里屋。望着慧秀的背影,金保长叹道:“六子啊,还是你们种地的清闲那!”
    老六头回听他叹苦经,反倒乐了:“您当官做老爷的,和咱庄稼汉较哪门子劲呐?”
    保长一呲金牙:“日本鬼子快打过来了知道不?上峰有命,咱四县十八乡,得训练十万壮丁,这年头人丁稀少,差事儿难办喽。六子,你小子倒是筋骨强健,是快好料!”
    老六一听是抽壮丁来了,吓得一哆嗦,忙求道:“保长老爷,我这有家有口的,娃才丁点儿大,您咋就找上我了。枪子儿不长眼,我要有个好歹,慧秀和娃咋办?这打仗,不是有国军么?”
    金保长不客气地打断了老六:“我可告诉你,六子!这回上峰可是下了死命令,逃避兵役的,军......军法从事!”
    老六的脑袋“嗡”了一声,之后保长说了些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进去,踉跄地跌进里屋,慧秀早已听得真切,正搂着端娘在那里抽泣。
   
    两口子提心吊担过捱过了一周,希望保长的话只是玩笑,但接壮丁的卡车还是驶进了村口。老六攥着慧秀的手,扭扭捏捏地不肯上车,眼瞅着襁褓中的端娘,心里一酸,淌下了男儿泪。旁边的一个老兵火了,骂道:“大老爷们儿尿几个啥!老子不也扛枪吃饭,拿饷养家?”
    老六求道:“军爷,行行好吧,娃还小,家里没个男人,叫她们咋活?”
    这时,小车上跳下一个年轻军官,皮肤黝黑,却是一脸的英气,上尉领章熠熠生辉。他收起手中的地图,对老六和众壮丁说道:“你想想咱们这么多弟兄,谁无父母?谁无妻儿?不都在抗日流血么?鬼子进了城,谁也活不了,要保卫我们的妻儿老小,只有扛枪抗日!”他的口才,岂是老六一个庄稼人可以辩对的,言之凿凿,说得老六无言以对。待老六被押上卡车,那军官对保长说道:“给他老婆二块大洋养家,别让他们受欺负”。
    慧秀追着老六到了村口,车轮已将她甩得老远。把二块铜洋攥在手中,攥到手心生疼,止不住眼眶发热,泪水潸然。
   


                                                                             二


    老六抽到县里受训,慧秀在家做饭带娃。在没有六郎的日子里,慧秀瘦了。原本圆润而光洁的脸蛋,失去青春的红润了,颧骨突起来,眼眶陷下去,像是一口深邃的井,里面隐藏了无法倾诉的愁苦。她仿佛在这短短几个月里,年龄猛地向上蹿了许多。她每日凝望着县城的方向,幻想着丈夫此刻的笑容憨态。
    老六生来就不是个有大志向的人,若不是国难当头,临危受命,他本该老死在自家田头。此刻,他却身着灰布军装,肩扛一条“汉阳造”老式步枪,列在一队队壮丁中间,高唱着:“军人军人要血耻......”那位黑肤的年轻军官,老六现在几乎天天见到,他是带队的上尉营长,姓李,性情耿直的北方汉子,爱骑一匹枣红马,话不多,却有着天生的亲和与号召力。从他的言语中,老六知道了什么叫做“赴国难”、什么叫做“不当亡国奴”。

    战云逼近,四周的空气也变得躁动不安,独守空房的慧秀,渐渐觉出周围的异样。左邻的王婶、李叔他们,正忙着收拾包袱,投奔云南的远亲。婆姨们饭后的家常话,也不再唠些张家长李家短,而是互道着外间的传闻,说那些日本兵是魔头转世,青面獠牙,见男人就杀,见女人就奸,奸完之后刺刀捅死,连刚出生的娃娃都不放过,挑在刀尖上耍......每闻及于此,慧秀的心总是慌得厉害。
    眼见得村里人越来越稀,平日喧闹如市的小庄,只余下三两户灯火,在夜幕中依稀魅闪。昨日,连隔壁张大娘也搬走了,临别之际劝慧秀外出避一避兵灾。她握住张大娘筋皱纵横的手,只是流泪,却说不出半点话。当家的男人走了,她再摸不到那根粗壮的顶梁柱,灰暗的天空深沉压顶,仿佛塌陷即在顷俄。
    “六郎,你在哪儿?为什么不让人捎个口信儿呢?”她渐渐变得精神恍惚,有几回竟忘了给小端娘喂奶,直到孩子凄厉的啼哭将她从迷惘中拉回。
    这日晌午,慧秀才晒完谷子,天空便传来低沉的嗡嗡声,那声音仿如发自地狱的鬼嚎,由远及近,只见三架涂着膏药旗的飞机,映着阳光的反射,示威式地从小村上方掠过。一个男人大喊了声:“哟,不好!小日本的飞机!”慧秀心跳如万鼓作响,拔腿冲进屋门,抱起端娘便跑,待回到大院,那飞机早已远了。过了三日,有外乡回来的村民说,县城挨了日本飞机的炸弹,死了有好几百条人命,一个黑乎乎的玩意儿掉下来,就是一个血肉模糊的大坑!慧秀越听越心揪,好几晚都梦到老六遍体麟伤从火坑里爬出来。眼看着村里的乡亲都快走完了,她盘桓了几日,还是决定背上端娘进县城。就是被日本人炸死,也要死在丈夫身边!
    家景惨淡,也盘不出什么细软之物,咬了咬牙,将端娘置进背蒌,再带上一袋苞米,边打听边往县城里走。一路上皆是向西逃难的饥民,人流滚滚,似一条云游的灰龙,夹杂着湘西、豫北或是皖西的各色乡音。拖儿带女的,扶老携残的,遍是褴褛的衣衫,挣扎在早冬的泥浆路上。不会走路的婴孩,有的被放进簸箕,有的被安在竹筐,如一件件普通的物什。有偶尔有好奇的目光,匆匆投向这个逆人流而行的背蒌女人。篓里的那个女婴,淌着淡淡的清鼻涕,睡得正酣。

   

                                                                         三

    一个浑身血迹的白衣女人,长发披散,双目紧闭着,眼角淌出两行清泪,那泪水渐渐化红,竟变作两道深深的血痕。她的腹部破了一个大洞,里面探出一双婴孩怨怒的眼睛......
    池田不止一次地梦见这可怖的场景。两年前,他作为东京陆军士官学校的青年骨干,被派往中国战场,去履行为天皇进行“圣战”的神圣职责。临别之际,正遇妻子临产,无人照料,他没能为妻子和即将闻世的孩子喂上一口水,西行的军舰已将他送到一个古老而陌生的国度。一个月后,传来了妻子与腹中婴儿双双死于产房的噩耗!作为天皇的精英武魂,他强迫自己不许流泪,只有在寂静无人夜,抱着妻子的遗像抽泣。
    那个未出世便夭折的婴孩,还没有机会睁眼看一下这世界,因为父亲的失职,被剥夺了生的机会。悲惋之余,他却不曾后悔,为了天皇陛下的武运久长,个人家庭的牺牲算得了什么呢?
    这二年里,他杀过人,也指挥过部下杀人,军职节节攀升,但对“圣战”却越来越迷茫。杀的中国人越多,距胜利的目标却越远。无数大和民族的青年精英被塞进战争的绞肉机,命丧异乡,不见所谓的“大东亚共荣”,只留下处处残垣断壁,户户孤寡哀鸣,还有无休止的民族仇恨。

    “池田君!此次会战,你部的任务,就是全歼驻扎在攸县的支那军主力团,这里是通往长沙的捷径,支那方面不可能不重兵防守”,师团长冈本正站在军用地图前,贪婪的目光扫向标着“长沙市”的周围,脖结黑痣上的几根浓须,随着他激昂的语音上下抖动着,“圈起来,留一个口子,让他们把主力填进去,慢慢消耗他,让这里变成支那人的坟场!”冈本的肥手在地图上划了一圈,然后捏成拳头,狠狠砸在标注着“攸县”的地方。
    今天早晨,池田已经从电台中得知,德国盟友的百万大军,已经在斯大林格勒城下兵败将俘,他信心所系的那个“反共产联盟”渐渐走向夕阳余辉。攸县之战,不过是多一场杀戳,为了“圣战”,究竟还要付出多大代价?麾下的士兵已不再年轻,国内的青年男人愈发稀少,新送到部队的兵员中充斥着老迈残弱,更多的是靠傀儡政府的“皇协军”在作战。这些为生计所迫的中国军人,没有“圣战”的理想,更像一支雇佣部队,随时可能调转枪头。
    回家的路还很漫长,看不到尽头。他开始思念家乡千叶县,思念寿司与清酒,思念韵美的俳句与歌伎,思念与妻子相识的那座青翠山冈,思念......



                                                                               四

    施老六和他那个营的弟兄,昨天夜里奉命接替城防。原本驻扎县城的正规军一个团,在初冬的奇寒中悄悄撤离了,带走了全部的美式装备和仅有的一辆装甲车。
    作战地图随着营长的手一齐发颤着,事态已经非常明朗,为了保存“剿共”的实力,这座小小的县城已不在重点防御目标之列,他这个新兵营的最后使命,就是尽量拖住日军,保证主力的后撤。这些枪都还未摸热的壮丁,将被作为弃卒,被战争机器碾成炮灰,撒在弹坑累累的阵地上。他自忖不是黄埔嫡系,也没有中央要人为之撑腰,从军十年,纵有一颗报国心,却受尽了派系排挤,最终的命运竟是与这些受训壮丁们一同为“曲线救国”陪葬。

    寒风吹得紧,刚刚汗湿的衣襟,转眼便冻成浆硬。老六与弟兄们在城外围开挖战壕工事,庄稼人的本事在这里倒有了用武之地,一镐一坑,扎扎实实。正挥镐间,忽有人大喊:“施老六,有人找!”
    他丢下镐子,疾奔到营部门口,却见一个蓬头垢面的村妇,背着旧蒌,正在那里蒙头抽泣。蒌中一个婴孩他却眼熟,正是日思夜想的心肝娃。他想大喊一声:“慧秀......”。音节却卡在喉头,发不出一丝声。
    还是慧秀先抬头看到了老六,她原本一张俏脸,此刻却粘上了灰土,泪水下坠,在脸蛋上冲出了两条泥沟沟,让人心疼,却又略显滑稽。老六也顾不得旁人,一把将妻子搂在怀中,亲着她的泥脸,泣道:“秀......一路上你受苦了!”慧秀嗔怒道:“那么些日子,你也不来个音讯,让我在家怎么安心。”老六窘着脸道:“本想写信给你,可你知道,我一个种地的,斗大的字不识一二个,叫别人写又开不出那口。”
   “那你也该差个顺道的人报个平安呀!”
   “都是我不好,秀,打我骂我,怎么都行......”

    营部的卫兵看到这一对乡下夫妻久别重逢,一会儿同泣,一会儿又娇嗔打闹,不由得哄堂大笑。笑得慧秀和老六绯红了脸,羞得无地自容。
    营部已经许久没有如此放肆而爽朗的笑声了,直到营长走进来,大家还是憋不住气,收不了声。营长对老六夫妇印象很深,问老六道:“怎么把妻小全带来了?”
    老六吱唔道:“我离了家,她老不放心,村里人都逃了,她非要来找我。”
    营长脸色陡变道:“儿戏!你知不知道城外已经满是日本兵,马上要开战了!”话一出口,他方知语失,在战斗打响之前,他不能对部下泄露已成孤军的消息,不然尚未接战,军心就已经乱了。
    老六见营长认真了,试探地对慧秀说:“要不,你带着孩子再回去?”
    营长打断道:“日本人的侦查兵已经渗透到县城四周,现在回头太危险了!”见小夫妻俩都急得发呆,营长继而建议:“要不,让弟妹先找一家城里的客栈住下,再做打算吧。”
    见营长称自己老婆作“弟妹”,老六心头倒是一热,赶紧要给长官磕头谢恩。营长扶住老六道:“官兵平等,你可别把我当军阀哟”,说罢呵呵大笑。只是刚才还其乐融融的营部,因为战机突现,变得沉默无语,心事重重,任凭他营造气氛,可谁也乐不起来。

    云悦客栈本是县里响当当的老字号,只是大战将至,若大的客堂冷冷清清,从天字号到地字号,每一间客房都空着。慧秀拿着营长的名片,怯生生地递给了掌柜。掌柜一见是当官的来关照,马上堆起笑脸,将慧秀安置进上房。屋里的鼻烟壶、瓷马、净瓶等摆设,让慧秀开了一回眼界。老六操训完毕,还能到客栈陪妻子一会儿,逗弄爱女。于这乱世之中,两口子倒也有了个暂避风浪的小港。
       

此贴由 yeshuwei 在 2005-07-15 20:24:59 最后编辑
       

此贴由 yeshuwei 在 2005-07-16 07:39:10 最后编辑
作者: 无香麦间    时间: 2005-7-15 20:42
等待下部
作者: luciyaok    时间: 2005-7-15 23:07
哎.

不知道写啥.

这样的夜里.
又勾起我曾经的心事.
楼主不厚道

顶一个吧.
这么多字.码起来都要好长时间,
鼓励一个.

猜猜结局.
是不是端娘最后被那个小日本领养去了日本,骨肉分离,
二十年后,
端娘回到中国.
还是那块土地.
只是物是人非.
人去楼空??
       

此贴由 luciyaok 在 2005-07-15 23:17:21 最后编辑
作者: 古佛青灯    时间: 2005-7-15 23:29
我好可怜,这会还在公司加班,被楼上的妖女拖来回贴.这什么世道

不过楼主给我报了一个小仇,哈,又见军人,某人受刺激了吧.

嘻嘻,我也猜一下结局.

我也猜端娘被那个日本人领走.
只是端娘再回中国时.
却是间谍的身份.
她不知道自己是中国人,
等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情报已晚矣
端娘举枪自杀.


嘿,彩,我们怎么都说是悲剧呀??明天让清秋来看看,也许他会觉得是喜剧.他可能想那个端娘嫁给了军官的儿子,从此幸福人生??

哈,楼主.帮你顶一下.期待下文
作者: bestgunner    时间: 2005-7-16 07:36
小错误一个,来农村带走老六的时候,是少尉,新兵集训的时候是上尉,升得太快了,强力支持ye版。抗战结束,端娘也不过2岁,抗战和解放战争看来是没希望了参加了。难道在屠城中和父老乡亲谱写一曲悲壮凯歌,虽然愕然而止,却也出乎意料。全文以端娘在襁褓中的形态印和战争的惨烈,凸现全民抗战的正面战场惨状。
作者: yeshuwei    时间: 2005-7-16 07:40
bestgunner兄看得仔细了,我原稿上他一出场便是上尉,电脑输入时出现手误,谢谢指正,我已经改正了.

to猫J: 文学接龙么,要靠大家参与滴,阁下又不是吕不韦著书,高悬城楼千金一字,然后无人应声,洋洋得意乎。若没有人接下去续章,端娘就真的幼年夭折了,您忍心吗?

to青少:总算你也有为我说话的时候,看来咱俩有必要握一下手。

to luciyaok:luciyaok你不是说没看懂么?咋就替我把结局想好了呢?不愧是我JJ,我的心思被你猜到了一半。不过二十年后太快了,1963年中日邦交还未正常化,日本来华最早的民间访问团是1973年,所以嘛,请您再等上10年。

to古佛: 我JJ一向心狠手辣的,你被她如此折磨,也不出本人意料之外,不过加班到那么晚,可要注意身体哟,男人嘛,就该对自己好一点。

此贴由 yeshuwei 在 2005-07-16 08:09:59 最后编辑
作者: luciyaok    时间: 2005-7-16 08:51
ye版:我没说没看懂呀,嘿嘿,我是说我看了不知道自己要回什么.昨晚下去之后,突然想到一个更离谱的结果,一会儿写上来大家看看.

青灯兄:嘻嘻,青灯,乖一个先.我刚熬好莲子羹,如果这会来加定,尝尝我亲自熬的汤哦,保证世面上没见到.....表流口水,没人替你擦.

那个那个,我把我想到的结果写上来了啊,凑和着看的,这也是为了符合端娘不平常的身份.嘻嘻,绝对不是悲剧

战争结束了,老六战死沙场.
秀和端娘勉强活了下来.
母女辗转.来到安徽,有一家姓胡的人家见他们母女可怜,就收留了他们.胡家有一小儿,比端娘岁数稍大.胡家小儿自小聪明伶俐,与端娘青梅竹马,业余时间一直教端娘认字识文..........
转眼十多年过去了.秀也已离开人世.端娘长成了大姑娘,秀外慧中,口碑极好,胡家小儿也已经玉树临风.才华横溢.
胡家小儿因为念着从小与端娘的的情谊,在父母不是很同意的情况下依然娶了端娘.....(写到这我自己先汗一下)

从此端娘发挥了他旺夫的特性和她不平凡的人生.

哈,列位猜一下,胡姓小子是谁呀...........





哈,算了,迷底揭晓:胡姓小子,乃现任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主席胡锦涛是也.
我们端娘的确不平凡,一举成了第一夫人,我朝太宗胡皇后(再汗一下,我朝太祖的夫人是江皇后王冶平)


作者: 庭院锁清秋    时间: 2005-7-16 09:03
原文由 HOGWARTS的猫 在 2005-07-15 21:18:11  发表
没人接的话……

没面子的又不是我

再说我哪里欺负他了呢



这个也强的,孤芳自赏,没人接还挺得意?嘉人的确高


我都不敢猜结果了,luciyaok彩大小姐,你预设的第一个结果,,如果真如楼主所言中一半呢,嘻嘻,没枉你这么多年喜欢007.

至于你这个预测的第二个结果呢,天,还我朝太宗胡皇后,你也太强了.........这种结果估计除了你没人想的出来,我要是楼主的话,我都不敢续自己的贴子啦.结果被人猜对了一半,最离奇的也已被她说了出来,写小说者一定要有个出人意表的结局才会是一个美满的结局.

楼主可怜,看你如何续贴啦,嘻嘻,


我等着看下部
       

此贴由 庭院锁清秋 在 2005-07-16 10:52:01 最后编辑
作者: 雅雅    时间: 2005-7-16 10:44
楼主的文章写的很生动,期待你的续贴,相信结局肯定精彩,luciyaok的续贴也很有特色,可以称这为搞笑版本
作者: 古佛青灯    时间: 2005-7-16 11:17
原文由 luciyaok 在 2005-07-15 23:07:24  发表
哈,算了,迷底揭晓:胡姓小子,乃现任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主席胡锦涛是也.
我们端娘的确不平凡,一举成了第一夫人,我朝太宗胡皇后(再汗一下,我朝太祖的夫人是江皇后王冶平)
...


彩大小姐,您可真是高人.
这回,i 是真的服了u

LZ,你怎么会有这样的JJ的?是不是被她拐来作DD的?

可怜一下LZ,这下真的很诚心地等你的下文喽


作者: HOGWARTS的猫    时间: 2005-7-16 13:43
原文由 古佛青灯 在 2005-07-15 23:29:45  发表
我好可怜,这会还在公司加班,被楼上的妖女拖来回贴.这什么世道

不过楼主给我报了一个小仇,哈,又见军人,某...


你说的这个是川岛芳子吧?
作者: 古佛青灯    时间: 2005-7-16 15:26
原文由 HOGWARTS的猫 在 2005-07-16 13:43:36  发表


你说的这个是川岛芳子吧?


非也非也
猫版想远啦

作者: 庭院锁清秋    时间: 2005-7-16 15:31
原文由 HOGWARTS的猫 在 2005-07-16 13:43:36  发表


你说的这个是川岛芳子吧?



青灯惹事啦.
我啥都没看见.


飘走..........
作者: luciyaok    时间: 2005-7-16 15:48
楼上两位.
此地无银八百两.
有事没事大家抢

分我五百两.
就不和你们计较啦

作者: 临水照花人    时间: 2005-7-16 16:02
楼主你的下文快点啦.嘻嘻,你的好文被这几个人搞糊了吧

嘻嘻,我顶彩Y头的本朝太宗胡皇后.果真搞笑版.你Y也太强了吧.

另外楼上分赃的时候不要忘了我呀,虽我现远在千里之外.但我会监视你们的,休想偷偷进行   
作者: 庭院锁清秋    时间: 2005-7-16 16:37
我发现临水嘴巴好甜哦.

她一边拍枪版,一边又在ye版面前做好人

呼,临水,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又看上人家啦?

你的头像我真的建议你改一下.你看你名字叫临水照花人,多么诗情多么有内涵的名字,一看就知道是内外兼修的知性女子,可你这个头像,真的好花痴.看来你真想要花痴遍嘉网了
作者: 临水照花人    时间: 2005-7-16 22:42
清秋哥哥,原来我临水照花人在你眼里居然是内外兼修的知性女子呀,嘻嘻,好开心哦.
至于是否花痴遍嘉网么,有彩彩在,我都不敢太荒唐哦,

至于这个头像么,嘻嘻,漂亮吧,彩彩说枪版以为这个头像非常棒,像幼儿园的小朋友,嘻嘻,好歹我临水照花来才出世么

哎呀,原创重地,好像不能版聊的.嘻嘻

言归正转.
LZ你怎么写当兵的呀,嘻嘻,我好像又在太岁头上动土了喏.

鸡蛋表扔我,我在广州好辛苦,热的可以翻起来了.

作者: 庭院锁清秋    时间: 2005-7-17 12:15
原文由 bestgunner 在 2005-07-17 10:18:14  发表
ye版,枪版支持你。不要受影响,继续!!!勇往直前,吹想战斗的号角!


枪版,吹响了战争的号角,不是该你枪手发威时吗??啊哦,YE版是啥呢,是总指挥吗?


枪版号称最棒的枪手,是不是也来一篇端娘?让原创的人见识一下枪版的实力?
我等期待ING.........

作者: Leslie    时间: 2005-7-17 12:18
乍一看,我以为来到了品论
看来品论三位斑竹的人气真不是普通的旺,走哪儿带哪儿

to lz:辛苦了,如此积极参与本月文学版月主题,发奖金时一定多为你考虑
好文,致意并期待后续


作者: 临水照花人    时间: 2005-7-17 20:46
原文由 庭院锁清秋 在 2005-07-17 12:15:50  发表


枪版,吹响了战争的号角,不是该你枪手发威时吗??啊哦,YE版是啥呢,是总指挥吗?


枪版号称最棒的枪手,...


嗯枪枪,看来你不写一篇让这些毛小子刮目相看,他们都要飞上天了


嘻嘻,在外比较没意思,来看看楼主的下文出来了没有.

小ye同志,你也快点呀\



作者: yeshuwei    时间: 2005-7-18 14:40
                          五

    寂寥的雪夜,孤立的县城。
    大概是认为不会再有客上门,账房早早熄了灯,连四周打更的更夫都不知去向。只有上房的灯还点着,烛光映着一个女人的影廓。
    慧秀正在缝一条坎肩儿,尽管开春还早,老六的衣着穿戴却全在慧秀一双纤纤手上。一向安静听话的端娘,原本一到天黑便会自动睡去,今晚却任凭慧秀左哄右骗,就是不肯闭眼,一对嫩臂张扬比划着,两条小腿不停地乱蹬。慧秀微叹了一声:“你爹守在城外还不知死活,你这丫头片子还给我添乱!”说罢,轻抚着六郎穿用过的衣物,拨弄着每一孔针眼。她本不拜佛,此刻心里却不知念了多少句“阿弥陀佛”,祈盼真有佛祖保佑丈夫平安无事。

    施老六却听不到慧秀的声声祈福,此刻的他,正在摆弄刚发到手的那顶捷克式钢盔。虽然军装还是土灰的,比不上国军,但好歹有了顶亮锃锃的“铁帽子”,上面还钉着闪亮的“青天白日”徽章,多少像个兵了,就是戴起来脑袋沉甸甸的,不太舒服。
    排副正反复向大家传授射击要领和掩蔽部的使用。阵地上灯火通明,新兵们多数已得知大战来临,他们神色黯然,埋头干着各自的活,有的在加固掩体,有的在擦拭枪支。营长翻身跳下心爱的枣红马,视察着兵力部署。副官忧心忡忡道:“营座,这些新兵蛋子我看顶不上半个小时就垮了,许多人连扳机都没抠过,别说上阵杀鬼子了。”
    营长嗯了一声,却没有回应副官。手下这些新兵的底细,他岂能不知?师部本就不指望他创造奇迹,只要求支撑36个小时,待到主力撤到长沙外围重新构筑防线为止。至于这支弃卒的命运,是死是活,是全军覆没,还是浴血突围,并不在长官们的计划之列。
    小时候,和父亲一起下象棋,父亲教他“丢卒保帅”,他总是不忍,说小卒子太可怜了。父亲呵呵笑他:“还说将来要当军人呢,如此心慈手软怎么行?有舍才有得!”谁能料到今日,他和手下的五百名弟兄竟成了那只可怜的小卒。
    他忽对副官道:“去找一只扩音喇叭来”。副官迟疑了一下,马上吩咐勤务兵去办。喇叭在最快的时间内送到了营长手中。他一把抓过,跃上一处高地,用浓重的北方口音喊道:“各位新兵营的弟兄们!”他的音量本就不小,通过喇叭的助力,很快覆盖了整块阵地。
    “大伙可能已经知道,鬼子马上会进攻我们这座县城!”他顿了顿,眼光迅速掠过一张张迷茫失措的脸,“但大伙也许不知道,我们是一支孤军,已被整个主力兵团抛在了最前沿!正面,是数倍于我的日军,而我们......不会有援军,不会有增援!”
    话音未落,不少人已经失声痛啕,阵地上嘈杂一片。施老六也是一愣,握着的钢盔失手摔在地上。副官惊呼:“营座是不是疯了,在这个时候乱了军心!”
    “大家听我说完最后几句话,到时候如果想走的,可以马上离开,我不视他为逃兵!”阵地上立即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集中到营长脸上。
    “弟兄们!这里是通往省城的必经之路,大家丢掉手中的枪,给鬼子让开一条路,那么这支野兽之师会直捣黄龙,屠杀那里手无寸铁的老幼。试问谁家无妻小,谁家无老人,让长沙城重演南京的悲剧,大家忍心么?我不唱什么‘为党国效忠’的高调,但作为中国人,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许多人低下了头,默不作声。营长继续道:“我们营已被三面包围,没有围困的那一面,鬼子已经设下了伏兵。退,是退不出去了,与其束手就戳,何不与鬼子一拚!我李某人的脑袋与大家的脑袋拴在一根裤带上,如果我活着,一定是最后一个突围出去的人。如果......我不幸死在这里,就请活着的弟兄替我支撑到后天晌午。大老爷们儿,拚得马革裹尸还!咱们就在这小小县城和鬼子干!大家有决心吗?”
    “有!”一片地动山摇的应答声,无比悲壮,整个阵地都仿佛颤动了一下。老六一瞬间感到周围弟兄的血都是热的,忍不住眼圈发红,直想掉泪。
    营长骑上了枣红马,喊到:“大家唱起歌来!”他开了个头:“军人军人要雪耻!一、二、三,唱!”
    歌声震天彻地响了起来。整个队伍像是迈向死亡,但人人都带着慷慨赴大义的心情,齐唱着:“军人军人要雪耻,我们中国被人欺,日本强占我土地,东三省同胞做奴隶......”三三两两的人趁着歌声,悄悄地溜走了,但大部分人仍在高歌。唱着唱着,许多人泪流满面,老六也动情不已。

    营长吩咐副官:“备车,去云悦客栈......把二连1排的施老六也叫来。”


                        六

    老六有生以来头一回坐上军用小吉普,飞快的车速差点让他把晚饭带早饭一起吐了出来。
    车轮飞快地掠过一间间人去楼空的房屋,昔日喧闹的市井成了一条条死街。吉普在客栈门口嘎然刹住。营长转过身对老六道:“给你十分钟,和老婆孩子再见上一面,快去。”
    老六心头一暖,想对营长道恩言谢,笨嘴拙舌之下却不知如何措词。营长见他傻了,又催道:“快去啊,我的表已经开始计时了!”老六“哎”了一声,跳下吉普便去砸客栈的门。云悦的正门竟没有关上,掌柜伙计也不见了踪影,估计是得知大战来临,收拾了细软家什逃得干干净净。老六推开上房的门,屋里已是狼藉一片,立柜倒了,那些个瓷器玉饰全不见了踪影,只有慧秀抱着端娘坐在床沿,一摇一摆地哄孩子睡觉。老六见妻女安好,一颗心落下大半,问道:“秀,这是咋了?”
    慧秀见是六郎来了,轻轻将端娘置在软铺上,靠在丈夫怀中,柔声道:“刚才掌柜的把值钱东西全搬走了,感觉像是大难临头,说鬼子快打进城了,还劝我也快点逃出去呢。六郎,这究竟是怎么了?”
    老六明知此战凶多吉少,营长这是给他夫妻俩最后一面的机会,却不敢对慧秀讲明。初夏之时还是鸳鸯戏水,隆冬之际已是姻尽缘绝,最无辜的就是端娘了,小家伙还未学会叫声爹娘,便要葬身于这无端战火。老六鼻子一酸,把慧秀紧紧搂在怀里。慧秀也仿佛预感到些什么,脸颊紧贴在丈夫的胸膛,泪水打湿了老六的领襟。
    也不知相偎了多久,屋门被嗒嗒敲响了,传来营长的北方口音:“可以进屋么?”
    老六忙推开妻子,将营长让进屋子。他的黑皮靴刚踏进屋门,慧秀竟一步冲了过来,扑通跪倒,抱住营长的壮腿,哭啕道:“长官!救救我们家六子吧,救我们这一家子吧!救救......”
    老六一急,骂道:“都啥时候了,你......一个娘们儿家,还来给长官添乱!”
    营长边扶起慧秀边道:“弟妹快些请起......”然后对老六使了个责备的眼色,将慧秀扶到床沿,黯然伤神道:“我刘某人死不足惜,只是拉那么多弟兄,还有你们这一家子来陪葬......”营长的声音有些哽咽,却没有流下泪,高大的身形在烛光映影下,像是一块铮铮的铁坫。
    营长的目光忽转到酣睡的端娘身上,轻轻地将小家伙抱起,一脸的爱怜,却若有所思。老六试问道:“长官,您的孩子比我这娃大不少吧。”
    营长苦笑道:“没你有福啊,我还是独身。我说六子啊,这娃就那么毁了,可惜啊。指不定将来能成大器。”
    老六也跟着苦笑:“给她接生的张大娘也是这么说的,只是鬼子已经围上来了,这孩子的好歹,得指望菩萨保佑了。”
    营长将端娘送回慧秀怀里,对老六道:“六子,也算我俩有缘,我送你夫妻俩一样东西吧。”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张硬卡纸放在桌上。老六不认字,疑惑地望着营长。
    “这是长沙卫戍司令长官部颁发的特别通行证,等战斗打响之后,带着弟妹孩子一起往外逃,至于逃不逃得出去,那只有老天保佑了。到了后方,凭这张证件,你不会被认作逃兵,反能得到优待。”营长说罢,便将证件塞进了老六的衣兜。
    “长......长官”,老六一下子觉得欠营长一个天大的人情,想推辞两句。营长却将大手按住他的衣兜,用不容置疑的眼神制止了他:“时间不早了,六子我们走吧。”
    老六也顾不得害羞,亲了亲慧秀,迈出了屋门。见老六走开了,营长从腰间卸下一支军用匕首,搁在慧秀身畔:“弟妹,拿着防身吧,万一......”营长还想说些什么,却没有开口,一转身便走远了。
    慧秀颤颤地拔出匕刃,一张满是泪痕的脸印在锃亮的刀壁上。


                            七

    池田的部队是子夜时分接到对攸县的攻击指令的。在这之前,他被临时提升为旅团参谋长。在他这个年龄,迅速地爬升到这样的军职,本是一件罕事。要得到提职,必然得有空缺。空缺的原因是:原来的参谋长昨日黄昏突然服毒自尽了。自尽的原因众说纷纭,比较肯定的一种说法是,他的两个儿子在太平洋战场上一齐阵亡了,妻子也在国内绝望自尽。
    那一刻,池田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妻儿,二年了,妻子的坟上应该长满野雏菊了吧。
    营外,装甲车的引擎已经发动,传令兵紧张地四处奔波。一双柔软的玉手,将黄呢军装披到了池田肩上。他一转过头,美惠子正对着他浅笑盈盈。美惠子是名随军护士,这半年来悉心照料着池田的生活起居,渐渐变成了他的私人马弁。面对池田,她有种天生的好感。她所欣赏他的,并非在军中的一路平步青云,而是对战争与人生的共同观点。一年多前,美惠子也是作为对天皇信仰极端狂热的童子军,和弟弟一起主动要求来到中国战场的。这日日夜夜来,她耳闻目睹的血淋淋的事实,已经体会不到当初对“圣战”前景的美好憧憬,她开始想家,开始想念亲人,开始期盼爱情。这心底的话,她只敢对池田一个人倾诉。唯有这个年轻男子,才不会视她为叛逆,甚至共鸣之处也渐渐多了起来。
    池田轻轻移开了美惠子的手,扶正了军帽,系上战刀,浑身却如同绑上了巨石,每迈一步都那么吃力。美惠子突然叫道:“池田君!请等一等!”她眼里噙着泪花,手中握着一块平安符。池田转过身,接过雕着佛祖坐像的平安符,挂在脖颈上,淡淡地说道:“快去医兵队报到吧”。

    整个旅团,连辎重带后勤,近万人马,迅速完成了对攸县四门的包抄。旅团长松本是个短小粗壮的典型军人,傲慢的目光透过镜片直射到池田的脸上,瓮声瓮气道:“池田君,据报,整个攸县城的支那军只有一个营,而且大多是刚刚受训的壮丁编成。面对这只笼中囚鸟,你说,该先拔出翅膀,还是先脱尽羽毛?”
    池田恭敬答道:“长官,依卑职看,对方的火力构成,兵力部署我方尚未摸清,还是等炮兵部署完毕,实施十到十五分钟的火力准备之后,再实施以战车为前导,掩护步兵突击的作战方式,这样可以最大程度地减小我方伤亡......”
    未及池田说完,松本不耐烦地挥手打断道:“书呆子气!不要把军事学校的那套理论压我!如此死搬硬套,成何大气?支那人都懂得‘兵无常势’,皇军士兵的脚步,不是一群支那壮丁可以阻挡的!”
    池田还想力争:“长官,您是否再斟酌一下?”
    松本已不再理会他,直接命令手下的步兵大队分头出击。他洋洋得意对参谋们笑道:“战斗预计不会超过二小时”,他看了看怀表,“也许各位还赶得上今早的歌伎演出。”

    老六回到了战壕,见到了日夜相伴的弟兄手足。大家都紧张地蹲伏在掩蔽部里,黑夜里为了避免暴露位置,已经禁了烟火,几个犯了烟瘾的壮丁,无聊地用枪托轻砸着壕沟里的冻土。老六隔着衣物,轻抚着兜里的那张“救命符”,也许自己可以凭着这张特别通行证,于这炮火连天中苟且偷生,甚至可以挽救濒临碎灭的小家庭。但身边这些个弟兄们,一样的有妻有母,却多半要葬身在这冰冷的战场上。想到这,老六甚至感到了自己的可耻,低埋下了头。
    正思绪纷乱间,突有人大嚷:“鬼子......鬼子上来了!”
    老六猛抬头,只见探照灯照射下,二百来个日本兵,端着“三八大盖”,顶着刺刀,排成数行,趾高气扬地朝阵地开来。枪刺上的日本军旗,如一面可怖的招魂幡,在冬夜里幽然翻飞。所有的壮丁都摒住呼吸,手心冒汗,连上膛装弹的手都变得哆哆嗦嗦。日本兵的军靴踩着积雪,发出喀哧喀哧的声响,如一只巨大的蠕蚕正在疯狂地啃食桑叶。


                        八

    营部的参谋军官们正紧张地用望远镜监视日军的动向,营副一边观察一边骂骂咧咧:“奶奶的,还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营长镇定道:“对手看来已经摸清我们的底细了,欺负我们是一班新手,这是好事,我求之不得。传令前沿,等鬼子进入五十码内才允许开火,要打痛他们!”

    壮丁们在壕沟内紧张地待命,传说中的魔鬼们,正张牙舞爪地扑来,越来越近,200码,100码,150码,100码......
    突然,绿色照明弹划亮了天空,将双方紧张扭曲的脸映成可怖的青色,空气仿佛凝固在这一刻。
    “五......五十码了......”一个壮丁发颤地自言自语,抖嗦地抬起枪口,扣响了扳机。
    那发子弹没有击中任何目标,“扑”地钻进了雪层,溅起了一朵雪花。带队的日军小队长抽出战刀,叫嚣着:“对方是刚抓来的新丁,第一次摸枪,不要怕,冲上去用刺刀解决他们!”
    日军的脚步越来越近,近得几乎可以数清他们的胡碴。连长迅疾抬起手枪,甩手便是一响,子弹正中当头一个鬼子的眉心,那个“鬼子”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大孩子,稚气未脱的脸带着茫然的眼神,慢慢仰倒。
    一时间,中国军队阵地上各种口径的枪支一起打响了,弹雨如梭。日军的枪膛里根本未装子弹,一心想着用刺刀解决战斗的他们,还未来得及还击,便热血四溅,扑扑地倒在异国冰冷的土地上。惊慌失措的日军前锋小队,在阵地前丢下五十多具尸体,不得不向后避退,消失在山岗背后。
   
    “鬼子被咱打退喽!”也不知是谁带头大嚷了一声,阵地上立即发出此起彼伏的欢呼,有的人甚至将钢盔抛向空中。
    在方才震耳欲聋的枪战中,老六竟也忘却了紧张,麻利地上膛、瞄准、射击、再上膛......表现得完全不像一个新手。营部的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营副欣慰道:“想不到这群新兵蛋子还行。”唯有营长仍是一脸严肃,提醒部下道:“刚才是对手太轻敌了,轻敌当然要付出代价。下一轮我们不会再有那么好的运气了,通知前沿各部注意隐蔽!防止对方的火力强袭!”

    日军临时指挥所里,松本铁青着脸,皮靴的硬底随着他的来回踱步,发出“夸夸”的声响。
    “长官,事实证明了我的判断,支那军虽然仓促编成,但指挥员富有经验,一头狮子率领的绵羊,力量也不容小视。”池田不卑不亢地阐明观点。
    “你......!”松本几欲发作,但事实是,他的轻率举动,枉送了五十多条日本人的性命。“架炮!将他们的工事夷为平地!!!”松本变得歇斯底里。
   
    呼啸的炮弹开始向中方阵地倾泻,气浪掀起的焦土浊泥,遮星蔽月,再如漫天细雨般撒落下来,仿佛要把壕沟里的人活活掩埋。老六捂紧耳朵,如一只驼鸟般埋头躲藏,巨大的爆炸声还是让他的耳膜几乎撕裂。新兵们第一次领教了弹幕射击的恐怖,躲闪不及的瞬间被弹片生生扯碎,残肢断臂散落在战壕四周。
    整座县城随着日本炮兵的装填、发射,一次次颤抖着,木质结构的客栈也噶吱噶吱地剧烈摇晃。慧秀紧搂着吓哭的小端娘,口中默念着丈夫的名字,祈求佛祖显灵。
   
    炼狱般的炮击持续了近一刻钟,几乎将前沿阵地削去了一层。炮声渐息之后,又隐隐传来了机器的隆隆作响。老六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觉,身畔的弟兄失声叫道:“铁......铁牛!”只见在五辆轻型坦克的掩护下,日军列成密密麻麻发动了集团冲锋。
作者: 临水照花人    时间: 2005-7-18 16:45
抢好沙发再回贴.

楼主,你一定是个感情很细腻的人哦,那种年代那个时刻了,秀还会靠在老六怀里,嘻嘻,老六走时还会亲一下秀,我怎么瞧都觉得YE版可爱了.总觉得那个年代的人感情不会如此细,夫妻间的感情也不会这么深的.......


       

此贴由 临水照花人 在 2005-07-18 16:48:33 最后编辑
作者: luciyaok    时间: 2005-7-18 16:56
楼主可以考虑去写战争小说,嘿嘿.

细节描写很多,铺垫写了整整八章,端娘还没有正式上场 ,等着看你下部喽.表说女主人公的戏最少


作者: yeshuwei    时间: 2005-7-18 17:04
小说名为"端娘",但这小娃不是我故事的主角,只是一个穿针引线的人物(委屈她了),故事写到这儿,还有三分之一就结束了,各位耐心一点
作者: 庭院锁清秋    时间: 2005-7-18 18:15
这个端娘不是主角,
那我想问一下主角是谁??

老六??秀?池田?那个军官?
好像都不是很明显的主角.

我是明白楼主的要表达的主题了,但是主角却不明显.高潮也没有显现.

不是来砸楼主的,写这么多不容易,鼓励一个先.

作者: 月光玫瑰    时间: 2005-7-18 21:11
原文由 古佛青灯 在 2005-07-17 21:28:09  发表
十击十一中??莫非有一发还是双包胞??这样的水平,估计也只有枪版打得出来.........

临水你终于换个像样点...



报告青灯,花还没凋谢



我设想一想,几十年以后端娘成为一明律师,为中国人讨回血债。。。。
作者: 古佛青灯    时间: 2005-7-18 22:09
看来六和秀是主角喽

再猜一个结局
端娘被池田抱走.
六和秀又生了一个男娃,

三十年后,
端娘和她DD在街头擦肓而过..........

故事拉下了帷幕.


       

此贴由 古佛青灯 在 2005-07-18 22:10:11 最后编辑
作者: 沐青少    时间: 2005-7-18 22:44
故事的结果么……

结果1:有人死有人没死于是结尾往正常可预料的方向发展
结果2:有人死有人没死于是结尾往不正常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
结果3:没人死,所以结尾往普通老套的方向发展
结果4:没人死,所以结尾往不普通而令人料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结果5:越来越深奥或者越来越简单
结果6:人都死了,没得发展……

各取各需,如何?

作者: 月光玫瑰    时间: 2005-7-19 21:39
原文由 古佛青灯 在 2005-07-18 22:05:30  发表



月光常在
玫瑰不败




月光依旧
玫瑰轮回



       

此贴由 月光玫瑰 在 2005-07-19 22:29:27 最后编辑
作者: bestgunner    时间: 2005-7-19 22:22
枪版可不是文学青年呢,写文章?可不敢献丑。时间仓促,还是参加8月的月主题吧
作者: 星一极    时间: 2005-7-20 00:07
斑竹好厉害,每次都写那么多,不过能不能快点写结局啊,我等着看呢1!
作者: HOGWARTS的猫    时间: 2005-7-20 09:10
只有一种结果:人都死了……

青少,有不死的人么?你找个来我看看
作者: 沐青少    时间: 2005-7-20 09:22
这不就小说而言么
作者: yeshuwei    时间: 2005-7-20 20:35
                      九

    不少弟兄是头一回见识坦克的模样,惊愕之间,纷纷被炮塔上的机枪打倒。眼见着手下兄弟成为俎上鱼肉,营副急道:“营座,小日本儿欺负咱没有重型兵器,怎么办?”
    营长略一思索,果断下令道:“命令前沿部队,退至最后一道防线,将坦克诱入袋型阵地,然后隔开它和步兵之间的距离,分而歼之!”
    果然,疾奔的坦克在骄横之下,将后续的步兵远远甩开,落进了守军的陷阱,薄薄的履带四周瞬间落满了集束手榴弹......
   
    战斗进行了一整夜,次日清晨,有一队打着白旗的日本兵来阵地前沿拖回伤兵和尸体。高高的尸堆垒在了松本的临时指挥所外,美惠子默默地清点着尸体的数量。一张张年青或是苍老的脸,从她眼前掠过,每掠过一张失去活力的面庞,心灵便要战傈一次。
    一张满是稚气的少年遗容,和美惠子一样清澈的眼睛,只是瞳孔已经放大,大得让人触目惊心。“井上!”美惠子的泪水已经夺眶而出,抱住弟弟僵硬的尸体,悲情郁结,一时竟昏厥去。一旁的军医将她扶开,尸堆正一层一层被垒高。待确认完身份之后,尸堆被泼上汽油,腾起一股股浓烈的黑烟。肌肉和脂肪在火焰的烤灼下吱吱作响,犹如发自地狱的鬼嚎。
    虽然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场面,但配上美惠子的痛泣,池田的内心也如绞通一般。井上的遗体已笼罩在黑烟之中,在高温下与所有的尸体一起扭曲变形。这个天真的年轻人,平日像个女孩一般,口袋里还藏着木马、人偶玩具,每次见到池田都笑嘻嘻地喊他“姐夫”。这张机灵的嘴,再也无法谈天说笑了。

    松本左右摇晃着踱出指挥所,目无表情地扫了一眼正在熊熊燃烧的尸堆。询问身边的参谋:“化学部队部署完毕了么?”参谋啪地一个立正:“报告大佐!业已部署完毕!”
    松本嘴边露出一丝邪恶的微笑,淡淡道:“命令他们出击!”
    池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声责问道:“长官,敌方阵地上还有我们自已的士兵,他们正与支那人白刃格斗,请放弃使用化学弹,对皇军士兵的生命负责!”
    参谋听见池田的反驳,略一迟疑,一时无措。松本发作道:“愣着做什么?快去传达命令!”然后傲慢地对池田道:“你不懂,等我们的部队一撤下来,支那人也缩回工事里去了,化学弹的杀伤力就会降低。如此速战速决,也是为了保护帝国士兵的生命!”
    戴着骇人的生化面具的化学兵立即奔赴战位,一枚枚藏着剧毒的弹头被迅速装填上膛。不少士兵难过得低下了头,阵地上还有他们的弟兄、手足、亲人......松本训斥道:“不许哭!都给我抬起头来!记住,他们是为天皇陛下的圣战大业而玉碎的,英魂将在神社长存不朽!”

    战事吃紧,营长不顾身边侍从的反对,只身来到了前沿。双方士兵都已拔出刺刀,不断听到撕心裂肺的惨叫,还有刀刃刺破皮肉,切断骨骼的咯吱声。激烈的战斗中,老六已是四处挂彩,双目充血,身边的弟兄一个个倒下,他心如焦灼。当营长找到他时,几乎难以相辨。
    “六子!你怎么还没带弟妹走?”营长扳晃着他的肩膀。
    “弟......弟兄们快拼光了,我一走,就少一个人支撑,那怎么成?我得对得起死去的弟兄!”老六第一次和营长顶起了牛。
    “那弟妹和娃娃怎么办?你快走!带着老婆孩子走!”营长几乎欲拔枪逼老六离开。
    正在此时,一颗呼啸而至的炮弹落在两人不远的侧方,奇怪的是那炮弹并未炸开,而是散发出大量的微黄气体。一时间,这种略带甜甜的大蒜味的黄色气体充斥了整块阵地。中国士兵还在茫然无措,日本兵一个个扔掉手中的枪,捂紧了口鼻。营长一把将老六摁倒在壕沟里,老六惊叫道:“长官,你要干什么?”
    “别说话!这是芥子毒气!”营长迅速脱下军装,浸在冰冷的水塘里,捂住老六的口鼻。恍惚之中,老六仿佛听见营长伏在他耳边说着:“尽量少吸气,别紧张,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要活下去,还要照顾弟妹,照顾......”那声音逐渐微弱,变作一缕游丝。


          十

    当枪声由远渐近,而丈夫久久未归,慧秀的满怀希望一点点化作冰霜。她并不害怕死亡,从小至大,没少听贞节烈妇殉节的故事,但放不下的是娇憨惹怜的女儿。每当想到粉嘟嘟的娃娃被挑在刺刀尖上,慧秀的心就如针扎般刺痛。这些时日里,她常痛骂自己不是个称职的好母亲,没能给娃儿一个美好的童年,却将她活活推入火坑。
    思量再三,慧秀还是决定给小端娘一个自生的机会。凭着早年在私熟念过一年书,她用毛笔在绢帛上写下端娘的名字生辰、双亲的名讳、何方人氏,然后将字帛藏在襁褓中,把端娘置于一个木盆里。
    慧秀蹲在护城河边,对着女儿的额头吻了又吻,抓着盆沿的手却不忍放开。小家伙仿佛也预感到与母亲的诀别,伸出白胖的小手,试图去够母亲垂下的刘海儿。点点泪珠滴在襁褓上,化作一圈圈湿晕。慧秀咬了咬牙关,将木盆推向河中央,端娘的啼声随着流波渐飘渐远。慧秀抹干泪痕,拔出营长赠给她的匕首,精制的象牙刀柄,镀镍的刀身如一面妆镜,映着慧秀俏丽的脸蛋。
    城门已告失陷,日军的前锋已经突入城区。一小队日本兵在城河边找到了一个穿红衣的年轻女子,长时间的性压抑让他们淫邪毕露,仿佛久饥的灰狼守到了撞株的白兔。那女子举起藏在身后的匕首,慢慢地划向自己细白的面肌,刀锋过后,道道血溪顺着脸廓丝丝淌下,一张俏脸变面目全非,狰狞可怖。日本兵的目光立即从淫邪转为凶残,一阵乱枪之下,女子倒在了血泊之中,一个大胡子的日本兵又上前用刺刀狠狠扎了两下,确认这女人已经断气之后,他摊开死者的手掌,取下那把象牙柄的匕首,在军服上揩干了血迹,插在了腰带间。

    松本率领一群参谋军官,带着胜利者的姿态,耀武扬威地开进了县城。一路踏来,遍地是胶着在一起的双方阵亡者的遗体。在芥子毒气的作用下,许多死者面部糜烂,腐败的皮肉令人作呕。松本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对池田言道:“支那人有一句古语,叫做‘螳臂挡车’,今天这句话在他们身上应验了!”说罢柱着战刀狂笑起来。
    待他笑罢,池田漠然道:“一个营的新兵,凭借临事开挖的工事,面对上万人的对手,抵抗了36小时以上,使对手付出了巨大的伤亡。我不觉得有什么可贺的。”
    松本怒道:“池田,请注意对长官说话的态度。”
    池田反讥道:“作为首席参谋,我有权保留对战术的个人理解。而且,长官您在不适宜的情况下使用化学弹,造成了我方人员的无谓伤亡,我正在考虑是否向军事法庭控告您。”池田言罢,不卑不亢地走开了。
    松本气得浑身的蛮肉一齐抖动着,跺脚道:“这个狂妄的年青人,他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池田一个人畅佯在小县的窄街上,整座县城已经置于日方的控制之下,军纪散漫的士兵正在四处劫掠奸戳,小县城渐成一座活地狱。
    突然,城河方向传来几声枪响,池田立即奔向枪响之处。只见五六个士兵正端着步枪,对着河中一个飘浮的木盆射击,那盆中竟躺着个不到一岁的娃娃,发出让人揪心的啼哭。池田斥退了部下,命令识水性的士兵将盆打捞上来,那婴孩幸未受伤,只是已哭得气喘,小手正在盆里胡乱抓弄。池田抱起婴孩,这双眼睛!多像在梦中见到的那个带着怨怒目光的鬼婴,这......难道是那孩子的转世?
    一边的士兵试问道:“少佐,该如何处理这个支那小孩?”池田未加考虑,便驳斥道:“什么支那小孩,这是在华日侨家的孩子,受支那人迫害才放入盆中四处飘流。”
    他正在考虑如何将这个谎圆得更完美,却在襁褓中摸到了慧秀留下的字条,他不识中文,便将字条抽出对部下晃了晃,念念有词:“这孩子叫幸子,原住北海道的,父母是商人,上面都写明白了。”谁也没看清上面究竟写了些什么,却都不敢置疑。池田吩咐道:“去把医兵队的美惠子护士找来,这孩子需要看护。”

    医兵队的营帐设在县城西侧,美惠子正搂着端娘,脸上的泪痕尚未揩去,床头摆放着弟弟井上的遗像。一双大手握住了美惠子的肩胛,她猛一回头,却是池田悄悄出现在身后。
    “池田君,军队里的传闻很多,她......她是个中国孩子......?”美惠子急切地问道。
    “她......多半是个中国孩子,这字条上是汉字。”池田掏出了字条。
    美惠子没有看字条,却追问道:“你打算怎么办?收留这个孩子,还是......上交到军部......”
    池田没有回答她,拿起了井上的遗像,自言自语道:“不知井上这孩子的英魂得到安息了吗?”
    望着弟弟英气的脸庞,美惠子又低声抽泣起来。池田握住她的手:“已经有太多的人为这场不理性的战争送命了,你希望这孩子成为第二个井上么?”
    “那么......你想收养这孩子?”她注视着池田略带伤感的眼神。
    “不是我,而是......我们!”


                  十一

    池田幸子成长得很长,虽然美惠子没有育儿经验,但凭着护士的职业本能,还有池田的扶协,幸子还是迅速脱离了襁褓,学会了走路,用稚嫩的童声叫池田作“奥多桑”(日语父亲)。她弯弯的修眉,茸茸的黑发,高高的小鼻子,粉朵朵的小脸儿,洁白恬静,穿上一袭海蓝色的制服裙子,活脱脱一个逗人怜爱的日本小女孩。
   
    幸子在成长着,那个“日出的帝国”却渐如西垂的夕阳,余辉没落。
    时间已是1945年的盛夏,池田正在宿舍逗着幸子玩耍,整座兵营死气沉沉,许多人的家属都在广岛、长崎的惊天轰鸣中生死不明。这天是8月15日的中午,营里的高音喇叭突然鸣响了:“下面播送帝国大本营决议。”
    士兵军官们陆陆续续聚集到广播塔下。播音仍在继续:“昨日上午,帝国最高首脑在皇宫防空室举行御前会议,天皇裕仁陛下......发布停战诏书......朕深鉴于世界大势及帝国之现状,欲采以非常之措施,以收拾时局,兹告尔等臣民,朕己饬令帝国政府通告美英中苏四同愿接受其联合公告。”
    播音尚未结束,所有的日本人都跪地痛啕,有的用头颅磕砸着
硬土,有的拔出武器当场自尽......池田坐在宿舍中没有出来,他轻嘘了一口气。一切都结束了。一个岛国的世纪狂想,伴随着无数肉体的撕裂和灵魂的破碎,终于结束了。尽管这代价未免过于惨痛。
    门被推开了,松本灌醉了酒,摇晃的身躯顶着红透的脑袋,一屁股坐在池田的床上。幸子像是没看到他进来,继续和手中的布娃娃玩游戏。池田皱了皱眉道:“松本君,以后进来记得敲门。”
    松本丧气地叹道:“完了,全完了,什么联合公报......狗屁!”
    池田无语,心里巴不得他快走。
    松本继续道:“池田君啊,我想过了,我是不打算回日本啦,今天,松本我就用这把刀,为天皇陛下玉碎!你也随我一起罢!”说罢,他抽出明晃晃的战刀,对准了自己的小腹。小幸子惊恐地藏进了池田的怀里,一动不敢动。
    池田拍拍松本的肩,缓缓道:“松本,一切都结束了,再也没有圣战了,回去吧,好好睡一觉,什么事都没了。”
    松本甩开池田的手,怒道:“你少来劝我,你这头怕死的猪!”
    池田道:“松本,面对现实吧,天皇陛下已经宣布停战诏书了!”
    松本还是不依不饶,发狂道:“陛下一定是在小人的怂恿下作的误判,我不甘心!池田,我们再协手一次,攻下长沙,扭转战局!”
    池田摇头道:“松本,你喝多了,出去清醒一下吧。”
    松本像是受到了侮辱,腾地从床上跃起,指着池田骂道:“你不配做一个帝国军人!!!”言罢,将一口唾沫喷在池田脸上,踢门而去。
    池田没有反击,轻轻拭干口水,目送着松本摇晃的身影。幸子扯扯他的衣摆,怯怯道:“奥多桑,我怕......”
    池田将幸子抱起,用胡碴刺刺她的小脸儿,柔声道:“乖乖儿别怕,我们马上能回家了。”
    次日,松本的尸体在他的宿舍里被发现。他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切腹,而是求助毒药结束了一生。

    株州站是个名副其实的小站。只有两根相伴的铁轨,只有一趟火车从这里经过。但黑压压的人群立即把小站填满了,争抢着挤上火车的归国士兵,为了一个好位置相互扭打起来。所有的日本人都扛着大包小包,初秋刚至,夏日的暑气未消,汗湿的人群中不时散发出一阵阵热烘烘的人味儿。
    池田早已褪下军服,牵住美惠子的手,两人打扮成普通的日侨,混杂在人群中,幸子靠在奥多桑的怀里,搂住他的脖子,好奇地打量四周。凭着昔日的军职,池田一“家”被安排到一个较舒适体面的车厢。尽管沿线均有持枪的中国军队站岗,但积怨八年的愤怒的中国老百姓,还是冲破岗哨封锁,向撤退的日本军车投掷石块。车窗的玻璃被砸得千疮百孔,夜间的冷风从空洞里灌进来,幸子着了凉,发了低烧,好在连云港已经在望,东航的客轮已经准备起锚。

    战后的日本,已不复之前的繁华。万户萧疏,几乎家家门前都贴着挽联,织着素缟。大街上随处可见坐着吉普横行的美国大兵,所有的重要机构已被美军接管,商铺都关了门,食物实行配给制。
    陆军部已人去楼空,池田无法领到拖欠的饷薪,只得带着一身的贫困,回到千叶县农村老家。美惠子不顾家人的反对,随着这个贫穷的退伍军官来到了乡下。凭着祖辈留下的几亩荒地,两人动手开垦,过起了小农家的生活,虽刚够温饱,却也其乐融融。

            十二

    战争的岁月度日如年,和平的年代里,人特别容易遗忘时间。二十年迅疾而逝,幸子已出落成婷婷玉立的少女,一双细长的眼睛,弯弯的眉好似出芽的樱花叶子,贴在她细腻白净的脸上。她不似一般日本女子般矮小,有一双修长、轻灵的美腿,支撑起她高挑的曼妙身姿。
    幸子有着极高的美术天赋,她的汉语也学得异常得快,让周围的教师学长叹服。凭着出色的成绩,她顺利考入了东京美术学院,专修西洋油画,十年之后,已是日本画界最炫目的新星。1973年的春天,她的个人画展轰动了整个东京都地区。带着成功的喜悦,她将千叶县乡下的父母接到了珠光宝气的东京。
   
    美惠子明显苍老了,岁月的印痕很容易在女人脸上刻下标记,虽然一双眸子仍如清潭般净明,但额际和眼角已悄悄爬上了细细的皱纹。池田仍带着军人惯有的刻板作风,剃着光头,留着络腮胡子,泛青的发根和胡碴,已参差不齐地从肉皮下窜出来。
    幸子如孩子般地跳到父亲怀里,如三十前那般搂住他的脖子。池田故作发怒状,推开女儿,嗔怪道:“都三十多的人了,有夫有女,还像个没规矩的娃娃。”
    虽然已嫁作人妇,膝下有女,但幸子仍像个长不大的少女,不顾公婆的白眼,自己在外面创事业,反把丈夫留在家里做“主妇”。她骄傲地告诉池田:“文部省要派遣一支文化交流团到中国去,奥多桑,我入选啦!我将是战后第一批到中国的日本画家!”
    一听到“中国”,池田马上起了反应,惊问道:“你要去中国?具体到访哪些城市?”
    幸子没有注意到养父的表情变化,扳着指头如数家珍:“先到北京,可以看到故宫、天坛、紫禁城......哈哈好高兴,然后到上海,嗯,有外滩美景,再到洛阳,还有长沙......”
    “你还要去长沙?”池田惊异地。
    “是啊,我知道当年您在那里作战过,不过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是不是要幸子帮您找回一点过去的回忆?”
    池田思忖了良久,与美惠子对了一下眼神,然后道:“幸子啊,有件事我们瞒了你很久,你......其实不姓池田”
    幸子坦然道:“当然知道啊,我是在华日侨的女儿,在中国被您收养,虽然是养父,但我一直将您视作至亲的人。”
    “不,我要说的是......你不是个......日本孩子”。池田每吐一字都那么困难。
    乐天无忧的幸子还没反应过来,继续笑道:“那我是谁的孩子呀?韩国人?泰国人?哈哈......印度人?”
    池田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慢慢摊开,露出一张帛制的字条,缓缓道:“你身世的谜就在上面,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敢将它拿出来,而且我和你妈妈都不懂汉字。但我猜想,上面一定是你的姓名和出生信息。”
    幸子接过字条,年代久远,加之写字人不擅书法,上面的墨迹已有些模糊不清。幸子依稀辩认着,慢慢读出被历史尘封的文字:“端娘,民......民国三十二年癸未端午生人,衡阳县施河庄人氏,父......施老六,母......李慧秀。”才读罢,美惠子已是泪水粘连,伏在池田肩上痛哭着。幸子也是惊愕万分:“我......我就是上面的那个端娘?”
    池田轻抚着美惠子的发髻,强抑着情感,黯然道:“当年你躺在一个木盆里,飘在长沙附近一个小县的护城河中,是我将你救起。因为......因为你舅舅井上的事,我和美惠子不愿再看到生命的消逝,出于赎罪的心,收养了你。也许,你的亲生父母是死在我们日本人的枪下。幸子,不,端......端娘,你要恨,就恨我一个人吧,别怪你养母。”
    幸子抛下字条,抱住了年迈的父亲,眼眶湿湿的,噎泣着:“奥多桑,那不是你的错,真正的凶手已经伏法了,别让痛苦的回忆再缠着你了。我永远是你的幸子......”


               十三

    日本文化交流团,在中日恢复邦交正常化的第二年夏天,第一次作为和平的使者来到了曾经的仇邻。这次访问相当低调,七三年的中国,还到处是文批武斗,正常的文化生活其实已基本停滞,只是在中国总理的努力下,日本艺术家们还是感受到了中国人的宽容与谅解,还有对同源文化的尊重。
    幸子一行很快结束了北京上海之行,飞机将他们转运至长沙。幸子一踏上长沙的土地,马上向中方人员提出要去一个叫做“施河庄”的地方,接待方查了很久,方知施河庄在解放之后已更名作“红星村”。那里交通不便,甚至还没有通上电线。他们劝幸子放弃怪异的想法,但出于这个日本女人的强烈坚持,最终还是决定派出车辆人员陪同她前往。
    幸子的“随从”是两名身着绿色军服的年轻小伙,临行之际他们被革委会的领导反复叮嘱:“要密切注意这个日本人的动向,不要让她与不该接触的人见面!另外,要经得住美色的诱惑......”
    汽车经过一天的颠簸,渐渐驶近了“红星村”。村头的围墙上刷着“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万岁!”之类的红漆标语,没有鸡犬相闻,也没有忙碌的农人。所谓的村庄,东一家,西一户,有的在老树下,有的在水塘边。远处隐隐传来一群人齐呼口号的声音,一个小伙介绍道:“这是他们村正在召开革命教育大会,您是不是需要过去找点素材?”幸子摆了摆手,继续在村里四处找寻任何与自己有关联的痕迹。
    河塘边支起了一个低矮的草棚,幸子瞥见棚中一个偻腰佝背的老人,正在忙碌地劳作。在夕阳余辉映衬下,老人的如弓的弯背,还有那危棚,化成了一幅极好的构图。幸子正欲走入棚中拜访,身后的“随从”却忙制止了她:“你不能过去,那是个反革命特务!”见幸子一脸茫然,其中一个高个子解释道:“这个人早年参加过反动军队,是个典型的国民党特务。”
    见对方有意拦阻,好胜的幸子反倒生了追问之心:“他曾是国民党的军人?那么,他一定参加过对日作战,也就是你们说的抗日战争?”
    矮个的小伙一听就笑了:“国民党也抗日?没听说过。您坐了一天车也累了,赶紧到村革委休息吧,咱明天还得赶回去。”

    成群的蚊蚋蜇得幸子睡不着,如豆的油灯下,她辗转反侧。空着手返回日本,她心有不甘。日间那个老人的形象还留在她脑海里,一时产生了夜访的冲动。隔壁两个小伙子累了一天,早睡得鼾声震天。她蹑手蹑脚地摸下楼梯,凭着日间的印象,顺着大致的方向,搜索着那间草棚。
    乡间的路没有平整过,幸子虽然穿着运动鞋,还是跌了好几跤,幸好肩上的画板没有摔坏。黑暗中,一个苍老的声音警惕地低喝着:“谁?”
    幸子用流利的中文答道:“是白天在草棚中的那位老先生么?”
    那人没有回答,点亮了马灯,对着幸子照了几下,侧身一让道:“进来吧。”
    马灯将小小的草棚映得透亮,幸子渐渐看清了那人的面容。他的五官还算端正,但后脑勺的头皮却全烂了,只要一转过身来,便让人不寒而傈。老人打量着幸子,桔黄的裙裾沾上了几斑泥渍,洁白的肌肤在马灯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惨白,耳垂上的珠饰随着她的身子颤动着。
    “你是......”老人的眼神有些异样,
    幸子解释着,她是来自日本文化访问团的美术家,来中国艺术交流,顺便采些创作灵感。老人哦了一声,表情似乎有些失望,喃喃道:“唉,眼花喽,不是她,那娃要是活到今天,也该这么大了。”
    幸子请他坐下,要为老人写生一幅。老人倒也配合,在马灯前端坐,佝偻的弓背仿佛蓄满了半个世纪的愁苦。
    幸子的笔法飞快,米白的画纸上,老者的形象诩诩如生。幸子画毕,送过笔请老人签个字留念。他摇摆着粗糙的大手,推说不认识字。幸子正欲拜别老人,她仿佛突然想到些什么,转身向他一鞠躬问道:“请问,您认识一个叫施老六的人么,他一九四三年之前就在这个村子里住了。”
    老人驼背的身体似乎震撼了一下,马灯快熄了,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他沉思了几分钟,用略带抖颤的低音回答道:“嗯,以前是有这么个人儿,后来......听说和老婆一起死在攸县城了......”
    幸子一阵激动,续问道:“那么,请您再提供一些关于他的事迹吧,我真的很想知道。”
    老人问道:“你是他什么人哪?”
    幸子又躬身道:“我是......他的女儿,后来被一个日本军人收养。”
    老人又哦了一句,用手掌抚着稀疏的头发,喃喃着:“都三十多年了,唉,我这记性,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应该是个好人罢。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东方已渐露白,幸子带着满怀的憾然,离开了小草棚。
    背后的老人望着她摇曳的裙摆,再也禁不住满眶的积泪。
    迷离中,他仿佛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日子。那一晚,当他从尸体堆中爬出时,压在他背上的营长早已断气,结实的脸庞被毒气熏得溃烂发浓,所有的弟兄都不再动弹,战场上遍是脏黑的血水和腐臭的尸液。带着浑身的刺痛,他幸运地逃离了包围圈。几个月后,攸县被光复,可云悦客栈已被烧去,妻女的尸骸不复。多少年来,他坚信亲人没有死去,执着地等了三十年。

    当幸子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他颤巍巍地转过身。他多想叫一声“端娘!”。可他是一个臭名昭著的“国民党特务”,怎能再有一个来自昔日敌国的女儿呢?
    端娘长大了,懂事了,出息了!出息了就好哇!那张大娘的嘴,倒是没说假话啊。他对着草垛笑了一笑,晃了晃马灯,那灯早已熄灭了,没有一丝热气。


                   尾声

     一周之后,草棚里的老头突然上吊自尽了,村革命委员会做出的结论是:系国民党特务畏罪自杀。
     从他的遗物中搜出了盖有“国民政府长沙卫戍司令部“大印的特别通行证,这又是一条昭昭的罪证。
       

此贴由 yeshuwei 在 2005-07-21 07:30:42 最后编辑
作者: luciyaok    时间: 2005-7-20 20:49
好久没坐沙发

洋洋洒洒,上中下.
让我感动的东西出现在十二章

与我的第一预料差一点点,原来老六最终还是见到了女儿一回
可是相见却不能相认,楼主好惨忍.


总体而言,感觉这部端娘还不错.
上部看了还可以,中部看了以后又没啥感觉了,但是最后的收尾还是可以的,看来楼主还是能够煽点情的么.....
       



此贴由 luciyaok 在 2005-07-20 21:47:32 最后编辑
作者: 临水照花人    时间: 2005-7-20 21:39

十二章,十三章.
写的还不错.
虽然处理的稍过简单了,是不是小YE同志急着收工要睡觉去啦?

       


此贴由 临水照花人 在 2005-07-20 21:41:25 最后编辑
作者: 沐青少    时间: 2005-7-20 21:59
楼上两位不厚道
有道是看书的不知写书的累,好歹小ye洋洋洒洒万字巨著,就甭冷嘲热讽了
作者: 临水照花人    时间: 2005-7-20 22:31
楼上的,你哪只眼睛看到冷嘲热讽啦?

不要使离间计,不顶用.

难道看了都不能说一下意见吗??难道一味说好就是支持吗?



       

此贴由 临水照花人 在 2005-07-20 22:54:32 最后编辑
作者: 庭院锁清秋    时间: 2005-7-20 22:45
临水表吵啦.

总体来说,YE兄此篇作品还是不错的.
虽然结局没出多少意外,但是他的文笔功利还是在的.写作功夫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因为是小说,自然会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沐兄,如果人人都说好,那这个世道也很可悲,可能说好的人连整篇文章都没有看完.只是冲着楼主大名而去.
有人能说出一点意见和建议,说明他们是仔细看过的.
仔细看过说出不好的和没仔细看就一味奉承的,不知道沐兄以为哪个好呢??

PS1.洋洋酒酒数万字,就一定代表是成功的作品吗?(此话不针对楼主所言)
PS2:沐兄说她俩冷嘲热讽,这个呢,估计她俩肯定不服的,嘿嘿.她俩算是YE兄的忠诚的粉丝了
PS3:沐兄,得罪什么也千万不要得罪女人.  哎........女人是老虎

我飘走了,楼上的几位千万不要砸我


       

此贴由 庭院锁清秋 在 2005-07-20 22:51:46 最后编辑
作者: 临水照花人    时间: 2005-7-20 23:01
狂晕,女人是老虎?

我怎么可能冷嘲热讽YE版去.

我依然保持原来的观点:最后结尾还可以写的更细腻点.相比中部的很多细节,最后二章收的比较仓促.

我赞同luciyaok的观点,最感动人的在十二章和十三章.
作者: 古佛青灯    时间: 2005-7-20 23:24
这里好热闹,要炸开锅了吗??

我也来凑记热闹
我揣摩一下YE兄看到你们的回贴的心态:

哎,我写这篇小说,只是供大家看看,消遣夏日的漫长.看到大家有点烟火味.有人说是看了以后不敢回贴,我呀我是:
以后都不敢发贴子啦...........


所以劝一下各位.来日方长,稍安勿燥
阿弥陀佛

作者: 沐青少    时间: 2005-7-20 23:35
说实话,我倒是没想到过离间之类这么严重的问题地
应该说是冷嘲热讽这词用坏了
楼上几位地回帖早看到哩,就是斟酌着这回该咋说才好哩
就这么说吧:也看ye版说过几位,知道是插科打诨灌水几把好手,东西写的也好(这回该不成要砸我说这是在见势不妙转脸奉承了吧?),本意不过想热闹一下,没想到挨的砸还不轻。也为这一回用词不当,在这儿向两位MM打躬作揖了。谁也不舍得牺牲两位MM去跟别人套近乎不是?
何至于不敢回帖,还望砸的越多越重越热闹越好。这儿我可已经觉得太冷清咯。
至于文章好坏先不提,关于字数的问题,我毕竟在这儿痴呆了一年,清楚这里多的是多不了几个字的快餐文章,嚼着无味。难得在此看到一篇洋洋万字地贴,难免下意识的引为稀物。此心理作祟,本想籍此说一下码字多之诸般不易,可惜一时不慎,用词不当,倒引得诸位误会了。
继续打躬作揖。
ye版想必多少知道我嘴之坏,因我本就是惟恐天下不乱之人,这回却不是故意点烟放炮,更提不上离间或要诸位不敢回帖。否则那老猫还不把我吃咯?
所以,第三回打躬作揖之后,还望诸位海涵,继续该砸的砸,该损的损,不必手下留情。

继续继续
想顶的快顶
想砸的狠狠砸
若嫌时间不够多
明天可继续
作者: yeshuwei    时间: 2005-7-21 08:02
今年是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六十周年,所以猫J一起癸未年的开头,我就几乎本能地套回到六十年前。
小说是完全虚构的,关于攸县攻防战,我借用了历史上的第三次长沙会战的史实,时间其实是1942年的年底发生的,比端娘出生的时间还早半年,为了配合整个故事的发展,只好稍稍地篡改一下历史啦。 中日1972年恢复邦交,1973年第一批日本客人在战后重返中国,但也不是什么文化交流团,这也是本人杜撰滴
说实话,写小说比写评论文章累很多,有时候故事的情节并不在你掌握之下,我的笔会随着老六、慧秀、池田他们的意识在走,算是小小的迷失自我一下。
小说家王火写过《战争与人》,其中贯穿了大量的对战争状态下人性的刻划,我有志效仿于他,于是就有了“战争版”的端娘,猫J看到她辛苦“生”下的端娘最终成了日本人,不知会否七窍生烟?
小时候看战争电影,每见到日本兵在八路军枪下纷纷栽倒的镜头,我会忍不住大声叫好。长大了,思维渐转,那些日本兵也有妻有女,也有家庭天伦, 也是一条珍贵的生命啊。战争中,犯罪的是政府与独裁者,所有被迫参与的个人,都是受害者,同样值得我们怜悯。所以有了日军“焚尸”一节。
小说的弊病是不少的,正如各位所说,“中部”的情节展开太多,让不喜暴力的MM们感到拖沓。现在想来,有必要把六至八章合并为两章,全文以十二章收笔。但小说就像自己生下的娃娃,天生这样,硬性再改,把娃娃送进手术室,心中颇为不忍。(是自己懒吧
最后,本人不是反日愤青,也不是亲日分子,只想以一双客观真实的眼睛,理性地审视东亚这两个大国的历史恩怨。只愿中日世代友睦,永不再战。  

此贴由 yeshuwei 在 2005-07-21 08:04:00 最后编辑
作者: luciyaok    时间: 2005-7-21 08:43
幸子抛下字条,抱住了年迈的父亲,眼眶湿湿的,噎泣着:“奥多桑,那不是你的错,真正的凶手已经伏法了,别让痛苦的回忆再缠着你了。我永远是你的幸子......”

看到这一段的时候,我觉得已经体现了楼主的心态了,就是上面所说的:本人不是反日愤青,也不是亲日分子,只想以一双客观真实的眼睛,理性地审视东亚这两个大国的历史恩怨。只愿中日世代友睦,永不再战
嘻嘻,所以说感动的东西在最后出现.

看沐兄又是打躬又是作揖的,偶也花痴一回,一见帅哥如此,偶心都软了,手都抖了......

也许沐兄昨晚在想,孔圣人几千年前说过的话真是一点都不错
表一下态,偶也觉得孔圣人的那句话非常之有道理,哈
再表一下,我是女的,各位MM如果对孔圣人的话有意见,砸我轻一点,嘻嘻,要砸也砸他去好吧

作者: HOGWARTS的猫    时间: 2005-7-21 09:22
儿大不由娘,日本人就日本人吧,好歹流的还是中国人的血
作者: 庭院锁清秋    时间: 2005-7-21 09:28
沐兄说:ye版想必多少知道我嘴之坏,因我本就是惟恐天下不乱之人,这回却不是故意点烟放炮,更提不上离间或要诸位不敢回帖。否则那老猫还不把我吃咯?

沐兄,这唯恐天下不乱之人又岂是你一人,这里的两位MM.临水照花人和LUCIYAOK,都是个中好手,既然是高手遇高手,以后你们好好切磋切磋哦.

依我对她俩的了解,昨晚她俩就知道你不是那意思,知道你用错词啦,她俩故意拖你下水呢(有人陪着玩总比两个人玩热闹吧)

青灯兄也可怜,莫名其妙被人拖下水,你俩握个手.

不过,沐兄所表现出的风度还是挺不错的,如果你急吼吼的再上来说一通,就如那两Y头愿了,估计偷笑的就是她俩啦,哈.
沐兄,不错不错.


作者: 沐青少    时间: 2005-7-21 09:29
中日友好之类的事
就等他们承认了历史之后再考虑不迟

几位同进同退,着实默契的很那



猫啊猫,当初我们是否也是不打不相识来着呢?
作者: luciyaok    时间: 2005-7-21 09:42
嗯,我觉得YE版小说中缺一个人物,既然是战争版端娘,怎么可以少一个叛徒呢.


这个............我推荐一个人,嘻嘻,由庭院锁清秋来演这个叛徒我觉得再合适不过.


嘿嘿,沐兄,哪里是几位共进退呢?清秋和青灯早倒戈啦

作者: luciyaok    时间: 2005-7-21 09:45
原文由 HOGWARTS的猫 在 2005-07-21 09:42:28  发表
我可没打你,不过拌了两句嘴,你就计较到现在……



我觉得这只猫好似不识人间烟火,特酷.
作者: 沐青少    时间: 2005-7-21 09:46
难免回顾一下往事,感慨一番:否则那云楼深处等待我之人,又如何过那春花秋月
作者: 火砚墨痕    时间: 2005-7-21 10:55
文字功底了得
作者: 沐青少    时间: 2005-7-22 12:44
不是而侍才对吧
做媒免
你们一人扔篇东西过来就成

作者: 临水照花人    时间: 2005-7-22 13:55
原文由 沐青少 在 2005-07-22 12:44:00  发表
不是而侍才对吧
做媒免
你们一人扔篇东西过来就成



偶只对美男计,激将法感兴趣

作者: 沐青少    时间: 2005-7-22 18:32
在春风里舞一场剑,让一生的恩爱半世的情人俱灌注里头
在秋月里舞一场剑,让一生的诡丽半世的惊艳俱倾注其中
在夏日里舞一场剑,让一生的飞扬半世的跋扈俱倒在里面
在冬雪里舞一场剑,让一生的义重半世的情深俱裹携而去
然后
觉得人生实在寂寞如雪
尽皆苍寒
到头来徒剩
那一剑的风情

人可以痛到没有表情
心痛时却谁也瞧不出来
倒不如连剑也抛却了
男子喝一碗酒吃一块肉,将恩、怨、仇俱化作了闲中论叙,来一场狂歌痛饮闲度日
女子将冷、艳、傲俱化作一片淡然绝非漠然,而偏偏又那么贤、甜、柔

我知道的
尽管看不见你,也看不见我们
但我们都在的
天涯海角,天荒地老
一定都在的



言及此
该够了吧?

作者: yeshuwei    时间: 2005-7-22 20:15
猫J,他们再灌的话可以锁帖了
作者: HOGWARTS的猫    时间: 2005-7-22 20:19
哟,端娘的养父说话了

我打算让他们帮我做个测试,看我可以一下子删多少回帖
作者: 沐青少    时间: 2005-7-22 21:03
那几个要是不交出些东西来
到时候就不是删贴这么容易放过的了
作者: HOGWARTS的猫    时间: 2005-7-22 21:33
青少你这貌似是要勒索的意思
作者: 临水照花人    时间: 2005-7-22 22:19
原文由 沐青少 在 2005-07-22 21:03:25  发表
那几个要是不交出些东西来
到时候就不是删贴这么容易放过的了


很感兴趣怎么不放过我们,哈.
作者: 沐青少    时间: 2005-7-22 22:38
说穿了就不好玩了
最有可能拉你一块儿坐牢,可称一切为你
作者: 雅雅    时间: 2005-7-24 21:32
终于看到楼主的大结局了,虽然结局有些凄凉,但还是挺喜欢,很佩服楼主的文学功底,写出了小说的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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